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斜斜的吹進來,那扇半舊的樓門晃晃悠悠,雨打在玻璃上,一些從殘破的玻璃窗裡飄進來,聲控燈又暗了下去,樓門口的路燈照進來,林琅看着許墨白,他逆光站在自己的面前,整個人沁在黑暗中,唯一雙眼睛那般的明亮,帶着笑,但這個許墨白,不論笑不笑,都給人以一種壓迫感,他笑,反而讓人更摸不清狀態一樣的。
許墨白說過那一句,你好像很怕我之後,燈滅了,林琅看不真切,就不知道他還有沒有說別的話,他明明放開了手,可是,林琅卻還是動不了一般,彷彿被施了定身法一樣。
好半天,才見得一點亮光,在空氣中閃了閃,是金屬的光茫,再一閃,一個小火焰,映着許墨白英俊的臉,三十歲的他,渾身上下都透着成熟與世故的,而且他這種年紀,這個樣子,是女人的毒藥一般的,不光是英俊,而是那種氣勢,不要說是林琅,初出茅廬的小孩子,就算是熟女遇到他這樣的男人,也怕會把持不住的,不是被他誘惑,就是被他擊敗了高傲的自尊心的,他的存在,天生就是來摧毀女人的意志力的。明明比林琅站得低了一級臺階,但林琅感覺他還比自己高了一塊的,他歪着頭,將那打火機湊到脣邊的煙上點着了。
輕輕含着煙的嘴角,微皺的眉心,手一劃,火焰熄滅了,只剩得一點紅光,在他的嘴角,輕輕的晃動了下。
重重的跺了下腳,許墨白擡頭,在復又亮了空間裡,見到林琅還怔怔的望着他。
他笑了下,伸出手來,挑了林琅的下巴:“咦,你竟還在這裡,還以爲你趁黑跑掉了……”他的手指修長有力,眼睛笑眯眯的,動作頗有些輕佻的,“好可惜,偏生長得這樣的好看……”他兀自的自言自語,在林琅的手打過來時,他收回手,“脾氣還不小,呵呵,你弟弟還好?”
林琅緊張的看着他,生怕他下一句又說出什麼不利於弟弟的話來。
許墨白卻並沒有理會林琅的眼神,那樣弱小的身板,眼神卻是氣惱的,哪怕面對着比她強大許多倍的敵人,她的眼神裡明明在說,不要傷害我的弟弟……
許墨白轉了個身,站到了樓口那裡,他回下頭,看了下林琅:“你放心吧,我許墨白說話算話,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的!”
他說完,再不回頭,只一邊吸着煙,一邊望着門外的雨夜。
直到身後傳來輕微的上樓腳步聲,他纔回過頭去,只看到那個清秀的背影,在樓梯拐角處一閃,人影已經不見了,他淡然的嘆口氣。
自己是魔鬼吧,在這個小女生的眼裡心裡。
他恍恍然一笑,站在這裡,直到煙燎了嘴角,纔回神,推開門,雨不大不小,他卻光着頭走了出去。
小宋看到老大許墨白走出來,忙着下車,打開車門:“老大……”
許墨白上了車,接過小宋遞過來的毛巾,捂在臉上。
他現在,看似得到了一切,爲什麼,心裡卻沒有一點的滿足感,反而會這樣的空落落,尤其是今天的晚上,聽到奶奶又提起茱莉來。
他與茱莉認識的時候,他好像不過十八歲,一晃然,十餘年過去了,他閉了眼,毛巾好軟好溫暖,好像最初的那個吻,也是雨夜裡,帶着雨的清新與年少的迷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