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六章 烽火連三月十

上灣口慘敗,對秦瓊而言,赤疑嘉巨大的打…

而昔日好兄弟的反目,李言慶那一番惡毒刻薄的咒罵,更讓秦瓊夜不能寐。每每睡着以後,就會夢到張須陀一身血污出現在他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罵,而後拔刀向他看來。

難道說,當初的選擇真的錯誤了嗎?

秦瓊茫然不知所措,,

賈務本在投降李密不久後,便因傷重無法挽救,撒手人寰。賈閏甫雖說留在李密帳下效力,但李密對他的重視,遠遠不如秦瓊。此次出征。賈闔甫甚至未能隨軍,被留在大梁城裡。

其實秦瓊心裡也清楚:李密看似對他信任有加,實則也有提防。

賈閏甫被留在大梁城中,從某種程度而言,也是對秦瓊的牽制。因爲秦瓊在賈務本臨死前,曾答應過賈務本,一定會照顧賈閏甫。只要賈閏甫在,秦瓊總是有一個掛念。人皆好名。秦瓊亦如此。而且他對名聲的看重,甚至遠超過許多人。要出身沒出身,要文采沒文采。

這年月雖說尚武成風,可是對武將的偏見,始終存在。

君不見朝中那些手握兵權的大臣們。要麼是世胄出身的子弟,文武兼修;要麼就是有從龍之功,甚得朝廷信賴。這兩樣,秦瓊都沒有!也正因爲這個,原因,他對信諾,就更加看重。

可如餘,

八風營慘敗,雖非全軍覆沒。也是損失慘重。

山灣口一戰後,秦瓊收攏兵馬。清點之下,也不禁落淚。八千八風營,只有不足四千人返回。也就是說,僅止一戰。八風營損失過半。其實真正戰死的軍卒並不多。不過千餘人而已。其餘的大都四處逃竄,躲在某個地方不敢再出現。除了這些。秦瓊一手打造出來的八風騎,折了三分之一。即便是活着回來的,也失去了戰馬,整個八風營。基本屬於癱疾狀態。

低落的士氣,使八風營人心惶惶。

若非程咬金的火字營和王伯當的連山營及時抵達,否則連這不足四千人也無法湊齊。

在回到九山大營的當天晚上,秦瓊就病倒了!

先是被李言慶射傷,而後黃膘馬拼死救他的同時,也把秦瓊砸傷。八風營的慘數,以及對未來的迷茫,還有內心中難以言述的愧疚,使的秦瓊再也無法堅持,一病下,就再也沒起來。

李密率部抵達九山之後,對此也束手無策。

可如今他已是騎虎難下,舉天下人都在盯着他。如果說。取新鄭。奪陽城,伏擊張季詢,並沒有引起他人的關注;那麼邸嶺一舉擊潰龐玉霍世舉,卻使得李密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退兵?

勢必令天下人恥笑。

人言李密,必會說他畏懼李言慶。哪怕是打下了九山,卻不敢和李言慶正面交鋒。

事實上,李密也的確沒有和言慶正面交過手。哪怕他擊殺了張須陀,也無法彌補這樣一個事實。取東都必取榮陽,取蒙陽必殺李言慶!這已經成爲許多人都認同的一個基本觀點。

所以,李密如果不能擊敗李言慶,奪取榮陽。

哪怕他獲得再多的勝利,都顯得微不足道,

如今這種情況,李密就算不想強攻黑石關,恐怕也不可能了!他只有攻下黑石關。擊敗了李言慶,才能動搖豪陽上下的信心,同時也是證明自己的機會。可八風營慘敗,秦瓊又病倒,使得李密生出不祥的預兆。莫不是苦心策戈數月的春季攻勢,就要在這黑石關下破滅?

沒有秦瓊,沒有八風營,可我帳下猛將無數,在擊潰了龐玉之後,更俘虜無數隋軍,兵力非但沒有減弱。反而增強幾分。既然如此,我誓取黑石關。不斬那李言慶,天下人焉能服我?

不過秦瓊病倒,程咬金身受兩處箭傷,一時間也無法作戰。

王伯當”,那是李密的心腹。自不能有失。

於是在思忖許久後,李密決意派單雄信爲前鋒軍,先行出妾。他親自督導中軍,隨後出征。

單雄信意外獲此重用,自然喜出望外。

他二話不說,立刻點起本部兵馬,連夜自九山開拔,直撲黑石關。

騎在馬上,單雄信猶自得意洋洋。

也難怪他如此得意。作爲翟讓的親信,在翟讓被殺後,他是第一個投降了李密。表面上,李密待他非常親熱,甚至委以左武侯大將軍之職,統轄六衛府之一,位高而權重。威風無比。

但實際上呢?

單雄信的地位很尷尬。

六大衛府,左右驍衛,左右備身。左右武侯中,其他五大衛府將軍,都統領着本部兵馬。只有單雄信所部,是由李密調撥過來。也就是說,左武侯衛府實際上只聽從李密的調遣。單雄信就是一個愧儡,空有其名,卻沒有半分權力。甚至連他麾下的幕僚。都比他來得威風。

整個衛府中,聽從單雄信調派的人。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長子單芳、次子單重。假子成莫言……

單雄信心裡這個委屈,這個憋屈。又豈是爲他人知曉?

此次終於獲得單獨領兵的機會,單雄信下定決心,定要好好表現一番。以正其名。他相信,只要自己能小勝一陣,就可以獲得李密的信任。至於大勝?單雄信從未想過。李言慶的手段他領教過,當初十幾萬大軍圍攻虎牢,都沒能佔到李言慶的便宜!這傢伙,詭計多端。

小勝,我只要一場小勝!

單雄信不斷在心裡提醒自己。莫要疏忽大意。

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把單雄信從沉思中喚醒過來。

“出了什麼事情?”

單雄信嚇了一跳,大

“啓稟大將軍。前方路上有一個大坑,一輛車仗陷了進去,如今正在扶正收拾,並無大礙。”

“還收拾個什麼?傳令下去,休要管那車仗,加速行進!”

“喏!”

傳令兵還沒等轉身,就聽前面又傳來一聲巨響。

確走路上一個,不起眼的四坑,折斷了騾馬的跟腱,引得車輛翻到。

一連兩起事故,不過看上去好像都走出於意外。單雄信也沒有在意。軍卒們也沒放在心上。

不過又行進數裡,就聽轟的一聲響。人喊馬嘶。

單雄信怒了,“又是怎麼回事?”

“啓稟大將軍。道路中間有一個巨大的坑洞,上面鋪着浮土。弟兄們過去的時候沒有覺察,浮坑突然塌陷,以至於不少兄弟陷了進去。”

單雄信這才覺察到不妙,連忙上前觀瞧。

只見道路中央,一個)倒鬥形的大坑極爲醒目。上寬下窄,坑洞地步倒插尖銳的木樁,兩匹馬被木牀刺穿了身體,連帶着馬上的騎士,也被釘在上面。鮮血把木樁染紅,在夜色中格外詭異。

單雄信嚥了口唾沫,大聲道:“傳我命令,三軍徐徐推進,遇陷坑繞行”這定是李狗官的奸計,大家多小心。”

軍士們立刻繞開陷坑而走。

不成想沒兩三步,一個軍卒覺的腳下好像被什麼絆了一下,擡頭看時。就見眼前塵土飛揚,一面簡陋的釘板呼的從地上倒翻起來。沒等那軍卒明白是怎麼回事。連同他在內。四五名軍卒同時被釘板拍中。尖銳的木釘噗的穿透了他們的身體,而後將他們拍翻在塵埃之中。

那慘狀,令人觸目驚心。

運氣好一點的,直接被拍死。

運氣若是不好,則被釘在那木樁上。淒厲的哀嚎,抽搐

單雄信眼皮子挑動不停,下意識拍了拍胸口:幸好老子沒走那邊,否的怕是被這幾個傢伙還難看。

不過又一想,他頭皮都有些發麻。

這裡距離黑石關還有二三十里路,李言慶究竟安排了多少這樣的陷阱,在等着他們上鉤呢?

“立刻傳令,三軍放緩速度,一步一步推進。”

單雄信嘶聲咆哮。

麾下兵馬,在經過這連番災難後。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每走一步,都要看清楚狀況,一面觸發更加恐怖的陷阱。可即便如此,瓦崗軍還是折損無數。

十幾裡的山路,單雄信損失了十餘輛車馬,軍卒百餘人”

天矇矇亮時。瓦崗軍終於通過了平安渡。所謂平安渡。其實就是一條小河。寬不過五六米,河水流量也不大,自邸嶺流出,注入洛水支流。河灘兩岸,到處是白色的卵石。故而當地人又稱之爲白石渡。

單雄信已經是疲憊不堪。

這並非是身體的勞累,更多是精神上的疲倦。

整夜徘徊在死亡的恐懼中,精神必須要保持高度的集中。一不留神。就會死的悽慘無比。揹負着如此巨大的壓力行軍,對於所有人,包括單雄信在內,無疑是一種煎熬。看着潺潺溪流,潔白的卵石,以及四周靜謐祥和的氣氛,單雄信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用力搓揉麪頰。

“爹,要不讓兄弟們休息一會兒?”

長子單芳見士卒們一個個有氣無力。無精打采的模樣,忍不住到單雄信跟前諫言:“兄弟們被折騰了一個晚上,疲乏至極。如此狀況下。即便走到了黑石關,也難有什麼作爲,到不如在這裡休息一下,喝點水,吃點乾糧。

反正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單雄信聞聽。濃眉一蹙。

不過看士卒們的模樣,他也知道,單芳所言有理。

“讓大家休整一炷香,抓緊時間吃飯喝水”一炷香後,立玄出發。我們必須在辰時抵達黑石關。”

“略!”

隨着單雄信這一聲令下,軍卒們一個個如釋重負。

有的人,當時就坐在了卵石上,疲憊的一動都不想動。

此時,寅時將過,卯時將至。

天已經開始發亮,不過視線卻很模糊。

有軍卒在偶然間擡頭眺望,卻頓時張大了嘴巴,整個身體就僵在了

地。

“二哥,你怎麼了?”

那軍卒手指正前方,嘴巴一張一合,卻說不出話來。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在迷濛的晨光中,正前方百米距離外。隱隱約約有一片黑壓壓事物。看上去好像靜止不動,可實際上,卻又覺得越來越近。

“那是什麼東西?”

眼神兒不好的忍不住開口詢問。

在迷濛中,突然泛起一抹寒知…

“敵襲,是敵襲!”

那寒芒對瓦崗軍卒而言,並不陌生。那是兵器泛起的冷芒,那不是一羣死物,而是敵人!

剎那間,瓦崗軍亂成了一片。

與此同時,那黑壓壓一片事物突然加快了速度,迅速逼近。

差不多五六十米的時候,終於看清楚了!

對方清一色黑色皮夾,跨刀挾弓。頭扎黑色網巾抹額,腿上綁着綁腿,足下蹬着草鞋。說是草鞋。實際上是普通布靴外面,用厚厚的乾草裹住。如此一來,軍士們行進,可毫無聲息。

臉上覆着黑色假面,猙獰可怖。

當瓦崗軍發出第一聲呼喊的剎那功夫,對方挽弓搭箭,迅速奔行。

一邊跑,一邊開弓放箭。

用的全都是不足一石的短弓。這種弓的射程並不遠,可是在五六十米的距離中,殺傷力最大。而且挽弓完全不費力氣,一邊奔跑,一邊射箭,甚至不用瞄準目標。數百人一起奔

,箭矢如雨步般飛向開崗崗軍泣邊壞沒能恢復討燕中站起來應戰,可是卻手軟腳軟,使不出一點力氣。

單雄信同樣是手腳發軟,不過他畢竟是練家子出身,比之普通士卒。當然恢復的快。

翻身上馬,手持大槊厲聲喊喝:“單芳、單重、成莫言,隨我一同迎敵!”

說着話,單雄信催馬衝向敵軍。手中大槊一抖,“狗賊,焉敢偷襲!單雄信在此,休得猖狂!”

這本是振奮人心的一個好辦法!

畢竟瓦崗軍人數佔居絕對的優勢。只要單雄信能斬殺對方主將,自然可起到振奮軍心的作用。

可是沒等單雄信話音落下,一騎飛馳而來。

馬上大將,手持青鋒槊,怒吼一聲:“單雄信,蠢賊!羅士信在此。侯你多時了

那烏雅馬擦着地面,飛一樣的就衝到了單雄信跟前。

人借馬勢。馬借人威!

羅士信掌中青鋒槊撲棱仁抖。幻化出一朵碗大的槍花。槊鋒呼嘯着。直刺單雄信,在空中留下一道森冷的殘影。單雄信瞳孔徒然縮馬槊一擺,橫槊攔擊。兩槊交擊。只發出叮的脆響。

青鋒槊與馬槊稍觸即分,而後撲棱再次刺出。

羅士信的出手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好在瓦崗軍中,也有一個速度和羅士信差不多的主兒,程咬金。單雄信和程咬金時常在私下裡交手。故而對這種疾風暴雨式的攻擊,並不陌生。羅士信青鋒槊速度越來越快,每次和單雄信的馬槊相觸,立玄收回,反手再刺。而單雄信,則是一派以慢打快的模樣,不慌不忙。

你快任你快,我自守好門戶。

兩人你來我往,兩槊交擊,不時傳來雨打琵琶般急密的聲響。

一時間,誰也奈何不得對方。只看哪一個先露出破綻。只是單雄信被羅士信這麼一纏住,瓦崗軍可就變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時候,隋軍已經衝到了跟前。弓箭全都拋開。拔出隨身陌刀,呼喊着衝進瓦崗軍的陣中。這些隋軍。三人一組,三組一隊。三隊一羣”相互間不斷配合,彼此保護。衝進瓦崗軍之後,更是不斷錯位變化,壓縮瓦崗軍的活動空間。

如同一支鋒利的長劍,隋軍瞬間把瓦崗軍的卑型撕成七零八落。

一邊是精誠合作,一邊是作鳥獸散。各自爲戰。這優劣一下子就分的清清楚楚。單芳單重和成莫言三人不禁大驚失色。說起來,他三兄弟跟隨單雄信也算是打了不少仗。雖算不得身經百戰,卻也是殺人無數。但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戰法。隋軍如同一架極爲精密的儀器,每一個人,每一組,每一隊人都是這擡機器上的零件。相互間配合的天衣無縫,即便是偶然有一兩個零件脫落,卻無法影響整臺機器的運行。甚至每一步,每一次揮刀,都似乎是經過精密的計算。

從全局而言,瓦崗軍佔居絕對人數優勢。

可是從每一個局部看去,卻是隋軍佔居了壓倒性的人數優勢。

瓦崗軍人再多,也無法和這麼一臺經過一年不斷磨合。無數次嚴苛的演練後兒組成的殺人機器相比。

單芳知道,如果這麼打下去的話。哪怕瓦崗軍佔居再大的人數優勢,也會被隋軍擊潰。

必須要儘快打亂他們的節奏!

那麼如何大亂節奏?

很簡單”依靠個人的武力。進行無休止穿插撕裂,直到將對方的陣型打散,或者把節奏打亂。

這說起來似乎很容易,可真的做起來時,單芳立刻發現,其中的困難和危險。

黑石府的三角陣,除了經歷過無數次嚴苛酷烈的演練之外,更經受過無數次兇狠的衝擊。

李言慶手下不缺猛將,甚至連他自己,也是搏殺的高手。

裴行儼、雄闊海、閣棱、羅士信、王伏寶”任何一個人拉出來。都是如同小說裡說的那樣,能在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三角陣經過這些人的衝擊,其抗擊力,自然非一般人可想象出來。

單芳武藝不差,但比起黑石府當時這五虎上將,顯然差距不

如果單雄信沒有被羅士信纏住,憑他父子四人合力,到也是有可能把這三角陣撕開一個口子。

耳惜,現在單雄信被羅士信纏住。鬥得難解難分,根本無法顧及這邊。

單芳:兄弟一入陣,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與此同時,三角陣的三個銳角,突然向外拉伸,陣型空間似乎隨之增大。而後猛然收縮。使得陣內空間比之先前,更加狹窄。從外面看。單芳三兄弟不是衝進陣裡,而是被這巨大的三角陣吞噬。那種古怪的感覺,令人心驚

跳。

“小子,既然進來了,那就別走了!”

三兄弟在入陣的一剎那,隨三角陣的拉伸收縮,一下子就被分割開來。

成莫言被一個身高過丈,體魄如同雄獅一般的黑臉大漢攔住。只見他一身皮甲,要害處扣着鐵鎧。手中一對車輪板斧,斧刃鋒口,仍自滴着殷紅的鮮血。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牙齒。

“居然敢在雄爺爺面前耍斧子?今天雄爺爺讓你知道,這斧子該如何耍弄。”

成莫言善使一杆宣花斧,重六十三斤。

聞聽對方開口爺爺,閉口爺爺。成莫言勃然大怒。

“黑鬼,膽敢辱我,照打!”

說着話,他在馬上輪斧劈向雄闊海,宣花斧劈出的一剎那,他雙腳釦緊馬鐙,腰部做了一個奇異的轉動。那斧頭掛着萬鈞之力,惡狠狠劈出。

雄闊海笑了!

他沒有騎馬,腳下使了一個千斤墜,雙斧揚起,氣沉丹田向外一崩。

只聽鎖的一聲巨響,成莫言的宣花斧呼的被盪開。雙臂幾乎失去了知覺,雙斧交鋒的巨力,更震得他腦袋嗡嗡直響。胯下戰馬希倖幸長嘶不停,踏踏踏連連後退。

雄闊海轉動了一下肩膀,笑意更濃。

小子。好力氣,這次換我了!”

說着話,雄闊海墊步如飛,就衝到了成莫言面前。

只見他踏步騰空而起,那兩三百斤的體魄,跳的卻很高,連人帶斧,好像一座小山似地壓下來。

成莫言只覺得眼前一黑,再往後退。可就是隋軍明晃晃的鋼刀。

心裡一橫,牙關緊咬,他舉起宣化夫斧相迎,鎖”雄闊海雙斧披在宣花斧上,成莫言就覺得,好像泰山壓頂一般。別說是他了,就連他胯下的戰馬都承受不住。四蹄一軟,噗通就跪在地上。

好在這傢伙聰明,順勢丟了宣花斧。在地上滴溜溜懶驢打滾。

網要站起來,就覺得十幾支鉤撓探出,把他死死壓在地上。兩柄明晃晃的鋼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小子,老實點呆着,若不然人頭落地。”

話音未落,自有小校上前,把成莫言繩捆索綁,脫到旁邊。

我的個老天,這黑石關裡面。都是些什麼怪物?

成莫言久聞李言慶之名,卻一直沒能見過。甚至在此次出兵前,他挾大勝龐玉,折霍世舉之威,自信滿滿。

哪知道,連黑石關的影子都還沒見到,就成了階下之囚。

那雄闊海可開山斷狡般的一斧,在成莫言心裡,埋下了巨大的陰影。

若老子能活下來,日後再碰斧頭,必天打雷劈!

也許,在成莫言心中,還是認爲雄闊海之所以找到他,就是因爲他手裡那杆該死的宣花斧。

可實際上,,也正如此!

三角陣內,除了雄闊海閣棱之外,麥子仲費青奴也都藏在裡面。

他們的裝束和其他軍卒並無兩樣,但同時也是指揮三角陣運轉的中樞。單芳入陣。就被閣棱抓住,只三合,被斬於馬下;他弟弟單重倒是運氣不差,一進陣就發現情況不妙,麥子仲咬牙切齒,朝他撲來。單重二話不說,撥馬就走。趁着三角陣運轉變化之時的一個空子,衝出大陣。

可他是衝出來了。他手下那數十名親兵,卻留在陣中,被砍成了肉醬。

“父親,快走!”

單重衝出大陣後,哪裡還敢再停留片刻,衝着單雄信大喊一聲,撥馬朝着白石渡對岸就跑。

單雄信也覺察到了情況不妙,顧不得和羅士信繼續糾纏,虛荒一槊。調頭就跑。

這父子二人一跑,他麾下的瓦崗軍,哪裡還有心思繼續抵抗。聰明的把手中兵器一丟,抱頭席地而坐。大聲呼喊:“休再打了,件再打了……我等投降,我等投降!”

眼看着單重,馬踏白石渡,就要渡河而去。

突然間,一支赤莖白羽箭破空襲來。

單重只顧着逃命,躲閃不及,被那利矢正中後脖頸上。

他在馬上一軟,身子立刻撲通掉在河裡。一隻腳還掛在馬鐙裡,那匹戰馬不知道主人已被射殺,只是覺得身上一輕,立刻仰蹄加速,拖着單重衝上河灘,狼狽而逃。

“我兒,”

單雄信在馬上看得真真切切,只覺胸口發悶,一口鮮血噴出,趴在馬背上人事不醒。

河灘遠處,李言慶緩緩收回寶雕弓。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抹奇美的弧線。

“單通這一敗,李密定然發瘋!”

薛收笑呵呵的看着單雄信在親兵的簇擁下落荒而逃,忍不住笑呵呵的對李言慶道。

“他發瘋最好”若是不瘋,我豈不是白辛苦一晚?”

“哈,既然如此,我們就準備回關,靜待李逆,如何瘋狂吧

兩人神色悠然,相視一笑。

樑老實牽着馬,往黑石關行去。鄭大彪則揹負雙槍,靜靜的跟在兩人身後,催馬緩緩而行。

白石渡上,早已變成一片血紅色。

河水卷着一個個血泡子,向洛水流淌而去,

李密站在車上,看着跪在車前的單雄信,以及單雄信身邊,那具血肉模糊,已看不出模樣的屍體,雙手下意識的握拳。指甲勒進了肉裡。

“如此說來,你是全軍覆沒?”

單雄信伏地痛哭,“非是末將無能。而是那李賊狡詐,我三個兒子。全都折在了白石渡。”

李密很想跳下車,一劍看似單雄信。

你他孃的出征時怎麼說?

我是李言慶,小賊耳!

可就是那小賊,讓我六千精銳盡沒,

王伯當在他身後,輕輕扯了一下衣袖。

李密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自己胸中的怒火:李言慶,看樣子你是非要和我對着幹了!

他強作笑顏。溫言安撫道:“大將軍休要難過,且下去休息,好生安葬二公子。我當揮兵直撲黑石關。爲大將軍報仇雪恨。”

說完,李密徒然提高嗓門,厲聲吼道:“三軍將士,鞏縣就在前面。

只要攻破黑石關,洛口倉的糧草輻重盡歸爾等所有,鞏縣世族豪門萬貫家財,任由爾等取用。

傳孤王命令,全軍加速前進,不破黑石,孤王誓不收兵!”

第11章 大定酒樓第17章 長命鎖第卅二章 瓦崗興李當王一第61章 雄大海出獄第2章 長安風雲(二)第91章 蝴蝶第卅一章 長安野望1第卌六章 烽火連三月十四第卌章 隋末大拆遷下第51章 裴淑英的迷茫第廿六章 房玄齡的選擇二第78章 有子第卅七章 囚徒下第51章 裴淑英的迷茫第59章 紛紛擾擾又一年(四)第61章 風滿樓第58章 君何人?(上)第卌六章 烽火連三月二第廿二章 緣由第57章 俱傷第59章 紛紛擾擾又一年(七)第12章 麻煩來了(上)第62章 房彥謙的決斷!第卌一章 血戰觀音殿第60章 鄭言慶,回來了第69章 末日(五)第58章 君何人?(上)第12章 李玄霸第93章 夜談第廿九章 黃雀第85章 紅土坡鄭善願歸天第廿八章 僱傭軍初構想第15章 翠雲回家第廿七章 緣來如此第73章 三槍第廿二章 都棱鎮二第16章 崔道林(上)第64章 胡馬第9章 僚亂(二)第51章 屍山血海(七)第51章 喜盈門(三)第廿六章 房玄齡的選擇四第卌五章 若有緣時自相逢第60章 禽獸第卌六章 烽火連三月一第98章 八方風雨會中州第57章 東都(七)第82章 罵死虞柔第廿九章 黃雀第52章 屍山血海(八)第5章 魏徵的決斷(一)第59章 紛紛擾擾又一年(一)第57章 東都(四)第71章 花郎隱者第卅三章 瓦崗興李當王二第卌五章 鳩殺第5章 徐世績的選擇(下)第63章 關中來客第19章 歷史,由勝利者書寫!第廿五章 各取所需第卌七章 屍山血海三第58章 迴歸第81章 鄴城之戰(五)第5章 王府門外的偶遇第6章 七學士(三)第12章 李玄霸第廿六章 房玄齡的選擇一第11章 僚亂(四)第2章 開皇十八年(上)第卅九章 魏徵初露崢嶸第2章 禮物第62章 殤逝第卌四章 最後一課中第卅九章 遇襲第卅三章 風暴之忠誠上第82章 河南王(上)第廿四章 長孫召見第69章 末日(七)第13章 詠鵝(下)第卅五章 分道揚鑣第60章 鄭言慶,回來了第51章 命題:釋道(上)第50章 被姑姑痛恨的男人第10章 流言第90章 這只是開始第51章 喜盈門(三)第69章 獅虎兒第69章 末日(二)第84章 生當爲豪士第70章 林中 刺殺第14章 一封家書第卌六章 居心叵測中第78章 有子第1章 長安風雲(一)第18章 別惹我!第6章 刀筆之下斷生死第51章 命題:釋道(下)第卌四章 絕境第卅八章 古廟逢貴客第卌三章 新羅八
第11章 大定酒樓第17章 長命鎖第卅二章 瓦崗興李當王一第61章 雄大海出獄第2章 長安風雲(二)第91章 蝴蝶第卅一章 長安野望1第卌六章 烽火連三月十四第卌章 隋末大拆遷下第51章 裴淑英的迷茫第廿六章 房玄齡的選擇二第78章 有子第卅七章 囚徒下第51章 裴淑英的迷茫第59章 紛紛擾擾又一年(四)第61章 風滿樓第58章 君何人?(上)第卌六章 烽火連三月二第廿二章 緣由第57章 俱傷第59章 紛紛擾擾又一年(七)第12章 麻煩來了(上)第62章 房彥謙的決斷!第卌一章 血戰觀音殿第60章 鄭言慶,回來了第69章 末日(五)第58章 君何人?(上)第12章 李玄霸第93章 夜談第廿九章 黃雀第85章 紅土坡鄭善願歸天第廿八章 僱傭軍初構想第15章 翠雲回家第廿七章 緣來如此第73章 三槍第廿二章 都棱鎮二第16章 崔道林(上)第64章 胡馬第9章 僚亂(二)第51章 屍山血海(七)第51章 喜盈門(三)第廿六章 房玄齡的選擇四第卌五章 若有緣時自相逢第60章 禽獸第卌六章 烽火連三月一第98章 八方風雨會中州第57章 東都(七)第82章 罵死虞柔第廿九章 黃雀第52章 屍山血海(八)第5章 魏徵的決斷(一)第59章 紛紛擾擾又一年(一)第57章 東都(四)第71章 花郎隱者第卅三章 瓦崗興李當王二第卌五章 鳩殺第5章 徐世績的選擇(下)第63章 關中來客第19章 歷史,由勝利者書寫!第廿五章 各取所需第卌七章 屍山血海三第58章 迴歸第81章 鄴城之戰(五)第5章 王府門外的偶遇第6章 七學士(三)第12章 李玄霸第廿六章 房玄齡的選擇一第11章 僚亂(四)第2章 開皇十八年(上)第卅九章 魏徵初露崢嶸第2章 禮物第62章 殤逝第卌四章 最後一課中第卅九章 遇襲第卅三章 風暴之忠誠上第82章 河南王(上)第廿四章 長孫召見第69章 末日(七)第13章 詠鵝(下)第卅五章 分道揚鑣第60章 鄭言慶,回來了第51章 命題:釋道(上)第50章 被姑姑痛恨的男人第10章 流言第90章 這只是開始第51章 喜盈門(三)第69章 獅虎兒第69章 末日(二)第84章 生當爲豪士第70章 林中 刺殺第14章 一封家書第卌六章 居心叵測中第78章 有子第1章 長安風雲(一)第18章 別惹我!第6章 刀筆之下斷生死第51章 命題:釋道(下)第卌四章 絕境第卅八章 古廟逢貴客第卌三章 新羅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