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知道董艾今天上班,讓林湘幫忙來照顧我,我欣然接受,但,本以爲到了晚上,董艾會如期而至,可來我家做飯的卻還是林湘。

在林湘進門的那一刻,我整整一天,在心裡蘊藏的那種期待的欣喜,頃刻間化爲烏有,別提多失落了,失落得就連簡單的客氣話都沒說出口,而關心的只有“董艾晚上爲什麼沒來”。

林湘說:“董艾家裡有事,而且還走的很着急,今天都沒上班。”

“你知道她家裡有什麼事嗎?爲什麼中午沒告訴我?”聽到林湘說到這些,我的心不免提了起來,有些着急還有些生氣,董艾家到底有什麼事?爲什麼這麼果斷的讓林湘來這裡,既然不放心我,爲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呢?董艾真的不知道我很惦記她嗎?

“呵呵,中午你也沒問我啊。”真是氣死我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笑?真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董艾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

“那我現在問你,她家裡有什麼事?什麼時候回來?”

“她沒說,早上只給我留了張字條。”

林湘說完去了廚房,我迅速撥着董艾的電話,但電話卻說無法接通,我繼續撥着,但結果還是一樣。

如同被人多年遺棄的朽木,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愣了許久,突然想起了弟弟,想看看弟弟是否在家,讓他去幫我看看,於是再一次拿起了電話,但弟弟的電話卻說因欠費停機。

瘋了,我真的要瘋了,平時沒事不給弟弟打電話,可爲什麼真想找他的時候,卻是這樣?難道說是兩個人商量好的嗎?真是的急死我了。

漸漸的,一分鐘,兩分鐘,我開始不安,我的心裡有種衝動在急切的醞釀,我想立即打車去董艾家,去看個究竟。

我會屋立即換了衣服,一瘸一拐的往門口走去,林湘叫住了我,說:“你去哪?”

“我去找董艾。”

林湘驚訝的差點把手中的盤子摔落,林湘說道:“找董艾?這麼遠的路程?你現在這樣怎麼去?”

“打車!”

林湘跑了出來,從她那睜的大大的眼球可以看出,我當時的行爲很不理智。

林湘說:“董艾說讓我照看好你,你可不能讓我爲難,萬一你有什麼閃失,等她回來了我可不好交代。”

“我一個大老爺們能有什麼閃失?我都二十五歲的人了我能有什麼閃失?好好好,就算有個萬一,到時也沒你的責任,你就放心吧!”我說完,甩門而去。

雖然腳上的傷口已被董艾治癒幾天了,可能由於我走的比較快,但還是有種鑽心的痛,讓我的額頭漸漸滲出了汗珠,我強忍着,跑到樓下。

我有些匆忙,有些慌不擇路,不小心跟我對面的人撞了個滿懷,我剛想破口大罵,但一擡頭,看到的卻是讓我這麼着急,這麼衝動的董艾。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傻坐在地上,如同狙擊手在固定目標似的注視着董艾。

“你這麼着急要去哪?”董艾的笑容再次浮現於我的眼前。

見我不說話,董艾繼續說道:“傻啦?不認識啦?”董艾用手在我的眼前揮了揮。

董艾把我攙扶了起來,我如夢初醒似的說道:“你家裡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走了也不說一聲?爲什麼讓做飯那麼難吃的林湘來照顧我?你到底去了哪?爲什麼你的手機打不通?”

董艾剛想回答,但不知什麼時候林湘卻站在了我們的身邊,只見林湘虎視眈眈的看着我,咬牙切齒,摞胳膊挽袖子的說道:“敢說我做的飯不好吃?你個臭小子!枉費姑奶奶我這麼細心的照顧你,就連我男朋友都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你敢說我做的飯不好吃?”

董艾急忙攔道:“好了,好了,他開玩笑呢。”

看着林湘那生氣的樣子,我才發現我說錯話了,我立即陪着不是,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如同低能兒一樣,兩個嘴角一直裂到耳朵根不停的傻笑着,林湘這才罷休。

我們回到房中,董艾說今天回家只是拿些東西,手機打不通是因爲沒電了,這樣的回答讓我有些無法接受,我這麼着急的想知道董艾到底怎麼了,但答案卻是這麼的簡單。

也許是對董艾的那份情陷得太深太重了,至於讓自己到了忘我的地步,我真的不想這樣,我曾聽別人說過: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可是,這又怎麼辦呢,我已經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自己想她,念她。

林湘把董艾叫到一邊耳語了幾句,我注意到董艾的表情有些驚訝,轉而走到我的身邊說道:“高飛,對不起讓你着急了,不過,我想說的是,我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

“誤會,什麼誤會?誰誤會?”

董艾頓了頓說道:“那我就直說了,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董艾的表情是我認識她到現在從未有過的嚴肅,不知道她現在要說什麼,我有些害怕。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說:“是的,既然話都說到這了,我就把我憋在心裡的話都說了吧。”

“好,你說吧,我聽着。”

我深吸了一口氣,而這一口氣真真正正的把我這幾年來,暗藏在心裡的那種相思之疾一股腦的全都發泄出來,感覺心裡暢快了許多,輕鬆了許多。

“自打第一次跟我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開始,我的心裡就開始有你。”

“老鷹捉小雞?哈哈,你不會幼兒園就喜歡上董艾了吧?”林湘插嘴道。

我沒理會林湘,繼續對董艾說道:“我一直想再次見到你,可不知道爲什麼,卻總是事與願違,緣分總是在捉弄我,不能讓我與你見面,不過我一直期待着,真的很巧,去弟弟家見不到你,在這麼遠的地方,我卻遇見了你。”

董艾愣了一會,也許是在琢磨我說的這些,也許是在想要跟我說什麼。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離家這麼遠,多個朋友多個照顧,說實話,我真沒想到這一層關係,更何況咱倆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互相也不怎麼了解,所以……“

“所以什麼?“我焦急的等待着。

“所以,我們之間只能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呵呵,普通朋友?我現在終於明白晴天霹靂是什麼感覺了,這一次我徹底被董艾擊垮了,或者說被自己那種漫無邊際,不知渺茫的相思擊垮了,沒有任何力氣來抗拒外界給我帶來的微毫觸碰。

好了,終於得到答案了,雖然跟我預期的差之千里,不過現在的自己卻有種說不出的輕鬆,人生啊,太順利了必須要受到懲罰嗎?真是讓我琢磨不透,非要經歷一些纔會讓自己變得更加真實更加理智嗎?

沒辦法,只好認命,愛情這種東西是雙方的事情,強求不來的,呵呵,我的初戀,我整整六年的相思,註定以失敗而告終,一切都結束了!

不對!我這是怎麼了?我一個二十五歲的大老爺們能被這麼點小事擊垮嗎?就連人生最難熬的高考我都扛過來了,這還能算什麼?都說是朋友了,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機會也應多的是,我不能這麼消極,不能這麼氣餒。

俗話說日久生情,只要經常跟董艾見面,我還是有機會的,不是嗎?我的摸樣也不賴,皮膚也很好,身高也不是二等殘廢,沒有理由不被董艾喜歡呀,只是時日尚早。

“好了,我知道了,謝謝你這幾天對我的照顧,哦,對了。”我轉過頭對林湘說:“也謝謝你,你們都是好女孩,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我很知足。”

從董艾的表情中,我看的出多多少少有些愧疚,不過這只是我自己的心中所想,也許是爲了安慰我那顆被亂刀剁碎的心吧。

晚飯吃的很靜,不知道爲什麼,林湘跟董艾也好像一同經歷了什麼悲傷的事情似的,從頭到尾一直無語。

董艾讓我吃過藥,幫我換了紗布後,跟林湘一起走了,而我,爲了排解心中的鬱悶跟寂寞,繼續回到了網絡遊戲中,勸解着自己回到以前,回到自己一個人的日子。

當劉卿跟我說了一些關心的話後,我心裡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委屈,不爭氣的淚水開始眼圈肆虐,我強忍着不哭,就算這空蕩蕩的屋子裡,只有我一人。

想起了與董艾的初識,想起了與她一起遊戲的場景,想起了這六年的相思,諸多想念已成爲過往,爲什麼要讓我再次遇到?爲什麼不能讓我一直惦念下去?爲什麼把我的夢打破?一切都已成爲泡影,讓我一直苦等的愛情泡影!

那一夜,我爲了麻痹自己,把曾未喝完的半瓶白酒都給喝了,我只想盡快睡去,一覺到天亮,酒精確實對睡眠有作用,對於我這個平時只喝二兩就暈的人來說,確實是最好的良藥,值得慶幸的是,那一晚我沒夢到董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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