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的畫面消失了!
周圍有一種異樣的寂靜,似乎所有的人都沉靜在剛纔的畫面裡。
就連識海里的泫然,都靜的像是再次沉睡了一樣。
這個畫面,莫情看了無數次,也跟着疼了無數次,可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恨自己恨的那份疼都麻木了。
“原諒他……,求你!是我的錯!我的錯……”莫情開口時,下脣被咬破了,血滴到了衣領上,衝軒轅紫苒磕頭,在岩漿時將靈力渡給了軒轅風雲,此刻還沒有恢復,片刻額頭就磕的血肉模糊。
軒轅紫苒木然的蹲坐在地上,染血的指骨從指縫裡滑落,手腕上傳來一股刺痛,低頭看去,竟然是那紫水晶手鍊。
軒轅紫苒突然就笑了,笑的眼眶都紅了,那畫面裡的少婦應該就是自己素未謀面的老媽,用命給自己換了一條活路的老媽。
許久以來,一直將這個紫水晶手鍊當做老媽唯一的遺物珍視着,卻原來,它是這一場陰謀的根本。
軒轅紫苒拽下紫水晶手鍊,揚手,卻又頓住!
丟與不丟,終究都是一場痛。
軒轅紫苒眸子裡的冰寒一下子散了,空洞的誇了肩頭。
炎烯上前將軒轅紫苒拽入了懷裡,如果這個軒轅風雲真在她心中佔據着分量,那這個打擊對重感情的紫苒來說無疑是沉重的。
剛纔的畫面,炎烯雖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但是紫苒曾經說過,那個紫水晶手鍊是她孃的遺物,如此說來,剛纔畫面裡的少婦應該是紫苒的娘,而那三個軒轅風雲,雖然所處的時代和衣着不同,但很明顯都是同一個人。
炎烯突然想起初來到這裡時的軒轅紫苒,即便是巴掌大的小獸,也霸氣十足,出手果斷狠準,卻在看到那串紫水晶時哭的忘乎所以。
回想起來,她露出脆弱的一面,也唯有那一次。
“軒轅紫苒”泫然突然開口叫她的名字,也是第一次這樣稱呼她:“你把他當親兄長一般信任,結果呢?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計謀,他從一開始就算計上了你的命和你孃的命!”
軒轅紫苒推開炎烯,就想剛纔那副無助從沒有過,臉上的神色帶着一份異樣的冰冷,她沒用神識,而是直接開口對泫然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我該殺了他?!”
白毅生生打了一個冷顫,眼前的紫苒,只一霎間,眉眼間的煞氣,周身散發的冰寒,讓他無端有了一絲懼意,明明還是那個她,卻又感覺不是她,更像是一個用冰冷將所有人都拒之千里的羅剎。
軒轅紫苒身上散發的冰冷的疏離感,讓炎烯深深的蹙眉,即便是明知道終有一天,她必當如此才能擔負起肩頭的責任,此刻仍不希望她泯滅了心底那份重情重義的血性。
“你應該殺了她,替你娘報仇!”泫然突然說道,聲音裡有些與己無關的清冷。
“誰都有資格說這話,你沒有!”軒轅紫苒冷冷的說道,低頭看着躺在腳下的軒轅風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
“爲了我?”泫然冷聲狂笑:“三千年,多少個****夜夜,我承受了多少痛苦,一句‘爲了我’就可以抵消嗎?爲了我?可有想過我的感受,可有尊重過我的意見?可有在意過我的想法?”
一連串的問題,讓軒轅紫苒一時啞然。
泫然聲音仍舊苦澀中帶着癲狂:“我只想臨死之前,有他伴着安心離去,無所謂有沒有下一個輪迴!我那一輩子,把他當做唯一的安慰,就算被魔氣侵蝕的痛不欲生,只要意識清醒的時候,我都是開心的!那樣死去,對我來說是上天的眷顧,而不是爲了讓我活下來,給我無盡的痛苦,毀了我所有幸福的記憶,如果那樣,我情願不認識他!”
不容軒轅紫苒開口,泫然繼續說道:“軒轅紫苒,你也說過,凡事現世報,不要等來世!如果毀了你這輩子所有的幸福,承受三千年的痛苦換一個輪迴,你願意嗎?”
軒轅紫苒沉默了許久,再開口時,聲音冰寒帶着煞氣:“你想怎麼樣?”
“我這三千年來,只有一個執念,殺了他!”
“好!”軒轅紫苒應聲的同時,利落的出手,一柄魔妖刀直接落下。
鮮血飛濺,軒轅風雲的頭滾了下來!
莫情驚叫一聲,連爬帶摔的撲過去,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拿起軒轅風雲的頭往屍體上對,卻幾次哆嗦中失手,血流了一地。
袁小萍和白毅嚇傻在了原地,唯有炎烯神情淡淡的看着這一幕。
“他死了!然後呢?”軒轅紫苒聲音冰冷的可怕,臉上沒有一絲情緒。
識海里翻滾的怒浪突然平息了,泫然綠色的神識隨着識海飄浮,靜靜的看着這一幕。
他死了?!盼了三千年才盼來的結果,突然這麼措手不及的實現了!
可是爲什麼會有一絲苦澀在擴散蔓延,爲什麼沒有一絲喜悅?該有的手刃仇人的痛快呢?
泫然身子微微顫抖着,說不清此刻的心情,腦子裡一片空白,唯一想到的就是,自己可以瞑目了,可以去死了。
在泫然要自爆神識時,軒轅紫苒用一股神識將她瞬間包裹住:“你不是答應要幫我儘快結丹嗎?你不是還要救你二哥嗎?怎麼?不想繼續了?接受不了他的死亡了?想不想再殺了我給他報仇?”
“我要殺了你!”莫情淒厲的尖叫一聲,猛的向軒轅紫苒衝了過來。
軒轅紫苒一把將她推開,沒恢復靈力前,莫情根本承受不住軒轅紫苒的一推之力,直接再次跌倒在了軒轅風雲流淌的血泊中。
“你殺我?”軒轅紫苒冷冷的看着莫情:“如果不是你,怎麼會有今天?你以爲你是在幫他?對於你而言,對他最好的幫助就是放手!”
一句話,讓莫情無力的趴在地上,臉上的淚乾了,突然發現自己連哭都沒有資格。
軒轅紫苒卻接着對莫情道:“你最好別死,別再攪亂了軒轅風雲輪迴的路。”
泫然突然無力的道:“放開我!沒有我,你一樣能結丹,我不想再繼續掙扎下去!”
“掙扎?”軒轅紫苒突然尖銳的笑了起來:“你爲什麼不是在享受報復後的快感?何以用‘掙扎’這兩個字?殺了他沒讓你覺得心滿意足嗎?”
泫然沉默,綠球身子微微發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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