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練氣

包紮完傷口,兩人閒聊幾句,只是所處階層相差太大,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實在沒什麼共同語言。

屋子裡尷尬的靜謐下來,黃軒乾笑一聲,故意把話題往修行上引,說道:“師姐,師父既然已收我爲徒,不如你現在就教我武學道法吧。”

秦若雲臻首微搖,說道:“不是我不肯教你,而是師門規矩森嚴,授藝乃是一派掌教的事情,我雖是掌教生女,卻也不能越俎代庖。”

“可……”黃軒聞言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秦若雲知他心意,微笑說道:“你無須擔心,父親雖在病中,但每天裡總有清醒的時候,待父親醒轉,他交代下來,這代師授藝的事情只怕還要師姐我來代勞。”

黃軒大喜,興奮的道:“師姐,修行上的諸般事宜,能跟我提前說說麼?”

“這些細枝末節倒是無關緊要,左右無事,我便給你普及一下吧。”秦若雲微一沉吟,說道:“修行共分四個階段,第一階段名曰練氣,這一階段主要是將天地間的靈氣納入己身,練成自身真氣;第二階段名曰御氣,修爲達到御氣,體內真氣收發自如,便能習練諸般神妙道術;第三階段名曰修魂,這一階段須得動用本命真元不斷淬鍊神魂,直到煉出元神,並擁有極爲強大的攻擊力纔算大圓滿;第四階段名曰煉神,修爲達到煉神境界,即便肉身腐朽,單憑元神也能存在於世間!”

黃軒聽她說完,心中一動,問道:“師姐,是不是修爲達成煉神境,便能跟神仙一樣永生不死,與天地長存了?”

秦若雲搖頭說道:“世間沒人能夠永生不死的,修爲達到煉神,肉身腐朽後,元神單獨存世的時間視修爲而論,但從古至今都沒有能夠超過五百年的,而且你剛纔那話也不對,神是神,仙是仙,神受天庭管轄,仙則逍遙世間,其中差別頗大,豈能合而稱之?”

“師姐,你可知天庭在哪兒?在哪兒能找到仙人?”黃軒神色一動,連忙問出了他從小就想弄明白的問題。

秦若雲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天庭跟仙人一直都只存在於傳說當中,照我猜想,天庭跟仙人多半真的存在過,只不過他們並沒有傳說中那麼大的神通,雖然在普通人眼中是如神明般的存在,但終歸是肉體凡軀,敵不過那歲月無情,在歲月的長河中早已塵歸塵土歸土,煙消雲散了。”

“誰說仙人只存在於傳說當中?”

隨着話音,秦明走進屋子,他負着雙手,雙眼炯炯有神,顯然已經恢復了神智。

黃軒秦若雲連忙站起相迎,秦明示意他們坐下,說道:“左右無事,便與你師姐弟二人說些修行界的秘辛。”

“話說盤古開天闢地,軀體化作山川河流,鴻鈞命女媧摶土造出人族。人族繁衍生息,組成部落,漸成文明,不料魔域之門忽然大開,中華大地一時間涌入無數魔族。

這些魔族大都未開教化,只知殺戮,鴻鈞命軒轅氏統領人、神、仙打敗魔族,攻入魔域,不僅斬殺魔帝蚩尤,更將魔族斬殺殆盡,只留少許已開教化的族人。

這一戰驚天動地,魔族固然近乎滅種,人族這邊也是死傷慘重,神、仙亦自隕落不少,這一戰被稱爲盤古後第一量劫,是爲人魔大戰。

其後三清創教,太上老君創人教,元始天尊創闡教,通天教主創截教。三教雖然並立,卻以太上老君爲尊,老君執掌人教,俯瞰大地,統管天界。

通天教主有教無類,門下弟子多爲異類化人,老君掌人教自然以人族爲萬物靈長,眼看異類崛起,他又怎能坐視。

正好元始天尊門下崑崙十二仙應劫在即,便授意元始將劫難轉嫁截教,三教戰役由此爆發。

這一戰相對柔和,鴻鈞老祖煉製封神榜,命元始天尊將戰死雙方封神,結果截教門人死傷殆盡,通天教主不知所蹤,異類被壓制,人教依然大興。此爲盤古後第二量劫,是爲人妖大戰。

封神後,老子深覺人、仙混居管理起來甚爲不便,便命衆仙移居天界,更合衆仙之力收去天地法則,使凡間修士無論如何苦修也終不能成仙,從此之後絕地天通,仙人至此在凡間絕跡!”

秦若雲悚然動容,說道:“這些事情父親怎麼從未跟女兒說過?”

秦明呵呵一笑,說道:“你也從來沒問過爲父呀,而且這些事情也只是古老相傳而已,我當故事講給你們聽,當不得真的。”

黃軒聞言大失所望,正想開口說話,秦明注意到他,微微疑惑的問道:“徒兒,我初見你時,你不過百十來斤的樣子,如今怎麼大變了樣子?”

“這個……”黃軒理了理思緒,便把自己如何得到火焰國度,如何進入其中,如何得到祝融子傳承,又如何被人陷害在絕望之下催化火靈珠的事情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黃軒說罷,秦明上前一把他脈搏,良久說道:“火靈珠本是五行真火的本源力量,其本性極爲暴虐,如今未經煉化便散入你體,若不是若雲先前幫你打通經絡改善體質,這會兒你只怕不是爆體而亡,就是筋脈寸斷成爲廢人了,只是這股力量終非是你自己的,一時三刻雖然無礙,時日久了難免對身體有害。”

黃軒聞言大驚,秦明擺擺手,安慰他道:“無須擔心,你是我弟子,難不成我還能眼見你身體受損而不救,待日後傳你重新凝聚火靈珠的法門也就是了。”

秦明說完頓了頓,突然興趣盎然的道:“祝融子是千餘年前被修行界譽爲幾百年難出一個的奇才,你竟然能得到他的傳承,際遇之奇令人嗟嘆,只不知他的傳承裡都有些什麼?”

“除了顆火靈珠還有點兒用處外,剩下的都是些沒用的破書。”黃軒撇撇嘴,不以爲然的說道。

“沒用的破書?”秦明不由的啞然失笑,說道:“祝融子被譽爲幾百年難出一個的奇才,除精通本門神通外,另外還精通岐黃、符籙、占卜、星相、陣法、煉器六項絕學,須知他雖身死道消,但一身藝業可都在那些書上,你竟然謂之無用,實在是暴斂天物!”

其實也難怪黃軒身在寶屋而不知自知,祝融子是修行界的大拿,他的藏書豈是一般人能看的懂的?就像是一個著名的數學系教授,他的書架上豈會有一加一等於二之類的小學課本?可黃軒那時尚未入道,缺的就是小學課本這樣紮根基的基礎知識,你弄一堆幾何微積分的書他豈能看得懂?

當下黃軒臉紅脖子粗的大爲尷尬,秦明寬慰他道:“是我糊塗了,你本不是我道中人,不明其中珍貴情有可原,這樣吧,今日天色已晚,你暫且休息,待到明日,我若清醒便親傳你練氣法門,如若不然,便讓若雲代我傳授。”

“弟子謹遵師命!”黃軒一聽要傳授自己練氣法門,不由得有些小激動,連忙躬身答應。

次日一早,秦明正吃着午飯,忽然神情一變,把碗一撂,漫山遍野的抓蛐蛐去了,這授藝的事情自然着落在了秦若雲身上。

後山的一處僻靜所在,師姐弟二人相對而坐,秦若雲神色肅然,正色說道:“若欲練氣必先感氣,若要感氣須關六慾,靈臺清明……”

當下秦若雲一一講解,其實她的意思就是要黃軒把自己當成死人一般,只留靈臺一絲清明,摒棄雜念,分辨出吸入體內的空氣中哪些是靈氣。

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黃軒一個大活人如何能夠變成死人一般,他試了幾次,到最後竟然睡着了,真也難爲了他在睡夢中也還能保持端正的坐姿。

秦若雲嘆了口氣,輕輕將他搖醒,黃軒睜眼瞧見秦若雲,不禁大感羞慚,滿面通紅的道:“師姐,我太苯了,怎麼試都不成……”

秦若雲打斷他道:“怪你不得,感氣若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人間修士早就遍地走了。我聽聞江湖上有個叫絕情斷欲宗的門派,此門派功法功法練到最後,右眼可奪人六慾,左眼可使人陷入七情。可惜我不會這門功法,否則讓你對着我右眼一看,豈不就省了這許多麻煩。”

秦若雲最後一句類似說笑,黃軒不由得笑了,秦若雲見他不那麼窘迫了,微笑說道:“你遲遲不能感氣,這樣下去可不行,說不得要用些手段了,你且把眼睛閉上。”

黃軒依然閉眼,秦若雲吸一口氣,調運丹田中真氣,一聲清叱,一掌拍在他天靈蓋上。

黃軒只覺被電流擊中,耳朵旁噼啪作響,全身**難當,眼前白茫茫一片,腦中渾渾噩噩,不知身在雲裡霧裡。

“機會難得,不可錯過,收斂心神,摒棄雜念,專心感氣!”正在這當口,秦若雲的聲音傳入耳中,她聲音飄渺,仿若遠在天際。

黃軒心神一凜,當即依法而行,他只覺一呼一吸之間,身上萬千個汗毛孔也都同時張開一起吞吐天地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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