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8章皇后失子命休矣

這夏淑妃出宮幾乎沒什麼反應,一是皇上不在宮裡,二是靈兒故意把這消息給攔截下來。而且現在的後宮都忙着給皇后看病,現在後宮裡是折騰的天翻地覆。

小林子此時領着御醫孫鈺匆匆忙忙的來到後宮,一看衆人正圍在皇后身邊亂哄哄的吵嚷着。孫鈺一陣氣惱,他大聲說:“你們都讓開,給皇后留出空隙,這一羣人都圍在皇后身邊,沒有新鮮空氣,對皇后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紅玉一看是孫御醫來了,趕緊把衆人推到一邊,滿臉淚痕的對孫鈺說道:“孫大夫,您可算是來了,您快看看娘娘吧,她一直說肚子疼什麼的。”說完給孫鈺讓出道來!

孫鈺看這情形,也不廢話,直接走上來讓皇后伸出胳膊,他先是給皇后搭脈觀察了一番,又翻看了一下皇后的眼皮,這才長嘆一聲,一邊快速給皇后開藥方,一邊開口道:“還好,還好,雖然有驚,但卻無險,只要吃我幾劑安胎藥,皇后和胎兒都能保住。子恆,這是我開好的藥方,你趕去抓藥。”孫鈺得力助手鬍子恆答應了一聲,接過藥方,轉身出去抓藥,熬藥了。

看到孫鈺說皇后沒什麼大礙,黃貴妃這纔在心中長呼了一口氣,對紅玉道:“你這丫頭還傻站的幹什麼?還不趕快跟上胡太醫?你是皇后身邊最忠心的丫頭,只有你自己親自端藥親自給皇后喂藥咱們才放心。”

聽了黃貴妃的話,紅玉趕緊追到外面,跟着鬍子恆身邊看小太監們抓藥,熬藥。待安胎藥熬好了,一個小太監端好藥,跟在紅玉身旁,一起回到絳雲宮裡。

回到了宮裡,紅玉親自接過藥碗,命身旁的宮女們把皇后扶了起來,一點一點的給皇后把藥喝下去。看着皇后喝完藥躺下去休息了,大家這才長出一口氣,把提起來的心又放回肚子裡。

黃貴妃見沒什麼事情了,她便悄悄離開。孫鈺也退了下去,只有鬍子恆和幾個太醫院的小太監守候在門口,等待着隨時召喚。皇后在衆人的照顧以及孫鈺的安胎藥中逐漸調養,腹中的孩兒算是暫時保了下來,只是皇后身體還很虛弱,需要靜心調養。於是便免了衆妃的晨昏定省了!

這日皇后按時喝完了藥,覺得腹中暖暖的,身體也好了很多,便歪在炕上狠狠的道:“這幾個狐媚子真的是夠狠毒的,皇上不在皇宮,她們就趕明目張膽的騎到本宮的頭上來,明着看是嘻嘻哈哈的,又玩又鬧,可這暗着是揣着什麼心呢?好在本宮的皇兒有皇家的庇護,沒什麼大礙,不然她們都別想活了,玉兒,你要看看那個夏賤人,到底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壓在我的身上,你好好給我盯着她,查出來她是故意的,我讓她吃不了兜着走,哼!”

顯然皇后娘娘還不知道夏淑妃早已逃之夭夭了。紅玉答應了皇后的囑咐,又給皇后吃了些可口的棗粥,讓皇后休息去了。

紅玉看着皇后睡着了,她便聽了皇后的話,跑出殿來一眼就看到了滿臉焦慮的吳用,正在那裡和幾個侍衛大聲說着什麼。紅玉鄒了鄒眉頭,快速走過來拉着吳用就走。

吳用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從家裡跟在皇后身邊一起陪嫁過去的心腹紅玉,吳用這才嘆口氣,看着眉頭緊皺的紅玉,吳用開口道:“玉兒,我聽說娘娘身體不好,是因爲什麼?我想進宮看看娘娘,可這該死的侍衛,不管我怎麼說,就是不讓我進,真是氣死我了,我可是當朝國丈,皇后的親父親,難道我會害我自己的女兒不成?娘娘現在身體虛弱,肯定想見見家裡的人啊,這些該死的侍衛,就是不讓我進皇后的宮殿。”吳用氣呼呼的跟在紅玉身後嘟囔着。

看着終於閉上嘴的吳用,紅玉這纔不緊不慢的把皇后的情況對吳用說了一番,又說道:“老爺,既然不讓你來看皇后,那麼您就別去了,反正娘娘吃了孫御醫的藥好多了,您就放心吧。您也別生氣了,再有什麼事我一定告訴您,我會好好的伺候娘娘的,絕不會在發生類似的事情。”

吳用看着眼前的這個忠心的丫頭,眼神裡露出一絲狠意,對紅玉道:“只要娘娘和孩子都保住了那就好啊,這孫大夫果然治病一流,見了孫大夫我得好好謝謝他,玉兒,你先回去照顧娘娘吧,這件事我會查個清楚,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紅玉點點頭,這纔回到皇后宮裡。

燕靈爲了打探消息,也爲了證明自己的忠誠,在皇后好轉的時候第一個來看皇后,看着皇后慢慢恢復了,她口裡笑着說還是娘娘福氣大,孫大夫醫術精湛,恭賀皇后什麼的,心裡卻暗自惱恨夏淑妃真是個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事沒辦成還打草驚蛇。自己的這個計劃沒有成功,好在夏淑妃還算知趣,悄悄溜了,不然,皇后娘娘放過她,我這關也別想過。

燕靈給皇后留下一些人蔘燕窩,媚眼含笑的退出大殿。她暗自咬牙的絞着手帕,心裡想着這皇后的命還真大呢,這一招都沒有把那個該死的孽障給弄死了,還真是麻煩呢。不行,我覺不能坐以待斃,一招不靈在使一招,我就不信我燕靈就這麼無能。一山不容二虎,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回到自己的宮裡,燕靈突然心中一亮,想起在家時,聽懂醫術的爹爹曾說過,麝香這味中藥,非常厲害,它主要的功能是開竅醒神、活血通經、懷孕的婦女是不能接觸,只要聞到麝香味,一定會小產。想到這裡她又心生一計。

麝香自己是不能接觸的,怎麼辦才能不顯山不露水地把事情辦妥。於是她眼珠一轉,把自己身邊的得力丫鬟香兒叫過來,這般那般的耳語一番,讓香兒找胡御醫,說靈妃娘娘需要一點點麝香,想做一個香囊。

香兒柔聲道:“好,娘娘放心,我這就去。”不一會,香兒就把做香囊的材料準備好了。還有娘娘特意囑咐的麝香,香兒把東西放回自己的屋裡,又回到娘娘這邊。

靈貴妃見香兒過來,知道事情辦妥了。她親切地拉着香兒的手,笑眯眯地說道:“這香囊做的好,會使人聞之神清氣爽,有安神的作用。我看皇后身邊的紅玉這幾天照顧皇后也沒有好好休息,你好好做一個香囊,在放些各色乾花瓣,送給紅玉,讓她隨身帶着,可以讓她安穩的休息,對人的身體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香兒不明白燕靈的意思,但是既然娘娘這麼說,她也只得這麼做。燕靈看着她認真做事,便說道:“其實我是想借此取得皇后的信任,畢竟要想在後宮站住腳,皇后這個靠山可是少不了的,送的東西太厚重也沒什麼意思,俗話說,一文錢買個針,也是人的一片心。如果給她身邊的貼身丫頭送個親自做的香囊,這比什麼都有誠意,香兒,你說是這個理吧?而且如果由你親自送給紅玉,說不定你和紅玉的感情要更好呢,你在這皇宮裡,怎麼樣都要有個朋友吧,而紅玉是皇后身邊的紅人,這個朋友可是比你隨便認識的要強,香兒,你說是不是啊?”

聽了燕靈的一番解釋,香兒果然茅塞頓開,點頭稱是,更是非常用心的繡着這個香囊。花了一天一夜的功夫,香兒終於繡好了這個香囊,給燕靈看時,燕靈卻不敢接,只是隨口敷衍道:“香兒的繡功是越來越厲害了,看看這蝴蝶,就像快要飛出來一樣栩栩如生呢,我想紅玉一定會喜歡的。趕明我去給娘娘請安時,你帶上這個香囊,找機會悄悄給了紅玉吧。”香兒開心的點頭答應了,把香囊揣在懷裡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燕靈帶着貼身丫鬟香兒給皇后娘娘請安,進了絳雲宮,靈兒讓香兒留在娘娘的寢宮外,她自己一步一顫的緩緩地走到娘娘身邊,一邊給娘娘請安,一邊看着娘娘身邊的紅玉,疼惜地說,娘娘這兩天生病,可把紅玉丫頭累壞了,你瞧這下巴也尖了,眼窩也青了。好了,我今天多陪陪姐姐,讓紅玉歇息歇息,姐姐你說呢?正好我的香兒在門外呢。”

紅玉看着皇后娘娘一動不動,真是忠心耿耿。娘娘本來不想讓紅玉離開,可架不住燕靈那兩片能說會道的嘴,只好向紅玉擺擺手,示意紅玉出去,可紅玉就是不走,燕靈見狀,連拉帶拽地往外推着紅玉,嘴裡說着放心吧,紅玉,我會替你好好守着娘娘,保證不讓娘娘受一點委屈。紅玉在燕靈的推攮下不情願地出去了。

一出門就被等在門外的香兒一把拉住,看見紅玉親熱的不得了,問東問西,最後有些羞澀的掏出做好的繡花香囊塞到了紅玉的手中,臉紅地說,繡的不好,你別笑話,看着香兒送的漂亮的繡花香囊,紅玉開心的笑了,稱讚了半天,又拉着香兒的手聊了幾句貼己的話,把香囊揣進懷裡,因爲惦記着娘娘,紅玉告辭了香兒又回到娘娘身旁。

此時燕靈正拉着皇后娘娘的手有說有笑,好不親熱。看着紅玉進來,燕靈伸了個懶腰軟軟地說:“好了,姐姐你也累了,我明天在來陪你。”紅玉說:“正好皇后娘娘也該喝藥了,靈妃娘娘您慢走。”

送走了燕靈,紅玉伺候娘娘吃完了藥,和娘娘聊了起來:“真有意思,今天靈貴妃身邊的小丫頭香兒,說什麼要和我做個朋友。哼哼,要說做朋友,這後宮裡的朋友我還真不敢交呢。”

聽紅玉這般不滿的嘮叨着,皇后眼一眯,笑着道:“又是這靈貴妃啊,這靈貴妃仗着皇帝的寵愛不知道想搞什麼風浪呢,連身邊的小丫頭都鬼精鬼精的,那靈貴妃又不知有什麼事要求我們了,不然,她哪有那麼好呢。”

紅玉一邊撇嘴說,一邊從懷裡掏出香兒給的那個香囊,把裝有麝香的香囊送到皇后手裡道:“娘娘您看,這小丫頭不但嘴甜,手也巧,說什麼也要把這個她繡的香囊送給我,還說把祝福平安都繡進來,是個吉祥如意的香囊,帶到身上蚊蟲不叮咬。”

皇后拿着這個蝴蝶起舞的精緻香囊前後左右的翻着看了半響,又把香囊放到鼻尖聞了聞,笑着道:“還真是看不出有什麼問題,這繡功倒也精緻,裡面的味道也挺香的,這靈貴妃呀就是個有心人,這香囊既然有這麼多吉祥話,那你就戴着唄,算是給那小丫頭一點面子。”聽了皇后說的話,紅玉這才戴在身上,聞着一陣一陣散發的香氣,兩人都覺得心曠神怡。

第二天,皇后喝完藥,本來覺得身體都好的差不多了,忽然覺得小肚子疼痛難忍,小腹只感到一陣一陣下墜,留下一股血水來。紅玉目瞪口呆,看着大呼疼的皇后,趕緊回過神招呼衆人請大夫,一陣忙亂。

孫鈺急急忙忙的來到後宮,幫皇后檢查完,神色越來越嚴重,轉頭喝道:“皇后的藥裡你們沒有人動過手腳麼?胎兒本來都已經很穩定了,怎麼又出血呢?”

紅玉瞪大眼睛道:“皇后的藥裡肯定沒人能下毒的,每次都是我親自熬藥喂藥的,也用銀針試過,我自己每次也親口嘗過,沒有任何危險纔敢給皇后喝的,而且皇后明明這段時間身體都好了許多,怎麼能出血呢?我的天吶。”

問明情況,孫鈺又回頭看向皇后,只見皇后臉色蠟黃,五官挪位,滿臉痛苦。忽然皇后大叫了一聲,下身的衣服和褥子被鮮血染紅了,皇后身子軟軟的又暈了過去,衆人驚慌失色,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回頭看向孫鈺道:“孫大夫,這......這該怎麼辦呢?”

孫鈺趕過來替皇后把了半天脈,最後沉重的搖搖頭無奈的道:“皇后已經流產了,剛纔這一股血出的太猛了,把胎兒徹底衝出來了,皇后現在出血太多,身子太虛弱,你們要趕緊照顧好皇后的身體啊,可不能在出任何差錯了。”衆人聽了這個噩耗,都接受不了,一時間有人哭出聲來。

皇后被哭聲吵醒,當搞清楚胎兒沒有了,在也按捺不住地大哭大喊,聽到孫鈺安排御醫抓藥熬藥,皇后虛弱的道;“我不要你們救,我只要我的孩兒,沒有孩兒,我自己又有什麼意思?孩兒。”

說完又暈了過去。孫鈺一心只想着救皇后,一會兒扎針,一會兒喂藥,皇后總算又睜開了眼,可是皇后這次卻因孩子已失,她表情呆滯,眼神渙散,不管紅玉怎麼喂藥,皇后就是不肯嚥下。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皇后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這幾天自己腹中仍是疼痛難忍,可是,精神上的痛苦更難捱。這天,她抱着癟癟肚子眼睛直勾勾地向着一個方向看,紅玉只得抓緊皇后冰冷的手喊道:“娘娘,您怎麼了?您看見什麼了,不要嚇唬玉兒啊。”

誰知皇后顫顫地舉起手指着前方,眼睛像孩子般的喊道:“娘,娘,不要走,娘,你帶着我,我這就跟您走,您不要把我的孩子帶走啊,娘,等等我,孩子我們娘三要走一起走。”

紅玉越聽越不對勁,聽的渾身只起雞皮疙瘩,連連喊道:“娘娘,娘娘,您不要亂說啊,不要走,要去哪裡啊?”

皇后在遠處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於是停下腳步回身看到紅玉在喊自己,皇后費勁的睜開眼睛,流着淚對紅玉道:“玉兒,謝謝你還記得叫我兩聲,我知道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我看見我娘領着我的孩兒一起來找我了,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多,我爹,請讓他多多保重,不要傷心,皇上,呵呵,皇上,我終是沒有見到您最後一面。”說完這句話,兩眼圓睜,雙手一鬆,竟遠離了人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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