嚓!師父點燃一支火摺子放在中間,火光映着師父的臉,有些憔悴,“發仔,強子,你謬來。”
我聽師父語氣有異,像是在交待後事,“師父,你……”
師父摸了摸我和強子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們這趟跟着師父受了不少苦,爲師遺憾的是,還有許多的本領沒有教給你們,以後你們在江湖上行賺可要自己小心了。”
強子哽咽道:“師父,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打算和我們一塊兒出去了麼?”
師父悽然地搖了道:“我不行了,清塵子喂的毒很厲害,方纔我這一運勁,體內的毒素已經流遍了全身經脈,我最多還有半個時辰可活,師妹死了,我便在這裡陪伴她吧!”
師父的嘴脣哆嗦着,臉色有些蒼白,他攏了攏衣領道:“冷!好冷!”
這裡又悶又熱,剛纔又經過了那一番激戰,怎麼可能會感覺到冷呢?
師父喃喃道:“我體內的毒性發作了,你們快賺不要管我!”
“師父!”我和強子跪了下來,心中悲苦,眼淚滾滾而落。從竹林烤蝦的一幕幕到現在,往事一清二楚如電影般從我眼前飛馳而過。
師父握了握我的手,然後緩緩放了開,他拍了拍強子的肩膀道:“強子,你的功夫比發仔好,你們一定要活着從這裡出去,不然我可愧對你們的父母了,咳咳!”師父咳嗽兩聲繼續說道:“那玉眼你們好好揣在身上,祖師爺留下的秘寶決計不止玉眼那麼簡單,那玉眼一定另有玄機,師父是無法完成祖師爺的遺命了,若有機會,你們一定要代爲師完成!記着,帶點師妹的鮮血在身上,只有師妹的血才能解除秘寶的封印。”
我和強子已經泣不成聲了,爲何好人總是命薄?強子從包裡摸出一個空瓶子,用軍刀在神婆的手指上輕輕一劃,尚有餘溫的鮮血緩緩流進瓶子裡。
師父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你們也不用太傷感了!”說着這話,師父摟着神婆喃喃道:“小師妹,師兄就來陪你了!”
“師父!”我和強子仰頸長嘯,彷彿要把這些時日以來的所有苦悶,所有悲傷全都發泄出來。
我和強子跪在師父面前,畢恭畢敬地拜了三拜,“師父,我們走了!”
師父迷糊地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我和強子滿懷悲傷地沿着原路返回,不一會兒,便走出了地宮模型。方纔從平臺上扔下的繩索還在,我們順着繩子爬上了平臺。不知從哪裡吹來了遼闊的風,我和強子站在平臺上,遙望師父的身影,他就像一尊雕像,永遠長眠在這地宮裡。
我和強子的淚再一次地流了下來,如果有來生,不知道還能不能遇見師父和神婆。
遠遠地,那一簇跳動的火光越來越微弱,越來越微弱,終究是熄滅了。我忽然感到無比的恐懼和孤單,在這地底深處,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在這充滿可怖詭異生物的地方,我和強子這兩個未成年的孩子,我們能成功從這鬼洞裡走出去嗎?師父呀師父,是你千里迢迢帶我們到這裡來的,現在怎麼要我們獨自回去呢?你說過要親自將我們交還給我們的父母,爲何你說話不算話呢?
整個洞寂靜無比,沒有一點生機,也聽不見一絲聲音。半晌,強子對我說道:“發仔,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