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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君勝嘴角輕揚,“告訴我爲什麼下毒,爲什麼把我的行蹤告訴皇兄?你離開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兇手除了你,還有誰?”

“你真的想知道麼?”秦情這次沒有後退,反而貼他更進一步。他銀白的髮絲似乎都飄散在她的肩頭,他曾經清澈的眸子裡,再次只有她微笑的樣子。

“告訴我,我就放過她們。”西君勝竟然有些失落,真相一出,他便再沒有留她性命的理由。

“那請你將我們三個,一一—起——殺——死——好——了!”秦情毫無懼色,臉上就掛着淡淡的笑容。

原以爲西君勝會發怒,卻不料他反而大笑了起來,“不着急,你的嘴巴,我早晚會撬開!”

藍瑩被他們拋在一邊,好似整件事,她不過是個局外人,此刻她越發意識到,這個女人不能多留!

“藍瑩,那兩個丫頭給我好好留着,說不定我哪天就讓她們變得和這三個死屍一樣。”

秦情看了一眼地上的三具乾屍,心裡道,“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也絕不苟活!”

北城,城門死守已經快半個月了,可是朝廷的援兵始終沒有來,八百里急電,已去了三封,卻如黃泥入海,沒有了一點蹤跡。

北冥墨雨身着白色的戰胄,卻沾染着污泥,仍是不掩他俊朗丰神的英姿,長髮在烈烈的風中向後飄揚着,臉上卻沒有了“風流小王爺”慣有的笑意,滿是嚴峻,在他身畔的是莫平。

“小王爺,北城之草糧最多還可支撐十日,十日後如果再沒有援軍,北城怕是守不住了。”莫文拱手,身後是莫問、莫開、莫語,北冥家的死士莫氏一族最後的幾個人。

自從半個月前,北城的太守死了,北冥烈風就殺了北城不願出兵抗敵的將軍,接手了北城的守軍,可是秦巒的大軍來得很快,只三天就兵臨城下,而皇上的聖旨也到得很快,這次來宣旨的是李公公——李達生。

哥,你要去帝都嗎?

爺,不能去!天威難測,北城的事還沒出三天,聖旨就到了!這是個陷井!

可是,北冥烈風不能不去。

因爲,他是天朝的北王,不去,坐實了叛亂之心,去,狼窟虎穴,聖旨說得明明白白,如果北冥烈風不回帝都,就會認定北冥家叛亂!即使明知是死,他也不能沒了北冥家的名聲。

北城的一切,北冥烈風交給了北冥墨雨,自已從小保護到大的孩子,終是長成了一個男人,拍拍北冥墨雨的肩,北冥烈風毫無遺憾的離開了北城,跟着李達生回了帝都,這一去已是十日!

沒有後援,沒有北冥烈風的音訊,北城,再過十日,就是死城……

北城,北冥家最後的守地,北冥墨雨捏了捏虎拳,大哥,我不會放棄!

“哥,爲何進不了城?”夜湛依仍是戴着白色紗帽遮面,清冷的聲音傳出,卻無比的悅耳,讓人忍不住對紗帽中的人產生好奇。

暗魂一行已快到了炎煜、秦巒、天朝的交界之處,這裡早已被無數的難民佔據,整個人流紛亂無序的流動着,沒有方向沒有希望。

夜湛依自認爲不是善良的人,他人的生死於她何干,可是看到這滿目蒼夷,仍是觸動了她的心,何況這人羣中還有些婦孺幼稚,沒有人幫助她們,只有死……

戰爭,這就是權貴爲了自已的最高權利,給人民所能帶來的一切,除了災難,就沒有別的了;更可悲的是,這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救救我的孩子,求你……”一隻枯瘦的手奮力抓住了夜湛依的腳,一雙渾濁的雙眼看向夜湛依卻只有渴望。

“娘——”一個渾身髒兮兮的小孩子,哭得滿臉分不清是鼻涕還是眼淚,可是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仍是很有神采,看來,他娘雖然在逃難的苦厄中仍是沒有虧待於他。

紅衣嫌棄那婦人的骯髒,柳眉一擰,剛要發作,夜湛依已經把她輕攔下:“都是可憐人。”

“是。”紅衣略有些詫異這個主子居然沒有表示出反感,只是微一晗首,就退下了。

難民越來越多,可是那些人並不敢太接近夜湛依一行人,不爲其他,暗魂那渾身發出的陰冷氣息,就已讓他們感到毛孔中都有着恐懼,但是這其中仍是有不怕死的,惡從膽邊生,夜湛依一行他們是不敢動,可是那個行將就木的婦人,卻是他們眼中的肥肉!

食物,在沒有食物的時候,有的人不介意吃人!

孩子……

一個樣子猥瑣的彪形大漢,一臉貪婪的衝到那孩子跟前,舉起手中的巨斧!

“滾!”夜湛依一聲冷喝,曲指一彈,那男子已經倒退十數步,惡從膽邊生,這次不再是對着孩子,而是夜湛依!

“小娘子,讓哥哥看看你的長像!跟這個小白臉,你活不到明天到達安全的地方,不如跟了哥哥我吧!”男子裂開嘴,露出一口黃牙,要有多噁心就有多噁心。

“哦?你說誰小白臉?”暗魂邪肆一笑,最後一個字出聲人已到了那大漢的面前,只是那絕美的笑顏,卻是催命的鬼符,一隻手已穿透大漢的咽喉,血順着脖子流下,在大漢本就五彩的衣服上又多了一道血紅,破碎的喉嚨,發出“嘶嘶”空氣之聲,一聲一聲的帶離他的生命,到死他也不相信這個他眼中的小白臉要了自已的命!

其他的難民,本來還有些渾水摸魚的念頭,看到暗魂方纔狠戾無情的一招斃命,就生了驚懼之心,紛紛的退後,只留下那一對母子。

“依兒,我們還有正事,怕是路上不能帶上她們。”暗魂是冷靜的,看向地上那對母子,他的情只對自已喜歡的人,對於其他人,他的同情心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