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地面上的司馬季一動不動,享受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此時他情緒穩定,整個沙灘一直到遠處的層層黑影,都有一陣噠噠聲隱約傳來,這都是士卒踩在板子上下船的聲音。
“看什麼看,趕緊讓人去抓人,問出來這裡的路線。”慕容運冷淡的看着段勿澤吩咐道,“這還用教你麼,都十幾歲的人了,不會自己多學一點,總是指望別人在旁邊指導你麼?”
被平白一陣訓斥的段勿澤,腦袋裡暈乎乎的感覺直接被一激靈嚇沒了,連話也不會直接跑出了慕容運的視線,對着胡騎用鮮卑語大聲吩咐。
上百名胡騎直接上馬,直接快馬揚鞭消失在了夜色當中,而胡騎身後,大軍還在源源不斷的從戰船上下來,並不是所有戰船都裝着士卒馬匹,再者戰船兩千餘艘,怎麼靠岸,怎麼調度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這些都需要時間。
司馬季除了自己想要上岸之外,命令陸機讓裝載禁軍和胡騎的船隻首先靠岸,以便讓兩支機動力很強的部隊,能夠儘快恢復戰鬥力。
有不少士卒剛剛下船就直接攤在沙灘上,被周邊的伍長、什長怒喝才站起來“你是不是找死,後面還有好幾萬人呢,一人一腳從你身上踩過去,能把你踩成肉泥。”
梵天顯然沒有保護自己的子民,還是有倒黴蛋被出去的胡騎找到,冷兵器時代的戰爭自有他獨特的殘酷性,在沒有遠程武器的支援下,所有人只能依靠面對面的貼身肉搏去取得勝利。
人們扭打在一起,冰冷的鐵器往對方身體裡刺去,拳頭、膝蓋、手肘甚至牙齒、手指甲都成了進攻的武器,敵我雙方擁擠在一起拼命的扭打,一層又一層的屍體鋪在村落當中。
以上爲腦補,事實上胡騎只是一波進村,就團滅了這個村子的倒黴蛋。老規矩,男抓女留,老幼誅殺。誰讓司馬季在得了兩百萬錢之後,深感滅了林邑所得運河的工人不多,又提高了賞賜呢。
南下務工人員也不容易,燕王能夠體諒這種背井離鄉,用自己雙手致富的苦難。所以燕王雖然很窮,仍然在儘可能的幫助其他窮人勤勞致富。
等到天色矇矇亮,東方已經出現魚肚白的時候,大軍已經全部登陸完畢,當然這還沒有結束,軍械糧草還沒有下來,司馬季對漂泊已經深惡痛絕,直接就在海灘上等待,寧可喂蚊子也不再回到戰船上面去。
等到慕容運把土人押過來,一眼就看見挺屍的燕王,這次不用裝了,真像是中了瘴氣一樣,情深咳嗽了一聲,將心裡發誓下次去北極圈也不再來的燕王吵醒。
這種環境都能睡得着,慕容運覺得燕王絕非等閒之輩,如果非要在心裡加上一個形容詞來表達他們激動的心情,慕容運會由衷的說一句太佩服!
擦乾哈喇子,司馬季覺得自己已經不適合親臨戰陣,帶着渾身痠痛難忍表情的轉頭,看了一眼陸機,再看了一眼慕容運,最後把目光落在幾個土人的身上,揮手讓人把帶過來的林邑土人叫來,然後問道,“先問問,問出國都在哪,給我突襲。”
扶南國就是柬埔寨的祖先,當然扶南國的北方屬國真臘也一樣。類似中國南北朝的關係,以司馬季的記憶來看,晉朝不管是扶南還是真臘,都不是什麼強大的存在,也就和林邑國差不多,柬埔寨人真正叱吒風雲的日子還在未來。
唐朝時期是高棉帝國的巔峰時期,是中南半島最大的連續的帝國,就那時候的高棉帝國可不是後來人畜無害的柬埔寨。高棉帝國統治老撾,泰國、越南和緬甸一部分。這個領土範圍從中國歷史當中,可以夠得上南北朝的級別。
巧了,這就是司馬季想要佔領中南半島的大致範圍,英雄所見略同。而且根據扶南的風土人情,扶南人一般是不築城的,就算是國都有城牆,在突襲之下也有拿下來的可能。
時間不長,懂扶南話的林邑土人就被帶到,對着司馬季幾人行了大禮,然後便開始進入聽天書課程,燕王頭皮略微有點癢。
“殿下,他說扶南國都是有城牆的,不過這個扶南土人也是聽說,他並沒有去過國都!”又經過了一輪翻譯,陸機總算是把意思弄明白,然後對燕王稟報。
暗歎一聲語言不通真是個問題,司馬季勉強點頭道,“距離國都還有多遠的距離,不要說多少裡,就說路程步行需要幾天,騎馬需要幾天。”
問多少裡是沒用的,說不明這個土人都沒有這方面的概念。就算是有也問不出來想要的信息,因爲扶南國的度量衡和晉朝不一樣,說不定和印度那邊有些相似。
中國是文明古國麼,一點沒錯,可在文明當中,中國也是一個妥妥的後起之秀,其他文明比中國的歷史早出很多,不要小看這一點,司馬季南征以來,對中南半島的小國當中,印度文化的痕跡大感驚訝,這就是佔據先手的優勢。
如果不是晉朝現在人口缺乏,他還要開大運河,早就下令信婆羅門教者皆殺了。
“步行十天?”司馬季在腦海裡面計算,一個正常人不會再夜晚趕路,加上一個人步行的速度,很快就得出了結果,直接對慕容運命令道,“給你三天時間,能不能在人的引領下趕到地方?”
“如果有長途的森林,趕不到。馬匹在森林當中並不比人快多少。而且這邊的森林比遼東密集,但我可以儘量試試,還有一點就是我部馬匹有所損傷。”慕容運直接說出自己的困難,南征以來馬匹消耗了不少,已經做不到一人雙馬了。
“我給你補,禁軍調配一千匹馬給你使用。還有就不要珍惜什麼馬匹了,本王折價回到幽州補償你!”司馬季又開始旁若無人的和胡人簽訂分贓協議。
擊掌爲誓,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時間,必須爭分奪秒。慕容運立刻帶領胡騎上馬。司馬季答應隨後出發作爲後援,之後的一路上慕容運稱得上是風馳電掣,一路直奔王城殺去。
不敢說爆發,不能再寫了,這就是我的極限,再多就寫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