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黑風嶺

大部份的人都留在了縣城,和村長一起出來的只有四家人,加上村長和文家總共六家人。

大家在城門口會和在一起,決定在城門口將就一晚,然後明天一早便向京城方向走。

晚上每人都能領到一碗粥,不過真的是粥,文心直到把一碗粥喝完都沒見到幾粒米,權當喝開水了,文心在心裡安慰着自己。

城門口聚集着不少人,等夜色降臨,城門突然大開,然後穿着官服的士兵推着一車又一車的屍體出來。

領頭的士兵指着車上的屍體對大家說道:“看吧,這就是妄想在城裡討生活的人,還有你們明天一早都得離開這裡,如果明天我來還看見你們在這裡,那你們便會和他們一樣。”說完指了指車上冷冰冰的屍體。

文心還是第一次見到死人,而且還是那麼多的死人,直接被嚇得渾身顫抖起來。

本以爲只有自己才被嚇到,一轉身發現大部份的人都被嚇到,文書更是被嚇到流尿。

沒人敢與領頭的士兵辯解什麼,大家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人家是官,就算殺了你也有上面的人護着,何況現在是災年人命根本不值錢。

雖然早知道古代不拿人命當回事,可真正見到了文心才真正知道害怕。晚上睡覺時一閉眼文心腦海裡便會出現那些被長槍刺死的屍體,一直睜眼到了天亮。

剛開始文心還對村長去京城的決定有疑問,現在看來只有離開這一條路了,但願走到京城能安定下來。

每個縣城的縣令都不會讓大批的難民進城,但又不好一點不管,所以大多數都是施粥,但不會讓你長期停留在這裡。

曾經發生過好幾起難民進城搶糧殺人的事件,還有好幾個縣令都是被難民殺死的。

明白縣令的害怕,文心揹着行禮和村長一起離開了縣城,一起離開的還有城門口的其他人,不過大家都不認識都各自防着別人。

大家認識的都組團走在一起,那些落單的很快便被別人搶了物資。也有人看文家板車上的東西多,想要來搶,但都被村長帶着衆人嚇退。

文德生更是擺出一副不要命的狀態,如果糧食被搶了他們就真沒了活路。身上的銀子已經不多,一路上全靠板車上的糧食了。

“村長爺爺,我們去京城真的會安定下來嗎?”從縣城裡出來已經走了七天,路上遇到很多的難民,大多數都是精神不振面色發黃的樣子,文心更是擔心去了京城還是不能安定,這才找到機會問村長。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不過以前發生災情去京城的人活下來最多,還有不少能返鄉,反天都要逃爲什麼不選京城。”村長沒顧忌文心只有十歲,在他看來文心比十五歲的文生還要懂事知禮。

聽完村長的話文心心裡期盼着,但願到了京城能安定下來。

低頭看了看露出兩個腳趾的布鞋,嘆了口氣,她只有這一雙鞋,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走到京城。

好在原身常年幹活有一把子力氣,不然背那麼多東西又走那麼遠的路不累垮纔怪。

每天只靠幾個土豆或紅署充飢,若不是常常偷喝空間裡的靈水,她怕是早就病倒了。

這幾天文越的病反反覆覆的發作,文娣也病了,文生和文書文元都病了,家裡的孩子只有文樂和文心沒有生病。

悄悄進空間去看了,野草已經長成片,野兔都在空間裡安了家。看着那些肥到流油的兔子,文心只能悄悄的吞着口水,卻拿它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幾天文心撿了不少柴進空間,但她悲哀的發現她不會殺兔子,原身也沒有殺過生,所以不知道怎麼處理兔子。

文心曾想過等過幾天柴火存夠了,她就把兔子打死然後用火烤,內臟什麼的她也不管了。

反正不管什麼困難都別想阻擋她吃肉。

文心發現空間裡的時間和外面一樣,只是作物會長得比外界快十倍。

“前面就是黑風嶺了,大家都聚在一起不要輕舉妄動。”走到一片林子前村長突然停下對着大家說道。

黑風嶺是一處易守難攻的險地,災情沒來之前這裡便是山匪的據點,災情的到來黑風嶺的土匪也增加許多。

文心聽着周邊的人小聲的議論,心裡疑惑,既然黑風嶺這樣危險爲什麼不繞路走?一會文心便聽到了答案。

“要不是另外一條官道被大雪堵住了過不去,我們何苦要冒險過黑風嶺。”

“是啊,都怪這鬼天氣,但願那些山匪怕冷窩在洞裡不出來纔好。”

雖然知道這事幾乎不可能發生,但大家心裡都抱着幻想。

幾乎每家都有生病的老人和小孩,現在不管大家認不認識都達成了共識,他們現在的敵人是山匪。

一會山林前的空地便集聚了幾百人,不過大多都是那種被餓得沒有力氣的人。這樣的人根本沒有戰鬥力,遇上山匪怕是一招也擋不住。

看着板車上的食物,文心在心裡惋惜,這次過黑風嶺怕是要被剝掉一層皮,早知道如此還不如自己吃得飽點。

大家心裡都不願讓山匪佔了便宜,幾個年老在人羣中有些威信的人聚在一起,商量了大半個時辰才商量出主意。

“如今想要過黑風嶺大家怕都要出一份物資,只有這樣才能讓山匪放我們過去。”村長的話還沒有說完,人羣便騷動起來。

“怎麼能把食物給了山匪,這樣我們還能活命嗎。”

“天氣這樣惡劣,我們現在就靠着這點爲數不多的糧食撐着,糧食沒了不是要我們去死嗎。”

說來說去大家都不願把糧食交出來。

村長帶領的人算是人羣中戰鬥力高的一羣人,現在聽到大家都不願意把糧食交出來,只得嘆氣道:“你們以爲我想交糧食嗎,但凡我能想到一點其他的辦法都不會讓大家把糧食交出來,如果不交糧食過不去黑風嶺,大家一是在這裡餓死,二是回縣城去被官兵打死。”

“雖然我們失去了一部份的糧食,但只要過了黑風嶺,一天的路程就能到達下一個縣城,大家可以再想辦法,總比回去被殺死或是被餓死要好。”

村長苦口婆心的勸着,大家有些意動。

“可要怎麼保證山匪只拿我們一部份糧食,要是山匪拿了糧食還不同意放我們過去又怎麼辦呢?”文慶福腦子十分靈活,一下想到了這些問題。

村長和幾位年紀大點的老人都看向文慶福,覺得文慶福說的問題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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