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驤口述完老朱的口諭後,趕緊上前一步把鄭長生攙扶起來。
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伯爺,卑職萬死,可是卑職身負皇上使命,不得已啊。”
鄭長生拍拍毛驤的肩頭:“老毛啊,咱們之間還用這麼生分嗎?自從組建錦衣衛以來,就經常在一個鍋裡掄勺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
毛驤眨眨眼,嘿嘿一笑:“伯爺大氣,卑職多謝您的寬容大都了。”
說到這裡,毛驤話鋒一轉:“伯爺,皇上交代了,讓卑職留在您的身邊聽吆喝,這次針對高麗的行動,事關重大,不容有失。
是以,卑職帶來了得力的人手,供伯爺差遣。”
鄭長生微微一笑大讚道:“好,我正愁着人手不敷使用呢,你可是及時雨啊。”
“請伯爺安排差事!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卑職萬死不辭。”
“好!你帶着你的人手,我在給你加派多一些人,要嚴密的監控李成桂所部的動態。
高麗能否平穩的過度,關鍵就是看李成桂的了。
他要是不服從高麗王的旨意,那麻煩可就大了。
要知道,他纔是高麗目前最大的障礙。
他的手中握着幾十萬的大軍,弄不好就有萬劫不復的結局啊。”
毛驤一咧嘴,剛來,還以爲會在京師有所作爲呢。
沒想到永和伯爵給了他這麼一個苦差事。
深入李成桂的地盤,這可是有危險性的。
這兩年來,他也是習慣了坐在大堂之上當老爺了,驟然之間在深入一線,還真是有點不適應。
不過,鄭長生說的沒錯,李成桂是目前高麗局勢的關鍵節點。
其他的都好對付,唯獨這個李成桂,一上來就跟大明做對。
雪原之上的伏擊,三百大明兒郎死於非命,又想試圖搞亂高麗京畿的糧食價格,這不臣之心已經昭然若揭了。
如果不是鄭伯爺應對及時的話,恐怕現在高麗的京畿之地已經糜爛的不可收拾了。
不除掉李成桂,這口氣實在是咽不下去
膽敢在大明的頭上動土,這簡直就是在找死。
猶豫了一下之後,毛驤躬身領命而去。
鄭長生嘴角泛起一絲狡猾的微笑,老朱對自己不信任,安排了後手,這可以理解,畢竟老朱這個多疑的性子史有所載
可是你毛驤,想要騎在老子的頭上,你也不看看你夠不夠格? шшш●тt kǎn●℃o
剛纔他下跪的那一剎那之間,他清晰的看到毛驤露出一股滿足的表情,儘管只有一霎那間。
可是也沒有躲過他的眼睛。
毛驤這傢伙是個狠角色,鄭長生是知道的。
他還知道,毛驤的下場並不好。
真正的歷史上的毛驤是因爲被胡惟庸案的牽連而死的。
可是自己這隻穿越而來的小蝴蝶,煽動了不該煽動的翅膀,以至於毛驤改變了原來的命運。
他真的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這傢伙的陰狠程度,已經超過了鄭長生所有的認知了。
他把毛驤派出去到李成桂的地盤上去,其實也是在彌補這一漏缺。
之前他派去了一隊錦衣秘諜,結果只回來了一半。
也可見李成桂對於境內的管控有多嚴格。
希望毛驤這狗日的去了就回不來吧,借用李成桂的手,趕緊解決這個本該死而沒死的人。
不能再任由毛驤這傢伙發展下去了,否則的話,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控制了。
現在已經到了聽到他的名字的時候,聞之色變,忌諱如虎的地步了。
將來還不定會怎麼樣呢......
派走了毛驤,鄭長生的心頭稍微的鬆快了一點。
可是隨即心頭又被陰雲籠罩了起來。
老朱究竟在自己的身邊安插的是誰啊?怎麼把老子研究的這麼透徹啊。
他腦子裡開始飛速的轉動起來。
武雲昭?不可能的,這傢伙是個耿直的性子,根本就做不來這等細密的活。
況且,自己和李寧兒的事情,完全是這傢伙在推波助瀾,要是他及時的阻止的話,根本就不會有這事情的發生。
杜翔?更不可能了。
原本杜翔只不過是一個軍醫官而已,是自己一手提拔他進幕僚的。
況且,他對杜翔瞭解的非常透徹。
他家裡貧寒,後來進入書院讀書,還是自己挑選出來的。
他對自己的感激之情,是可以看的到的。
他怎麼可能是監視自己的人呢?
辛隨嗎?
也不可能啊,辛隨可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對於看人來說,他自信還是比較準的。
思來想去,他真的凌亂了。
看誰都不像,可是又看誰都有點像。
額,鄭長生知道,自己不能在一直思考這件事情了。
否則,就有誤判的可能。
沒有實際的證據之前,是不能這麼想自己的同伴的。
就在這個時候,白賢玉這丫頭端着一個托盤,興致沖沖的走了進來:“姐夫,快看,我做的這道油燜大蝦如何?”
額,鄭長生收起紛亂的思緒,微微一笑:“哦,那我可就要好好的品鑑一番咯。”
說着,他接過托盤放在了桌子上。
揭開蓋碗,一股香味撲鼻而來。
這丫頭的手藝有所長進啊。
他拿起筷子,夾起一個紅彤彤的大蝦放進嘴裡。
“嗯,不錯,不錯,色香味俱全,值得表揚。”
白賢玉興奮起來。
“好吃的話,那你就多吃點。
對了,剛纔從你的房間出去的那人是誰呀?
橫眉立目的,冷若冰霜,好怕人的哦。”
“哦?那人是我大明錦衣衛的特使,從大明的京師而來,傳送聖上的旨意的,他叫毛驤,這個人非常之陰險,你以後見到他要小心一點。”
“原來是壞人呀,就說嘛!好人怎麼能生就這麼一副嚇死人的臉。”
這丫頭的心裡只有好和壞,也不知道該說她單純呢,還是該說她幼稚。
世界並非是只有黑和白,也有灰暗地帶。
人也並非只有好與壞,並不是一成不變的,是會隨着具體的情況而變化的。
白賢玉這個時候說了一句,讓鄭長生大跌眼鏡的話:“姐夫,我看那人腰裡有一塊小牌牌,跟後廚的老廖的那一塊是一模一樣的。
他是壞人的話,那老廖也是壞人嗎?”
鄭長生聽完,倒吸了一口涼氣,呆呆的發愣:“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