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莊家，操控的，可能是一個團隊。”王老聽得頻頻點頭。
陸軒 又一次讓王老驚豔了。
這個年輕小夥子，朝氣蓬勃，可是分析推斷能力和識人之道卻又如此圓熟。一開始，王老想的只是有人想對付千古堂，可是現在看來，這個大莊家布的局很大，千古堂很可能只是其中的一域。
王老又陷入了沉思。
佈下這個局，到底是爲了對付他，還是針對整個千古堂？
在預展時就鬧騰起來，而不是等到正式拍賣來一記重拳，這又是因爲什麼？
“看來，要盯住金大眼這條線了。”王老緩緩說道。
“太奇怪了。”陸軒 接口道，“提前喊出搖鈴尊是仿品，不僅效果不好，而且還給您留下金大眼這條線讓你追查······”
“談判！”
陸軒 和王老幾乎是同時說出口來。
兩人相視而笑。
“這個大莊家展露手段，給您威壓，還真像是談判的前奏。看來，想是有所求。”陸軒 道，“是什麼，讓他如此費盡心機？”
“多半是衝着我手裡的東西來的，不過我的收藏門類不少，珍品也不少，此人顯然不會缺錢，到底是看中了什麼呢？”王老一時之間也琢磨不透。
“那金大眼就是他的談判代表嘍！您真打算和金大眼談一談？”陸軒 問道。
“現在似乎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這件搖鈴尊是我買下的，損失錢財事小，讓衆人對千古堂和我產生懷疑，是我很不願面對的，這個人想必也算準了這一點。”王老道。
他之所以對陸軒 說這麼多，除了欣賞陸軒 的能力，其實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因爲林雯雯，陸軒 畢竟很可能成爲他的外孫女婿。
“金大眼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這個人想必也給了金大眼極大的好處。”陸軒 點點頭，其實他剛纔也想到了林雯雯，本來還想多問一句林楚生幹嘛去了，但是話到嘴邊又改成了關於金大眼的話。
這句話沒錯，但基本算是廢話，王老又豈能看不明白？
“我已經讓林董去查查金大眼了，要談也得等兩天。”王老道，“雖說道理很清楚，但我始終不願相信是我打了眼。除了一個人之外，我還真想不出，還會有這樣的高人。”
陸軒 沒想到，王老竟然無意中回答了他的想法。而王老說的“除了一個人之外”，陸軒 猜測，多半就是沈鬆巖了。
“沈先生就在泰州。”陸軒 也沒有隱藏，“他還和我一起去看過那件汝窯筆洗。”
“什麼？”王老問道，“沈鬆巖爲什麼來泰州？”王老和沈鬆巖雖說是故交，但因爲沈鬆巖不願拋頭露面，加上未在一地，其實這幾年一直沒有見面。
“他女兒當年嫁到了泰州。我告訴您這個，是在想，沈先生能不能幫上忙。”陸軒 猶豫了一下說道。
“你倒提醒我了。他一生癡迷瓷器，不會不想看看。”王老說着就掏出了手機。
奇怪的是，電話通了，卻沒有人接。
“恐怕是在接外孫女放學。”陸軒 笑了笑，“等等吧。”
果然，過了10分鐘，電話打回來了。
“秦兄，別來無恙？”
“託福，這把老骨頭還算硬朗。只是你來泰州也不告訴我一聲，讓我有些寒心啊。”
聽王老這麼一說，陸軒 有些尷尬，這豈不是成了自己多嘴？
“陸軒 告訴你的？”沈鬆巖果然問道。陸軒 和他曾經提起過王老，他也對陸軒 說過，他認識王老。而他來泰州之事，除了沈春梅，就是陸軒 知道了，所以他問得很直接。
“陸軒 就在我這裡呢。是我遇上點兒麻煩，你可別怪陸軒 陸軒 多嘴。”王老笑道。
“陸軒 不是個多嘴的人，想是你的麻煩不小。下午見面談吧。”沈鬆巖十分乾脆，不等王老開口，直接便提出見面。
中午，王老非要請陸軒 和楊偉吃飯，不僅在附近的飯店訂了包間，而且給林雯雯打了電話，還叫上了徐春月作陪。楊偉聽說徐春月要來，自是求之不得，陸軒 也不好推辭。
林雯雯一見陸軒 ，先是把他拉到一邊，悄悄問有沒有見她老爸。
陸軒 把過程簡單說了說。林雯雯聽了之後，悄聲說，“這個開頭還不錯。加上你搞定了外公，問題不大了，加油，小夥子！”
“等等，我怎麼聽着這像你表姐小燕子的口氣？”陸軒 眯起眼睛。
“只有這種類似局外人的鼓勵纔夠勁！走吧，吃飯。”說着，林雯雯在前走進了包間。
“說什麼悄悄話啊！”王老見他倆進來，笑着問道。
“外公，陸軒 打聽呂姐姐有沒有對象！”林雯雯看着徐春月，突然笑道。這句話說得徐春月有些不好意思，本來端莊的臉上微紅起來。而坐在旁邊的楊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像沒有吧，小徐可是千古堂的美女，一般人可追不上啊！”王老道，“怎麼？你倆年紀輕輕，就想當月老？”
“近水樓臺先得月嘛。”陸軒 看了看坐在徐春月旁邊的楊偉，眨了眨眼。
“我是有賊心沒賊膽啊！”楊偉愁眉苦臉地說了一句。
其實，楊偉之前和徐春月短信微信的也聊過，只不過徐春月都是很平淡地回覆，所以楊偉一度有使不上勁兒的感覺。現在，徐春月又豈能看不出陸軒 和林雯雯在幫楊偉，她對楊偉並沒有壞印象，甚至還覺得楊偉挺幽默的，只是覺得楊偉年紀太小，而且事業未成，總覺得缺了點兒什麼。
“王老別開我玩笑了，我喜歡順其自然。”徐春月笑了笑。
這句話，既不接受也不拒絕，楊偉也不好接口了。不過這句話起碼錶明瞭她眼下確實沒有男朋友，這就說明還有機會，所以楊偉並沒有太沮喪。吃飯的時候，徐春月也並沒有刻意冷淡楊偉，楊偉的情緒很快就起來了，接連講了幾個笑話，徐春月幾度笑出聲來。
飯後，林雯雯開車回公司，順便把楊偉送了回去。而陸軒 則留下等沈鬆巖前來。
而在沈鬆巖到來之前，王老吩咐將這隻雍正粉彩喜報平安搖鈴尊暫時撤下，送到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