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到快艇上之後我回頭往上看了一眼,這個角度已經看不到人面蒼蜈了,然而讓我覺得奇怪的是,事發也有一會兒了,怎麼沒人開槍呢?
在我愣神的這段期間,小瑤一直都乖巧的坐在後座上,雙腿併攏雙手撫膝,也不着急也不催趕。
“花家二爺,我們回家嗎?”
在我找鑰匙的功夫小瑤問了我這句,說起這個我其實挺慚愧的,因爲我一直都沒有把和我朋友們會合的計劃告訴她。
“小瑤啊,有件事得和你商量一下。我馬上得去前面那個大遊輪上去救我的朋友,我事先也沒怎麼和你詳細說,所以你要是不願意我把你送到岸上我在回來也行。”
小瑤的表情有些吃驚,我害怕她生我氣覺得我隱瞞了她,腦袋一轉就沒話找話的說了句,“你以後也別叫我花家二爺了,怪不好意思的,我姓吳,估摸着可能比你虛長個幾歲,你就叫我吳大哥就好了。”
小瑤乖巧的點了點頭,“那我叫您少爺好了。”
雖然我覺得少爺比花家二爺還要裝逼,但是小瑤已經改口一次了,再讓人改多少顯得有些矯情,就只好訕笑着點點頭算是達成了共識。
“少爺,小瑤和您一起去救朋友,其實這種事情可以不用徵詢我的意見的,您決定就好,小瑤跟着。”
事到如今我也沒時間和小瑤拉扯了,當即就發動了快艇慢悠悠的向着不遠處的萬古遊輪駛去。
我從來沒開過快艇,但是我覺得這種東西和汽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差不多的,駕駛員的核心職責就是操控發動機和制動,然後熟練的配合起來達到行駛目的。
快艇有沒有制動我不知道,但是讓它動起來還是沒那麼難的,雖然這會兒我開的比蕩起雙槳快不到哪兒去,但最起碼還是動起來了。
把快艇對準方向我就任由它往前蕩,再回頭看向貨輪,恰巧就看見人面蒼蜈一頭鑽進大海里的畫面。
無數只暗黃色蟲腳驅動着狹長的身軀,消失在了墨藍色的海平面上,那種震撼,恐怕傳說中的蒼龍歸海也不過就是如此吧。
貨輪上的騷亂停息了,船上的人也終於陸續發現了我和小瑤的存在,不過這時候已經不重要了,我們距離萬古遊輪最多還剩下一分鐘的海程,我倒是不信他們能從後面給我來一發魚雷。
和我預想的差不多,一分鐘左右我把快艇停在了遊輪邊上,之前我一直擔心到了這步該怎麼登船,沒想到這會兒已經有兩個人在頭頂的登船口等着我了。
他們雖然面露不善,但還是放下了繩梯讓我和小瑤爬了上去。
我領頭小瑤跟着,纔剛爬上去那兩人就抓住我的膀子把我給按在了地上,我趴在地上還沒來及掙扎,就只覺得身後一鬆,那兩人好像是離開了,等我起身回頭一看,就只有小瑤一個人站在甲板上。
“人呢?”我張望着尋找剛剛那兩個人。
小瑤卻用身後的蜘蛛腿指了指外面,“被我扔下去了。少爺我們現在怎麼辦?”
這會兒船上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我估計他們應該都在交易場,於是就領着小瑤就向電梯的方向走去,“我們去交易場,一會兒估計有一場惡戰要打,我會盡量保護你的。”
小瑤乖巧的點了點頭,“謝謝,我也會照顧好少爺的。”
坐電梯下到六層之後,迎面就有五個男人走了過來,領頭的那個在看到我衣服上的胸徽之後勉強擠出了一個難看的微笑,然後冷冰冰的問道:“姓名,還有,這位女士爲什麼沒有胸徽。”
我心想我絕對不能報出我的名字,之前我就是被這些人所在的阻止下令打暈然後扔到貨輪上的,他們肯定都知道我的信息,我如果自報家門很可能還會重蹈覆轍。
而且面前這五個身形不俗的成年男人,估摸着身手也不會差,所以我和小瑤就算是再怎麼厲害估計十有八九也不是對手。
這次要是再栽了估計我就沒那麼好運氣了,恐怕就不僅僅是暈倒這麼簡單了。
又不能直接上去和他們打,又不能自報家門,我一時間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就只能故作鎮定的說了句,“我是陳老手底下的,應邀來參加交易會,這女的是我同事,胸徽之前不小心弄掉了,不信你進去問一聲。”
領頭這人理都沒理我,直接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說過的話,並且在後面無情的給我加上了一句最後通牒,“姓名,還有,這位女士爲什麼沒有胸徽。如果您不回答,那不好意思,我們就只能請二位下船了。”
見他這樣我小牛脾氣也上來了,昂起頭就打算懟回去。
這時候他們身後不遠處交易會場的大門被人打開了,一個和他們相同裝扮的人趕緊叫住了他們,“別動手別動手,陳老說放人進來,別怠慢人家了。”
領頭這人自以爲兢兢業業的反倒出了這事兒心裡肯定不爽,回頭就問那個人,“這女的沒有胸徽不能進去。”
交易會場門口那人也是很不耐煩,趕蒼蠅似的擺擺手,“行了行了,都放進來,別再惹麻煩了,咱們聽命令就行了,別搞這麼敬業,趕緊讓開吧。”
領頭這人瞪了我一眼,我直接撞開他肩膀帶着小瑤就往會場大門走去。
進了會場,我才知道這個所謂的第六層只是名義上的第六層,因爲這間會場的頂高佔了足足兩層甲板,換成樓房那麼說也就是街邊廣告裡常出現的挑高或者躍層。
會場是環形的,中間有一個很大的圓形平臺,平臺上放着許多單人沙發,這會兒沙發上幾乎坐滿了人。
圍着平臺四周有着許多單獨的半球形的全封閉卡座,卡座圍着平臺一層一層往外擴散開去。
就像電影院一樣,而且後面一層總是比前面高一些,這個會場的整體佈局像極了一個自帶小包間的環形大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