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山上已經第三日了,今日郭冰隱一大早就跪在佛前,敲打着木魚虔心祈禱,白鬚老翁看着在山林中盤腿打坐的君相容,走過去,看着他運功調息,君相容聽到腳步聲,睜開了雙眼,看着白髮老翁禮貌的詢問道,“前輩,可有何事?”
白髮老翁見君相容對他也算是客客氣氣的,開心的誇讚道,“你倒是比那女娃娃有禮貌多了,你也還會尊稱我一句前輩,那女娃娃就直接叫我叫老頭了!”
君相容想到郭冰隱那刁蠻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隨後又替郭冰隱說話道,“前輩,她一個女流之輩,請前輩莫計較!”
“的確是,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還跟她一個女流之輩計較,那怎麼說得過去呢!”白髮老翁同意的應道。
“多謝前輩的出手相救,若不是前輩,恐怕晚輩又得吃虧了!”君相容想到之前白髮老翁的出手相救,一本正經的開口謝道。
“那你是要謝我什麼呢?是你以一敵二時的出手相救,還是逼那女娃娃說出心聲的相救呢?”白髮老翁卻饒有興趣的問道。
聽到這話,君相容覺得這白髮老翁還真是人老心不老,不過多虧了白髮老翁的‘多管閒事’,才讓他知道了郭冰隱的心意,不然的話,又得是一頓折磨的猜測,君相容輕咳一聲,故作正經的謝道,“雖說都是多謝,卻還是多謝前輩後者出手相救!”
白髮老翁見君相容坦誠,大笑道,“哈哈哈,你倒也實誠!”
其實君相容心中倒有一些尷尬,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欺騙了郭冰隱,可隨後又想着,日後加倍對郭冰隱好便是!
“之前兩個人,爲什麼要殺你們?”白髮老翁想到那些武功還算厲害的殺手,不解的追問道。
君相容見白髮老翁隱居山中,便如實回道,“人生在世,難免會成爲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這才請了兩個殺手,要我們的命!”
白髮老翁也懶得再繼續過問
,嘆息一聲,感慨道,“這人生在世,打打殺殺,愛恨情仇,等百年之後,又能得到什麼呢?”
君相容看着白髮老翁,不由得好奇問道,“前輩,你在這山中居住了多久了?”
白髮老翁突然愣住了,在心中盤算了一下,最後開口說道,“山中不知歲月,轉眼已經過去快四十年了!”
四十年,白髮老翁居然在這山中一個人呆了四十年,君相容又接着問道,“難道前輩就不覺得這山中枯燥嗎?”
白髮老翁笑了笑,應道,“自然枯燥乏味!”
“那你爲何不下山去?”
卻只聽見白髮老翁沉重的嘆息一聲,緩緩回道,“哪裡還不是同樣的枯燥乏味呢,幸好有這美酒相伴,倒也能打發時日!喝醉之後,便過去了!”
君相容不明白,白髮老翁都覺得枯燥乏味,卻爲何遲遲不願下山,難道就是爲了那一個承諾?白髮老翁對心愛之人的承諾?君相容大着膽子問道,“難道是爲了一個承諾?”
白髮老翁笑而不語,君相容接着道,“可是你心愛的女子已經作爲人婦,你又守着這個承諾做什麼呢?”
“如今我除了這個承諾,還能守住什麼呢?”可是白髮老翁卻反問道。
君相容頓時啞口無言,是啊,人已經守不住了,唯一能守住的就是承諾了!就在君相容也別有一番滋味時,白髮老翁卻笑着對他說道,“既然你我有緣,那我就請你們喝一次酒吧!”
說着白髮老翁就在一旁的樹林裡,一棵樹下徒手挖着泥土,過了好一會,白髮老翁從地裡挖出兩不大不小的罈子,一罈遞給君相容,一罈自己留着,一打開蓋子,濃厚美味的酒香,就飄香四溢,郭冰隱剛出來就聞到這酒香,不由得誇讚道,“這可是五十年的女兒紅,可真是好酒!”
“你這女娃娃倒也懂的不少,這五十年的女兒紅你一聞便知!”白髮老翁露出驚訝之色,誇讚道。
“那自然是!”郭冰隱得意洋洋的說道。
其實這還是仰仗前世的經歷,郭冰隱才能一聞便知,看着君相容手中拿着一罈酒,白髮老翁手中也有,唯獨自己沒有,她不高興的問道,“老頭,怎麼沒有我的份呢??”
白髮老翁嘆息道,“這好酒,就只剩下這兩壇了!”
看着手中的女兒紅,白髮老翁立即又笑着說道,“你一個女娃娃喝什麼酒,來來來,我們兩個大老爺們乾一杯!”
話剛說完,白髮老翁就忍不住喝了一口,脣齒留香,真是耐人尋味,君相容也喝了一口,一嘗便誇讚道,“真是好酒!”
郭冰隱被他們一個個說的,嘴饞的不行,走過來對着君相容說道,“我也要嚐嚐這在地裡埋藏五十年的女兒紅!”
女兒紅到不少見,可是這五十年的女兒紅倒極少見!郭冰隱從君相容手中搶過來,毫不忌諱他剛纔喝了一口,拿着酒罈子就喝了一口,喝了之後,對着白髮老翁詢問道,“這酒你是怎麼來的呢?”
詢問到這女兒紅的來歷,白髮老翁長嘆一聲,說道,“這原本是她大喜之日的女兒紅,卻被我偷來了!”
那個她,君相容與郭冰隱都知道是誰,兩個人便緘默,白髮老翁搖了搖頭,對着郭冰隱詢問道,“對了,女娃娃,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姓郭,名冰隱。”郭冰隱絲毫不隱瞞的報上大名。
白髮老翁愣了愣,仔細打量着郭冰隱几眼,眼中帶着懷疑的問道,“可是京城的那個郭府?”
郭冰隱有些驚訝這白髮老翁是怎麼知道的,也就一五一十的說道,“是,京城的郭府,我父親是內閣首輔!這次來山中,只是每年的四月初一我祖母就會到寺廟中住上三日,大大小小去了挺多地方,可這些娘我祖母年紀大了,這次便派我前來祈福!”
白髮老翁先是震驚,隨後仰頭大笑道,“原來是故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