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悄然離去

“一個饅頭就能讓你過冬?還有,現在纔剛到夏天好不好,你就開始儲備冬天的食物了?”青衣老者覺得有些跟不上眼前這個小傢伙的思維。

“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你知不知道?算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老伯你知道這個饅頭對我來說是多麼珍貴就可以了,雖然你只咬了兩口,但也算你吃了,我剛纔說這個饅頭值多少銀子來着,二十六兩是吧!這樣,你給二十兩就可以了。”秦雲陽迫切的看着青衣老者,恨不得青衣老者立刻就掏出白花花的銀子來。

青衣老者輕輕呼出一口氣,強行壓制住生出的要狠狠揍秦雲陽一頓的念頭,和顏悅色的說道:“二十兩銀子買的饅頭都夠你吃好幾年的了,再說,我什麼時候吃過你的饅頭?我可從來就沒見過什麼饅頭!”

秦雲陽經歷了清水事件以後,只覺得這老傢伙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不禁扭頭看了看桌上的那隻碗,見碗裡的饅頭還在,心中安定了幾分。於是就指着碗裡的半個饅頭,說道:“你看,這半個饅頭還在碗裡呢!老伯,你竟然不承認?你這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真是令我佩服!佩服!”秦雲陽看着青衣老者,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是麼?你再看看,饅頭到底在哪裡呢?”青衣老者嘴角掠過一絲笑意。

“分明就在……”秦雲陽準備再次指碗裡的饅頭的時候,手指卻停在了半空中,臉上的神色極爲詫異,就像光天化日之下見了鬼了一樣。只見碗裡的大半個饅頭似乎在一絲一絲的變透明,透明的面積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只聽得“哧”的一聲,剛纔還在碗裡的半個饅頭已經變得無影無蹤,似乎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似的,只留下一個黑黢黢的碗孤零零在桌上。

秦雲陽使勁的揉了揉眼睛,發現剛纔還在的饅頭現在的確不見了,不由得再次使勁揉了揉眼睛,揉得眼睛都有些發紅了,發現饅頭確確實實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秦雲陽扭過頭來,有些驚恐的望着青衣老者。

“你……你不是人!”秦雲陽半天才冒出一句話來。

“你纔不是人,怎麼無緣無故的罵人呢!”青衣老者有些不悅。

秦雲陽使勁甩了甩頭,道:“老伯,你誤會我了,我的意思是你不是妖怪就是神仙吧!”

秦雲陽此刻心裡真的有一絲惶恐了,因爲今晚連續見了兩件看似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但是都真真切切的發生了,前面分明看見這老傢伙咕嚕嚕的喝了幾口水,最後卻發現碗裡的水一滴不少,而現在前一刻還在的大半個饅頭,後一刻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堂而皇之,大搖大擺的消失不見了,這……這也太他孃的詭異了。

“我要是妖怪你怕不怕?”青衣老者笑道。

“怕,我當然怕,不過看老伯你仙風道骨、鶴髮童顏、眉清目朗、氣度非凡,眉宇間還帶着一絲悲天憫人的意味,應該不會是妖怪,若老伯你真的還是妖怪的話,那麼一定是一位超凡入聖,心地慈悲的妖怪,天下妖怪都當以老伯你爲楷模,當做學習效仿……”秦雲陽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青衣老者面帶微笑的看着秦雲陽在那裡兀自沒完沒了說下去,也不打斷。

過了一會兒,秦雲陽似乎說的有些累了,抄起桌子上的水碗喝了幾口水,抹了抹嘴角的水漬,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被青衣老者擡手阻止了。

“你不會真的是妖怪吧!”秦雲陽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我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只是會一些障眼法罷了!”青衣老者淡淡說道。

障眼法,這障眼法可夠神奇的。

“你是變戲法的?”秦雲陽有些驚訝了。

“也不是,我只是可以做到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情罷了,僅此而已,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學學我的這些雕蟲小技?青衣老者問道。

秦雲陽聞言陷入了沉思,半晌,才問道:“跟你學有什麼好處?”

“好處就是你可以像我這樣,把喝過的水變回來,把沒吃完的饅頭變不見,對了,你有沒有錢?”

秦雲陽聞言一愣:“你要錢做什麼?是你該給我錢好不好!”

“少廢話,到底有沒有?”青衣老者語氣中有幾分不耐。

“有!”秦雲陽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一枚銅錢,凝視了半天,就像看着自己最心愛的戀人一般,過了半天,才一臉肉痛的交給了青衣老者:“你可記得一定要還我。”

“知道,看着啊!”青衣老者說着將手中銅錢向空中一拋,右手中指與拇指併攏,對着銅錢輕輕一彈,只聽“哧”的一聲,一道拇指粗細的青光對着快要落地的銅錢激射而去,銅錢在空中瞬間一分爲二,叮噹兩聲落在了地上。

“我的錢!”秦雲陽望着地上安安靜靜躺着的兩瓣銅錢,發出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嚎,嚎得肝腸寸斷,嚎得痛不欲生,嚎得見者落淚,嚎得聞者傷心。

“你嚎個什麼?剛纔那一幕你看清楚了沒有?”青衣老者見秦雲陽這般模樣,那種好不容易纔壓制下去想要痛揍秦雲陽一頓的念頭,而現在再次不由自主的升騰而起。

“看清楚了,那道青光確實挺神奇的,若是我學會了,以後殺雞宰鴨就方便多了。”秦雲陽一臉悽愴的捧着手上一分爲二的銅錢,頭也不擡的說道。

青衣老者嘆了一口氣,右手微微向上一擡,秦雲陽手中的兩瓣銅錢就慢悠悠的飛到了自己手中,青衣老者將拿着兩瓣銅錢的手掌攤開,對秦雲陽道:“再看着啊!這次要看仔細了。”

秦雲陽見手中的兩瓣銅錢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飛到了青衣老者手中,就覺得非常有趣,此刻也不鬧了,只目不轉睛的看着青衣老者手中的那兩瓣銅錢。

只見青衣老者手掌中的兩瓣銅錢似乎活了一般,慢慢的靠在一起,兩瓣銅錢的缺口也慢慢的嚴絲合縫的貼合在了一起,不過須臾之間,銅錢就完好如初,絲毫看不出曾經破碎過的跡象。

青衣老者將銅錢遞給秦雲陽,笑吟吟的問道:“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學習學習!”

秦雲陽帶着幾分欣喜接過銅錢:“就這些,我還以爲有什麼了不起的呢!不過就是一些小把戲罷了,那些變戲法的人都會,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非常願意跟着你學。”秦雲陽話鋒陡然一轉,令青衣老者有些措手不及。

“你願意跟着我學就好,你準備準備,我們馬上啓程,去一個專門學習這些小把戲的地方去。”青衣老者說道。

“馬上啓程?這都大晚上了,我們要去哪兒?就算要走,至少也要等到天亮吧!”秦雲陽有些疑惑。實在沒想到這老頭兒一大把年紀了,性子還這麼急,這樣可不多好!

青衣老者眉頭微皺:“快收拾收拾,又不需要你走路,再說很快就可以到!”

“不需要走路?我也沒見你騎馬來呀!”

“也不需要騎馬,等走的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

秦雲陽環顧了一下房屋的四周,道:“沒什麼可收拾的,本來我就什麼都沒有,我只想與村子裡的叔叔嬸嬸們告個別,他們平時都對我挺好的。”

秦雲陽平時雖然喜歡這家偷只雞,那家逮只鴨,但村裡的叔叔嬸嬸似乎從來就沒怪過自己,有了好吃好喝的還不忘叫上自己,這裡,是自己的一片樂土。

“告什麼別?又不是以後永遠不回來了,再說,雖然你只有十一二歲,但也是一個男兒,何必要悲悲慼慼作這女兒之態!徒惹人恥笑。”青衣老者板着臉教訓道。

秦雲陽聞言也不說什麼告別了,道:“那就不說什麼了,讓我再看看我自己的家!”秦雲陽看着自己的房屋,眼中透露出一絲不捨,這間屋子雖然破舊,但畢竟是自己的家啊!自己在這家裡呆了這麼多年,屋裡的一鍋一碗,屋外的一草一木,,都是那麼熟悉,一時間說要離開,心裡還真有幾分不捨。

“罷了!老伯,我們走吧!”秦雲陽出了房門,回頭望了望自己居住多年的房子,不由長嘆一聲,臉上流露出一絲與年齡不相符的滄桑與落寞。

青衣老者見秦雲陽此刻的樣子,內心不由微微一顫,突然想起了自身,自己難道不是年少就離開父母,去尋那飄渺的修仙之路嗎?等自己再回來的時候,父親母親已經是一抔黃土。唉!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人生最苦不過如此,這少年父母雖然都已經亡故,卻比我好上幾分,至少離去,不用再牽掛父母,再說這少年的父母……

秦雲陽與青衣老者走出門來不遠,到了一片空曠之地,只見青衣老者眉間白光一閃,一柄三寸來長的細小寶劍自眉心飛出,寶劍迎風見漲,瞬間化爲一柄長約一丈,寬約五尺的巨型寶劍。寶劍此刻正靜靜的懸浮在離地面八九尺半空之中。

秦雲陽瞠目結舌的望着眼前這一幕,如墜夢中。

“我們上去吧!它可以馱着我們飛到我們想要去的地方的。”青衣老者對秦雲陽說道。

“我們怎麼上去?”秦雲陽望着飛得比自己還要身高還要高得多的巨型寶劍,聲音有些顫抖。

青衣老者聞言,微微一笑,對着飛在半空中的巨型寶劍招了招手,巨型寶劍輕輕轟鳴了一聲,就直接飛到了青衣老者與秦雲陽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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