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野人哥哥!你這嗓子好好有穿透力啊,簡直比山中找不到虎母的虎爹發出的聲音還要威猛幾分耶——”
野哥回頭順着聲音望去,見肉丸正晃悠悠甩着她那一身的肥肉衝野哥異常誇張地笑着,身旁,與之形成鮮明對比又瘦又小的黑皮正氣喘吁吁地拿扇子給肉丸賣力地扇着。
“啊,原來是肉丸妹妹呀,幾日不見,沒想到你竟然又胖了一圈,牙好胃口就好,吃嘛都胖,真是可喜可賀呀,哈哈——”
“野人哥哥,人家哪裡是胖呀,這是浮腫,是浮腫你知道嗎?”
“哦,原來你這是浮腫呀?是什麼事情竟讓肉丸妹妹你腫成了這般模樣?”
肉丸一看野哥問她爲什麼會腫成那樣,於是便假裝低眉苦道:
“唉,還不是因爲野人哥哥你?自從那日和哥哥傷感別離後,我是茶不思,飯不想,日日唸叨着野人哥哥的名字,夜夜與鬼比哭、與狼比嚎,俗話說,心病難醫,所以久而久之,妹妹就腫成了這般模樣……”
靠!如果想哥能想成你這籮筐似的倍精神模樣的話,宋代著名女詞人李清照“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的名句豈不是成了天下第一吹牛皮了?不過,肉丸妹妹你能把肥胖的原因給歸結到害相思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原因上來,除了野哥,也還真找不出出你之右的人來。
站在旁邊給肉丸扇扇子的黑皮一聽肉丸胡編亂造說想野哥想得浮腫了,於是不等野哥搭茬,便終於忍不住對野哥彙報道:
“野哥,你可不要聽信她的話呀,她哪裡是想你想成這樣胖的呀,實際上她是吃包子給撐起來的。”
啪啪啪……
一頓毫無徵兆的耳光狂揍,黑皮那張瘦猴似的臉一下子便紅腫膨脹了起來。
肉丸啪啪打完之後,伸手從懷中拿出一面小鏡子遞給黑皮道:
“拿去,用本姑娘照的鏡子照照你的猴臉,告訴我,和剛纔比有什麼變化嗎?”
黑皮照了照鏡子,然後瞅着肉丸那咄咄逼人的樣子,哭喪着臉道:
“比剛纔變大了……”
肉丸一聽黑皮說臉比剛纔變大了,於是便假惺惺地問道:“黑皮,你喜歡我嗎?”
“當然喜歡了,黑皮就是被肉丸打死也堅定不移地喜歡肉丸。”
“如果你見不到我,會想我嗎?”
“我天天跟在你身邊也從未間斷過對你的思念。”
“你的臉是怎樣變胖的?”
“被你打的。”
“你爲什麼會讓我打?”
“因爲我喜歡你,情願被你打。”
“既然你喜歡我,在我身邊也不停地想我,所以你的臉就會變胖,如果我對野人哥哥的思念是你對我思念的千倍萬倍,那麼我是不是渾身都有可能變胖?”
“好像是這個道理。”
肉丸見自己終於自圓其說,於是一把奪過黑皮手中的鏡子,用衣袖使勁擦了擦之後才收入懷中,旋即怒視着黑皮道:
“本姑娘的鏡子照一下一兩銀子,你一共反反覆覆照了三百一十八次,看在大家同爲小姐僕人的份兒上,給你打八折,一共二百五十四兩四錢銀子,再捨去四兩四錢銀子不要,一共二百五十兩銀子,今晚子時以前,把銀子折換成銀票交到本姑娘手中,若是少給一兩,我就剁你一根手指作爲補償!”
靠!哥見過霸道的,沒見過你這麼霸道的,是你爲了證明思念可以使人發胖,才揍完人家後拿出鏡子讓人家照,等人家照完鏡子,又要倒欠你二百五十兩銀子,莫非小胖妞你是女中野哥不成?
“精彩,精彩!沒想到肉丸你竟然如此高才,不但證明了思念可以使一個人發胖,而且轉眼之間就淨賺二百五十兩白花花的銀子,要不,你讓哥也變胖試試?”
肉丸一歪頭,色迷迷地瞅着野哥笑道:“野人哥哥,你可是真滴想要我幫你變胖?”
“當然是真滴了,莫非對哥也要用揍耳光的方式增肥?”
“野人哥哥可真會說笑話,野人哥哥這細皮嫩肉的,肉丸怎麼捨得揍你的耳光呢?”
“莫非還有別的方法?”
“當然了,肉丸身上什麼不多,就是肉多嘛,所以野人哥哥可以吃我的肉增肥呀?”
“怎麼吃法?”
“當然是循序漸進地吃了,比如野人哥哥可以先吃我嘴上上的肉,然後再吃胸脯上的肉……”
野哥笑眯眯地望着肉丸道:“此法果然可以增肥?”
“當然可以了,不信野人哥哥現在就可以試試嘛——”
肉丸見野人這次似乎並沒有要拒絕她的意思,於是就醞釀了一下情緒,把眼睛輕輕閉上,惦着腳就把一對肥嘟嘟的雙脣向野哥脣上送去……
咦——野人哥哥的脣怎麼比黑皮的破臉還硬呢?而且,還有些塵土外加馬糞的味道。
肉丸慌忙睜開眼睛,這才發現原來她正吻在一張沾滿塵土的靴子底上。順着靴子底慢慢往外看去,只見一張冰冷而又漂亮的臉蛋出現在肉丸的眼簾之中……
肉丸一下子撲上去抱住了那人,口中無比驚喜地叫道:
“小姐!我可找到你了,你怎麼不再晚一會兒出現呀,嗚嗚嗚——”
“哼!我晚一會兒出現,是不是等你和他生出個小小肉丸之後我再幫你們哄孩子呀?”
野哥見他和肉丸假吻的這招真的引妤竹從暗處出來,於是便把肉丸往一邊一扒拉,攥住妤竹軟如香玉的小手甜言蜜語道:
“妤竹,老婆,哥最最親愛的小乖乖,這些日子你都到哪兒去了?你知道哥有多擔心你嗎?你知道嗎?自從那**負氣而去,哥是日日找、夜夜尋,尋不到妹妹急斷魂,正所謂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終不悔——人憔悴!呀,呀——夜夜斷腸夜夜爲你醉……”
妤竹被野哥揉捏着小手,心裡頭美滋滋的甜,可是卻假裝冰冷地揶揄道:
“哼!恐怕你是在爲你的朱大小姐夜夜斷腸夜夜買醉吧?”
唉,你說你這小丫頭怎麼就這麼愛吃醋呢?你跟小依依還有你姐姐在哥心目中那都是一般看重滴,你如此吃醋不是存心讓哥爲難嗎?
當然,懷揣大明未來皇帝朱高熾yin士題字的美女剋星之野哥,豈能連自家老婆爭風吃醋的小事都搞不掂?即使搞不掂總可以瞞得掂吧?所以野哥索性不回答妤竹的問話,而是拽着妤竹的小手往懷中一拉,兩片厚實的嘴脣一下子就叼住了妤竹的小嘴……
“野哥,要不要兄弟給你和小野嫂開個房間?”
收口,獅子回頭,野哥怒視着非常不合時宜攪了他熱吻興致的墨白,剛想張口怒罵,才發現四周一下子圍了一圈打醬油的,這才知道自己過於衝動了,畢竟這是十四世紀而非二十一世紀,再看妤竹,此時早已羞得滿面通紅,一張美腮也深深地埋在胸前,哪裡還敢再擡一下眼眸?
就在野哥打算以人工呼吸爲由解嘲時,卻見肉丸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面鑼來,咣咣咣地就敲打了起來:
“各位,各位,南來滴,北往滴,各位父老鄉親,各位兄弟姐妹,所謂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我們胖妞崑曲藝術團是紅遍江南京城第一的藝術團體,由於那啥原因吧,不幸落難流落到我們古城滄州,道具簡陋,設備簡單,但是,我們胖妞藝術團的演出實力是不容置疑滴。”
肉丸說着一指野哥道:“這位下——下風流,演出不要臉(顏)——料化妝就能讓人感謝他祖宗十八代的大蟋蟀——帥哥,就是我們劇團的實力派小生,外號野野!請大家跺腳呱唧!”
咣咣咣地又敲了幾下鑼後,肉丸又用手一指低眉含羞的妤竹道:
“這位身材窈窕,體態婆娑似弱柳扶風,長着一張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的美女小姐,就是我們劇團最最最最著名的當家花旦,竹竹小姐!請大家鼓掌歡迎!”
“剛纔,我們的兩位演員已經進行了爲時兩分鐘精彩的崑曲經典劇目《牡丹亭》之宣傳表演,接下來是我們正式賣票時間,不分男女老幼,一票一人,每票紋銀三十兩啦——賣票,賣票!”
“地攤戲都要三十兩銀子,你們這不是坑爹嗎?不看不看!”
“對!老子也不看了,不過,要是隻收三兩銀子的話,還是可以看看的,畢竟那妞兒長的也太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