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也這麼奔放？正門不走，走後門還帶翻牆的？”
張凡有些懵，定神采發現徐老頭居然是在叫他翻牆。
“走正門多麻煩，嘿嘿，從這兒走抄近道。”徐老頭尷尬的笑道。
張凡心說這不對呀，他不是前任徐家家主嗎，卸任之後這也混得太差了點吧，愣是連正門都不敢進，而他這副打扮十有八九會被侍衛給直接轟出來。
“我輩修士不喜歡拋頭露面，何況我們還有大事要做！”徐老頭看出了張凡的疑慮，擺手說道。
“什麼大事這麼玄乎？”張凡說道。
徐老頭神色一正，豪氣沖天道：“振興丹道！”
“噗……”
聽到這話張凡差點笑出聲，還好這老頭手裡沒拿着打狗棍，不然還以爲他在喊振興丐幫來着。
“你笑什麼，上古時期三大丹道宗師無一不是屹立盤古大陸之巔的大人物，就連巔峰武聖都要厚着臉皮討好，圖的就是藥葫蘆裡的一粒無上神丹。”
徐老頭老臉發紅擱不下面子，繼續說道：“振興丹道只是第一步，煉製一枚一品神丹纔是我的最終目標！”
“一品神丹……有理想，有志氣！”
張凡眉頭一挑，着實是被着吹牛皮草稿都不用打的老頭逗樂了，打趣道：“晚輩拭目以待。”
徐老頭硬着頭皮挺直腰板，跳上了圍牆喊了一句：“跟上。”
張凡無奈搖頭，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這老頭雖然武道境界比他還低微，別說一品神丹了，就是八品丹藥煉製起來估計也夠嗆。
不過這老頭身上的氣息到是有別於普通武師，似乎隨時都在潰散似的，或許是修煉了某種奇異功法掩蓋了自身實力也說不定。
徐老頭帶着張凡一路避開了徐家巡視的侍衛，帶着張凡來到了一座區區百米不到的小山，旁邊還有一處年久失修的庭院，看上去很是磕磣。
雖說徐家是出了名的節儉，只是這破敗不堪的庭院還是有些出乎了張凡意料。
稍微調動真元感應周圍就發現了一個奇異的現象，那就是徐家無論是僕從還是族人都視這處庭院爲一個禁地，巡視的侍衛走到庭院前草草的開始往回走。
“真元力居然如此濃郁，足有外界十倍！”
張凡剛走上小山就察覺到了奇異之處，小山上鬱鬱蔥蔥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濃郁至極的真元力隨處飄蕩，遠比外界要充沛太多。
爬到小山中間地帶，這是一個開鑿出來的平臺，足有兩百平米見方，張凡腳踩在一塊圓石上，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兇獸晶核！”
張凡眉頭一擰，發現這裡面大有文章，這枚晶核至少是武尊巔峰級兇獸的晶核，散發出的真元力十分精純。
而更讓他驚訝的是順着看過去，只見足足二十多顆拳頭大小的晶核均勻排布在平臺周圍，這等手筆看得張凡有些眼紅，光是這些晶核價值難以估量，再看看徐老頭身上穿的破布衣裳，這特麼的算是土豪的特殊癖好嗎？
“好好看着，這就是我多年來的藏品。”
徐老頭露出神秘的笑容，將蓋在平臺中央的白布掀開，張凡眼皮子忍不住跟着一跳，大吃一驚 ：“我靠，真有藥田！”
這面積不大的區域足足被中上了四五百株靈草，其中不乏價值千金的罕見靈草，光是龍鬚根，百靈草這樣的‘尋常貨色’就有二三十株，正中間的一顆足有手臂粗細的小樹讓張凡下巴快掉在了地上，那竟然是一顆幾乎快要結果了的朱雀樹。
要知道朱雀樹可是秦炎王族的至寶，宮中御花園僅此一顆千年古樹，結出的果子根本就不夠那些王族子嗣分。
沒曾想在這不起眼的小山上就有一顆，雖然比不了千年朱雀樹，但這樹看樣子已經接近百歲，而朱雀樹五十年一開花，五十年一結果，看樣子已經快要成功了。
這事兒要是傳到那些王族子弟耳朵裡，那還不得發瘋。
“前輩，真識貨，連朱雀樹都認識，這顆小樹正是當年我從御花園裡的古樹枝移栽而成，費了我不少精力才存貨了下來。”徐老頭咧嘴笑道，很是滿意張凡吃驚的樣子。
“移栽？那豈不是說你砍了王族的寶貝？”張凡嚥了嚥唾沫。
“御花園守衛是我哥們，我就砍了一小節，沒人知道。”徐老頭說道。
“您老……可真生猛，王族的東西也敢弄。”
張凡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老傢伙果然如徐夢瑤所說，如果不是沉迷煉丹之道，不然絕對是個牛筆爆炸的狠人。
“你先等着，我看看我的藥引子煉好了沒。”徐老頭打了個招呼就朝着平臺之上走去。
張凡趕緊跟着他上到了平臺上面，上面擺放着一些古怪的石頭器具，這些器具的表面大多都有新舊不一的裂紋，不知道被人粘合了多少次還在勉強使用。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藥鼎？”
張凡眼神一凝，注意力被一尊黑色小鼎吸引。
鼎爐下方還有一個地縫噴吐出橘紅色火焰，溫度極高，就連張凡這個使用丹道火焰的行家都有些驚訝，這火焰至少比他使用的丹火高上數倍，而且穩定程度幾乎不亞於現代噴火器。
來到平臺上徐老頭興奮得跟個小孩，小心翼翼的走到小鼎邊上，看了一眼鼎內部，“終於煉好了，火候應該剛剛好，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張凡朝着鼎內看去，裡面是已經煉製成一團黑色物質的東西，散發出的氣味微微苦澀，有股濃重的金屬味感，這應該就是徐老頭所說的蛇葫蘆了。
接着徐老頭拿起一本快被翻爛的丹藥配方，分別將龍鬚根、赤水雪蓮、水靈藤等等等十多味靈草投入鼎內，接着盤坐在地開始淬鍊這些靈草。
“不是煉製千鈞丹？”
張凡發現配方跟他知道的不像，而且這配方要複雜許多，看了一眼旁邊石凳子上的丹藥方子，不由得一陣錯愕：“水行塑筋丸？竟是五品丹藥！”
從煉製九品與八品丹藥的經驗來看，僅差一品難度成倍上升，對火候、真元力控制、乃至靈藥品質都與九品丹藥有着質的區別。
至於這五品丹藥更是不敢想，光是主料就有足足四種，每一種都非常難得，就算是奇珍閣估計一次性也湊不齊這麼多罕見靈草，可見這徐老頭到底能有多豪。
半個時辰的盤坐淬鍊，張凡沒有着急靜靜的在旁邊觀看，不時搖頭不時點頭，徐老頭真元力控制很是細膩，這一點比他要好，不過明顯感覺他有心無力，以他所展現出的武道境界來說非常勉強。
果然沒一會兒徐老頭停止了提煉藥液，拿出一枚低品階晶核開始閉目盤坐，滿頭的虛汗，真元力幾乎被抽乾，藥液才勉強提煉得七七八八。
“嗯？等等，好像有兩味藥不太對。“
張凡拿着冊子狐疑自語，而徐老頭卻沒有多耽誤，藉助晶核的力量很快就恢復完畢，開始將藥引子與主藥材相互融合，最終凝結丹藥，這也是成敗最關鍵的一步。
徐老頭拿起一枚赤水雪蓮，猶豫了一下便投入了小鼎之內，看上去幾乎硬如鋼鐵的赤水雪蓮逐漸融化。
“這地火很有些名堂呀。”
張凡暗暗點頭，心想若是按照武師境界所能使用的丹火來說，肯定無法融化先天水屬性藥材，就連三段內的武尊初期未必能行，難怪徐老頭敢嘗試五品丹藥，原來靠的就是地縫裡噴吐出來的奇異火焰。
“這一次完美，一切都很完美，肯定能成功！”
看着藥液不斷的融化再凝結，徐老難掩喜色，爲了這水行塑筋丹苦苦蒐羅了四五年靈草，前後足足煉製了三次，三次全部失敗，這一次也是他自認爲感覺最好的一次。
“成了？”
兩個時辰後，讓張凡神情一震，鼎爐內開始浮現出神異霞光，這正是高品級丹藥所特有的成丹前兆。
徐老頭此時臉色煞白，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凝聚所有精力控制藥液融合過程，這無疑是一個極爲耗費精力與體力的過程，修爲不足導致鼎爐內的真元力不斷溢散出鼎外，這導致了藥力開始出現消退的跡象，只能玩命的一手拿晶核吸收真元，一手操控鼎爐內。
眼前的光芒越來越強，張凡逐漸感覺到了一絲不妥， 四面八方的真元力開始瘋狂向平臺上方用來，鑲嵌在地表的兇獸晶核開始浮現出玄奧符文，真元力像是脫繮的野馬，到處亂竄，砰砰幾聲旁邊的石具開始炸開，而徐老頭更是臉頰通紅，雙目滴出血淚，模樣十分瘮人。
“我靠，這老頭太野了！吞拿真元力把狂暴真元一併吸了進去，全身筋脈遭到了重創。”
張凡感覺到了不妙，毫無疑問再這樣下去必定會發生丹毀人亡的慘劇，連忙起身一把抓住了徐老頭的肩膀，卻發現徐老頭的一隻手被小鼎死死吸附住，怎麼拽都無法將其拽起來。
“我嘞個擦，喊我來是給我表演怎麼自殺的嗎？”
張凡看着鼎爐恐怖的光芒，渾身冷汗直流，低吼一聲，雙手迸發出匹敵初期武尊的千鈞之力，一把將徐老頭給抗了起來，帶着他果斷跳到了下方的藥田上。
兩人剛一落地，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整個山體開始劇烈搖晃，巨大的轟鳴聲饒是以他的身體強度居然都差點被震破了耳膜，陣陣罡風將下方庭院瓦片全部颳了下來，就連半個徐家都遭到了波及。、
“我說老哥，不能這麼野，你這樣搞是會死人的。”
等爆炸平息了下來之後，張凡苦着臉衝滿臉是血的徐老頭說道。
這老頭張嘴就開始吐血，筋脈被真元力撕裂，完全被炸懵了，稍微回過神來一些後，絕望的喊道：“完了，全完了，我的心血啊，這輩子註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