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6章 大結局5之破碎虛空

看着滿目狼藉的地底廢墟,昊學知道,除非周念鶯還活着並且找到自己,否則這些謎題,永遠無法得到解答了。

趕在記者和醫療團隊之前,昊學用先進的科技粉碎了盧錫安的屍體,避免爲了這個不明身份的人再發生不必要的猜疑。做完這些,昊學抽身離去,給人們留下的印象,只是一個藍翔技校挖掘機系的系主任,擁有挖掘性能無與倫比的一隻機械臂,然後……還抱了個孩子,僅此而已。

……

時光荏苒,忽忽二十年。

孩子們都長大了,昊學卻並沒老。

雖然已經年過四十,但是昊學交付了蝶谷醫院、蝶谷研究所的諸般雜務之後,每日除了和妻子兒女們一起悠閒生活,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到武道修煉當中。

他記得,智靈禪師有一個未曾實現的理想,寄託在自己身上。

即便不考慮這位老和尚,昊學自己也對這事充滿了濃厚的興趣。

到底是仙道無憑?還是說前人都沒能把握到武道的真諦?

爲了破解這個奧秘,昊學繼續按照陰陽既濟訣上的路數,兼修九陰九陽,功力日漸精深。

二十年前,智靈禪師將畢生精修的百年功力,最少傳了八十年給昊學,一舉將其九陰真經和九陽真經都推進到了第八重的境界,只差一重就可以達到九重至高。

可是,最後這一步,當然格外艱難。二十年來昊學每日勤修不輟,卻依然看不到一點點關口鬆動的跡象,彷彿是止步於此,再無寸進。

這一日,昊學剛剛完成幾個周天的循環,聽到腳步聲接近,便收了功法,沉聲道:

“是無悔吧?進來!”

對這位長子,昊學始終懷有一份愧疚。

其他幾個妻子也給他生下不少兒女,但作爲長子的昊無悔,卻始終沒能找到他生身母親周念鶯的下落。

從小沒有母親,而是幾位姨娘看護着長大,昊無悔反而比弟弟妹妹懂事更早,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可以帶着孩子們出去玩,幫家裡做些小事之類。

如今,20歲的昊無悔,文武雙全,內外兼修,尤其是醫道上表現出異乎尋常的天賦,其進步速度之快,讓人想起20年前名震世界的醫學奇才章少康。

章少康作爲蝶谷醫院總院的院長,對這個孩子也極爲喜愛,甚至後來開高級的醫學研討會都把他帶在身邊,卻從來不敢以師長自居。

沒有昊學,就沒有他章少康的今天,雖然以昊哥相稱,但是昊學最初招聘的那幾十人,都對昊學以長輩視之,又怎能把昊學的兒子收作徒弟?

昊無悔應聲而入,語調沉穩地說道:“爸爸,雲臺寺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智靈禪師近來狀況不好,只怕是已經撐不了幾天,您看……”

什麼?

昊學遽然一驚,算算時日,那智靈老和尚已經是過了百歲高齡,難道竟是大限將至?

“家裡你照應着,我去雲臺寺一行,可能幾天內都不會回來。”

昊學很放心地把家裡事務交給僅有20歲的兒子昊無悔打理,自己孤身一人,再上雲臺寺。

事實上,每隔一兩年,昊學都要去雲臺寺,見見這位年齡越來越大、看事情卻越來越明朗的智靈禪師,一方面請教武功上的疑難,另一方面也暢談佛理人生。

可是,距離上次去往雲臺寺只有不到半年,上回見智靈禪師的身體都還一切安好,怎麼忽然傳來了這樣的消息?

有機甲的飛行速度,昊學幾乎是片刻間就趕到雲臺寺。

智靈禪師還是住在那間破舊不堪的禪房內,昊學倒是打算把這地方簡單修繕一下,卻被智靈禪師攔住,說是方外之人不講究這些,只要遮風避雨,那便行了。

再見智靈禪師,昊學心中一黯。

不用多說什麼,光是看這副氣色,已經是行將就木,無力迴天的了。

半年前恐怕就已經有所感應,只是爲了讓自己寬心,才故意裝出一副平安無事的樣子罷了。

“大師,你何必瞞我?”

昊學幽幽一嘆,心中有些難過。

若是沒有智靈禪師傳功給自己,恐怕自己一生終結,也不可能企及那種虛無縹緲的境界。

現在雖然還是看不到什麼曙光,但總算是多了那麼一絲指望,或許再修煉若干年,能有不一樣的契機也說不定。

“呵呵,現在告訴你,也不晚,你來得很快呢。”

智靈禪師虛弱地點點頭,直接問道:“怎麼樣,這半年,還是毫無進展麼?”

昊學搖搖頭,黯然道:“讓大師失望了,和半年前的狀況似乎一模一樣,儘管日夜苦修,體內真元卻沒有變化。”

“那看起來,老衲是看不到那一天啦。”

智靈禪師長吐了一口氣,臉上重新露出一點笑容,“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仙路艱難,儘管你得了我的一點好處,但最起碼也要到了我這個歲數,才或許有所收穫。昊施主,別放棄,希望百年之後,你能成爲那個回答歷史的人!”

昊學無言以對,對這位洞察世事的老和尚而言,一切安慰的話都如同虛妄。自己能做的,只有在他圓寂的時候陪在身邊,盡一個弟子的本分便是。

三天後,雲臺寺碩果僅存的智字輩高僧智靈禪師,坐化於禪房之內。

依照智靈禪師生前的遺願,昊學將其骨灰灑遍京都市每一個角落,這是爲了讓他隨時隨地,都能看到昊學的行蹤,希望最後昊學能邁出那一步,實現他畢生的夙願。

在智靈禪師的墓碑前,昊學許下心願,此生必當堅持苦修,去追求那縹緲的仙途。沒人能保證成功,只是盡人事而知天命罷了。

又二十年後,曾經意氣風發的昊學,也已年過花甲。

孩兒們都各自成家,雖然談不上百子千孫,但這一大家子,也是枝繁葉茂,在世界各地的不同領域,都掌控着極其龐大的勢力。

昊家,是全球範圍內舉足輕重的家族,擁有一言可決定大國領袖的威能,卻並不參與政事,只是選擇感興趣的方向去追求極致,自得其樂。

昊無悔的醫道、昊音音的音律、昊蝶的武功、昊楓的棋藝,全都達到了超脫前人,自成一家的地步,在各自的領域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昊學和他的六位妻子,因修煉內功的緣故,雖年逾花甲,卻精神健旺,看上去和三十多歲的人全無差別。

用了足足四十年,昊學也只是隱隱感覺到九陰九陽第八重的關口,稍稍鬆動一些罷了。

再二十年,昊學八十歲。

終於在八十四歲那年,昊學在蝴蝶谷內一聲長嘯,幾乎半個京都市都清晰可聞。

那聲音穿透雲端遠達數百里方圓,令世人震駭,彷彿是這纔想到,昊家有位老祖宗,這纔想到這位昊老先生,幾十年前的那些豐功偉績。

九陰真經和九陽真經,齊齊邁入第九重的至高境界,昊學對武道有了全新的理解,天地間的那些精純的能量,也感受得更加清晰。

可他距離百歲,也只剩下了區區十六年。

修煉!修煉!修煉!

爲了一個執念,也爲了當年對智靈禪師的承諾,昊學沒有停下腳步,而是以更加堅定的信念衝擊下一個關口。

九陰真經和九陽真經,都只是記錄到了第九重,接下來的路,沒有人能指導,只能靠他自己去領悟、去突破。

一百歲、一百二十歲、一百五十歲……

雖然有着藥王血靈丹的存在,但人的壽命終究有極限存在,在昊學一百五十歲開始,妻子們終於無法抵禦歲月的侵襲,相繼辭世,甚至有年齡大些的兒女,也先一步撒手人寰。

這十年對昊學來說是倍感煎熬的十年。

看着陪伴自己一生的嬌妻,愛子,走在自己前面,一度讓昊學心情激盪,幾乎是無心修煉。

昊學一百五十九歲,最後一個妻子何婉君,滿臉爬滿皺紋,緊緊握着昊學的手,輕聲道:

“昊哥,我有預感,我走之後,你只要能夠放下心事,不再以家人爲念,那最終的一步,你一定能夠達到!”

何婉君故去之後,昊學三年不談修煉,枯坐在靜室中緬懷故人,恍若行屍走肉。

一百六十二歲,昊學忽然破關而出,看到自己的曾孫子、重孫子輩已經長大成人甚至老態龍鍾,竟然哈哈一笑,飄然離開蝴蝶谷,重新入世修行。

忽忽十餘年,這個白髮白鬚的老者,在世間行走,留下了無數堪稱傳說的事蹟,終於大徹大悟,領悟了太上忘情的真正含義,漸漸與天地至理相契合,已經隱然半仙之體。

一百八十歲,昊學不但沒有感覺到身體老邁,反而是體內生機更加茁壯,有一種破而後立,化繭成蝶的新鮮感。

在陰陽既濟訣的指導下,九陰九陽第九重,也早已修煉到大圓滿的地步,再向前進,誰也不知道是何等境界。

兩百歲,昊學,蝴蝶谷。

這會兒的蝴蝶谷內,昊學一個熟人都沒有了……

雖然很多人是他的血脈傳承,但昊學同樣不認識,他親生的兒子女兒,親傳的幾十位弟子,全都先一步離開塵世。

蝴蝶谷的事業越做越大,但昊學看着興旺發達的蝶谷醫院和蝶谷研究所,忽然覺得這裡很空,空得彷彿只有自己一人。

在蝴蝶谷的舊居,雖然時隔百年,卻還是天天有人打掃,所有傢俱擺設一塵不染,宛如當年。

昊家的子孫們知道,他們還有一位老祖宗,好像已經成仙,又好像還沒有,他留下的遺蹟,絕不敢有任何怠慢。

昊學回來了,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後人,蝶谷舊居從此封閉,不需要任何人進來,送飯都不需要。

這條命令之後,昊學再次閉門不出,任憑蝴蝶谷的這棟曾經很宏偉新潮的別墅,變成了積滿灰塵的古堡。

昊家的家主換了不知多少代,也不知有多少人提議將那座早已不合時宜的建築拆掉,老祖宗怕是早已死在裡面,總要入土爲安。

但是每一代家主,都狠狠訓斥,頂住一切壓力,恪守着昊學當年傳下的諭令。

這一年,昊學兩百四十七歲!

蝴蝶谷上空,陡然烏雲密佈,無邊天穹當中,隱隱有雷聲滾滾,聲勢駭人。

但令人稱奇的是,除了蝴蝶谷之外,京都市任何地方都是晴空高照,萬里無雲,偏偏這片烏雲籠罩蝴蝶谷上空,立刻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

“哈哈!這是什麼信號?莫非昊家做了什麼事,得罪了上天?”

“他們也牛掰了幾百年了,那個據說成仙得道的老祖宗,早就沒了消息,咱們還怕他做什麼?”

“我葉家一直被他們壓制住,我看這次是個契機!只要好好造勢,說昊家已經遭了天譴,或許咱們能把昊家的勢力,奪過來!”

議論紛紛中,衆目睽睽下,一道足有水缸粗的雷霆,轟隆一下從天而降,直接貫入蝴蝶谷內的那座陳舊的古堡當中。

“咦?是那裡?”

“那裡不是早就沒人住了麼,怎麼還招雷?”

“誰說沒人?幾十年前昊家老祖宗走進去之後,雖然再沒出來過,可也並沒傳出死訊。”

“我擦,太扯了吧,那老怪物活着都快有300歲了,你是說他還沒死?那這天雷……”

話音未落,一道接一道雷霆,越來越兇猛地直落而下,一共九道,隨即寂然無聲。

“這是……九重雷劫??”

有些修道之人大驚失色,隨即變得激動無比。

傳說中,九重雷劫正是人褪去凡俗,邁入仙境的最後考驗,若能借雷劫鍛體凝丹,則可破碎虛空,飛昇仙界!

莫非,今日竟然能看到這樣的傳說中的奇景?

昊學沒有令大家失望,九道雷劫之後,烏雲散去,重新露出朗朗晴空,而蝴蝶谷的那座久無人住的舊居內,卻有一人長袖飄飄,憑空蹈虛。

他腳下沒有任何憑藉,卻彷彿是踏着實體的臺階一樣,一步步向上攀登而去。

“老祖宗!”

昊家當代家主老淚縱橫,率領所有能找到的家人,在蝴蝶谷內匍匐跪倒,對這位終於邁出最後一步的老祖宗,頂禮膜拜。

昊學看也不看下面,只是將大袖一揮,便有無形風起,將所有子孫們身體託了起來,同時感到神采奕奕,彷彿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覺,也絕不會感到疲倦。

昊學在空中越走越高,似乎是走向太陽的方向,漸漸被刺目的白芒湮沒了身形。

有人不顧灼眼的陽光,用力看向昊學消失的方向,天空中似乎裂開一道若有若無的門戶,等待昊學進入後,便重新合攏,彷彿從來也不曾出現。

天地間,只飄蕩着昊學最後的八句似詩非詩的最終寄語:

一入蝶谷數百年,早有婉君伴身邊。

灑脫平生共歆意,相濡以沫思慧娟。

曉燕嬌俏歸塵土,紫靈飄逸走在先。

猶記月茹臨終淚,難覓念鶯已成仙。

太上忘情?終究還是難以忘懷。只剩下一個周念鶯無法尋覓,自己卻終於破碎虛空,步入漫漫仙途。

難覓念鶯……已成仙!

PS:大結局5之破碎虛空,獻給大家,

明日預告:大結局6之百萬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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