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樑曉樂見水成說出責怪的話來,不急反笑道:“那你說我應該怎樣制住你的麻雀?”
水成:“你可以馭貓、馭長蟲(蛇)消滅它們啊?”
樑曉樂:“你表演你的法術,我用我的法術破,你管我馭什麼幹什麼?”
水成:“你……你不按常理出牌!”
樑曉樂:“你說的這個常理又是什麼?是不是和你師傅說好了,想從小到大,把動物的一物降一物演繹一個遍,最後把樑家屯村鬧個天翻地覆才痛?”
水成一愣神,說:“你……你怎麼知道了?”
樑曉樂聞聽心裡一驚:看來這是預謀砸場子來的。這一場惡戰是避免不了的了。於是,便不動聲色地說:“如果那樣的話,這個考場還是太小了。這樣吧,現在天色不早,有很多應聘者遠道而來。今天暫時到這裡,明天‘考場’改到村西小河岸邊,讓你在那裡盡情發揮。怎麼樣?”
水成一時慌了神,又拿眼瞟了一下他師傅。
樑曉樂暗樂:看來這是個傀儡。
水成見師傅湯半仙點了點頭,知道同意了“小神童”的決定,心裡不免踏實。因爲這樣就可以回去與師傅磋商了。自信一下恢復,不屑地對樑曉樂說:“可以,明天你不可食言。”
“一定。”
樑曉樂回答完,又面向圍觀的羣衆,說:“我之所以用粘網把麻雀粘住,是不想在這裡看到血腥的一幕。這位應聘者還有許多馭蟲、馭獸法術表演,明天把‘考場’改在村西小河岸上,讓他在那裡盡情發揮。機會難得,大家可以轉告自己的親戚朋友,街坊鄰居,有興趣的。趕到那裡一飽眼福。今天天晚,就進行到這裡。”
說完手一揮,粘網連同網上的麻雀,消失的無影無蹤。
圍觀的人們又是一陣驚歎。
待樑曉樂離開“考場”後,人們一下涌向了那棵杏樹,想親手摸摸,斷口處是否有接痕。
……………
“師傅,這個‘小神童’太不可思議了。”
師徒三人往回走時,一邊走一邊?談論着“考場”上的事。
“嗯,說說你們的感受。”湯半仙一副泰然處之地說。
“就拿那杏樹來說。我們玩的是江湖手段,濛濛人而已。不想卻引出了她的真本事,硬生生把一棵鋸斷的樹給接活了。更讓人不可理解的是。那杏果彷彿聽懂她的話一般,說了個‘可以回到樹上去了’,就跟頭軲轆地都上去了。師傅,這可是仙術啊?!”提前這事,付強仍然心有餘悸。
“所以。你就被震懾住了,灰溜溜逃了下來。”湯半仙不滿地望了他一眼。
付強一陣臉熱,懦懦地說:“師傅,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除了隔空取物這個戲法以外,別的還真不行。”
“哼。平時不努力,用時方恨少。這回知道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水成。你呢?”湯半仙有些溫怒地問身邊的水成。
“這小丫頭不按常理出牌。”水成一副委屈的樣子:“要是按照咱原先的計劃,這會兒興許老虎、獅子都馭出來了。不鎮住小丫頭纔怪呢?!”
“你一根筋。”湯半仙恨恨地剜了他一眼:“我們那個只不過是探討什麼降什麼,與別人鬥起法來,對方豈能按你的思路出招?”
“這又不是真正的戰鬥,不就是演繹法術給大家看嗎?!何必那樣認真?”水成不以爲然地說。
湯半仙苦笑。
這也不能怨徒弟。因爲帶他們來時。只是對他們說以應聘徒弟爲名,展示展示他們的功法。給“小神童”和圍觀的人們一個震懾作用,讓人們對他們師徒刮目相看。
而真正的目的:試探“小神童”的神力和尋找老英雄的下落,卻沒有告知他們。因爲這是他的恥辱,他不想把自己的陰暗面暴露給任何一個人,包括他最寵愛的徒弟。
憑着湯半仙的修爲,只要和香官兒們打上一次交道,或者通過對方的言談話語,就能判斷出對方靈力的大小。
唯獨“小神童”例外。他觀察了她不是一次兩次,表面看,怎麼看都是一個普通小女孩兒。只是比別的孩子漂亮點兒,機靈點兒。身上並沒有靈氣顯露。
直到她破了他讓白大柱設的烏龜風水陣,又從死亡線上把老英雄拉回來以後,才引起他的重視。
自己製造的“借壽”事件把自己搞得焦頭爛額。“小神童”雖然沒有直接出面,但僅憑她救活燕慶喜和史建全,說明她已經介入進來,並且表現出常人無法想象的神力——把死人救活!這不得不讓他湯半仙刮目相看。這才了有了她藏匿老英雄和收走式神的猜疑。
在湯半仙眼裡,“小神童”越來越是一個謎!這個謎底什麼時候不解開,他什麼時候寢食難安。
但這話又不能說出去。包括老英雄的兒子張長江和愛徒們,都無法張嘴說:一個六十多歲的“半仙”,看不透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太具諷刺意義了吧!
究於這種種原因,他對徒弟隱瞞了這次來的真實目的。以致徒弟們在“考場”上耍貧露怯。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小神童”舉辦這麼一個轟轟烈烈的“招聘徒弟”之舉,卻沒有一點兒防範意識。養老院、孤兒院、福利院,都大門洞開,讓四外村裡的民衆們隨便出入,隨便參觀。各條街道也不設防,人們可以四處遊走,想到哪裡就去哪裡,想看什麼就看什麼。
這給他提供了一個尋找老英雄的極好機會。他有時隨着人羣,有時單獨行動,把樑家屯村裡村外、“小神童”的“神堂”、老家,以及養老院、孤兒院、福利院,挨着看了一個遍兒。
令他失望的是,沒有發現任何蛛絲螞跡。
如此大的舉動,如此鬆散的保衛,又讓湯半仙對“小神童”產生了新的看法:
難道說老英雄和式神的失蹤,真的與這個“小神童”無關嗎?
但不管怎樣,自己是奔着這個目的來的,不到最後,不能下結論。
所以,當樑曉樂對水成說出明天改“考場”,水成向他討教時,他很痛地對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在老英雄沒有找到之前,一切都不可操之過急。
直覺告訴他,這裡隱藏着一個巨大的秘密。
…………
晚飯是阿儲做的。
按照樑曉樂的指令,只做了一碗綠豆稀飯,一盤兒糖拌西紅柿和一盤兒涼拌黃瓜。
費了一下午口舌,樑曉樂覺得嘴裡乾渴,想吃點兒清淡的。再就是想避開人們的耳目,清靜清靜。
今天下午,付強和水成的出現,將“招徒應聘”考試推向**。並且從院裡挪到了院外。付強的一手“發功斷樹”和樑曉樂的“斷樹還原”“杏果上樹”,一下子在樑家屯村哄嚷起來。人們紛紛撂下手裡的活計,跑來觀看。在地裡幹活或者路過的外村人,也都趕來看熱鬧。原本只有幾十個人圍觀的“考場”,一下劇增到幾百上千人。
樑曉樂有“神力”,樑家屯和四外村裡的人們都知道。她救活兩個因被“借壽”而死的人,大家也都聽說了。但那都是“耳聽”,裡面有多少傳說成分,誰也不知道。
但這“斷樹還原”和“杏果上樹”、“馭瓢蟲”、“空手撒粘網粘麻雀”,卻是真真實實親眼看到的。一個個把樑曉樂佩服的五體投地。無論樑曉樂出現在哪裡,都會有圍觀的人羣跟着她看。
這讓樑曉樂感到渾身不自在。這纔有了在“神堂”院裡自己做飯吃的想法。
“你這孩子,不願意去,打幾份飯菜來就不行了。自己起火做什麼?”
宏遠娘把幾個盒飯撂在桌子上,對一臉疲憊的女兒樑曉樂說。
“娘,我嘴裡幹,想吃點兒清淡的。”樑曉樂望着盒飯搖了搖頭。
宏遠娘趕緊摸了摸樑曉樂額頭,不熱,這才放了心。又說道:
“那就給阿徹、阿儲、嫣紅和翠綠他們吃吧。”說着將盒飯遞給了身邊的阿儲。又問阿儲說:“你們在這裡隨着她吃得習慣嗎?”
此時阿徹在庭院裡打掃衛生。因爲宏遠娘來了,阿儲、嫣紅和翠綠守在屋裡侍候着。見主母問,年齡大的阿儲回答說:“回主母,能以和主人吃一鍋飯,我們感到很幸福。”
樑曉樂很爲阿儲的機敏高興了一把。轉身望着三個“女傭”說:“既然主母給你們了,下去分着吃去吧。我和母親說句話。”
三個“女傭”給宏遠娘和樑曉樂行了個萬福禮,退了下去。
宏遠娘見屋裡就她母女二人,對樑曉樂說:“樂樂,你在這裡吃飯也不能任性,得考慮別人的口味。要葷素搭配。”
樑曉樂:“嗯,娘,知道了。往後只要有時間,我儘量去食堂吃。他們願吃什麼就做什麼,只要我不在這裡吃,他們不問我。今天實在太累了,一心想吃點兒清淡的,才讓他們給做的綠豆稀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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