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凝歡只感覺到原本火辣辣疼得厲害的手浮現了涼絲絲的感覺。手指微微抖了一下,被南顧輕輕握住了。
她皮膚嫩,被南顧那麼一頓狠掐後,手上一片掐痕,紅的紫的,像是受了什麼虐待,南顧眯了眯眸,眼裡有戾氣一閃而過,轉瞬又暗沉下去,彷彿忘了把她掐成這樣的人是他自己。
“疼嗎?”南顧小心翼翼地給她一邊上着藥,一邊低聲問道。
宮凝歡沒說話,他擡眸看了一眼依舊面無波瀾的宮凝歡,又自問自答地小聲說,“肯定很疼。”
說着,南顧又反覆地給她擦了幾次藥,上完藥還不忘給她輕輕揉了揉,揉了一會又擡起她的手兒放到脣邊吹了吹,寶貝得緊。
宮凝歡:“……”
這回她不顧疼痛便把手抽回來了。
事實上,被南顧這麼一倒騰,她手已經好多了,除了感覺到涼絲絲的,並沒有覺得多疼了。
南顧看了看她說,“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宮凝歡別開頭閉上眼睛,一句話也不願跟這個人說。
南顧還是沉靜地看着她,她好像又恢復了從前那般的冷漠,把自己封閉起來,不讓任何人有機會靠近她的心。
他並不會知道,宮凝歡的心曾在不久前爲他打開過一次,儘管是很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一點,但最後又因爲他重新關閉,退回到原地,再想她把心打開,已經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了。
從南界去到那座極富靈氣的仙靈界,行程並沒有多遠,但也得要一日的時間。
期間南顧時不時便又是給她遞水又是給她餵食又是給她披毯子的,宮凝歡不知他這套戲得演到何時,但從始至終都沒迎合他一下,直到後半夜的時候,南顧終於消停了,在她身側睡着了。
倒不是宮凝歡想和他躺一塊,而是這傢伙非賴着她身邊,她不肯他便直接強來,宮凝歡知道他就是仗着自己修爲全無欺負自己,除了由着他也並不生氣,她不想給南顧看到一丁點她因此泄恨的表情,儘管她心裡確實很痛恨。
彼時,宮凝歡沉默地推開了南顧放在她腰側上的手,坐起身時,聽到南顧有那麼一瞬間的短促了一下,宮凝歡頓了一下,沒管他,摸索着下了榻,忽然不知哪冒出來的一條尾巴勾住了她的腰身,宮凝歡下意識地低頭,卻什麼也看不到。
她伸手一摸,冰冷光滑的龍鱗片,以及在她腰腹上打着卷兒的尾巴尖。
宮凝歡緩緩閉了閉眼睛,終於開口了,“南顧……你別得寸進尺。”
是她咎由自取,引火燒身,才導致了自身修爲在一夜之間殆盡,她不怨誰,但不代表她就能一笑泯恩仇,也不代表她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所以她能做的也只是忍,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的情況下,一一忍耐着。
但這並不能成爲南顧可以肆無忌憚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理由。
但是,那尾巴沒動,南顧的人也沒動。
宮凝歡忽然呼吸一滯,這傢伙壓根……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