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良緣之洗冤錄
兩人跟在一羣衙役身後,朝着刑部而去。人去樓空,自然也不會有人發現,破屋殘瓦的轉角陰影處,一雙陰鷙的眼冷冷地盯着兩人離去的背影。
真是有趣的遊戲,貓抓老鼠,到底誰是貓,誰又是鼠呢。低低的笑聲喑啞而陰冷,久久不散。
應天府衙。寬大明亮的大堂正中,巨大的案桌後是身着官服一臉嚴肅的單御嵐,“正大光明”四字牌匾橫在他頭頂上,扎眼的鎏金大字閃閃發亮,映襯下顯得他更加威嚴。兩排身着深紅勁裝的衙役分居左右,手執長杖,架勢上就很逼人。
卓晴一手拿着驗屍記錄,一手拿着剛剛找到的兇器在手中對照着,尺寸大小紋理花案基本上都對得上,這枚飛刀確實與死者胸前傷口一致,但是這樣就能肯定現在跪在大堂中間的男人就是兇手?卓晴懷疑,不過堂上有單御嵐,有顧雲,斷案的事情不用她擔心,她只要靜觀其變就好。
這個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李志和單御嵐的表情。顧雲滿意地靠在大堂最旁邊的柱子上,慵懶的姿態,嬌小的身材並不引人注目。不過若是你與那雙過於精銳的眼對視,就會立刻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我沒有殺楊碌,這是一場陷害!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根本沒有理由殺他。”跪在中間的李志此時似乎終於冷靜了下來,面色已經沒那麼慌張。
“這幾年來因爲嗜賭,你欠下了一大筆銀子,前前後後向楊碌借的銀子高達三百多兩,就在三天前你又欠下萬豪賭莊五十兩。你去楊家,就是爲了借錢,是不是?”
威嚴的聲音,沉穩的語調,讓人有一種不自覺微顫的感覺,卓晴輕輕挑眉,公堂上的單御嵐比平時更多了一份凌厲的鋒芒。
李志微微縮了縮鼻子,但是口氣依舊強硬,“是又怎麼樣,我們是好哥們,我也不是第一次問他借錢了,難道就因爲這樣你就說我殺人?”
面對李志的頑抗,單御嵐顯得很是從容,仍是那樣平穩的語調,繼續說道:“據楊氏的證詞,這一次楊碌並不打算再借銀兩給你,還要向你追討欠下的銀子。所以你怒由心生,也爲了不還欠款,在楊碌和乾荊打鬥中故意用飛刀射死楊碌,將罪責推給乾荊。”
楊氏有說過這些嗎?她在訊問筆錄上可是沒有看見,顧雲擡頭看了一眼一臉嚴肅的單御嵐,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果然,古今中外的警察訊問的方法都是大同小異,適當的“坑蒙拐騙”會收到不錯的效果。
果然,李志先是一慌,而後立刻破口大罵,“那女人懂個屁!楊碌只是勸我不要再賭了,如果再賭,下次就不會借錢給我。我已經答應他不再賭了,他也準備了銀兩給我,我殺他做什麼?!”
這一招顯然有些奏效,單御嵐冷聲低呵道:“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即使你不再賭,也依然欠楊碌三百兩,這麼一筆錢,你不吃不喝七八年都還不上。而他從來沒有讓你寫過借據,殺了他就不用還錢!”
“我根本不用殺他,楊碌不可能逼我還錢!”
挺胸、下巴擡起、語調微揚,他在得意!顧雲眼神微閃,李志果然知道些內幕,起碼足夠他要挾楊碌。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爲什麼不讓你還錢,你們之間還有什麼協議?還是你抓着他的什麼把柄要挾他?”單御嵐聲音很大,顯得有些激動。卓晴暗暗猜測,單御嵐對於黃金案,到底知道多少?他會問這樣的問題,起碼證明他已經猜到了這個案子背後可能牽扯的隱情。
李志聽完單御嵐的話,又下意識地抿嘴,急忙回道:“沒有,我們是鐵哥們,我有難他幫我一把,就是這樣而已。”
李志死不承認,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