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時,我見布魯爾一臉悲傷,知道他此時定然十分難受。
我準備用縮骨功幫他打通兩處鎖骨,將他身子縮小,然後把他拉進來。
我的這一舉動卻被蘇琴攔住了,她悄聲說道:“別急,這幾人不是什麼善茬,讓他吃點苦頭再說!”
我拉着她在一個角落裡坐下休息,順便給她捏捏麻木的雙腿。
這個石室裡的確很暖和,也不知從什麼地方騰出來的熱氣。不過,最可惡的便是腳下的這些棺材。
衆人都坐在棺材上面抽着煙,牙子跟劉九正忙着撬開棺材四處尋找寶貝。
兩人東瞅西瞧,這裡摸摸、那裡敲敲,折騰了半天也沒有什麼着落。反而將棺材裡面一些面目齊全的糉子弄得七零八碎。
鬼手實在看不過去了,隨即說道:“兩位老弟,你們這樣是不行的!一瞧你們這架勢便知道是門外漢!”
“這這還有講究?”劉九張了張嘴,不相信鬼手的話。
二人停下手中的活,聽鬼手講起這盜墓裡面的小竅門。鬼手重重吸了口煙,緩緩說道:“我今天就給你們說說這盜墓是怎麼回事?”
他搓了搓菸灰,接着說道:“這盜墓又稱爲倒鬥,正如子強所說‘盜墓是一門技術,是一門進行破壞的技術’。”
鬼手接着給我們講述了這倒斗的實意。所謂倒鬥,就是前人去世之後,在墳墓上面堆起一個大大的土丘,這個土丘看上去就像一個倒扣的鬥,下面埋了好東西。
但是古人的親友家屬爲了防止後人前去盜掘,便在墓室、墓道中設置了五花八門的機關陷進,包括奇門遁甲、流沙、水銀大陣等等。
有了這些陣法的保護,後世之人想進去也不是那麼容易。但是古墓中埋葬的寶藏又使人百般惦記。這纔有人想盡各種辦法將其盜出來。
在這些過程中,前人也積累了不少經驗與方法,慢慢地就形成了一種特有的手藝,俗稱“倒鬥摸金”。這盜墓行當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國時期的曹操、董卓等人。
當鬼手說起這些事情時,我回憶起幾年前曾經跟麻子一起倒斗的情景,心下忍不住一陣好笑。那時候什麼都不懂,更不知道墓室有糉子這種東西。
在過去,倒鬥人沒有先進的儀器儀表。更沒有什麼厲害的武器,他們大都是按照老實辦法,講究望、聞、問、切,查勘風水等等。鬼手說得起勁,這些人也聽得津津有味,完全忘了身在這麼一塊陰森之地。
我沒興趣聽他誇誇其談,而是在四周查看狀況。轉了一圈發現後壁的石牆上有兩個拳頭大小的石洞,石洞口正噴出一股股熱氣,我正準備前去看看裡面是什麼。人羣中有人突然開始大吼,接着便是一陣騷動。
牙子在棺材上一陣狂奔,隨即喊道:“二少爺小心!糉子來了!”
我心下大驚,剛回過頭,一隻糉子向我掐過來。這裡不是平地,也不能順着地面滾開,只得向後退去,腳下又是棺材,想快退都不行。
突然,我收腳不及時,一下摔進置放棺材的細縫中,糉子也沿着細縫向我插下來。
我趕緊去摸日月劍,卻不知細縫太過於狹窄,日月劍根本抽不出來。
糉子的雙手已經差不多快抓在我臉上,在這緊要關頭,一條繩子纏在糉子腰間將他拉開。
我也趁此機會忙着從棺材縫中爬起來。牙子幾人正圍着糉子團團急轉。
可惡的是,這裡的空間太過於狹窄,根本沒法使用武器。墓室的人又較多,奔跑又不太順利,幾個回合下來,糉子將我們逼得手慌腳亂。
當地的幾個本地人根本沒有見過這東西,有一人很快被糉子捉住。
我心下念道:“糟糕,他死定了!”
果然,糉子一把將他咽喉掐住,然後使勁一捏。這人的整個腦袋頓時被撕下來。
我見情況不太對勁,用日月劍刺向糉子腹部。
糉子向後一退,將手上的人頭向我砸來。我只得揮劍避讓,人頭帶着鮮血從我肩旁飛過,打在劉九的臉上,劉九氣得破口大罵。
突然,地上的另外幾具棺材也開始扭動。我突然想起幾年前跟麻子盜墓時的情形,於是對他們吼道“快靠牆邊站着,這些鮮血引活了糉子!”
正如我所說,石室中的情況陡然間發生變化。這些還沒被撬開的棺材都全部爆開,騰飛的棺木重重砸在我們身上。
有一具靠近裡牆的棺材抖動了一陣,“譁”的一聲炸開,裡面散出一小堆金銀玉器。
劉九飛一般的速度撿起幾塊金條放入自己口袋之中,然後倒頭對着一隻糉子猛砍幾刀。
這些人已經顧不上危險,忙着向這些寶貝衝上去。
蘇琴“唰唰”兩鞭子逼退衆人,厲聲喝道:“不要命了!趕緊散開!”
牙子也想過去搶,無奈礙於蘇琴的面子,又不好意思明着上去爭奪,只好把心中的怒氣發泄在這些糉子身上。
他揮着大刀在一隻糉子身後砍了幾刀,接着罵道:“他孃的,早知道我們該將所有的棺材全部撬開!毀掉這些死玩意兒!”
這些人哪裡理會蘇琴的意思,霎時間一擁而上,將整個棺材圍的水泄不通。蘇琴也拿這些人沒辦法,只得遠遠閃到石室的一個牆角。幾隻糉子趁此機會從四周衝過去。
瞬間過後,一片鮮血亂飛,人的胳膊,五臟六腑都被掏了出來。
鬼手甩出一槍,厲聲罵道:“都快散開,這樣更容易遭到糉子的圍攻!”
一人木訥的回答道:“各位老闆,我們出門就是爲了求財!”
“別廢話,趕緊對付糉子纔是正事!”我一掌將一人推開,舞着日月劍逼退身旁的一隻糉子。
糉子向後一退,撞在尼古卓瑪的身上,直將他撞進一口棺材去了。
布魯爾在石洞口忙着大喊:“大哥,快救我!”
庫庫蘇阿不力趕緊跑到布魯爾身邊將他往裡拖,一隻糉子也跟着向他們撲過去。
布魯爾開始念起咒語,那糉子雙手捂住耳朵向一邊逃開。
我見庫庫蘇阿不力拉了幾次也沒能將他拉進來,於是漸漸退到他們身邊,捏住布魯爾的雙肩,只聽見“咔咔”兩聲,布魯爾發出幾聲大叫,我順勢將他往裡一託。
布魯爾含着巨苦說道:“謝謝劉老闆!謝謝劉老闆!”
又過了不到一支菸的時間,人羣中又有兩人丟掉性命。這些人搶到的金銀珠寶七零八碎地撒落在棺木中間。
我忙着叫道:“都儘量退到四角,在中間更容易遭到糉子的攻擊!”
這些人再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只得乖乖退到牆角,這樣至少不會四面受敵。
庫庫蘇阿不力跟布魯爾還有另外兩人坐在地上施展他們的降魔**。他們發出一陣怪異的咒語聲,我們也受不了這種聲音,趕緊撕下幾塊布片塞進耳朵,儘量減少刺激。
突然,布魯爾幾人排成一排坐在棺木中間,他們雙掌向前平平伸出。
這些糉子似乎非常懼怕咒語,捂着耳朵用頭猛撞後室牆壁。我見這是個機會,向牙子等人打了個手勢,讓他們趕緊開槍掃射。
這些人心中早就對糉子一片恨意,有人大聲喊道:“快!快!快!打死這些狗雜種!”
我們根本沒有時間去理會他們,只顧着端着槍朝着糉子一陣猛射。有了布魯爾等人的配合,我們漸漸向糉子靠近,這些糉子受不了咒語跟火力夾擊,頻頻發出一絲絲哀鳴,顯然也是十分痛苦。
一陣響聲之後,這些糉子便被我們掃翻在地。
一隻糉子發出一聲大吼,用身子猛撞牆壁。“轟”一聲悶響,我剛看到的兩個圓形小洞處被糉子撞出一個大洞,那糉子再用身子向裡面一擠,石洞又大了不少,他趁機鑽進大洞向裡面逃進去。
牙子跟劉九衝到洞口向裡面一陣猛射,鬼手拉住他們,而後說道:“沒有用的,別浪費子彈了!”
兩人停住射擊,牙子突然叫道:“九哥,那些寶貝!”
劉九扔掉武器,幾下搶到棺材旁,抓起黃金直往口袋裡塞。
牙子搶到劉九身旁,忙着喊道:“九哥,給我留點!”
庫庫蘇阿不力的手下跟這些當地人見牙子跟劉九在分食財物,也忙着上去爭奪,他卻跟布魯爾坐在一旁發愣,似乎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
突然,有兩人爲了一件白玉雕成的花瓶大打出手。
我一腳將兩人踢開,奪過玉器,隨即罵道:“沒用的玩意,爲了一點小東西,已經死了這些多人,你們還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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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棺材中本就沒有多少好東西,經牙子跟劉九這麼一攪合,剩下的更是殘渣凋零。
兩人抱怨了一陣,只好撿起地上的幾塊金條塞進口袋中。
牙子又從劉九懷裡搶了幾根金條扔給鬼手。
鬼手“呵呵”一笑,於是便說:“除了這東西之外,其他的我都沒興趣!”
劉九接着又將自己的財物分了一些出來,扔給布魯爾跟庫庫蘇阿不力,對他們說道:“大鬍子,瞧你們這趟也不容易,拿去換點零花錢用用!”
劉九向我使了個眼色,繼而說道:“這是我們劉老闆的意思,你們好知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