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周順是不會在的,可是等我去到他住着的院子裡的時候,卻發現他就在屋子裡,那時候他正在喝着茶,似乎是知道我要來,門早早地就已經開着,而且在桌子上還放着一杯茶,正冒着熱騰騰的熱氣。
他見到我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一點驚訝的神色也沒有,反而是笑吟吟地看着我說:“小四兒爺,進來喝一杯?”
我知道我的行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就像現在我來這裡找他,他也已經早早地就已經預料到。
我毫不客氣地進去坐下,拿起茶杯喝一口茶,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看着我,但是他的眼神裡滿是複雜而深邃的神色,似乎他在等我先開口說來找他的目的。
我們兩個人就在屋子裡這樣沉默着,最後還是我忍不住,終於問他:“你到底是誰?”
他這時候就笑了起來,我看見他的笑容在眼睛裡瀰漫着,可是卻散不到臉上,因爲我知道他戴着人皮面具,人皮面具不是他的麪皮,是沒有笑容的。
然後他換了一種聲音和我說道:“小四兒爺,我和你說過,等你知道自己是誰了再來問我是誰!”
我看見他眼裡的笑容更加盪漾開來,而他這句讓我倍感熟悉的這句話,已經徹徹底底地讓我知道他究竟是誰,是他——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那個在地獄之門一直神出鬼沒跟在我身後的人!
雖然心裡面驚訝,但是現在我已經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是我必須學會的,我必須在任何突變的情況下保持冷靜,因爲只有這樣,我纔可以冷靜地去思考問題,不會被表象所矇蔽。
我面不改色地問道:“那你爲什麼要扮成周順的模樣混進周家老宅裡來,你明知道我們都已經親眼目睹了周順死亡的經過。”
他卻說道:“可是知道的也就你和周老太爺而已,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更何況正是因爲你們都知道,我纔要用他的模樣混進來,這就是提示你們,在周家老宅隨時都有一顆定時炸彈,讓你們不得不小心。”
我不懂他的意思,他卻繼續說道:“因爲周家老宅本來就是一顆定時炸彈!”
我望着她他,然後說道:“說下去!”
他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然後卻換了一個話題問我:“小四兒爺,你今天去了檔案館忙活了一天了吧?”
我知道他一定跟蹤了我,於是我點點頭說:“是的!”
然後他問我:“那你找到了什麼有用的信息沒有?”
我想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沒有說謊的必要,於是點點頭說:“沒有找到什麼重要的線索,這些檔案似乎已經被處理過了,即便是被列爲機密的,也並沒有提供太多的幫助。”
他卻反常地點點頭贊同我說:“的確是這樣,所以你一開始就找錯了地方。”
我聽出了他話裡面的話外音,似乎他知道哪裡有詳細的檔案一樣,於是我看着他問:“你是說,這些檔案除了檔案局在別的地方還有?”
他說:“是的。”
他頓了頓,然後我見他喝了一口茶,他緩緩將茶放到桌子上,然後很鄭重地看着我說:“小四兒爺,不如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
我問:“是什麼交易?”
他說:“我幫你找到這些檔案,你帶我去一個地方。”
我問:“什麼地方?”
他說:“西拉木倫!”
我這回是控制不住地驚呼起來,因爲西拉木倫給我的陰影實在是太深,而且一想到西拉木倫,我就想到摸金手,他在西拉木倫生死未明,雖然石頭和賴皮已經安然無恙地從裡面出來了,可是他們逃生的方式卻很奇特和詭異,至今我都猜不透究竟回會是誰幫他們逃了出來。
他看到我驚訝的表情說:“小四兒爺你不願意?”
我並不是不願意,說實話,我也十分再想去西拉木倫一趟,但是眼下我並沒有人手可以幫我,並且我怕再有無辜的人會因爲的決定而折在那裡。
可是他似乎知道我的心思,我只聽到他和我說:“小四兒爺,想成大事就必須要懂得狠,不僅對別人,而且也對自己!”
假周順他說的是對的,我腦袋裡的思緒飛快地運轉着,我想如果我真要去的話,只能去求陳五爺,周老太爺這邊,我實在是沒有什麼臉面再去找他了。
我想定,然後說:“我可以答應你,但是能不能找到人我並沒有把握,如果你不介意就我們兩個人去的話。”
可是他卻笑起來,而且笑得很自信,然後我聽到他說:“只要小四兒爺你親自出馬,四大家族幾乎沒人會拒絕於你,上次掌眼兒劉家不是還要無償帶小四兒爺去那裡的嗎?”
我似乎被提醒想起放了劉二爺鴿子的事,可是後來我從西拉木倫回來,劉二爺卻什麼也沒說,我的確覺得四大家族對我的態度甚爲詭異,或者應該說是包容的太過頭了,起先我一直以爲是因爲他們給眼兒爺面子的緣故,可是後來我越想越覺得不是,他們這樣的太難度完全是因爲我,這讓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更進一步的深意。
我說:“既然人手不會有問題,那麼在這之前我還有一個條件。”
他望着我說:“我知道你想和我提的條件是什麼。”
我斜着眼看他:“你知道?”
他點點頭,然後我見他別過臉去,只見他的手緩緩地從耳後慢慢地撕着,不一刻一張人皮面具已經被他拿在了手上,等他轉過來的時候已經完全換了一副模樣,可是我看到的並不是與我一模一樣的人,而是一個我無比熟悉的,而且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摸金手!怎麼會是你!”我幾乎是從原地跳起來地喊道,因爲這的確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這個一路上一直尾隨在我身後的竟然就是摸金手!
他卻並沒有過多的表情,與之前我認識的摸金手截然已經是兩個人,我只聽到他說道:“小四兒爺,我們又見面了。”
我幾乎是有些說不出話來,過了很久我才緩了過來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於是我問道:“你不是已經中了屍毒,進去西拉木倫深處了嗎?”
他卻笑了起來,但是這笑容卻異常冰冷,我只聽到他說:“小四兒爺,我並沒中毒,這只是我從你們眼前消失的一個藉口而已,如果不這樣,你們又怎麼會對我毫無防備。”
說實話,對於摸金手,我的確是一點防備也沒有,我一直都以爲他失陷在西拉木倫,甚至我還一度有過想進去西拉木倫深處尋他的想法,可是現在想起來,我的這些想法真可謂是多餘了,而且還有些可笑。
他也並不多說,只見他繼續緩緩地喝一口茶,才說道:“小四兒爺最後的條件是不是就是要見我的真容?”
我點點頭,算是承認,可是我卻又有了一個新的疑問,就是我見過摸金手的雙手的,他的雙手無論是左手還是右手都沒有六個指頭,可是一路上跟着我的那個人一直在留下六個手指的掌印,這又是是怎麼回事,我見到的六指掌印又是誰的?
他聽了卻並不說話,只是意味深長地笑笑,然後說:“小四兒爺,如果你有‘馮四’的記憶,想起了你之前的一切,你就會知道這個掌印是一個標記。”
“是什麼標記?”我問。
他卻再次不答,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我,看得我有些莫名其妙,同時心裡一陣陣地犯寒,而且我終於意識到這個摸金手已經完全不是我之前認識的那個摸金手了,現在在我面前的,是和賴皮一樣摸不清底細的一個人。
而且也就是這時候我纔想起賴皮在西拉木倫同我說起的話,他說他和摸金手堂兄弟,只怪我當時太過於信賴於他,現在想想,既然這樣說來的話,那麼摸金手也與老九門有聯繫?
摸金手點點頭,卻又搖搖頭,然後他問我:“小四,你認識我這麼久,你可知道爲什麼我不是摸金校尉的傳人,可是卻爲什麼被道兒上的人稱之爲摸金手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只以爲摸金手的這個稱號是陳贊他下地的技術好,身手不凡的意思,卻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稱謂裡的深意。
摸金手這時候卻從懷裡拿出一件東西,我仔細看了卻是我已經遺失的摸金符,他將摸金符遞給我,我接過來,這才知道在迷失之地,並不是我大意將它丟失在了那裡,而是扮成了周順的摸金手拿走了它。
我將摸金符拿在手上,可是我立刻就發現了摸金符上的不同,因爲這枚摸金符明顯是被動過了,摸金符用鋒利的穿山甲指甲製成的前端已經變成了另一種東西,我狐疑地看着他,他這才說道:“我已經替你換了,原先這上面的本來是穿山甲的前爪,但是現在我已經換上了和符身同樣的東西。”
我知道無論是這枚摸金符也好,還是石頭無堅不摧的匕首也好,它們都是由相柳的毒牙製成的,現在摸金手說他用的是同樣的材料,那是不是說,現在摸金符的前端也是相柳的毒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