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門,何秋就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
說不出是花香還是什麼其他香味,反正很好聞。
再往前走,就看到了坐在桌子旁邊的綺夢。
她依然穿着剛纔表演時的白色紗裙,臉上還是戴着面紗。
還沒等何秋細看,綺夢便開口道:“公子請坐!”
何秋收起扇子,坐到綺夢旁邊,微笑道:“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綺夢淡淡的說道:“奴家素來喜歡清靜,不喜見客,所以才設置了諸多考驗,請公子勿怪!”
何秋擺手道:“我倒沒什麼好怪的,反正那些考驗對我而言只是易如反掌!”
綺夢點頭贊同道:“以公子的才華,那些考驗確實不算什麼!不過我有個疑問,公子真的是靠自身力氣舉起那大鼎的嗎?”
何秋很坦然的說道:“當然不是,但你定的規矩也沒說不能借助於外力!”
“這……”
綺夢猶豫了一下,隨即輕笑道:“公子說的也對,確實是我考慮欠妥了,公子也確實是個聰明人,第一次來就能察覺到規則漏洞!”
何秋聳了聳肩膀道:“可能因爲我這人天生就是規則破壞者吧,剛纔你的丫鬟還專門給我定了一個規則,讓我不要想着去揭開你的面紗……”
柳紅聽到這裡頓時變了臉色,拳頭也不由自主的握了起來。
很顯然,她已經想要錘爆何秋的狗頭了。
綺夢一個眼神制止了柳紅的衝動,隨即看向何秋道:“所以……公子也想破壞小紅定的規則嗎?”
何秋挑眉道:“那是自然,我很好奇你的面紗到底是一副怎樣的面孔!”
說着,何秋還專門往綺夢眼前湊了湊,營造出了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綺夢並沒有任何的失措。
她依然非常淡定的說道:“其實公子不必太過好奇的,小紅定下的這個規則也是爲了公子你好,奴家面紗下面的臉……可能不如公子想象中的那麼美!”
何秋唰的一下打開摺扇,微笑道:“無妨,我也不在乎你的美醜,只是單純想要看看這醉花樓的老闆到底長什麼模樣!”
這話一出,綺夢和柳紅同時瞪大了眼睛,顯得極爲震驚。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綺夢才故作淡定的說道:“奴家有些聽不懂公子在說什麼,奴家只是這醉花樓的花魁而已,跟老闆有什麼關係呢?”
“是嗎?”
何秋挑眉道:“如果只是花魁的話,爲什麼房間裡面會有醉花樓的賬目呢?三娘又爲什麼要對你的丫鬟如此客氣?這難道不奇怪嗎?”
綺夢眉頭抽了一下,強笑道:“工資莫不是看花眼了吧?我這房間裡哪有什麼醉花樓的賬目,只有一些我平時自娛的書籍而已!至於三娘對小紅客氣,也只是因爲我花魁的身份而已!”
“唉!”
何秋嘆了一口氣道:“綺夢姑娘的口風還真是緊呢,看來我不表現一下是真不行了!”
說完,何秋便站起身,向左側靠牆位置的長條桌走去。
這時柳紅已經悄悄抽出了一柄匕首,面帶殺氣的盯着何秋後背。
她跟綺夢的身份非常敏感,是絕對不能暴露的。
必要情況下,爲了掩飾身份,她只能選擇殺人了。
然而綺夢卻再次用眼神制止了柳紅,沒有讓柳紅輕舉妄動。
很快,何秋便走到長條桌前,拿起了一本冊子。
這冊子封面只有一行古怪的符號,並沒有賬目二字。
何秋拿着這本冊子回到圓桌旁坐下,然後將冊子遞到了綺夢面前。
綺夢捋了一下額間秀髮,輕笑道:“公子,這只是奴家平時胡亂塗畫用的草稿本而已,你拿這個做什麼呢?”
何秋微微眯起眼睛道:“這可不是什麼草稿本,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封面的符號正是用波斯文寫的‘醉花樓賬目’,對吧,綺夢姑娘?”
波斯文其實就是現在的塔吉克語,是伊浪和塔吉克斯毯的官方語言。
何秋上一世作爲冒險家,也曾去這兩個國家遊蕩過,爲此還專門學習過塔吉克語。
所以他才能一眼就認出那本冊子封面上的內容。
此時,柳紅臉上的殺氣已經凝聚到了頂點,隨時準備出擊了。
綺夢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神情淡漠的說道:“不愧是被燕王譽爲神仙中人的何先生,沒想到你居然連波斯文都懂,倒是小女子草率了!”
這次輪到何秋驚訝了:“你認識我?”
綺夢淡淡的說道:“何先生貴爲燕王長子的老師,泡麪和啤酒生意遍佈整個順天府,小女子豈有不認識的道理!”
何秋撓了撓頭道:“我已經這麼有名了嗎?我居然都不曉得!”
綺夢冷笑道:“何先生真是自謙的很,這順天府還有你不曉得的事情嗎?你借用泡麪和啤酒生意,在順天府佈下了衆多耳目,監察整個順天府,一般人可沒有這個能耐!”
何秋忍不住挑眉道:“想不到你知道的還挺多的,看來你這個醉花樓老闆也不一般啊!”
綺夢收斂笑容,冷冷的說道:“直說吧,何先生,你來我這醉花樓到底有何目的?”
何秋攤開雙手道:“我剛纔不是就說了嗎,我只是想要見識一下這青樓生活,順便再一睹你這老闆娘的面容,難道我說的不夠明白嗎?”
綺夢微微眯起眼睛道:“何先生的目的僅此而已?”
何秋點頭道:“當然,說實話,我佈下耳目僅僅只是想要多瞭解一些商業信息而已,根本沒想過監察整個順天府,我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而已,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厲害!”
他已經說的很坦誠了,然而綺夢卻搖頭道:“我不信何先生是這麼簡單的人物,更不相信燕王的座上賓只是一名普通商人!”
何秋頗爲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這世道都怎麼了?
說實話都沒人信了!
這娘們該不會是妄想症患者吧?
“隨便你信不信吧!”
何秋很隨意的說道:“我確實只是想看看你的面容,你就說能不能吧,如果不能,我立馬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