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知識盲區
許良確實很快就回了，準確的說應該是很快就隨着御駕回京了，這一次下揚州和南方巡遊，算上來回的時間幾乎快半年過去了，但不管怎麼說還是推動了出海的大業，順帶整治了一下南方的官場，一時之間整個南方吏治爲之一清，朱標也狠狠的撈了一下政事資本。
回京之後許良第一時間就去了公主府，自從朱標給了特權之後，公主府基本上就是許良家了，反而自己的住所他卻去的少。
近半年未見，公主的肚子已然大了起來，這也讓許良心有愧疚，把有孕在身的老婆晾在家裡半年多少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小別勝新婚，更不要說分別半年了，小夫妻倆一見面就是如膠似漆，自然也少不得一番溫存親暱。
朱標也很懂事，回來之後好多天一點不找許良的事，讓他們兩夫妻好好膩了幾天。
當然這也少不了許定律的事情，許良回來的第二天，這個學生就很不懂人情世故的來了公主府，打斷了小夫妻的卿卿我我。
不過當聽到許定律帶來的研究成果和問題的時候，許良還是非常驚喜的。
目前已經在實驗室實現了發電，但是還需要摸索不同的應用方向，其中最經典也是相對最簡單的電燈已經具有了一些成果，雖然離真正成熟的電燈發明還比較遙遠，但是許定律能自主摸索到這個地步，已經讓許良非常高興了。
到這一步實際上硬着頭皮往下研究已經是不行了，許良給了許定律後續的研究方向，那就是研究燃燒反應和研究空氣成分，只有把這條路點亮之後，才能想辦法創造真空環境和找到惰性氣體，這都是電燈所需的前置條件。
這個研究並不簡單，如果讓許定律自己去摸索肯定很難，所以許良直接指明瞭方向，通過一些紅磷燃燒或者汞加熱的化學實驗慢慢探索推敲，並且同時還告訴她發電機發明之後，那麼就可以運用一種重要的化學實驗方法，那就是電解法。
電解法能用於各種化學研究，其中就包含了惰性氣體，當然要做到並不容易，具體能做到什麼地步全看許定律自己。
其實隨着現在的科學發展越來越快，不可避免的許多專業學科的內容也跟着精細和深入，很多時候許良會覺得很吃力，他可以知道電解法在化學研究中的重要性，但是他很難知道電解相關的具體化學實驗。
所以現在已經不是他鍛鍊學生科學思維的事情了，而是他確實只能說這麼多，後面怎麼研究他沒有能力去教了，說句不好聽的，也許要不了多久科研院搞的實驗連他都要弄不明白了。
當然在許良看來這是絕對的好事，科學只靠一個人是發展不起來的，自己的使命是把種子種下去，而現在看來這顆種子已經長出嫩芽，隨着時間過去，它遲早也要生出枝條結出碩果。
科學如今的境況早已不是多年前的樣子，如今天下諸多儒生雖然嘴巴硬，但是私下裡卻也扭扭捏捏對科學慢慢有所接受。
思想理念可以不被人認可，但是當實實在在的學術成就擺在他們臉上的時候，立場再怎麼對立的人也沒辦法睜着眼說瞎話，宣揚科學理念的《自然科學》期刊現在銷量不算多好，但絕對也不算差了。
所以問題來了，現在搞科學的就這麼點人根本購買不了這麼多，那其餘賣出去的期刊到底是誰在看呢？
其中對科學接受程度最高的，現在還得是關中的儒生士子，如今關中的士子們出去參加詩會學會，若是平時沒做一兩個實驗，見到人都不太好意思打招呼，他們日常交流的話題除了詩詞歌賦，也不少對探討自己的一些科學猜想什麼的。 許良其實也不需要所有人都投入科學門下搞科學研究，就算是後世，真正搞科學研究的科學家也不過那麼點人而已，絕大部分人還不是該幹嘛幹嘛。
真正重要的是世人要能夠接受科學的理念，認可科學的思維方式，而經過長久的努力，現在看來還是卓有成效的。
回來之後的許良很是舒坦了幾天，但幾天過去終究還是要辦正事。
對於眼下的大明來說，重要的事情一個是藩王出海，不過這事兒沒個一年半載別想有個回信，只能安安心心的等着，還不知道到時候收到的究竟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
而第二個大事則是建業一年的會試該操辦了，去年也就是洪武三十一年的新科鄉試順利考完，第二年就該是更爲重要的鄉試了，這是真正決定科舉考生命運的考試。
本來會試應該在春季舉行，奈何朱標一拍腦袋就下揚州去了，那就只能延期到御駕回來之後再辦了。
不過這也是好事，科舉改制在鄉試的時候就已經讓天下士子哀鴻遍野了，會試只會比鄉試更加困難，多了幾個月時間也好讓考生們有更多時間去準備。
建業元年的會試就是大明新皇帝登基以來的第一科，有志此科的天下舉人皆是早早就從各地出發入關中了，這不僅對這些考生本人十分重要，對許良其實也挺重要的。
礙於當下落後的交通條件限制，信息傳遞的速度相當緩慢，任何事情的輻射影響都會隨着距離的遙遠而變小，這對科學和工業來說也是如此。
而會試會讓天下士子主動來到關中，當他們看到京城這個工業城市的雛形之後，這本身就是一種無形的宣傳。
事實也確實是如此，當從南北西東各省的士子們來到京城之後，這裡所展現出來的一切都讓他們感覺到陌生和震撼。
在來到這裡之前他們對於工業和科學的理解或許僅僅只停留在有所耳聞的層面，但是親自來到京城之後，他們就能真切的意識到工業和科學的份量了。
“難怪當今聖上突然之間要力推科舉改制了，原本王某對此十分疑惑，但是來了之後我卻全然明白了，什麼算學什麼格物都是假的，工業和科學纔是真的，王某覺得大明現在這樣子是要掀起一場千年不見一次的劇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