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林美沒有說話,又一拳打過去,短髮男子向旁邊一躲,可林美的另一拳又打了過來,正打在他的臉上。他退了幾步站住了,定了一下神,向林美一腳踢去,林美往旁邊一躲,又一轉身一腳踹在他的身上,接着轉身又是一腳,短髮男子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他站了起來,可林美已經向他又踢了過去,他又一次倒在地上。這時,那女的剛從樓裡出來,她把短髮男子扶起來,問林美:“你爲什麼打我男朋友?”林美說:“換一個男朋友吧,……”說着轉身走了。那女的問短髮男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說話時,她的手鬆了一下,短髮男子身體一軟,又坐在地上,他無法回答那女的,因爲他至今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又過了幾天,一個晚上,林美在一家歌廳發現了她記下的最後一個人——胖子的行蹤。她一直跟蹤到他的家門口,林美在他身後“喂”了一聲,胖子一回頭,見是一個戴棒球帽的女孩,看樣子不像是站街女,可又不知她爲什麼衝自己“喂”,於是胖子疑惑地看着林美,說:“什麼?”“你還認識我嗎?”林美問他。胖子看了看她說:“不認識”林美說:“可我認識你。”“你是誰?”胖子又問。林美走過去說:“你不需要知道”然後一連幾拳打過去,全打在胖子的臉上,原來胖的臉,現在更胖了。最後林美又一拳重重地打了過去,他一下倒在地上,這一切發生的時間太短了,當他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林美已經走了……。

林美回到家裡,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這幾天爲了尋找那三個人,讓她走了很多路,現在她感到非常疲憊……。母親問她:“去哪兒啦,這麼晚?”林美說:“去同學家了。”母親說:“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她“哦”了一聲,然後閉上了眼睛,坐着坐着,她睡着了。

最近,龍騰房地產公司賣出了不少的新房。一大早,便有許多客戶隨着劉麗到分公司辦理購房手續。在客戶中有一位身材不高,禿頂的中年男子站在人羣后面。長時間的等待,讓他覺得十分無聊,於是,他一會兒向這邊看看,一會兒又向那邊望一望……。林美從經理辦公室裡取了一疊表格出來,準備交給劉麗。那位中年男子看到從經理辦公室走出來的林美時,他的眼晴立刻亮了起來,人也象鑄在那裡一樣,一動不動地看着林美。林美髮現有人一直在注視着自己,擡頭看了一眼那個人,認出正是那天晚上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個中年男人,她慌忙低下了頭,這時她隱約地感到,她的生活從此將不再平靜……。而且,她已經看到那個中年男人向她走了過來,“你就是戴棒球帽的那個女孩,對嗎?”中年男人問她,林美說:“你認錯人了。”中年男人卻說:“我那天看到你了,我打賭,你就是‘棒球帽女孩’”然後,他對周圍的所有人說:“我認識她,她就是報紙上說的那個‘戴棒球帽的女孩’”這時,公司裡一下就轟動了,職員和客戶都圍了過來,有幾個人問:“你真的是‘戴棒球帽的女孩’?”“沒有,不是的,那位先生看錯了,可能我有點兒象那個女孩而已。”林美笑着說,可中年男子卻激動地說:“我沒有看錯,她就是那個‘戴棒球帽的女孩’,我敢打賭。”聽到外屋亂轟轟的,趙經理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慌忙跑了出來,他先請大家安靜,問清了事情的緣由,他把林美叫進經理辦公室,用同樣充滿了好奇的語氣問林美,“是真的嗎?你真的是報上說的那個‘戴棒球帽的女孩’?”林美呵呵笑了,說:“連趙經理也以爲我是嗎?”趙經理想了想,又看了看林美一副不以爲然的表情,也覺得可能是那中年男子認錯了,爲了公司不被影響,他給林美放了半天的假,然後自己又出去和所有員工、客戶解釋,說他可以確定,林美不是“戴棒球帽的女孩”,這樣,公司裡才又恢復了秩序。可是,事情遠不是他想的那樣。下午一上班,當每個職員走到公司門口時,都看到了一個他們從沒有見過的壯觀場面。門前圍滿了記者,每個記者都手舉着相機,要求見到林美。每個員工都是通過人羣的縫隙間才進入的公司。他們都停下工作,爬在窗戶上向外望,有人左右尋找,發現林美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