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表情淡漠，沒有談論當初驅趕蕭若宸這件事的興趣，而是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覺得，這扇門的後面會是什麼？”
“……更高層次的世界？”蕭若宸想了想，回答道：“就像是小說裡的那樣，我們這個世界只是底層，在我們之上還有更加玄幻的世界？而這扇大門，就是通往那個世界的通道？”
“可以這麼理解。”院長沒有否認，反而點了點頭，模棱兩可的回答道。
蕭若宸聞言，皺了皺眉頭：“可以這麼理解？什麼意思？我說的不準確嗎？”
院長走到大門面前，擡手撫摸着它，淡淡地道：“事實上，與其說它是通道，倒不如說它更像是囚籠……”
“……什麼意思？”蕭若宸眉頭越來越緊。
當謎語人很有意思嗎？
幸好院長沒有繼續賣關子的想法，而是問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你覺得，我們這個世界……真實嗎……”
真實？
爲什麼這麼問？
蕭若宸不解，但還是點點頭：“很真實，因爲這就是現實，不是嗎？”
“你應該聽說過一句話……”院長收回了手，看向了蕭若宸：“當局者迷……
在我們眼中真實的世界……
在他們眼中，卻只是供人娛樂消遣的遊戲罷了……”
他們？
遊戲？
蕭若宸眉頭緊蹙：“你是指這扇門後面的人？”
“沒錯。”
“那遊戲又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蕭若宸聞言，一下子呆住了。
而一旁的初夢蝶則是忍不住插嘴道：“我們……難道只是個遊戲裡的人物？”
院長側眸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對於他們來說，是的。”
蕭若宸神情恍惚的低下頭，眼睛不自覺的左右飄忽着。
他們這個世界，其實只是個遊戲？！
而他……蕭若宸，居然僅僅只是遊戲裡的一個人物？
僅僅只是一段代碼？
不……
這怎麼可能？
蕭若宸神情陰晴不定，可冷靜的頭腦告訴他，院長不會騙他。
並且就從目前來看，這也是最合理的解釋……
驚悚世界從何而來？
系統又是出自何人之手？
馮夕蟬她們又來自哪裡？
爲什麼自有記憶的那一天起，她們就是瘋人院的病人？
如果把這一切，都安上這個世界只是個遊戲的前提下，那這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蕭若宸深呼吸了幾口，平穩下波瀾起伏的心情，目光微眯的看着院長：“不得不說，院長大人對我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是低估了一些……”
當初院長說過，瞭解到真相後，他會承受不住真相而崩潰的。
可現實卻是，他情緒的波動的確很大，但還不至於崩潰！
“不過~院長大人，你之前所謂的‘時間不夠了，他們已經注意到我了’，又是什麼意思？”蕭若宸忽然話鋒一轉，眯着眼睛問道：“按照你所說的，我只是一段代碼，他們沒必要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吧？”
的確，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如果他真的之上一段代碼，那些創造了這個世界的人，沒必要關注他這麼一個新角色吧？
正如玩遊戲，不會注意到所有npc一樣。
“你不覺得，你和普通人有什麼區別嗎？”院長不答反問。
“區別？”蕭若宸挑了挑眉。
真要說的話，他和普通人最大的區別就是能自己鬼化，不需要厲鬼！
“你經歷過什麼他們沒人經歷的？”院長又給出了提示。
經歷過所有人都沒經歷過的？
蕭若宸表情一沉，稍加思索後，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忽的擡眸看向院長：“我被你驅逐出了瘋人院！”
這一點，是所有人都沒經歷過的！
院長點了點頭：“你的靈魂在那一次，被我收走了一大半，你覺得是爲了什麼？”
“……爲了……再造出另一個……我？然後……混淆他們的視線？”蕭若宸聯想到瘋人院裡的那個自己，不由腦洞大開的試探着問道。
可就是這麼一句他自己都不確定的話，卻得到了院長的認同。
“沒錯，瘋人院裡的你，纔是你本來應該成爲的人……
瘋人院副本的第23號病人，玩家們的死敵……”院長清淡地道，可說出的話卻讓蕭若宸大吃一驚。
“所以……我現在算是一個BUG？”
“……可以這麼說。”院長想了想，覺得還挺符合實際，便是說道：“而現在，他們發現你這個BUG了，那你覺得，他們會怎麼做？”
“……殺了我……”蕭若宸沉聲說道。
沉默了一下，蕭若宸看着院長問道：“不過我很好奇，你爲什麼要把我變成BUG呢？”
“很簡單，我想離開這裡。”院長也不繞彎子，直言不諱地道：“我誕生於此，卻也被束縛在此，他們命我掌控這個世界，維持平衡。
可我受夠了這種生活，我想離開這裡，到外面去看看。
所以我需要一個能打破遊戲結界，把我釋放出去的人。
那個人，就是你……”
院長的這句話信息含量非常大，大到讓蕭若宸腦子都宕機了一瞬。
“等、等一下，離開這裡？你想離開遊戲？！”蕭若宸難以置信地問道。
院長頷首。
“可……我們只是一段代碼，怎麼可能離開遊戲？”蕭若宸想不通，誰家遊戲裡的人物能跑出遊戲的？
“代碼？我什麼時候說，我們是代碼了？”
然而院長的一句反問，卻是讓蕭若宸再度一愕：“什麼意思？”
“很簡單，我們都是真實存在的。”院長淡淡地道：“他們開發遊戲的初衷，是爲了讓他們的人多一種娛樂方式。
所以我們的每一種行爲，都會被直播出去。
但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們需要完全獨立，可以自我運轉的‘世界’，不會出現重複的行爲。
所以我們不是代碼，而是他們培育出來的生命，自然可以離開。”
蕭若宸人都傻了。
三番五次的信息轟炸，把他整個人都幹懵了。
不過很快的，他便是接收了這個信息，消化完畢之後，他沉着聲問道：“還有一個問題……
既然我們能出去，那爲什麼不直接殺出去？
還要想方設法的把我變成BUG，這個行爲的意義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