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山洞裡可能還有其他人,若沒有異樣,我們離開的時候,她就應該出來和我們會和,她沒有動,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或者另有打算。”
靳衍痕嘴角的笑也慢慢的淡了,已經過去半個多時辰了,她還沒回來,會不會出事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三人的臉色都越發凝重了。
靳衍痕之前覺得自己現在沒有武功,若是留下來,反而壞了樓辰的打算,但是他現在後悔了,再怎麼樣,他也不應該留下她一個人,樓辰確實聰明,武功也好,但是江湖經驗顯然不足,若是那些人使的是陰招,就怕她會着了道。
起了頭之後,各種各樣的念頭便像是着了火的枯草一般,越少越烈,在這樣的煎熬中,又過去一刻鐘,靳衍痕終於坐不住的,倏地站了起來。
曲凝雙被他的動作驚了一跳,問道:“你幹嘛?”
“我出去看看。”靳衍痕一邊說着,一邊往門外走去。
靳衍痕動作快,曲凝雙反應也不慢,連忙起身,一把按住門栓,說道:“你現在又沒有武功,若是樓辰都解決不了的麻煩,你去又有什麼用。”
曲凝雙說的,靳衍痕何嘗不知,之前就是有這樣的想法,纔會放她一人獨自在外,但是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時辰了,他絕對不能再坐以待斃,在等下去,他絕對會被腦子裡的各種念頭折磨瘋了。
靳衍痕剛想推開曲凝雙,卻見她自己拉開門栓,說道:“我有武功,還是我去。”
“不行!”靳衍痕和方如輝同時喝止,曲凝雙還想反駁,門外卻響起了輕輕的叩門聲。
幾人同時一驚,曲凝雙立刻拉開房門,果然看到了那道讓他們牽掛了一整晚的人影。
那人動作迅速的走進屋內,反手輕輕將門關上。
待她站定,靳衍痕看清燭光下的人時,眉頭微蹙,有些遲疑地問道:“你怎麼了?”
燭光下,樓辰髮絲上全是水汽,還沾染了些像似泥水一樣的東西,髮尾甚至還在滴水,身上仍是穿着一身天青色的衣衫,腰上的腰帶卻只是隨意的綁着,像是匆忙換了一身衣服就急忙趕過來一般。
樓辰臉色不太好,原本就白皙的膚色,現在看起來,顯得有些蒼白,眉宇間少見的顯出了些許狼狽之色,低聲回道:“從山洞出來的時候,被四個黑衣人纏住了,爲了躲避,只能跳水裡了,雖然狼狽了點,好歹甩掉那些人了。”
她說得輕描淡寫,但看她竟然先回去換了衣衫,收拾了一番還這般模樣,便能猜到她之前到底有多狼狽。
靳衍痕擔憂地看着她,伸手拉着她到木椅上坐下,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發轉,“你沒受傷吧?”
樓辰搖頭,回道:“沒事。”
看她除了疲憊之外,其實沒受什麼傷,三人放下心來,尤其是方如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曲凝雙心情放鬆了,心裡積累了一晚上的問題,便按耐不住了,問道:“你早就在山洞裡了吧?你後來留在那,是因爲發現了那些黑衣人嗎?”
樓辰搖搖頭,聲音裡都透着疲憊,不似往常清亮,“不是,我之前覺得山洞裡還有人,所以才留下來的。”
靳衍痕倒了一杯水,遞到樓辰面前,在她身邊坐下,問道:“是誰?”
樓辰接過茶杯,回到:“予弦。”
靳衍痕臉上沒有一次驚訝,嘴角勾了勾,笑道:“他果然還是跟去了。”
靳衍痕還笑得出來,曲凝雙的眉頭卻擰成了麻花,“他到底是什麼人?他會不會把避毒珠的事告訴杏林閣的閣主?”
樓辰將一杯水喝完,才冷聲說道:“他說他不是杏林閣的人,並且願意幫我們,我覺得,他說的話應該可信。”
靳衍痕擡眸看了樓辰一眼,卻沒說話。
樓辰放下茶杯,清冷的臉上,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冷眸看向方如輝,問道:“避毒珠在哪?”
“避毒珠……”方如輝微低着頭,聲音很低,眉頭緊鎖,臉上是強忍的痛苦之色,好久,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其實,父親是在臨終前才告訴我關於避毒珠的事,他只說了,避毒珠還在杏林閣,就在他最熟悉最重要的地方。我猜應該是父親居住的地方。”
曲凝雙手託着腮幫,問道:“那方叔叔以前居住的地方在哪?”
方如輝一直低着頭,燭光本就不亮,幾乎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聽得到他的聲音,比起以往暗啞了許多,“父親說過,無人居是歷代杏林閣閣主居住的地方,按照王友之的說法,父親曾經贏了方子亦,那麼父親那時應該就是閣主了,他居住的地方,肯定就是無人居。”
“如果要找避毒珠,我們的動作要加快。今晚刺殺我的四個人,不知道和杏林閣有沒有關係,但這是一個信號,我們被盯上了。”幾人不知道樓辰今晚到底經歷了什麼,只覺得她與平時相比,更爲急切了些。
靳衍痕倒是顯得很輕鬆,嘴邊還帶着往日樓辰懶得多看的痞氣笑容,說道:“我們這一羣人之中,辰兒最聰明,武功也最高,你有什麼好主意?”
靳衍痕明天討好的話,沒能得到樓辰的迴應,她面色依舊凝重,良久才說道:“無人居既然是閣主居住的地方,必定沒有這麼容易闖入,若是真好對上方子亦,我們肯定不是對手,我認爲,最好是調虎離山。”
調虎離山?曲凝雙奇怪的看向靳衍痕,問道:“阿痕,那你說的將計就計呢?”
靳衍痕哈哈一笑,很是興奮地笑道:“我和辰兒果然心有靈犀,我的將計就計,剛好可以達到辰兒調虎離山的目的。同時,還可以來個一箭雙鵰。”
曲凝雙眼前一亮,微惱地瞪着靳衍痕,急道:“什麼意思,別賣關子,快說快說。”
樓辰也不說話,靜靜地看着他,等他說下去。
“我們兵分兩路,杏林閣的煉藥房,應該也是重地,方如輝和曲凝雙去煉藥房,我和辰兒去無人居,若他們的目標是避毒珠,那麼方如輝在哪,方子亦自然就會跟過去。方子亦找避毒珠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想要做那蟬之後的黃雀,所以在如輝沒有找到避毒珠之前,他肯定不會出手抓如輝的。所以,到了煉藥房之後,如輝你就負責把煉藥房仔仔細細翻找一遍,隨便看看有沒有我要的玉露。儘量拖延時間,等到我和辰兒拿到了避毒珠,再過去與你們匯合。”
樓辰聽完,沒有說話,似在思考,最後微點了點頭。
曲凝雙卻不太喜歡這個計劃,“你想用如輝哥哥作餌?”
靳衍痕還未說話,一直沉默的方如輝忽然擡起頭來,說道:“我覺得可行。”
曲凝雙還想說什麼,卻被方如輝一手按住了她的手腕,看着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曲凝雙一怔,咬了咬嘴脣,終是沒有說出反對的話。
靳衍痕好似沒看到曲凝雙那副爲難的樣子一般,繼續說道:“爲了避免夜長夢多,我們明晚就行動。明日給王友之送信,等他子時到山洞的時候,就告訴他,比避毒珠在煉藥房,我和樓辰去偷襲無人居,聲東擊西,讓他帶你們去煉藥房。若王友之是方子亦的人,那麼剛好能把這錯誤的信息傳遞出去。若他不是,發生危險的時候,也能護着你們一些。”
曲凝雙眼中滿是掙扎和憂慮,低喃道:“這樣如輝哥哥太危險了。”
樓辰看了曲凝雙一眼,說道:“予弦和杏林閣交情匪淺的樣子,只怕不會明目張膽的和我們一起行動,明日我和他說,讓他早點到煉藥房附近守着,暗中保護方如輝。”
靳衍痕修長的眉微挑,眼眸中有暗芒劃過,但是卻在說話。
“那……”曲凝雙小聲問道:“茹姨呢?”
靳衍痕似早就安排好了般,回道:“這事先不要和她說,讓她留在白鶴樓,看住梅勾月。”
計劃似乎是討好了,但是幾人的臉色都有些陰沉,不僅沒鬆一口氣,反而覺得心情越發的沉重,大家都沉默了下來,蠟燭啪啪地燃燒着,眼看就要燒了燭臺,靳衍痕忽然站了起來,清朗的聲音驅散了房間的沉冷之氣,說道:“就這麼定了吧,還有一個多時辰,天就要亮了,大家先好好休息。明日按照計劃行動。”
樓辰率先站了起來,推門而出,正要走上三樓,便聽到靳衍痕低聲說道:“辰兒,我有話和你說。”
樓辰腳步一頓,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靳衍痕露齒一笑,還對着她眨了眨眼睛。
樓辰微微挑眉,倒是朝着他走了過來。
曲凝雙也從方如輝房裡走了出來,看到兩人站在靳衍痕房門口,曲凝雙剛想說話,就看到靳衍痕推開門,拉着樓辰便進了房間。
曲凝雙瞪着那扇已經閉着的房門,訕訕地閉上嘴,往三樓走去。
------題外話------
我知道你們很想知道樓姑娘那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彆着急,讓我慢慢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