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一揮手。
李恆所看到的場景開始縮小，最後變成一方小型影像，周圍的環境也暗了下來，在這方小型影像下方出現了一個橫着的金色的軸。
就像是視頻播放進度條。
而李恆就是看視頻的人。
緊接着，在那條軸上小型影像的左右也出現了許多同樣大小的影像，其中所呈現出的畫面也是煌煌大日，照耀天地四方。
只不過。
越是往左，畫面中呈現的大日氣息越是強盛，越是往右，大日的氣息則越發衰弱，最後變成李恆所在時間點的大日。
身影轉頭看向李恆。
“你看出什麼了嗎。”
李恆點點頭，平靜開口。
“下方那條橫着的軸應該就是時間軸，和時間軸上方的各種小型影像對應的就是各個時間點。而大日從過去到現在一直在不斷衰弱。”
身影點頭讚許。
“果然你很不錯，能猜到這點。”
“但接下來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太過驚訝，或者絕望，否則我很難辦，說不得還得抹去你這一段的記憶。”
他大手再次一揮。
這條時間軸的右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點。
黑點立刻就將金色的時間軸感染，然後從右邊出發不斷往左，要將整條時間軸染黑。
那些被黑色時間覆蓋，代表各個時間點的小型影像也發生了變化，出現了李恆之前看到的事情，一聲呢喃響起，黑點在太陽當中浮現，太陽壓制黑點，然後歸於寂滅，死亡。
“這就是你能看到的部分真相了。”
“這個黑點代表的就是你們認知中的災劫和污染，現在你可以害怕了。災劫毀滅的並不是一個時間點的世界，而是世界的過去和現在。”
身影悠悠嘆息。
“這聲呢喃，這種力量一直在沿着光陰流水前往過去回溯，一旦讓他回溯到天地之初，將最初的我殺了，這方天地也就徹底淪陷了。”
身影伸出手指，指向時間軸的最左端。
最左端也是最初的起源。
在這最初起源的時間段只矗立着一個小型影像，在這個小型影像當中，天地不存，虛空茫茫，僅有大日顯化，散發萬道，無量光。
這裡暫時還沒出現呢喃聲。
那個黑色雖然已經將大半的時間軸染黑，但是還離最初的時間段有一段距離。
在其之下。
光團氤氳，道韻瀰漫，似有東西孕育，好像就是最初的天地。
“這力量每掠過一個時間點，那個時間點的我就要死一次。當然，我也可以不用死可以逃跑，但那樣的話天地會代替我承受這種代價。”
聲音繼續說道，大手一揮，從時間軸上岔開一條分支，分支盡頭又出現一方小型影像。
這小型影像當中，呢喃聲響起。大日聞聲而動，瞬間逃離，逃往無盡虛空。
然而。
因爲失去了大日光芒的照耀，天地瞬間畸變，萬物萬靈瞬間扭曲成怪物，哪怕是所謂的天人也無法抵擋。
“現在你覺得這種真相怎麼樣？”
身影笑着說道。
李恆皺起眉頭。
雖然他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當初天命組織的那個玄天機就曾說過。這種災劫疑似通過時間軸，光陰流水進行扭曲感染的。
但現在來看局勢比這還要再惡劣三分。
如果身影說的沒錯，沒有他在扛的話。
天地連掙扎的資格都沒有。
難怪了。他心中輕嘆。
當初他動用源力回溯了輪迴盤的過去，曾經見到一方浩瀚大界，強者可追星趕月，可在呢喃聲中直接就淪陷了，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而這方天地明顯就沒有那種追星趕月的強者，但卻能支撐那麼久，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當時他還以爲是世界特殊的緣故，但現在看來有很大一部分因素，可能就是有一個更強者來扛着，就比如這人能孕育天地的大日。
“你現在是什麼境界？”
“太古仙神又是什麼層次？”
李恆沒有正面回答這道身影的問題，而是岔開話題，詢問起這些事情。
身影聞言啞然失笑。
他搖搖頭，開口。
“你是不是認爲這種災劫只要能達到我這種層次，或者比我這個層次高上一兩級就能解決？那你還是別妄想了。那我可以告訴你，仙神的遠去都與這種災劫有關。”
“況且以你現在的實力，我也不認爲你有足夠的時間成長。你現在才法相，連天人都不是。更別提天人之上的境界都算不上仙神。”
“你離我還差三四層樓這麼高呢。”
“而那聲呢喃很快就能抵達最初的時間點，哪怕是最初，最爲強盛的我都抵擋不住。”
聲音這番話有很大信息量，語氣嚴肅。
他並不看好李恆。
現在他告知李恆一部分真相也不是因爲實力。而是因爲李恆能做到的超乎他的意料，乃是一個變量，他這才選擇賭一把。
“那是自然，你也不算一般的仙神。”
“我想一般的仙神也做不到孕育天地，甚至對光陰流水層面進行操作，遍觀過去現在吧？”
李恆輕笑。
“好小子居然拍我馬屁了，不過可惜我已經死了，給不了你好處。況且也不過是一方小天地以及小天地的時空秩序而已，算不得什麼。”
“論起這個，我可比那些逃兵差遠了。”
身影微笑着，但說起逃兵這個詞時，語氣頓時冷厲起來，周圍虛空隨着這種變化竟緩緩浮現了絲絲縷縷的煞氣，殺氣。
估計一下強度。
一小縷殺氣便能殺一尊天人。
李恆神情平靜，源力在身，絲毫不慌。
好歹也是太古仙神，哪怕是死了，但能做到這點也不足爲奇。
或者，這位仙神沒死透？
“你說太古仙神的離去和這種災劫有關？”
“這是爲什麼？”
身影聞言搖搖頭。
“你實力不到，我不能告訴你，貿然告知你承受不住，會有大恐怖降臨。況且，你現在知道了也沒什麼好處，只會讓道心崩潰。”
“你看不透我，又怎麼確定會變成那樣？”
李恆反問。
“我是看不透你，但爲了避免風險，我不會讓你這個微小的變量提前面對那種大恐怖。你若想知道，可以自己探究。”
“而且，你現在連那鬼地方都沒接觸吧？”
李恆皺起眉頭。
怎麼又是這個詞，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