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踏入清朝 第50章

章節字數:12726 更新時間:08-01-19 13:56

人都說他溺愛太子,能不多寵他一些嗎?可憐他打一出生就沒了娘。他的額娘可是他結髮的妻啊,死的時候還不到22歲。他還沒有來得及給她什麼,就這麼去了。他是當爹又當媽的把他給帶大了,也眼見的出息了,偏是人大心也大和他生分了。八公主出嫁的時候打扮的整整齊齊的來告辭,眼裡掛着淚,是不想嫁到蒙古去吧,但沒法子,這是國策,不得不忍下心來讓她去。臨出門前,他多麼希望她能再和小時候一樣甜甜的撲在他懷裡再叫他一聲皇阿瑪,她這一嫁就不知道多少年後能再見着了。他送着她時,心也是痛如刀絞。可她沒有。他這個做皇阿瑪的不知道有多失望。心痛啊!哪有父親不想把兒女留在身邊的,她瞭解他這份心嗎?不然。偏心?這句話好象他也打小也跟人報怨過,只是忘了跟誰提起過。他們都向他要愛,他的愛都給他們了,這些人背地裡還說他偏心。一個人能有多少愛給,他們又何嘗給過他的相同的愛呢?他去向誰要公平?誰又能給他公平。

康熙帝勾起往事如煙,眼前的丫頭又一副小兒女的嬌態。不由的心裡一軟,涌上些許情感。但他馬上意識到他做爲上天受命之子,首先是君王然後纔是一個父親。皇權無上,沒有人可以挑戰皇上的權威。更別提當面和他頂牛了。康熙說:"滾出去!"天蘭以爲要她滾出去。正移了兩步。康熙指着天蘭道:"不是你。"大帳之中只有三人,皇上自然不會說自已滾出去,又不是要九福晉出去,那麼李德全只有滾出去了。

康熙帝斥喝說:"宗室裡講的尊卑有別。你怎麼也不能越過這個次序去。頂撞長輩是你受到的家教嗎?"天蘭淚眼一擡說:"那您是說兒臣卑賤,不配在皇上您面前侍奉?!"康熙的表情柔下來:"你不是說了嗎,朕說過喜塔拉氏是貴重的姓氏。朕下過旨意喜塔拉氏世代永爲國戚。"天蘭抽抽搭搭的說:"兒臣即然也算貴重,您會一視同仁的待兒臣嗎?"

康熙又好氣又好笑,這不是擺明了要他表這個態嗎?此例一出,這宗室裡還不議論紛紛啊。康熙說:"朕看你何嘗差過?"天蘭抽抽搭搭的說:"那以後呢?皇上。"康熙嘆了一口氣說:"聽你叫皇上,彆扭得很。還是叫皇阿瑪吧。"天蘭索信抱着康熙的腿問:"皇阿瑪,您還治兒臣的罪嗎?"康熙柔下的表情又硬起來:"你如果在一個時辰裡從草原裡給朕獵一頭鹿來,就算你沒事。如何?"前幾日圍射,就看見這丫頭好象弓都拉不開,就別提射準紅心了,準輸。天蘭停止哭,眼晴晶亮晶亮問"此話當真皇阿瑪?"康熙驚異於她的哭功,如此的收放自如。正色道:"君無戲言。"

小半時辰過去了,天蘭還是未回來。康熙問李德全道:"回來了嗎?"李德全道:"回皇上,還沒有呢。"康熙問:"你挑得弓合那丫頭的手嗎?"李德全回道:"回皇上,奴才挑了最小的,不用什麼力氣準拉的開的。"康熙看了兩頁書又問:"你說她獵得到嗎?李德全笑回:"奴才不知。"康熙丟下書道"你覺不覺得她象一個人。"李德全笑道:"九福晉犟起來倒有點象十阿哥。"十阿哥就是老愛跟皇上頂,雖然皇上每次打了罵了,還是喜歡他。皇上還是喜歡直性子的人,容易看得透。大阿哥也性子也耿直,藏不住話,皇上也相信他的多。康熙搖搖頭:"不是,朕覺得她象-----"他象年青時的蘇末兒,她象她年青的時候,有她一樣機敏沉靜的眼神。這種眼神以經多年都沒有看過了,象是上輩子的事了,那麼的久遠。

天蘭興沖沖的提了個活蹦亂跳的免子跳進來說:"皇阿瑪,兒臣打着了。"

康熙訝然失笑,才說她象蘇末兒,這會子才知道原來不象。蘇末兒在草原上的威風豈是眼前這個丫頭能比的。問:"獵的鹿呢?"

天蘭眨着眼回說:"兒臣沒看到鹿,只看到免子了,也差不多吧!"

康熙奇道:"怎麼叫差不多啊!"

天蘭說:"回皇阿瑪,好歹免子也是四條腿的,差的不是很遠。"

李德全沒撐住哧的一聲笑出來,康熙覺得好笑,卻撐着。活生生的免子連箭都沒用,難道是用手逮來的,到也虧了她。康熙說:"這不算!"

天蘭不滿的叫道:"沒看到鹿嘛,到了圍場補上不就行了!"

還敢爭,真正不要命了。對她已經有太多的例外了。康熙板着臉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等回了京,自已上宗人府報到吧。"

天蘭嘟起嘴來。李德全喝道"還不謝恩!"

看來這事過去了,法不責衆,若牽連起來,涉及的人太多了。天蘭老老實實的磕了頭,康熙又吩咐:"今兒這事不許跟人說。"言下之意說出去丟人。不說就是還能混?。

天蘭道:"喳!謝皇阿瑪。"不怕死的又問:"那兒臣要在宗人府呆多久?

康熙帝白了她一眼:"看你的表現。"

皇上口裡說從未看差過她,到底覺得皇上對她是不一樣的。皇上講究出身是講得格外厲害的,差一點出身的人總是被他瞧不起的。比如惠妃都有了大阿哥了,地位還是照舊。更不用說辛者庫出身的八阿哥的母妃良妃了,一有事故的時候,馬上良妃就被歸在低賤卑下的一類人裡。故當衆妃嬪阿哥們一起在皇上面前閒話湊趣的時候,天蘭只緊貼着宜妃站着沒精打彩的老實的很。

宮庭之中,永遠是風聲傳得最快的地方,個個是人精。即是人精,雖傳得風聲不甚清楚,但猜測也能猜測出幾分來。兆佳氏向皇上密奏喜塔拉天蘭窩藏剌客一事,布營裡已傳得是人盡皆知,又眼見着皇上並未就以此爲實處置了誰,天蘭還活蹦亂跳的在皇上跟前呢,那麼風勢就看得是很清楚了。女眷不約而同的把兆佳氏冷在一邊兒,連一慣和兆佳氏親密的十二阿哥福晉富察氏,都有意無意的躲避開了她。兆佳氏是一臉的不自在,淡而無語的立着,心裡卻是惱恨不已。這樣都沒能告倒了喜塔拉天蘭,兆佳氏情緒些歇斯底里。胤祥是知道了的,卻未來向她興師問罪,甚至理她都未理一下,這到讓兆佳氏原來鼓動起的一腔情緒,沒個去處發泄,有些茫然無措的很。

十二阿哥福晉富察氏是太保、大學士馬齊之女,心中的韜誨遠不是兆佳氏能比,富察氏心裡有數誰是在火頭上的,誰是在冰水裡的,胤?與她的處世之道十分的相符,不喜歡顯山露水,但向上的心卻是無時不再。故富察氏一進來就跟五阿哥福晉他塔喇氏站在一處,不和喜塔拉天蘭顯得過分親熱,也不至於得罪兆佳氏,中庸之道守得極好。他塔喇氏抽着帕子忽然仰着頭往兆佳氏這邊冷哼了一聲,也不知在說什麼,立在這邊的兆佳氏就起疑心她們是不是在談論她。正巧兒看歌舞看得高興的富察氏低聲與他塔喇氏輕聲評論了幾句,不巧擡頭的時候因見兆佳氏的目光向着這邊,便點頭笑了一聲。這本是無心之舉,兆佳氏因心裡有事,更覺得那笑聲剌耳得很,是別有用意笑話她呢,那臉上的血色一下子全褪下來。富察氏看兆佳氏臉色不對,心裡到是一驚,尷尬的忙扭過頭去。

天蘭靜立於燈側,燭火映得面上光影搖曳,她想着京中的胤?這時在做什麼呢?好想他了,想撲到他懷裡去,不由得眼前一陣迷離。聖前正表演着草原上的擠奶牧歌,玲瓏少女,面若桃紅,青絲如柳,淡紅裙袂,身姿曼妙,那歌聲裡的那股子與衆不同的豪邁,是很讓人心喜的。塞外草場不比城池之中,入夜後便風音四起。在歌聲中聞得遠處風聲呼嘯,鶻鳥孤啼。幽遠思鄉之情更切。太子面無波瀾,聲色沉斂依然。胤?看着歌舞到是面有喜色,胤?一本正經的不知在想什麼,胤祥的眸子沉邃如墨,眸中暗星閃爍,難辨其由。其他的跟來的小阿哥年紀尚小,有的還跟站奶孃呢,在皇上面前小大人似的,到也顯得拘束。

一時蒙古的親貴奉上整隻的烤全羊來,康熙賞賜了妃嬪衆人後,忽看天蘭很老實的站在後面,一聲也不言語。到也就明白了,天蘭仍爲着身份有些梗梗於懷了呢,難怪一晚上也沒看到她到跟前來。康熙便向她召着手兒叫到跟前來,命人剔了一盤子腿子肉賞她說:"你那日得的兔子還養着呢?"那兔子是天蘭好不容易逮到的,雖皇上說這兔子的四條腿,比鹿的四條腿還差得遠,不能作數,到底天蘭沒捨得吃。沒處找小籠子裝着,就用一個盒子倒扣着,隔日去看就不見了。天蘭老實回:"皇阿瑪,那沒良心的兔子早就跑了。早知道就烤了它吃了。"宜妃抿着嘴笑。康熙問:"怎麼跑的呀?"天蘭氣哼哼的說:"兒臣沒想到那兔子是會打洞的,一個晚上就打洞跑了,怎麼就打洞打得那麼快呢?"天蘭一行說,衆人就一行笑。

衆人笑過之後,政治細胞就活躍起來,無數的聯想象泡泡一樣鼓動着。有些人明裡不說,暗地裡還是有人不齒於喜塔拉天蘭以側福晉的身份卻享受嫡福晉的榮光的,但如今這起人就是再不順意,也只好將不滿藏得深深的,重新換一付顏面出來。天蘭的側福晉身份,居然從此無人敢提起了。有人聯想皇上不會無緣無故的擡舉喜塔拉天蘭的,即然有因,細思索起來九阿哥與八阿哥是一派的,那麼可不可推論得出八阿哥的前途無可限量呢。有好事者就留心太子的神色,奇怪太子臉色到是如常,好事者無不暗暗的想太子如今學乖覺了。

到了熱河,天蘭自是去自家的別墅居住,胤?早譴了人打掃乾淨了,各色都很齊備,連廚子都是京裡派來的,天蘭覺得處處稱心。那個園子果然如胤?所言大極了,也美極了,空氣新鮮,林木豐美,讓人忍不住想就睡在這林子裡。最讓天蘭稱心如意的是貨品的大賣,南邊的精細東西,最得蒙古貴族的青睞,貨物到了沒二天,就售之一空,連來年的貨都訂下了。賺了錢,天蘭一高興,在園子裡擺了一桌酒請到熱河的親貴們,順利秀一下這個敞亮的園子,親戚間的宴請到也是尋常,貼子一下無人不至,許多人都來賞了光,接着是接二連三的還席,天蘭沒料到有還席這一茬事,開始到也高興,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了重要的幾家,不料家家比着賽似的顯擺好陳設,好菜餚,這等爭榮誇貴的,天蘭就待懶去了。也有實在是避不掉的,被人扯着去的,到是每日都玩得很晚。人際關係因走動又活絡了不少。

胤?的書信來得很勤,三五日總有一封長信,天蘭又是被告窩藏,又是身份破露,胤?的信裡擔心焦急是濃厚的,作爲皇子,未經聖上批准,離開京師是視同謀反的,故而再急也是不能來的。所幸一切有驚無險,胤?才放了心。天蘭最近字練得很可以見人了,小楷寫的很工整,也願意回信,有些話總是說不夠,在結尾裡總愛添上一句,我愛你。露骨的程度也不知胤?能否接受。胤?從未這麼寫過,心裡即便濃情一片,真正寫出來,也不過是含沙射影的淡淡的顯出來,全靠自已體會。天蘭伏在牀上看得露齒笑得開心。

號角聲起,旌旗晃動,秋草金黃,兵士們浩浩蕩蕩,聲勢不凡的,網開三面,捶着鼓動,打着草,口裡"嗬嗬嗬"的喊叫着,近萬人的圍獵氣勢磅礴,驚起的羣獸倉皇奔逃,兵士們將獵物趕到中央地帶,圍獵就正式開始了。皇上一身明黃騎裝馳在前面,兵士近衛前後護衛。其他親貴一個個都是英姿勃發,人喧馬騰,緊跟皇上身後一試身手。照舊例打的獵物多的,皇上是要親賞的,雖然不過是如意啊,寶刀啊,荷包啊之類不甚值錢的東西,但因是皇上賞的,這裡面的價值和榮耀就不是一般了,人人都想搶了這份榮光去,莫不策馬向前。

天蘭有自知之明,奪得頭籌是沒她的份的,不落第就已經很不錯了。故也不急,讓別人都在前面,自已卻落在後面慢騰騰的喝了解暑氣的紅豆湯,在宜妃一再催促下,才騎了小馬背了小弓和鐵勒一塊了出發。鐵勒一路上只是不停的叮囑:"福晉,您手生,可得小心了。一路放了十幾箭,那小灰兔子,長尾巴的錦雞都跑到跟前了,天蘭也沒射中,急得是滿頭大汗。嘴裡嘟噥着說:"不打了,不打了。回去算了。"鐵勒想笑又不敢笑,到底過意不去,在後射了四五隻兔子錦雞與她掛在馬上,算是她打的,碰見人也有面子點。轉了好半天,高不成,低不就。好容易一隻野雞飛出來,讓天蘭亂箭齊發下,總算運氣不好,沒躲避過。天蘭總算親手打着了一隻,這纔不嚷着回去了,有些興頭了。

半路碰到胤祥騎着黑馬,端着一柄鎦金連弩過來,胤祥瞅見她馬上的一串小獵物,又瞄一眼跟隨着的隨從鐵勒,到也好笑的說:"這是你打的嗎?"天蘭纔打了一隻,膽氣壯着呢。見他馬上空空,遂扮了個鬼臉:"比你強多了,你還一個都沒打到呢!"胤祥正想反脣相譏,不料林中草裡一陣亂動,竄出一隻長着獠牙的野豬來,在天蘭的驚呼聲中,胤祥端起連弩來一箭畢命。胤祥回頭笑說:"這個獵物如何,一個頂你幾個呢!在爺面前顯擺,你還差了點。"天蘭恨恨的朝死豬射了一箭沒中,又射了一箭才中,天蘭笑得跟花似的說:"見者有份,這可算我們兩打的,我吃點虧算了,你等會可得分一隻豬腿給我。"胤祥哼了一聲說:"就你敢佔爺的便宜,懶得理你!"一勁策馬走了。

天蘭策馬又遇見幾人,因各有斬獲天蘭也不太丟面子。大福晉騎一匹高大的蒙古馬,策馬如飛,馬上功夫好的沒話說,獵物打得也多。天蘭自已騎的是一匹異種的大宛馬,雖是神俊,但是矮小得很,天蘭很羨慕的望着大福晉的姣健英姿,口水都留出來了。恨不得換上一換,但到底膽子小,還是不敢騎的。

忽天空中撲愣愣的掉下一件物事,天蘭唬得一跳。定晴一瞧,原來有人一箭雙鵰射下了一雙鳥兒正好掉在她馬前。天蘭喜得跳下馬來也不管是誰的便提起來對鐵勒說:"好大一對野鴨子!"鐵勒一看幾乎笑岔了氣說:"福晉,這可不是鴨子,這是大雁。"一陣勁風從空中拂來,一隻海東青張着雄毅健美的身姿滑到對面的樹上,兩隻鷹眼只盯着天蘭手裡的獵物,天蘭嘿嘿的把雙雁藏到身後,瞅着它壞笑說:"看什麼看啊!撿到就是我的。"海東青的腳上有金環,鐵勒知道一定是哪個親貴的,海東青過來,想必這獵物的主子家也就快尋過來了,正準備勸說呢。就看樹從中轉出一小隊人馬來,鐵勒一看爲首的人,立馬滾鞍下馬,行跪見禮:"太子爺萬福金安!",天蘭也瞅見太子坐在馬上,手裡拿着小鞭子一臉的似笑非笑。執行監視之職的那海東青張翅就飛到太子從人的手上。正主子尋來了,天蘭反映到也快,請了安,屁顛屁顛的把雙雁拿到太子的坐騎前,笑得呵呵的說:"太子爺一箭雙鵰這箭術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我對您的敬仰之情如長江之水綿綿不絕,您收好,收好。"太子的眼饒有風趣地看着她,天蘭直被他看的面上微紅,有些訕訕的。太子說:"賞了你吧!"天蘭揚頭說:"啊?"還有這等好事嗎?太子說:"你喜歡就賞你。"天蘭謝了恩。

忽聽得號角聲嗚嗚吹起,喧鬧聲馬蹄聲一陣緊過一陣,有人叫射鹿啊!太子一行精神無不一震,策馬就奔出了。鐵勒說:"太子爺今天心情到好!"天蘭奇怪的說:"這話怎麼說?"鐵勒笑說:"若不是心情好,那會賞了雙雁您呢?平日的太子可是威風得很呢!"天蘭卻不這麼想,太子也是尋常人,他的喜怒自然也和尋常人一樣,但爲什麼人們卻象看一個異種一樣用尺子量他呢?到不是太子與了她大雁她就另眼看他了,實在是天蘭有點不太懂,太子也算得是難得優秀的人材,又不吃喝嫖賭,品格是上乘的,身爲一國儲君難免有些目空一切的驕縱,但卻是沒什麼大的錯處的,爲什麼別人就如此敵視他呢?太子比起歷朝歷代的不學無術的儲君,那豈不是強了去了。若她是太子,在這種挑剔的目光下,也會時時覺得不自在,難爲太子一過就是這麼多年。

天蘭把雁上的箭撥出來,正想把箭扔掉,鐵勒忙說:"別丟,別丟,那箭頭可是純銀的,有大幾錢重呢!"天蘭舉起箭來瞧,箭頭上果與自已使的材質不同,不禁嘖嘖的說:"太子爺真有錢!"鐵勒說:"將來整個天下都是太子爺的,這有什麼!"天蘭聽了這話,沒有評論。只把箭扔給鐵勒收着,翻轉上馬說:"我們也瞅瞅這獵鹿的熱鬧去。

五色旌旗在風中呼拉拉作響,五六隻長着美麗花角的雄鹿被十幾只精壯的獵犬從林子裡趕到草場上來,慌不擇路的逃竄,有獵犬跟隨揪纏,雄鹿跑得再快也不能再躲到林子裡去,只能選擇速度再快的飛奔。圍獵隊伍緊追其後龍騰虎躍般在廣袤的土地上馳騁。太子和大阿哥幾乎是並排馳着,誰也不想相讓,幾個蒙古年青親貴緊追他們之後,十三從林子裡轉出來後也瞧見了這熱鬧,也馳馬奮勇向前追趕上去。鐵勒看得是熱血沸騰,幾乎在馬上站起來,恨不得立即就奔上前去,但故及着他主子,只得在旁搓着手做搖旗納喊。天蘭坐在馬上何嘗不想去爭上一爭,無奈自已那點本事,自已是清楚的,若是奔上前去,要是被人擠了下來,那臉可沒處放去。只得老實飽飽眼福算了。天蘭看鐵勒那樣興奮,便躥掇他去試試。鐵勒乾笑兩聲說:"奴才是哪牌子上的人啊,那是高臺盤,可不是奴才能去的地。"

幾面巨大黃色蠹旗飄飄揚揚的從斜處殺出來,皇上身着戎裝,頭頂金盔,腰佩箭壺,壺內裝雁翎金鏑,跨一匹神駿,身後跟隨親貴無數,皇上一面疾馳,一面伸手從腰間的箭囊中抽出一支利箭搭在弓上,眼見前面鹿一閃而過,康熙也不猶豫,舉手就射,只聽"嗖"的一聲響過,一隻大個兒的雄鹿便仆倒在青草叢中,那在鹿身上顫悠的鵰翎,立即被血染紅了。衆人齊聲喝彩稱頌,就數天蘭叫得最兇,稱頌的也怪。皇上聽見了目光瞅了過來,天蘭得意揚揚的把馬上的野雞拿起來與他瞧。康熙注意看着她,小人兒坐在小馬上,也未梳旗頭,只梳兩個螺髻包包頭,額頭上一根粉色的額帶勒着,精神頭十足,到也顯得格外有趣,不禁笑出聲來。

太子與大阿哥不約而同搭弓,因幾個蒙古親貴與大阿哥的關係是鐵哥們,他們不願這露臉的事讓太子得了先,有意想讓大阿哥在皇上顯擺上一把,遂有意無意的在太子左右絆着太子,胤?就得了先機一箭射中。胤祥雖是後至,但卻是奇快,就見他策馬趕過數人,衆人都知這十三阿哥箭術是利害的,性格也是利害的,紛紛讓他,胤祥離那鹿還有老遠就搭了弓,那雄鹿也是應聲而倒。又射又中,喝彩聲也得了不少。太子擺脫了那幾個,也射中了一頭。太子心裡不痛快,看其中一個蒙古的又蹭過來攔他,惱起來揚鞭就給了那人一鞭說:"下作東西!"鞭打在那人臉上血就順着流下來了,皇上駕前,到不敢公然與太子打上一架的,幾個蒙古恨恨的拿眼瞪太子,又不敢怎麼樣。康熙也瞧見太子這邊的動靜,但裝沒看見。

旗營兵丁頭頂鹿頭,身披鹿皮,吹木哨以模仿鹿鳴,引誘鹿羣,另外的士卒,促馬以號角鼓之,又趕一些個野獸驅至衆人前,供皇上和王公大臣圍捕。這時人人奮勇,彎弓發矢,馬鹿、狍、青羊、狐、兔等紛紛倒斃在合圍圈內。這個熱鬧是要趕的,天蘭意氣風發的參加進隊伍裡。只是技藝太差,覺羅永貴是緊隨皇上的,抽空邊射邊看天蘭手忙腳亂的那個可笑樣子,心裡暗笑到內傷。天蘭拉弓射向一隻野兔,不想箭矢卻在野兔身後落地。野兔回過頭來瞧瞧天蘭,迅速一蹦一跳竄逃而去。覺羅永貴不忍心,幫她一箭剌中那免子的後腿,天蘭趕在後面,又補了幾枝,才總算射中了。這場面恰被馳至近前的皇上轉頭撞見,天蘭頓覺臉上發起燒來。

康熙皇接連扣弦,矢矢中的。箭壺中的最後一支鵰翎被他射了出去的時候,第十二隻鹿已應聲撲倒。康熙見射殺的野獸已狼藉遍地,收穫也不少了。便傳恩諭網開一面。兵丁得喻向左右帶開,無數驚慌的野獸決堤一般從這缺口逃走了。圍獵結束後,清點獵物,還好天蘭並未落第,奇怪的是十二阿哥胤?一隻未打,到不是他不善射,按照他的話說是不忍心。皇上聽了這話,未做什麼表示。

打獵之後,照例要向皇上獻吉,太子和大阿哥自然是獻鹿,胤祥獻得卻是算與天蘭共打的那隻野豬,天蘭咬着牙盯着胤祥氣憤憤的想,這人真沒意思,瞅着要見者有份了要分她一隻豬腿的,這人索信將它全敬了上了,這樣算是誰也落不着,好你個死十三,一毛不撥的傢伙。胤祥瞅見天蘭磨着牙的眼神,對她扮了個鬼臉。輪到天蘭時,天蘭樂呵呵的把太子與的那對大雁奉了上去,雙雁是大吉之禮,康熙雖知這雁有些來路不正,但還是與了賞,天蘭得了一個皇上親手從身上解下來的荷包。一按荷包鼓鼓的,打開一看裡面裝着一個精緻的白玉騰龍,這可值不少的銀子,天蘭笑得更甜。

晚餐就是吃自個兒打的獵物的,圍獵場的中央地帶以木樁和布圍搭起一片臨時營地,中間豎立大大小小几十座帷帳,中間最高大的一座就是皇上的御幄。御幄內燭光明亮,笑語陣陣。康熙一時換了常服,頭上戴一頂六合一統便帽,帽上鑲着的一塊碧綠剔透翡翠面南盤腿坐於毯上,幾位阿哥側席相陪,由於今天獵獲甚豐,康熙心中異常喜悅,傳諭其他隨圍的親貴大臣同來幄內進餐。隨行的御廚稟告說肉已經烤制完畢,康熙命分賜衆人享用與臣同樂。

女眷們是在另處一處,另開一席的,天蘭自然與嬪妃、福晉、君縣主,命婦一處,酒宴已開,天蘭是自已帶了廚子的,東西也是自家風味,便親手奉與宜妃烤制的免肉。那香味特別的令衆人皆食指大動,宜妃嚐了一口,味道又鮮又嫩,味也入的極好,讚賞不已。因問怎麼做的,天蘭回說是用粗鹽鋦的。宜妃請德妃嚐了,德妃也覺好問說:"怎麼裡面還有果香呢?"天蘭一笑說:"鋦的時候先用果子汁揉制在肉上了。"德妃贊說:"好精緻的吃法。"宜妃悄悄兒問天蘭說:"萬歲爺那送了嗎?"天蘭抿着嘴說:"早送了,還送了鐵板現烤制的肉呢,您放心,皇上必是喜歡的。"

親貴大臣們對這野火上烤出來的東西並不怎麼喜歡,因做得太粗,大塊大塊的,入關以來,親貴們平日裡早已吃慣精細的美食,故而對這種只放了鹽的東西,實在是不感興趣。無奈圍獵中能培養強悍的性格,這是老傳統,每年都要過一回的,就如每年過年都要吃一次白水煮的祭肉一樣,沒味兒,大多吃得都不是那麼起勁。忽見內監與皇上端上幾盤香氣誘人的東西來,親貴大臣們被這香味勾得口水都恨不能流出來了,眼巴巴的看皇上,把那刀工精細的肉片放入嘴裡,都恨不能咬上一口才好,抑制不住一口口往肚裡嚥唾沫。

皇上嚐了稱善,內監回說:"是宜妃娘娘獻的。"命看賞,忽看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已,也就不好意思自已獨享,遂賞與衆人。份量不多,每人面前一小塊。衆人小心翼翼的挑起來,別有一種風味兒,比宮中御廚烹調的御膳還開胃口,幾位阿哥基本也都快餓了一天了,只是君父在旁,不敢放肆,只能一點一點地着用,大臣們也要講究君前禮儀,而且受孔夫子的教導,那姿態還是要講的。大阿哥這人不太講究,拍着大腿說:"美味啊!這世上怎麼有那麼好吃的東西呢,就是太少了。"衆人聽了無不鬨笑。

隔日又行圍獵,比上次更深入,獵得獵物更多,更豐富。皇上獵殺了猛虎二隻,熊三隻,其他親貴也有所獲。皇上隨後在熱河行宮接見蒙古各旗貝勒、王公大臣,舉行了隆重的宴會。注意與蒙古各旗的關係一直以來是大清的國策,不斷的有公主,格格,郡主與蒙古聯姻通婚,以求關係更加緊密。借宴會之機,天蘭在行宮裡轉了半天才搞明白,熱河之名的來由。原來避暑山莊裡有條河就叫熱河。此河起于山莊東北部,流數十餘米,便匯入湖中,非常的短,但勝在河水來自地下泉水,四季長流,清澈無比,據說這河在冬季亦不結冰,故很有點特別。

轉了一轉,正準備回去繼續吃酒,忽然一轉眼,見玉帶橋下太子本與幾人說得好好的,忽然一句不和動起手來了。天蘭在橋上身形一矮,躲在欄杆後頭定晴一看,那敢和太子動手的,居然是圍獵時幫着大阿哥攔着太子的三二個蒙古年青親貴。太子眉毛一立道:"薩克齊你也不看看站在誰的地盤上,就敢撒野,這可不是你的達拉特。"那叫薩克齊的吼道:"圍獵你傷我弟弟,我管你是誰?我們達拉特人眼裡可是不容砂子的。就算你是太子也不行。"薩克齊的夥伴,一起從腰間撥出刀來,這可不是反了嗎?太子與人動手,護衛太子的人何其之多,見有人敢以下犯上頓時一股腦的涌上來,那薩克齊一方不過是二三個人,哪裡是如狼似虎的禁軍的對手,不過幾個回合下來,就被擒拿住了,打得是鼻青臉腫。

天蘭正貓着腰正看着起勁,忽覺一陣涼氣襲來,聽身後有人冷聲說:"你躲在這做什麼呢?"天蘭雙肩一抖,唬了一跳,回頭看是覺羅永貴,他如今還管不着她,便白了他一眼說:"你這人是鬼啊!走路都不帶響聲的。"覺羅永貴哼了一聲說:"有時做鬼比做人好!"這幾日處下來,與他已經混得比較熟了,雖然他仍有許多不中聽的話,對舊事仍然有些梗梗於懷,也會耍一些小心機,但總體來說爲人雖冷,卻還不惡。天蘭偷看被抓個正着,便訕訕的說:"太子與人掐起來了!"覺羅永貴冷笑說:"沒想你到是個好事的人,我告訴你好事的人總是活不長。"天蘭氣憤憤的站起來回去。走了兩步,回過頭來說:"你這人真惡毒。其實你笑的時候,比不笑好看。即然你總覺得我欠了你,我也沒處還去,我們繼續做仇人好了。"覺羅永貴冷冷的看着她背影,在橋上立了好半天。他們算是仇人嗎?算是冤家吧!

覺羅永貴足足等太子收拾那蒙古的收拾得差不多了,才驅向前去,也不瞧那二三個是死是活,只低頭與太子請了安說:"太子爺,皇上傳您呢!"太子聽了也不說話,只是慢慢的理着馬蹄袖。地上一個不知死活的唾出一口血來說:"來的好,來的好,我們豈是沒有身份的人,我們只和萬歲爺爭這個理去,看你怎麼收場。"太子冷冷的一哼,飛起一腳來,踹得那人痛苦不已的哀叫一聲,太子眼裡厲芒一閃:"你們在爺眼裡不過跟狗一般,要殺便殺,要剮便剮。"說畢吩咐隨從,若這二人再亂嚷嚷,便割了舌頭。那幾個真怕被割了舌頭去,性子雖烈,好漢不吃眼前虧,也就不敢吱聲了。

太子一個隨從,寫了一張條程過來,命那幾人看了,那薩克齊有氣無力的哼哼說:"你打了我們,還要我們認錯,這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那隨從冷笑說:"爺若不寫,那明天的太陽就看不到了。"那二三個到底年青,只憑着一股子血氣就敢跑到太子爺跟前鬧,沒料到太子如此狠辣,這時都有點怕了。一個仍嘴硬說:"你就是殺了我們幾個,難道就不怕人告發?"一太子隨從到笑起來:"幾位爺真是不實識務,以下犯上已然是死罪,您不信,就試試!",那幾個就沒了聲,扭扭捏捏的簽了。覺羅永貴面無表情的看着太子動作,心道太子的心思到也縝密,懂得未雨綢繆,逢大事也有靜氣,懂得隨機應變,這會子這二三個簽了,以後就是改了主意告到皇上面前,太子也有話講。

果然那二三個仍在皇上面前告了太子以上欺下,但這事不了了之。看那幾個的可憐樣子,天蘭覺是皇上的確是偏愛太子多矣,打人到底是不對的。應太子妃相邀到她行宮裡坐坐,他宮裡滿眼都是奢華之器,連喝茶用的蓋碗都與填金描龍的,這與皇上用的沒有區別,這般的顯貴。天蘭也見了不少的好東西,仍是大開了眼界一場。三尺高的紅珊瑚,誰家能有?然在太子宮裡,不過是角落裡的一件擺設。東珠何其的珍貴,然太子宮條几上皆置有寶石花樹,光彩奪目得晃人的眼晴,東珠只不過是充當填在花樹下的花泥罷了。回去細想來,太子服色儀仗早已於皇上一樣,起居行動又是這樣奢華過費,雖然是天子家富貴是應當的,但若是人人如此,到也就罷了,單他一人這樣,別人豈有不眼紅的。大概太子不招人喜歡就是從如此小事上結下的。

圍獵已畢,聖駕啓程回京,在路上十八阿哥就身上發熱,皇上聞之,龍顏動容,甚爲擔憂。十八阿哥是密妃王氏所生,密妃福氣不錯,生了三個阿哥,十五阿哥胤?、十六阿哥胤祿都是她所生。王氏是漢女,家裡不過是個知縣,身份很低。漢女皇上雖然喜歡,但多數沒有賞給身份,密妃這樣的身份居然能被皇上正正規規的進了封號,是不易的。天蘭與十八阿哥不熟,只知是個機靈的不得了的小孩子。天蘭只隨着宜妃看視了一次便沒有再去。因宮裡的在旗的妃嬪都是不喜歡密妃的,不過是礙於情面纔去瞧瞧十八阿哥,宜妃不喜歡,天蘭也就不好去了。

胤?又有信至,信上說要她好歹老實一點,他的心這幾日不靜得很,覺得有些什麼事要發生似的。鐵勒得了胤?的吩咐,也是一步不離的守着她。天蘭怕胤?擔心,故從他的意思,每日裡只緊跟着宜妃身邊。

胤?在她出門的期間也有信來,淡淡數語的問候不顯得殷勤到顯得隨意親和,但天蘭近日着實有些惱他了,用硃筆在他那張竹枝細紙上回了幾個大字說:"我討厭你,我恨死你了。"讓人帶回。

不料胤?看了仍是用那張信紙,在後面恭楷寫了說:"你的字最近想必又沒練習了,字寫差了許多。若不勤練,回來又是要吃板子的。"在討厭上還劃了圈子,注問說:"爲何?"

天蘭皺着鼻子也不換紙跟在後面寫:"你還不知道爲何嗎?絕交!絕交!一定與你絕交。"大大的硃砂字跡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那知胤?仍用那紙回信,在紙的背面用很好看的蠅頭小楷回說:"又孩子氣了不是,你我的情誼哪裡是這麼容易斷的,等你回來,我在風林小築爲你接風洗塵可好?你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對綠頭蟈蟈嗎?如今已經得了,你若不要,我可就讓給別人了。"筆跡中的親和之意,已經溢於紙外。她的話倒象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

天蘭有些恨恨的看着放着那兒的信紙,揉皺了又展平了,展平了又揉皺了。她圍着信紙轉了兩圈,多次提起筆來,又放下去。很想大聲質問他,秦氏父女他明明沒有抓着,卻爲何騙她到象是拿了她若干的把柄似的,迫她爲他做事,實在是太可恨了一點。恨到不能咬下他一塊肉來。但這筆總未寫下去,要是真是在紙上質問他了,這寫的話落在他手上,可真成了把柄了。犯不着不是?天蘭只覺得心裡委屈得很。也痛恨自已,不能痛痛快快的與他斷絕了關係。不是不捨得,而是無形中建立起來的緊密關係,已經象皮下交錯的血管已經縱橫交錯在一起,或好或壞的回憶已經積得太多,彼此因緊密的來往早就有了或多或少的情感。也許意識到他的壞,但他的三分壞中,平日裡卻七分好處。好與壞,斷與交中,要掂量的東西實在太多,要灑脫的轉身,已經是實在不易。終沒想好,如何面對他,這回信也就一日日的拖下來。

十八阿哥的病況每漸欲下,皇上最愛子女的,於是親自祈求上天能洪福庇佑,度過此劫。又移十八阿哥到身邊親自照看,然十八阿哥好了一陣,皇上欣喜若狂。但二日後十八阿哥的病由好轉而急轉直下,皇上寢食難安,隨行諸子羣臣無論是真情假意,均面露愁色,只太子一人卻無憂色,想必是太子需要愁的事太多了,顧上不愁一個漢女生的弟弟病情的好壞來。十八阿哥終是不治早夭,時年八歲。白髮人送黑髮人,皇上悲痛非常,獨自追思神傷,衆人於帳中惴惴難安,或靜候,或揣測,皆不敢妄自有所舉動。聖駕回京的步履也就停了下來,暫紮營於布爾哈蘇臺。

初四這天特別的陰沉,雲層很厚很低,給人以無限的壓迫感。因皇上太過悲傷在皇帳中垂帷數日,閉而不見衆人。宜妃擔心皇上龍體,便帶着天蘭給皇上送些補品去。剛至皇上帳前,小太監就回說:"京裡方纔來人了,有要緊的事回。娘娘、福晉還是先回吧。"宜妃問:"回了多久的事了?"小太監說:"只怕有一個時辰了。"正說着,裡面倒退着出來一人,武官服色,面目陌生,見了他們,麻俐了請了個安,就一言不發的走了。李德全出來,見宜妃立在門口呢,忙請了安說:"皇上這會子心裡不痛快,娘娘還是別去碰釘子請回吧!"宜妃和天蘭只得慢慢的打轉。路上遇見十三阿哥福晉兆佳氏,兆佳氏遠遠的與宜妃行了個蹲身禮,甩着帕子就走了。宜妃說:"十三福晉怎麼如今越來越回去了,連禮數都不懂了。"天蘭知道必是看見了她的緣故,沒有做聲。心裡卻還是着惱的,她一向與她又無什麼來往,憑什麼她總看她的表情到象是鬥雞似的呢?完顏氏告了她的事,她還沒找她算賬呢。天蘭惱起來,想要抓着兆佳氏的頭髮,把事情說說清楚纔好,但也只是想想,胤?的叮囑還是要聽的。

第二天就聽說,皇上無心飲食,昨兒又一天未進食。宜妃就吩咐天蘭與皇上送些粥去。還未近帳前,就聽得皇上在裡面大吼,也不知出了什麼事,天蘭不敢進去,差使未完成,又不好回去,只得在帳外候着。一會帳中有兩個人出來,一個是胤?,一個是胤祥,兩人皆是黑着臉,神色不同尋常,見到天蘭也無心理她一下。天蘭覺得其中有一點不對,但又不知道不對在哪裡。天蘭在聽傳之後進去了,獻補品時,驚現皇上好象在這幾日里老了許多,他的臉上猶有淚痕。天蘭見了,覺得心裡有一點難過。宜妃的補品到底皇上沒喝,只是來來回回在口裡念着:"不忠不孝,不忠不孝!"皇上把補品全擲在地上,地上一片狼藉,也無人敢來收拾。天蘭則嚇都要嚇死了,再回到宜妃那兒,一摸身上全溼了,她被嚇出一身冷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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