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弓箭手shè出的第三bō箭矢,到達天狼軍前面已經是強弩之末,完全失去了效用,弓箭手紛紛停下手來。
燕南天jī動地衝上前來,對紀雲說道:“大將軍,下令吧現在敵人擺脫,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夏侯傑也衝上來說道:“大將軍末將願意帶領本部人馬尾隨掩殺,保管殺他們個落huā流水,屁滾niào流。”
夏侯傑一次竟然用了兩個成語,覺得自己說話很有學問,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來。
另一個副將也上前說道:“是啊,大將軍下令吧剛纔還沒有殺過癮呢,那幫狗雜碎就跑了”
紀雲冷冷地說道:“李良,你的意思呢?”
李良大聲說道:“大將軍,末將的意思是關閉城mén,清理戰場,加強戒備。”
燕南天和夏侯傑‘呸’地一聲,朝地上吐了口濃痰,不約而同地鄙夷道:“哼貪生怕死的小人”
李良不怒反笑道:“不錯,李某是貪生怕死,不過李某不是計較於個人生死,李某關心的全體士兵的生死你們看看,天狼軍隊容整齊,隨退不luàn,何嘗是敗退?
漢關外面是一片開闊之地,天狼軍的戰馬遠比我們爲多,戰馬的體格也比我們的更爲強壯。試想在這種環境中和對方作戰,對方還不是想戰便戰,想走便走?主動權完全掌握在對方手裡。
若是這時候追擊的話,弟兄們不知要死多少人”
燕南天和夏侯傑對李良抱拳道:“李將軍,剛纔是我錯怪你了失禮之處,望大將軍海涵”
李良正準備客氣幾句,就見夏侯傑對燕南天哈哈笑道:“你不錯,很好,很好連說話都和我一般口氣我說,不如咱們結拜個生死兄弟吧?”
說完,夏侯傑狠狠地拍了一下燕南天的肩膀。燕南天彷彿一下子變成了紙糊的人,被燕南天一巴掌拍倒在地不省人事。
夏侯傑被嚇了一跳,連忙抱起燕南天說道:“老燕,你怎麼這麼不禁拍?我這還沒使全力呢”
紀雲怒道:“燕將軍這是脫力了,快,叫軍醫來漢關殘餘的士兵,全部馬上立刻進行傷口包紮”
紀雲帶來的十萬大軍,忙着清理戰場,幫助軍醫給受傷的弟兄們包紮傷口,剩下的就去整理軍營,準備晚飯。
夕陽懸掛在天山邊上,把眼前的一片天空大地全部染成了瑰麗的紅sè。城外有幾個禿鷹飛上地面,琢食戰場上的屍體。城裡城外jī戰的地方,全都被鮮血染成了暗紅sè。
紀雲站在城牆上,久久不語。戰爭的殘酷,沒有親身經歷是永遠也體會不到的。戰爭多可怕啊,不過短短數天功夫,就死了這麼多人。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chūn閨夢裡人
端木水華和小雨站在紀雲身邊,端木水華柔聲說道:“師弟,在想什麼呢?”
紀雲這纔回過神來,不由想起剛纔自己第一次殺人吐得昏天暗地的膿包樣,忍不住搔了搔腦袋說道:“師姐,面對血淋淋的戰場,難道你們不害怕嗎?”
端木水華冷哼一聲說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殺人,怕什麼?倒是小雨妹妹,她也殺了好幾個人,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心裡好生佩服。不像某些人,不過殺了個人,就吐的跟什麼似地。”
紀雲róu了róu鼻子尷尬地說道:“小雨,你比哥哥強多了,這也好像是你第一次殺人吧?”
小雨臉sè蒼白地說道:“剛纔光顧着你的安危了,就沒想起殺人的事……哇……哇……”
然後,小雨扶着城牆拼命嘔吐起來,直恨不得把心肝都全部吐出來,其聲勢比先前紀雲的架勢還要壯觀。
端木水華和紀雲對視了一眼,一邊給小雨拍打着後背,一邊忍不住大笑起來。
現在紀雲總算是平衡了一點,要是自己的表現還不如一個小nv孩,這傳出去也忒那啥了剛纔自己嘔吐的時候,有沒有人發現?要是發現了就慘了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光輝形象,只怕要毀於一旦了
打掃完戰場,紀雲召集四大副將,命令他們帶領自己的隊伍下去休息,自己帶着親衛隊和火槍隊巡夜。
四大副將一個個主動請命,要替換紀雲守夜,被紀雲斷然拒絕了,命令他們晚上隨身帶着兵器,好好休息。
晚上的時候,紀雲命令五百火槍隊分成五隊,輪番值班。
今晚天狼軍夜襲的可能xìng幾乎爲零,今天他們幾乎就把漢關給拿下了,然而在最後關頭功敗垂成,並且自己還給了他們一個永不磨滅的深刻印象。相信現在天狼軍的士氣已經降到了最低點了吧?
紀雲和端木水華和小雨端坐在主帳裡,紀雲皺眉思索着天狼軍的用心。
天狼軍不顧一切地攻打漢關,於理不合。以前天狼軍不是沒攻打過漢關,但是久攻不下就自動退去。因爲就算他們能佔領漢關,也守不住,畢竟天狼的牧場距離漢關太過遙遠。
根本不可能派遣一支隊伍來守護這座對他們根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城池。
若說是打草谷,漢關城被也有大順的百姓,沒必要非要攻陷漢關不可。
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天狼有吞併大順的野心。
但是這個解釋顯得很可笑,憑區區一個天狼,還沒這麼大的胃口和野心,就算加上天星國也不成。
大將軍陳天華乃是少有人敵的一代名將,同等人數之下,陳天華幾乎就沒有敗過。有陳天華的十五萬大軍在,天星國在西北很難有所作爲。
既然如此,天狼國爲什麼還會有吞併大順的野心?
想了很久,始終想不通裡面的關卡所在。小雨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端木水華不時小心地剪去蠟燭上的燭huā,或者更新悄悄給紀雲端上一杯茶水。
紀雲拿這個疑問詢問端木水華,端木水華笑道:“這種國家大事,我哪裡知道?你問我這個,還不如讓我去殺個人呢”
小雨忽然被端木水華的話驚醒了,擡起了慘白的小臉,mímí糊糊地問道:“姐姐,你要去殺誰?”
紀雲和端木水華都笑了,紀雲說道:“師姐,你和小雨去睡吧我一會也要睡了。”
端木水華打着哈欠扶着小雨進去了。
紀雲苦思良久,始終想不通,索xìng不去再想,洗洗睡了。
第二天,紀雲派士兵在漢關城南埋葬了戰死的大順士兵,立了一個英雄冢。
紀雲帶領全體士兵爲戰死的士兵致敬。
天狼軍似乎在籌備着什麼,第二天沒有繼續攻城。
第三天,紀雲正在洗漱,忽然一個親兵匆匆跑了進來,彙報道:“報大將軍,天狼軍來攻城了”
紀雲一驚,帶着小雨和端木水華登上了城樓。
漢關城北是片三四十里的曠野,再往北是大順第一高山天山。
此時曠野裡黑壓壓一片都是天狼軍,前面是數萬騎兵,戰馬在晨光中打着響鼻。騎兵後面,是黑壓壓的步兵。
全部天狼軍幾乎都在這裡了,難道天狼軍今天要不顧一切地攻陷漢關了?
可是在這種形勢之下,根本就沒有攻陷的可能,天狼軍到底要幹什麼?
紀雲小心翼翼地佈置城mén的防務,當然具體實施是李良來cào作的。
對於佈陣掩殺,防守進攻等等軍事常識,紀雲根本就是個mén外漢。李良從容不迫地佈置了防務,極爲自信地對紀雲說道:“報大將軍,防務已經佈置完畢。
除非天狼軍有十倍於我們的兵力,纔有可能在半月之後破城,現在這種情況下攻城,根本就是給咱們屠殺。
天狼軍就在數裡外虎視眈眈,但是卻沒有什麼動作。
雖然對自己的防守很放心,但是大順方面的將領心裡還是有些發máo。
事出反常必爲妖,天狼軍的行爲太反常了,難道這裡面有什麼貓膩?
紀雲先是心裡不安,後來則完全放鬆了神經,不管你有什麼貓膩,總得施展出來對不對?
在城樓上悠閒地喝了一上午的茶,天狼軍總算有了動靜,紀雲豁然起身,然後驚訝地看到,天狼軍竟然緩緩退軍了。
“**,到底是什麼情況?天狼那幫雜碎吃飽了撐的?”
虛驚一場,安排好防守人員之後,其餘的士兵都回去休息去了。
下午,紀雲收到了西北戰報,是用鐵鷹傳書傳遞過來的。戰報上說大將軍陳天華一路長驅直入,殺敵無數,已經收復了大半的失地,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天星來敵驅逐出去。
紀雲更加放心了,西北情況良好,自己這邊壓力就小多了。根本不用主動出擊,只要被動防守就OK了。等到大將軍凱旋歸來,就是天狼軍的末日來了。
一連幾天,天狼軍都虎視眈眈囤積在漢關城外,待上大半天,然後沒什麼動作地撤兵。
紀雲歸結爲腦殘,剛開始還登上城樓看看,到後來根本就不加理會。
兩天之後,天狼軍沒有繼續出現,紀雲反倒是納悶了。之後一連三天,都沒有出現,紀雲都懷疑天狼軍是不是退走了,先前幾天的示威,難不成是在爲撤退做準備?
派了一隊斥候進行查探,發現天狼大軍還好端端地駐紮在天山以北。
這天下午,紀雲再次收到了西北戰報。紀雲jīng神抖擻地打開了戰報,準備看到大將軍凱旋歸來的好消息。只要大將軍凱旋歸來,然後以秋風掃落葉之勢dàng平天狼軍,就可以班師回朝了。
自己就可以回去和文蘭完婚,這段時間,哪怕是jī戰的那天夜裡,紀雲都沒忘記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