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率領着護衛軍,馬不停蹄急趕了二天路程,在隴江東側十里坡處等了小半天,終於等來了興州大軍,合兵一處後向隴江渡口前行。
隴江渡口有兵士把守,張毅去固州時曾命戰船留在於此,以備不測好返回開州。張成率軍而來,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奪了渡口,興州之兵奪了戰船,直奔開州而去。
開州臨江而建,在城樓上便可見到江上來船。守城將軍吳彪見到有船駛來,不敢耽擱,急令嚴陣以待,布好城防。待船駛進,看到原是自己戰船,鬆了口氣,率兵出城迎接。
“成兒,先莫動兵,尚需穩住守城之將。”附耳輕言幾句,張成點頭應是。
張成待船隻靠岸,與叢林在衆多將軍護衛下走上岸來,望了一眼開州城,走了過去。城下守城將軍見歸來的不是張毅,卻是五皇子張成,雖感奇怪,還是上前參拜。
“開州守將吳彪見過五皇子。”吳彪雖是張毅的將軍,但見到皇子還是要施大禮,上前單膝跪地。
“吳將軍請起,不必多禮。”張成站在他面前虛扶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自固州而來,四皇兄命我先來開州,加固城防,恐怕固州不可久守啊。”
吳彪一驚,急問:“五皇子此言當真?固州兵多將廣,又有兩位皇子鎮守,爲何不可久固?”
叢林接過話來,說道:“吳將軍莫急,四皇子只是未雨綢繆,責令我主棄興州而來開州,倚隴江以拒敵。如今我主已到,吳將軍只使我主站於城外嗎?”
吳彪彎身說道:“末將不敢,只是末將受四皇子重託,留守開州,不知五皇子可有我主書信。”
“這個倒不曾有,也是急回興州招喚兵馬匆忙,吳將軍盡職盡責,倒也使得。”轉身望向叢林,說道:“老師,既然進不得城,我們便回興州去吧。”
“主上且慢。”叢林止住張成的話,目光落在吳彪身上,正色說道:“五皇子親來守護開州,你卻將皇子拒之門外,若是誤了大事,便不怕四皇子歸來後問罪與你嗎?”
“這。。。”吳彪一時爲了難。主上走時交代,堅守開州,不可大意。若是旁人自是相拒,可這是五皇子,主上的皇弟,自己可是萬萬得罪不起。
“若是將軍爲難,我軍便在這隴江之上等待四皇子歸來,到時自有定論。”叢林見他已經動搖,適時補上一句。
“末將不敢,恭請五皇子進城。”吳彪不敢多說,思前想後還是閃身讓開道路,請張成先行。
張成與叢林對望一眼,面帶微笑率領兵馬進了開州城。
司徒浩引兵一路追殺,張宗與張毅且戰且退,疲憊不堪。這日到了隴江渡口,張毅四處打量卻沒有見到戰船,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
“四弟,船隻呢?”張宗被大梁軍馬追得心煩意燥,唯有的希望便是儘快渡江,抵達開州,倚江爲屏,纔可抵擋大梁追兵,再謀發展。卻不料眼前一片江水,連個木片都未看見,不免心中一緊,惶恐起來。
“我曾吩咐戰船在此等候,爲何不見了?”張毅不解,喊來兵士,命其去尋小船,渡江一探究竟。
“主上,此事不對,恐開州有變啊。”付亞史附身過來,深皺着眉頭,又沉思一會,說道:“不如我們沿江而上,取道興州,再做定論。”
“興州?”張毅一愣,立時擺手說道:“興州路遠,還需二日時程,況且興州無隴江爲險,如何守得住。”
“可如今。。。”付亞史還未說完,有兵士高呼道:“船來了,船來了。”
衆人放眼望去,江面上隱約見到一串黑點,正緩慢向渡口靠近,一時歡呼聲起,兩位皇子也面露笑容,翹首以待。
戰船行至渡口之外,浮停在江中,當中一船出來衆人站於甲板之上,對着渡口望來。
“五弟!”張宗見船上出來之人竟是張成,急忙振臂呼喊起來。
張成在船上向渡口施禮,大聲喊道:“兩位皇兄,如今小樑幾州盡失,無力再與大梁爭鋒,不如我們歸順大梁吧。”
“五弟先莫多說,將船駛來,渡回開州再議。”張毅擔心時間久了大梁兵馬追來,先上船躲過再說。
“四皇兄,我已歸順了大梁,開州如今也在我手中,小弟勸說兩位皇兄還是歸順爲好,二哥也不會過於爲難我們。”
“你。。。張成,枉我如此信任於你,竟趁機奪我開州。”張毅聞聽開州在他手裡,自己已無處可去,憤恨得向後揮手,說道:“放箭,放箭!”
弓箭手對着戰船放起箭來,只是距離稍遠,箭支紛紛落入江中,連個影兒都不見了。
“報。。。”兵士自後方跑來,向張宗稟告道:“大梁軍馬追至後方,已形成包圍之勢。”
張宗慌亂起來,驚愕問道:“四弟,如何是好?”
張毅轉向付亞史,問道:“亞史,可有良策?”
付亞史微閉雙目,於馬上仰頭嘆氣,說道:“前有隴江,後有追兵,兵困馬乏又無再戰之力,主上,我已無計可施了。”
張毅在馬上失聲說道:“不會,亞史必有良策,亞史救我。”
付亞史無奈地搖搖頭,張宗也長嘆一聲,望着隴江滾滾的江水,苦笑一下,說道:“四弟,我們終是鬥不過他,罷了,降了吧。”
“不!”張毅怒目赤睜,大喊道:“我們殺回去,總會突得出去。”
“出得去又如何?你我無處可去,只是徒增兵士性命而已。”張宗此時倒是鎮靜了,重嘆了一口氣,回身轉向馮千山,低聲說道:“去吧,說與司徒浩,我們降了。”
“是。”馮千山領命後,帶領幾位將軍轉馬向後而去。
司徒浩大軍只是一路尾隨追擊,倒沒有過多與小樑交戰,一直追了兩日,直將小樑兵馬圍堵在隴江邊。
“元帥,敵軍馮千山前來求見。”兵士來到司徒浩馬前稟告。司徒浩已經吩咐下去做好開戰準備,聽聞馮千山前來,不由一笑,看來五皇子已經成事了。
“引來相見。”司徒浩喝停大軍,引幾位將軍向前迎去。
馮千山縱馬過來見到司徒浩,翻身下馬,抱拳說道:“司徒元帥,我主使我前來,願歸降大梁,還請司徒元帥善待我軍將士。”
司徒浩沒有下馬,抱拳說道:“馮元帥何出此言,你我雖各爲其主,但皆是樑國之將,軍士亦是樑國子民,我必善待。”
馮千山感激地點點頭,說道:“皇上可有口諭,如何對待兩位皇子?”
“這個倒是沒有,不過兩位皇子與聖上骨肉手足,自是不會爲難他們,待回後堂便有定論。”司徒浩心道,皇家的事豈是你我可以決定的,我只要把人帶回去即可。
馮千山略一沉思,說道:“元帥稍待,我回去稟告兩位皇子。”
司徒浩也未多說,點頭應允。
稍加商議後,兩位皇子引衆將走了過來,棄甲投降。一時江邊幾萬兵士俱棄兵器於地,歸順了大梁。
司徒浩早已備好馬車,下馬恭迎兩位皇子登車,張宗見到司徒浩只是苦笑一下,上了馬車。張毅似有不甘之意,卻也無奈。司徒浩命左龍將軍引兵護送馬車回固州,自己則留下收繳降兵,向江邊走去。
張成的戰船靠上渡口,自船上下來,司徒浩上前見禮,說道:“末將司徒浩,參見五皇子。”
張成急忙攙扶起司徒浩,言道:“司徒將軍爲皇兄收復小樑,居功至偉,真是我朝第一將軍。”
“末將不敢。”司徒浩正色說道:“若非五皇子定下良策,末將怎會如此順利,一切皆是您之功勞。”
張成一笑,也不再說些官話,拉過司徒浩輕聲說道:“皇上可說如何對我?”
司徒浩搖頭,說道:“皇子放心,收復小樑之功衆人皆知,聖上並非不分,必會善待與您,待回後堂再議吧。”
叢林側上一步,彎腰說道:“司徒元帥,開州近海,時有海匪亂民。不如這樣如何,您引兵回朝奏明皇上,便說開州新歸,防海賊襲城,五皇子先留在開州,爲聖上護得海上安寧,待穩定後便回後堂請罪。”
司徒浩一笑,心知叢林早有算計,連聲說道:“五皇子親而爲之,一心皆爲大梁,末將回朝後自會上言與皇上。”
張成鬆口長氣,對司徒浩施禮,說道:“如此多謝元帥。”
“末將不敢。”司徒浩急忙還禮,二人起身後哈哈大笑起來。
“司徒元帥,如今興州幾成空城,還望您派兵駐守。”張成佔了開州,不敢再將興州據爲己有。一來無足夠兵力,二來也怕皇上怪罪自己,便按叢林所授,主動讓出興州。
司徒浩聽後只得再次分兵,派良將暫去興州。送別五皇子後,着令清點。共俘虜兵士五萬餘人,戰馬近萬匹,糧草無數。收繳了小樑兵器,將兵馬分割開來,一路浩浩蕩蕩,向固州折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