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嶸就知道父親會按耐不住問起，脣角抿起，然後點頭說道：“應該不會有錯，上次我就同您說過秦副會長的人脈很廣，而且他也不至於故意吹噓。”
裴老聞言，激動過後，在思及秦正這個人的人品時，面上燃起的希望又一點一點的開始消退。
這個時候他說他有上官一族的藥，並不見得就是一件好事。
裴老沒忘記今天得知閔少身體暗疾復發的消息，就是由阿嶸這邊聽來，而阿嶸也是從秦副會長那得知。
所以將這一切聯繫在一塊，若說秦副會長沒有目的，都不可能！
裴老想明白，忽然又擡起頭，目光尤爲嚴肅的看向了裴嶸，“阿嶸，你和我說實話，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和秦正早就算計好的？”
刻意傳遞消息給他，讓他得知閔鬱暗疾復發，然後再告知秦副會長手上有可以救命的藥，最後由他去給閔鬱傳話，以此來達到他們的真正用意。
裴嶸沒想到父親反應得這般快，神情一時間就劃過不自在，很快他就搖頭否認，“沒有，爸您想太多了，誰敢去算計得到閔鬱呢。”
“阿嶸你當爸是老糊塗了嗎？連這點都想不通？”裴老有點痛心。
難怪他今天又突然改變主意不讓他回去，一切都是爲了他的私慾啊。
“我真沒……”裴嶸反駁的話剛出口，但在對上父親那雙渾濁卻又帶着洞察一切的眼睛時，他就怎麼都說不下去。
別開頭，沉默了幾秒鐘，裴嶸乾脆直接又承認，“就算是算計了又能怎麼樣，說白了這一切還不是爸您逼的！”
如果之前就幫他從霍杳手上拿到藥方，也就不會有今天的這些事了。
裴老怔了怔，沒想到這事還牽到自己頭上，不由喃喃反問了句：“我逼你？我怎麼逼你了？”
“您明知道秦副會長需要霍杳手上的藥方，您不幫我也就算了，還在中間搗亂，您說我能怎麼辦？”裴嶸說着也來氣，神情也開始變得不怎麼好。
裴老聽到這質問的話，腦子裡這一剎那猶如血管爆裂，整個頭嗡嗡的一片空白，若不是手撐着沙發，恐怕已經不受控制的癱軟倒下。
好半天，他才輕顫着脣，說道：“所以，你們還是爲了小霍手中的藥方，是嗎？”
也是，除了藥方，還有什麼是秦副會長不想要得到的呢？
閔鬱和小霍的關係，他們還真是算得一手好計謀。
裴嶸別開頭，不去看自己父親血色全無的臉，只冷聲道：“對，也就只是幾張藥方而已。”
也就只是幾張藥方……而已？
裴老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往後靠了靠，眼眶酸脹，那望着天花頂的眸子中帶着難過。
他裴家怎麼就出了這種厚顏無恥毫無道德底線的人？
枯瘦的手指捏了捏，裴老壓下胸口的不舒服，再看向裴嶸，人彷彿又蒼老了幾歲，“你可以聽爸一句話，放棄這件事嗎？”
他的聲音中幾乎帶着很濃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