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夜色已深,劉丹卻是早早地又換好了夜行衣;這身夜行衣竟然是年前新做的,只是劉丹從來沒穿過罷了。
阿彪忍不住眉心抽搐了一下,主子,這是夜行衣,再怎麼新,那二小姐也是看不出來的好不?
不過,還是那句老話,這話只能在心裡嘀咕,放在面上的話,阿彪是如論如何不敢說出口的。
一主一僕兩個人,熟門熟路地就來到了李兔兒所住的那個小屋;翻牆進去後,竟然,竟然沒有看到那片熟悉的燈光。
劉丹怔住了。
他記得昨天晚上,臨走之前,他們兩個似乎約定,今天還要見面的;可是,爲何眼前的屋子裡,並沒有熟悉的燈光透出來?
是因爲自己是賊,所以小姑娘害怕了?
還是因爲本來就是一句玩笑話?只不過自己當真了,小姑娘卻早早地就已經入睡了?
劉丹站在小院裡,竟然覺得有種莫名的挫敗感席捲而來;這種感覺,該是有多長時間沒有出現過了?
好像最初的時候,是在母后去世的那段時間裡;自己一直覺得自己很孤單,連母后都離開了自己,感到很挫敗。
再後來,是在得知自己中毒後,覺得自己很無用;竟然會被人在不知不覺中下了毒,而且自己竟然都沒有追查出什麼蛛絲馬跡,當時的自己,和感到是很挫敗的。
再後來,是知道了父皇還是偏向於自己的,自己在欣慰的同時,卻有感到很挫敗;因爲當時的局面,已經是自己和父皇兩個人聯手,都快抗衡不住劉強的勢力了。
這三次,都是人生中的大事;可爲何此次,只是一個小姑娘失約了,自己竟然就覺得很是挫敗呢?
劉丹很是想不通,心情不免鬱悶起來。
阿彪還是在努力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他悲哀地發現,自從李府冒出了個二小姐之後,自己減少存在感的時候似乎就越來越多了。
劉丹又等了一炷香的時候,知道那熟悉的燈光是鐵定不會再出現了;他狠了狠心,才淡淡地吩咐道:“去基地。”
爺,您可知道,被您耽擱了這麼長的時間,到那基地的話,估摸着東方可以開始吐白了?
您老倒是說句話,您明早還想趕回來嗎?
阿彪一邊腹誹,一邊認命地揹着劉丹出了相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雖然已經敲過了二更,可是方氏還沒有入睡;她腦子裡在盤算着自己的這幾個丫環,到底誰可以陪嫁到那個太子府去。
百合是最爲討巧的一個,說話辦事都透着一股子玲瓏,卻也是最勢利的一個;若讓她去的話,肯定會心懷怨恨,還真敢鬧出些幺蛾子的。所以,這個人是不成的。
茉莉針線活是最好的,也是個牙尖嘴利的;遇到事卻也喜歡爭個強好個勝的,也不適合。
荷花和玉蘭的性子相對來說綿軟些,也很忠心,倒是可以一試。
只是荷花是個孤兒,從牙婆子手裡買了來的;若她有反心,哪也不好拿捏。
看來最好的便是玉蘭了,她是府上的家生子,老子娘都在這府裡,還有個弟弟在莊子裡;這樣的人是翻不出自己的掌心的。再許她們一家一些好處的話,那就是三個手指捏田螺的事情了;方氏想妥當了,這才安心地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