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塵緣 第5-8章 難溫舊夢

林雪原見到沈破的時候可是被嚇了一跳,普通人剛加入九幽當鋪後只是開光前期,而資質特別好的人在短時間內可以直接突破至開光中期,但沈破卻直接到了開光後期,而且隱隱有快要進入融合期的態勢,林雪原簡直不敢相信。

“你也太厲害了吧,睡一覺就快到融合期了。你真當修真是玩網遊啊,隨隨便便就升一級?”林雪原的語氣中透着些許羨慕和嫉妒,沈破功力的突飛猛進也令她更加堅信沈破資質不凡,有培養前途。

林雪原雖然活了兩百年,但接觸的人卻不多,更多時候都是在前任代理夏齊雯的呵護之下,心性與年輕少女無異,至少在這一刻,她就完全忘記了剛纔還咬牙切齒的要算計沈破,反而覺得這小子不錯!

沈破道:“是嗎,我就覺得現在比之前全身舒暢了很多。”

林雪原有些不太相信的道:“就沒有些特別的事情發生?”

沈破搖頭道:“我只是睡了一覺,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啊。如果非要說特別,就是做了個奇怪的夢。”

林雪原知道多半就是這夢的作用了,問道:“什麼夢,說來聽聽!”

對於稀奇古怪的神秘,林雪原特別感興趣,那神情,就像是一個正在向大人索要糖果的小姑娘。

沈破也不想瞞她,因爲他也希望林雪原能弄清楚:“夢裡有個會說話的玉簡,告訴我它的原主人留了一篇功法在我腦裡,只要一開光就可以修煉……對了,別人可比你大方多了,出手就是一篇完整的功法,一直到大乘期都有,不像你這麼小器!”

林雪原驚得說不出話來,天啦,完整的功法!!這個可憐的小子居然一臉的不在乎!自己怎麼撞不上這種好運呢??

好半天林雪原纔回過神來道:“這個…呃…你能不能把那篇功法寫出來讓我也研究一下?”

沈破驚道:“啊?你竟然相信那玉簡說的是真的?”

林雪原近乎懇求道:“你寫出來讓我研究一下不就知道了?”這時她已經完全忘記了要如何爲難沈破,只想討好他。

沈破默記了一下,奇怪的是,他昨晚並沒有刻意去記這篇功法,但這無名功法卻清清楚楚印在腦中,根本不用費力去回憶,沈破就輕鬆的默了一篇出來。

沈破雖然也有些奇怪記憶力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還以爲是開光的功勞,其實開光的確令人各方面都強大很多,但是還不至於到過目不忘的地步,那至少是分神期高手的境界,這篇功法沈破之所以忘不了,是因爲它本來就存在腦內,想忘掉都難!

這次林雪原卻並不太吃驚,她把全副精力都用在這篇功法上了,理所當然的她只粗略看了看前面的法訣,可以肯定這的確是一篇修真功法後,就直接去看元嬰以後的功法。過了半個時辰纔有些遺憾的道:“的確是一篇完整的功法,可惜作這篇功法的人必定是郭靖那種死腦筋的人,如果按照這功法來修真,等修到大乘期,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沈破道:“就是說它的進度很慢,而且似乎比較難修煉?”

林雪原不屑道:“何止是比較難,簡直難比登天!真不知道什麼人悟出的這麼一篇垃圾功法出來,既難修煉,又很難進階,也難怪沒人要,扔你腦子裡面!”本以爲有好的後半段修煉功法了,哪知根本不可能修煉,那種得而復失的感覺令林雪原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被林雪原說得如此不堪,沈破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不要就算了,還說得這麼難聽!”

林雪原見沈破賭氣的表情,心情頓時好轉了不少,笑道:“其實也不是,不怕老實告訴你,本小姐不是小氣,只給你元嬰期之前的功法,實在是因爲在修真界修真功法都非常寶貴,我也沒有元嬰以後的修煉功法!”

沈破將信將疑的望着林雪原,似乎在說,“真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怎麼別人直接就給了我一整篇呢?”但想到這篇功法被林雪原貶得一塌糊塗,又不禁覺得臉上無光。

林雪原笑道:“不過我反正元嬰以後的修真功法沒有,你的這篇功法雖然差勁,但畢竟是完整的,我也可以先煉着,總比沒有強啊!謝啦!”雖然說得勉強,但畢竟還是有所肯定,沈破的臉色這纔好些,但心下卻有些好強的暗自決定:“我就不信這功法有你說的那麼差勁,那麼難練,我練出來給你看!”

林雪原看他仍然有些憤憤的表情,也不計較,微笑着岔開話題道:“對了,阿破,你要不要回古今當鋪看看?”她心下明白,這小子竟然有人把功法從小置於腦內,雖然功法林雪原並看不上眼,但至少他不是普通孤兒,顯然家世並不簡單,加上沈破資質上佳,或許自己還真是揀到寶了!

沈破其實在典當之前,他是第一時間就想回去看看,可是奇怪的是在典當愛情以後,沈破卻似乎不再急切回去,更在心裡好像不太願意回去。沉默了片刻,沈破才道:“唉…還是回去看看吧。”

沈破才離開了兩天,古今當鋪卻已經關門了。

李京生賣掉了古今當鋪,準備給惠惠治病,可惠惠的病卻突然間好了。

李京生當然猜到是怎麼回事,於是一直在家裡等沈破。

惠惠已經完全沒事了,醫院稱是儀器出錯導致診斷錯誤,惠惠也立即回到了學校繼續上課。

沈破一回來就看見了李京生,雖然看起來依然疲憊,但氣色卻好了很多。

李京生見道沈破出現,忙道:“你總算是回來了,阿破。”

沈破道:“只是回來看看,怎麼當鋪沒開門?”

李京生苦笑:“當鋪已經賣掉了,過幾天就要搬走。說說你怎麼樣?”

沈破也沒什麼好瞞他的,就把當掉愛情並加入九幽當鋪的事大致和掌櫃說了。

李京生聽後嘆道:“怪不得,我就說惠惠好了以後怎麼沒有吵着要見你,原來是把她那一段記憶也抹掉了。哎,這樣也好,只是苦了你!”

沈破沒有告訴掌櫃他已經算是修真者了,還是讓他不要擔心,現在過得很好。

……

……

沈破剛離開九幽當鋪,林雪原就偷偷摸摸的來到了沈破的房間。

拉沈破加入九幽當鋪,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爲沈破身邊有一把神秘的秤,一把連林雪原都無法看透的秤。

林雪原並不是普通人,她的修爲已經到了金丹後期,隱隱就要突破到元嬰期,就算在修真界已經勉強能算個高手了,她看不透的東西,絕對不會是普通東西。

略微有些激動的林雪原把秤平放在面前,盤膝而坐。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看不透的秤應該是某位修真高手留下的法寶,只要能將之煉化,那實力絕對會得到數倍的增長。

林雪原按照普通修真者的法寶認主方法,默唸一段基本的通用口訣,可這秤沒有絲毫反應。林雪原的功力可能不算很高,大約金丹後期左右,但是她知道的煉器口訣卻不下十種,但有效的卻一樣也沒有。

最後,林雪原只能決定血煉,血煉的法寶如果是無主的,99%都可以成功,而如果是有主的,則新來的靈識會與法寶中原主人的靈識作一番爭鬥,如果勝出才能煉化;反之,失點血還是小事,本命精元的損失和可能的反噬纔是最可怕的。不過煉化的人也有優勢,可以依靠大量的本命精元來增強自己靈識的能力。

例如一個出竅後期的修真者得到一件分神初期修真者血煉之物,正常情況下滴入一滴血,出竅期的靈識肯定不是分神初期的對手,不但會浪費本命精元,還極可能會被那分身期修真者的靈識用這法器反噬,不死也得半條命。但是如果這個出竅期的修真者用的不是一滴血而是一大碗血,雖然耗費的本命精元會相當的多,但是靈識也強大很多,必定能一舉格殺掉法寶內分神期的靈識而奪得此寶。不過這種方法只能用在實力相差不大的基礎上,如果對方是度劫期,而你是出竅期,就算全身精血全上也不是對方一滴血靈識的對手。

剛開始血煉這秤的林雪原在滴入兩滴血後,猶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反噬。既覺得奇怪,又覺得可惜,那可是蘊涵本命精元的兩滴血啊,並不是普通人被蚊子叮了一口而失去的兩滴血。

咬咬牙,林雪原決定搏一把,於是再次放出大約小半碗精血,淋在秤上,立即念動血煉之咒。令人吐血的是,這把破秤依舊沒有任何反應,沒有出現林雪原期待中的認主,也沒有出現她擔心的反噬。

林雪原感覺這把破秤就像是一個無底洞,把她本命精血吞了,卻連泡都不會冒一個!

林雪原虛弱無力的嘆氣,想道:“罷了罷了,看來這東西不該屬於我,強求不得,我差點沒被它玩死!”林雪原清楚,如果這東西真是修真的法寶,要麼就是自己的方法完全不對,要麼就是這東西乃有主之物,而且這人還強過自己太多。

可惡!沒想到在這把破秤上栽了個大跟頭,損失了不少的本命精血,這可是本命精血,單靠修煉根本不可能恢復的本命精血!都怪那叫做沈破的小子!

林雪原陰陰笑道:“沈破,看我怎麼收拾你!”

林雪原只顧心痛精血的損失,卻忘了仔細想想,像她這樣的血煉失敗,沒有被反噬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

……

沈破來到了惠惠的學校,儘管心中對惠惠早已不是以前那種感覺,但他還是想看看她,哪怕只是遠遠的看看也好,就當是舊夢重溫。

但是那種感覺那種舊夢現在的沈破真的能夠重溫嗎?

沈破站在一個不容易被人發覺的角落,望着下課的惠惠,她依舊青春美麗,和幾個女同學邊走邊在討論些什麼,但顯然不是關於學習的,也許是在談論某個帥哥,也許是在討論某件衣服。

令沈破傷心的是,他不但完全無法對惠惠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而且他甚至覺得惠惠和她旁邊的幾個女生幾乎沒有區別,在現在的沈破眼中,惠惠幾乎就是個普通人!

沈破很快的逃離了學校,他身體上雖然並不會感覺不舒服,甚至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好,但是他卻感覺似乎少了一些重要的東西,具體是什麼,他說不出,也記不起。

沈破知道自己典當了愛情,但愛情到底他嗎是一個什麼東西??卻再也想不起,也弄不清楚!

他很想找回那種被典當掉的感覺,雖然記不起來,但他知道那種感覺曾經對自己很重要,非常重要!但愛情,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沈破走過一家電影院,門口的海報寫着:“經典愛情電影——愛情故事”。這部片子沈破以前應該看過,記得應該很感人,可沈破還是決定再看看,因爲他想找回那種感覺。

影院裡的人並沒有坐滿,只有幾雙年輕男女躲在角落。沈破漠然的看着曾經覺得好看的電影,看着四周時而興奮時而傷心落淚的男女,完全沒有感覺。他甚至搞不清楚這些男女爲什麼會突然激動又突然痛哭,似乎和這影片和他沒有絲毫關係,絲毫共鳴,以至於看完後,沈破還在懷疑自己是否剛剛看過此片!

原來想要重溫舊夢竟然是如此的難!

一時之間沈破竟然不知該何去何從,在這茫然的時候,沈破首先想起的居然是林雪原,這個美麗性感的女上司。也許不知何時起,相互之間已經建立起一種信任,心中已經把她當成了唯一的依靠。

正在此時,沈破心中感覺到林雪原在召喚,沈破心中默唸九幽當鋪的基本口訣,人下一刻立即出現在了九幽當鋪之中。

林雪原見沈破回來,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道:“你回來了,感覺怎麼樣?”

沈破心中一暖,搖頭道:“沒什麼感覺了,只是覺得好像丟了什麼東西,卻怎麼也找不回來。”

林雪原道:“過幾天就會好的,九幽當鋪的每個人都是這樣過來的。其中有一些人在典當之前的愛情可比你驚天動地多了。”

沈破相信,他很想問問林雪原之前的愛情是怎麼樣的,但還是忍住了道:“對了,林姐,召我回來是有事做嗎?”

林雪原笑道:“你之前不是說要叫我喂的嗎?怎麼改口了,還把人家叫這麼老!”

沈破有些不好意思道:“之前是開玩笑的,那你想我怎麼叫你”?

林雪原道:“我叫你阿破,你叫我阿雪好了。咱們也該出去了,客人在等。”

……

林雪原帶沈破一起瞬移到了客廳,只見坐在客座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看上去很文靜,應該是個很有學問的人,身上一件質地不錯的的白襯衣洗得很乾淨。

“歡迎光臨九幽當鋪,喬院士,請問有什麼我們能爲您效勞的嗎?”

沈破想不到此人竟是科學院院士喬東譽,號稱新時代空氣動力學之父的天才科學家,美國多次開出十分優厚的條件請他去休斯敦,他都不爲所動,他來九幽當鋪幹什麼?

喬東譽看了看一旁的沈破,開口道:“我想求子嗣!”

林雪原心中早就知道,翻開一本黃色封面的書看了看道:“不錯,你命中無子,但是晚年可望有一女!”

喬東譽點頭道:“不錯,我曾經找香山香葉寺大智禪師求助過,大智禪師也是這句話,所以我纔想起找你們。”然後喬東譽一臉期望的看着林雪原和沈破,就怕聽見他們說出無能爲力的話。

林雪原自然看得出:“喬院士別擔心,這事對我們來說很簡單,但是對你來說恐怕比較麻煩。”

喬東譽忙道:“說來聽聽?”

林雪原道:“你身上有兩樣東西可以典當,第一是你的研究成果,第二則是你的幸福!”

研究對於喬東譽來說可是珍逾生命的東西,喬東譽是不可能典當的;剩下的就只有他的幸福了。

果然,喬東譽並沒有考慮典當研究,問道:“請問如果我典當掉自己的幸福,會是一個怎麼樣的情況?”

林雪原道:“典當以後你不會再有幸福的感覺,你將會妻離子散,得不到任何幸福,直到最後鬱鬱而終。”

喬東譽想了想道:“就是說,我會有一個兒子,但是以後再沒有幸福,或者說幸福的感覺。”

林雪原點頭道:“可以這麼說。”

喬東譽又問道:“不會影響到我妻子和兒子的幸福吧?還有我的研究?”

林雪原道:“都不會影響,你的妻兒會有其他的幸福,你的研究也不會受絲毫影響,你甚至能更多的時間投入到研究中去。”

喬東譽終於下定決心道:“好吧,我願意典當我的幸福。”

林雪原於是拿出一個白色的帳薄,翻開其中一頁遞給喬東譽道:“您看一下其中的條款,如果沒有什麼異議請在右下腳按上您的手印。”

喬東譽粗略的看了下,沒有什麼猶豫就在右下腳按上了手印。

林雪原轉身對沈破低語了幾句,沈破就來到喬東譽的身旁道:“喬先生,請放鬆,我現在會從你身上取出您的幸福。”

林雪原道:“對,請儘量不要抵抗,那會使您少些痛苦,三個月之內您的夫人就會懷上令郎,不過我需要再次提醒你,您失去了幸福,已經沒有了享受天倫之樂的資格。”

喬東譽點頭道:“這個我清楚,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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