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紀逍苦澀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媽,錢財的事好還,但是這裡面,還有言錦爸的一條命啊……”
林霞目光遲緩的暗淡了下去。
紀逍也沉默了片刻,才說道,“這件事我不想逼迫言錦,給她點時間,等她接受我了,在談孩子的事吧。”
紀雄仍然臉色慘白,嘴脣顫抖的說,“紀逍,你們還年輕,等幾年不要緊,但是我已經這個歲數了,明知道自己有兩個活潑可愛的孫子,卻不能聽他們叫我一聲爺爺……”
林霞也跟着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紀雄自己也知道,說這話實在太過尷尬,要不是他當年這麼做,李言錦又怎麼會跟紀逍走到現在這步,這是他自己的做的孽,家裡有個紀凡,他在這時,卻怎麼也提不起那股喜歡的勁。
想着之前幾次見面,兩個孩子乖巧又激靈的樣子,他心裡是多喜歡呀。
可另一面,他的心還是惶恐不安,若是兩個孩子知道,是這個爺爺害的他們不能跟父母在一塊,他們還會這麼甜膩的喊他爺爺嗎?
一時間病房裡的三人,各懷心事。
深夜十二點
Wшw▪ t tkan▪ ¢ Ο 林霞在醫院裡陪了紀雄,紀逍一個人出了醫院。
剛上了車,電話就響了起來,紀逍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號碼,他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這個點打來的,不會是什麼騷擾電話。
紀逍看了片刻,將電話劃開放在了耳邊。
很快,那邊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道,“紀總,可找到您的電話了,你快來盛豐一趟,李總在辦公室做了一下午,晚上的時候又叫我買了很多酒,現在一直沒動靜,我也不敢進去……”
那邊話音未落,紀逍已經皺眉沉聲道,“我馬上來。”
紀逍的車開到盛豐樓下的時候,遠遠的便看見許晴站在大門口正在等他。
下了車,紀逍走過去,對着許晴微微皺眉,“你臉怎麼這麼紅?”
許晴愣了一下,才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輕笑道,“紀總您不說我還沒發現,我說怎麼
一直髮冷,原來有點發高燒。”
紀逍步子沒有停頓的往裡面走去,邊道,“你回去休息吧,明天不用來了,我會跟李言錦說的。”
許晴跟了兩步,聽見他這麼說,又停了下來。
她目光柔和的注視着紀逍的背影,說了聲,“是。”
等紀逍上了電梯,她才轉身出了大門,手裡緊緊拽着自己的包。
她走的很快,心裡卻有些酸澀。
紀逍是完全不記得她了,不過不要緊,只要能在他身邊,幫的上他,她就很滿足了。
李言錦的辦公室內
單隔出來的洗手間裡,李言錦吐的頭暈眼花。
可即便這樣,她依然撐着洗手檯上,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咯咯笑個不停。
看着鏡子裡笑顏如花,眼神卻有些渙散的自己,李言錦飄忽的想,從什麼時候起,她的眼神,已經變成了這樣?
枯燥,暗淡,甚至每天都在強迫的告訴自己,自己之所以還活着,是爲了什麼。
紀明入獄了,她應該開心的,但爲了這個,她浮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想着那個在墓地裡的孩子,李言錦忍不住想哭。
但是她最終都沒哭出來。
打開水龍頭,李言錦捧着水潑了潑臉。
擡頭間,鏡子裡,她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她身後的紀逍。
李言錦猛的轉過身,看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男人,一時間愣住了。
“你當盛豐是你家啊,隨隨便便就進別人的辦公室!”反應過來之後,李言錦瞪着紀逍罵道。
紀逍滿不在乎的揚了揚眉,氣死人的說,“你是家啊,不過你都是我的,我來你家有什麼問題?”
李言錦憤憤的瞪了他一眼,罵了一句,“神經病。”
李言錦推開紀逍,從洗手間裡面走出來,腳步虛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
她才意識到,自己喝醉了。
她想扶着旁邊的桌子,一伸手按下去,卻落了個空,桌子明明還在更遠點的地方。
只覺得地面就要貼住她的臉了,腰上卻猛的一緊,一
陣天旋地轉,她被從地上拉了回來,酒氣上涌,視線都模糊了起來。
紀逍從身後把人抱起來,禁錮在懷裡,李言錦朦朦朧朧的擡起頭,視線裡,紀逍的腦袋變成了一個,兩個,三個……無數個。
她緊緊的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眼前還是一樣的景象,甚至越來越晃,越來越暈。
直到她在紀逍的懷裡,徹底的醉死過去。――
辦公室內
依然沒有開燈,李言錦躺在沙發上,因爲喝酒的緣故,呼吸有些重,紀逍坐在她旁邊,怕她掉下去,他盯着李言錦看了一會,發現她沒有醒來的跡象。
在這裡睡一晚,明天她肯定也不用上班了。
但是紀逍卻有些苦惱,不知道該把人帶到哪裡去,然後等她醒來之後,她又不會發脾氣的地方。
正想着,李言錦放在桌面的手機嗚嗚的震動了起來。
紀逍伸手拿過來,看見是一條微信,頭像是兩個孩子的。
他嘴角不自覺的彎起,劃開了鎖,李言錦的手機沒有密碼,他輕而易舉的就打開了微信,點開了剛進入的那條語音。
滿滿中氣十足的奶聲就傳了出來,“李言錦小姐,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你爲什麼還不回家,你的寶貝凡凡都不睡覺了。”
剛聽完這條,又進入了一條,這次是凡凡,“你的寶貝滿滿也很想你。”
紀逍忍俊不禁,心裡一片柔軟,這兩個孩子,實在太可愛了。
許是聽到滿滿凡凡的聲音,李言錦下意識的往旁邊摸了摸,沒有摸到兩個孩子,卻摸到一條結實有力的大腿。
紀逍渾身一僵,低下頭去看她,李言錦微微皺着眉,似乎不理解摸到的是什麼東西,又往上摸,還捏了捏。
“李言錦,你是裝醉來吃我豆腐的吧。”紀逍黑着臉,咬牙切齒的說道。
李言錦哼了兩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焦距還是渙散着。
“男人?”李言錦從沙發上撐起來,湊近了看着紀逍,屋子裡很黑,她都看不清他的臉,於是她一臉防備的問道,“你是誰啊?送酒還包括這種服務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