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芷晴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奈何蕭晟壓根就沒聽進去她說的是什麼內容,只聽到幾個字“嫂子,慘叫”。
一瞬間,他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皺着眉頭,看向蕭芷晴再次開口:“再練兩張就回你屋裡背書,下午再讓你嫂子去教你。”
蕭芷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剛想回一句,她已經把他之前說的任務寫完了的。
可還不等她說出口,蕭晟已經自己動着輪椅出去了。
蕭芷晴仰天長嘆,欲哭無淚,認命的鋪好紙,繼續寫大字。
廚房裡。
江寧已經生了火,準備着手弄午膳,剛洗淨一些菜,準備切的時候就聽到輪椅吱呀的響聲,眉頭一蹙,故意將重心往左腳上挪了挪,放下砧板,拿起菜刀……
“誒,你怎麼過來了?”江寧故作驚訝的看向門口。
蕭晟看着她的動作又掃了一眼竈里正旺盛的火勢,不由的輕蹙眉頭說道:“寧兒,雖說扭傷的地方擦了藥,但是一個不小心也會留下後遺症,這些事你不必再做。”
“哎呀,就生個火,炒兩個菜,沒啥大事。”
“寧兒!”
“蕭晟,你真的大驚小怪了,誰沒個磕磕碰碰的,再說了晴兒不還在屋裡頭練字嘛,娘也沒回來,眼瞧着再過一個時辰就是晌午了,再不做飯,咱中午喝西北風啊,還是說你要親自動手?”
江寧故意說出最後一句,挑了挑眉看向的蕭晟,眼底的戲謔毫不掩飾。
蕭晟自然是從未下過廚。
雖說他也不是那種迂腐之人,信什麼君子遠庖廚,但是他坐在輪椅上,有些事確實是不太方便。
如今被江寧這麼一激,心裡頭自然有些不痛快……
那種感覺彷彿就像是被人嫌棄了一樣,但是江寧的眼底分明沒有那種嫌惡的表情。
一時間,蕭晟竟不知該如何迴應。
江寧見狀,倒是笑了笑,將刀柄給他遞過去,輕聲問道:“要不要試試?”
蕭晟再次一怔,有些訝異的看向她,不過也就一瞬便恢復一臉無奈的神情:“我不會。”
下廚,他是真不會。
江寧再次將刀柄往前遞了遞,笑着接話道:“沒有誰是天生就會的,不會就學咯。”
這話極爲耳熟……
猶記得是當初兩人去鎮上的時候,無意中說過一句話。
原來,她記得。
剎那間,蕭晟覺得心裡頭堵堵的,暖暖的,有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江寧自是不知他現在陷入什麼感覺中,只覺得蕭晟既然來了那就別光看着,好歹幫點忙,否則他們的午膳都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吶,你到底來不來嘛,要是不來,我就繼續了。”
江寧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見他沒有任何動靜,索性又將刀拿回來,正準備切菜之時,一隻修長好看的手伸了過來。
“我試試。”
江寧微微一頓,轉過頭就看到蕭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自己身邊了。
下一秒,江寧就將刀柄遞給他,還告訴他要握緊,否則刀掉了就不知道切到什麼了。
蕭晟無奈一笑,迴應道:“放心,常識我還是有的。”
“有常識就好。”江寧笑着應了一聲,緊接着就用下顎往砧板上努了努說道,“看到胡蘿蔔了沒,切成丁,還有筐子裡的白菜,可以用手撕,也可以用刀切,你想吃怎樣的就怎樣,至於肉……唔,算了,肉,待會我自己來切就好。”
吩咐完他,江寧就瘸着腿往水缸裡舀了一瓢水往鍋裡倒,再放上一木桶的飯到上面去蒸,緊接着還剪了一條臘肉放入木桶底下的水裡,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十分迅速。
只是當她做完這些之後再回頭看向蕭晟就發現他還沒有動手。
江寧:“!”
“怎麼了,有問題?”
蕭晟眉頭緊蹙,盯着面前的胡蘿蔔如同大難臨頭一樣。
但,當江寧詢問他是否有問題的時候,蕭晟又立馬搖頭回答:“沒問題。”
江寧想了想方纔自己提出的要求,好像也沒什麼難的,遂沒有把他的神情放在心上。
“那你慢慢切,我先去外頭撿點柴禾進來。”
蕭晟鄭重的應了一聲便再次將目光放在砧板上。
切成丁!
這實在是的有點難爲人。
也罷,萬一切不好豈不是讓她笑話?
蕭晟依舊擰緊眉頭,修長的手指拿過一旁的胡蘿蔔,先將其成兩半之後,小心翼翼切下一片,然後繼續切……
江寧算計着一頓飯所需要的柴禾,所以沒一會兒就抱着一捆回來了。
“你切的怎麼樣?”
她歡快的聲音在廚房裡響起,而下一秒蕭晟卻嘆了一聲,順勢將砧板上的胡蘿蔔扔到一旁,擡頭看向她,很是認真的問道:“家中可還有胡蘿蔔?”
江寧:“?”
“胡蘿蔔壞了?”
蕭晟微微頷首,點頭道:“我切壞了。”
江寧:“??”
胡蘿蔔還能被切壞?
江寧不明所以的扔下手中的那捆柴,一臉疑惑的走到蕭晟身邊,直到看到砧板上七零八落以及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丁”字的胡蘿蔔。
噗嗤!
實在是忍住的笑出聲。
她本以爲像這種事也就是以前在網上才能看見,沒曾想在古代也能看到現場版。
切成丁與切成丁字,好像差點還挺大的吧?
“蕭晟,你是來搞笑的嗎?”
江寧忍不住大笑出聲,還特地將胡蘿蔔“丁”拿起來瞧。
也許蕭晟該慶幸古代的“丁”字筆畫如此的少,否則隨隨便便拿出一個繁體字都會要了他的老命吧?
江寧笑的花枝亂顫,蕭晟的臉卻已經黑了又黑。
只是,看到她笑的如此高興,心中的怒火卻又不知怎地竟消散了,最後化作濃濃的無奈望着她:“寧兒,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
言下之意,就算是有錯,她也有份。
江寧纔不背這口鍋,直接說道:“我是讓你切成丁,不是讓你切丁字,呃,也許我該說切成粒,一粒一粒的。”
“粒?”
蕭晟一時沒轉過彎來,差點還以爲她是要讓自己切成“粒”字。
這字可比丁難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