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2-EP2:先輩子弟(1)

OR2-EP2:先輩子弟(1)

邁克爾·麥克尼爾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們倉皇地乘着飛機逃回合衆國本土後,一頭扎進了酒店中睡覺。最近幾天的一系列事件使得所有人的精神健康受到了相當程度的損害,哪怕是一貫樂觀的湯姆也變得萎靡不振。按照事先約定,衆人在同一家酒店內訂了5個相鄰的房間,然後開始瓜分他們從烏克蘭搶回的財產——臨走之前,他們在大使館工作人員的掩護下將那些錢幣換成了美元,準備回國之後平分。

對分錢這件事最不關心的是麥克尼爾,他相信自己能夠在其他任務中獲得更多的資金,而且時局並不允許他們有肆意地使用這筆錢的機會,也許他們很快就會被命運驅使着趕往新的戰場。但是,其他人明顯不這麼想,湯姆甚至明確地指出,STARS小隊在接受什麼大人物接見後就會很快解散,到時候他們將各奔東西,不如趁着還有機會集體行動時把沒解決的問題拿到檯面上討論。結果,他的提議毫無疑問地受到了蘭德爾下士的反對,後者再次聲稱湯姆在整個任務的執行過程中根本沒出力,不該拿錢。最後,還是希爾茲上尉解決了這些衝突,他和麥克尼爾共同提議平分剩下的錢,免得再出現滑稽的爭功。他們所做的一切算不上什麼功勞,你爭我搶的可笑嘴臉和搶劫犯分贓一樣滑稽。

他從牀上爬起來,洗漱完畢,穿上一件還算乾淨的襯衫,打開房門,準備去找希爾茲上尉。在這個日漸冰封的世界上,只有這酒店還有一點溫度,他們可以穿着相對單薄的衣服而不必擔心被凍死。

“早上有個戴眼鏡的光頭過來找你,他那口音一聽就是德國人。”希爾茲上尉頭也不擡地敲着鍵盤,不知道在攻克什麼技術難題,“他現在可能到一樓大廳去等你了,你最好見他一面。”

麥克尼爾一聽就知道這是埃貢·舒勒,他不禁感到奇怪。上個月埃貢·舒勒還在倫敦開會討論和魔法理論有關的話題,下個月這傢伙就莫名其妙地追到了美國,怎麼看都顯得蹊蹺。他顧不得和希爾茲上尉解釋前因後果,連忙穿好外衣,乘着電梯來到了一樓。隔着玻璃窗,麥克尼爾一眼能夠看到沉睡在冰雪之下的城市,凍僵的紐約讓他想到了某部末日題材的電影。

埃貢·舒勒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一絲不苟地看着手中的平板電腦,不時和坐在他身旁的同伴交談幾句。等到他結束了當前的話題後,才意識到麥克尼爾就站在他眼前。出於對那些保衛公民的職業軍人的尊重,舒勒立刻站起來和麥克尼爾握手,並向對方介紹和自己一同前來的合作伙伴。他生前雖然貴爲EU軍技術上將(高於後世麥克尼爾的GDI陸軍中將),平生從未真正指揮任何軍隊,更無緣和麥克尼爾一樣參加保衛地球的戰爭。當舒勒知道麥克尼爾立下的那些功勳後,由衷地將麥克尼爾視爲一個真正的英雄。

“這是雨果·方克,是我在羅森那一邊的合作伙伴。”舒勒又指了指麥克尼爾,“這位是邁克爾·麥克尼爾,海軍陸戰隊現役三等兵。”

“喂,現役三等兵這種頭銜就不要說出來了,很沒面子——”

“你至少有個頭銜,我們兩人現在沒有任何頭銜。”舒勒調侃道,“這次我來找你,是搶在那些人之前……他們已經盯上你們了,我最近也多少聽說過一些類似的新聞。”

麥克尼爾很好奇舒勒是如何來到合衆國的,於是舒勒把他和雨果·方克拉到角落裡,纔敢小聲地談起前因後果。原來,舒勒在倫敦開會期間因爲在會議上公開否定始源碼的有效性——這等於推翻了他自己之前全部的研究——還把某些老學究訓斥了一番,而落得一個極差的名聲,連他的僱主羅森都認爲事情棘手,恰好舒勒尋找到了一個與合衆國合作的機會,他當即決定拋棄手頭的全部家當來到合衆國,以便完成他的天基武器項目。

舒勒的計劃對外人而言可能是天方夜譚,而在麥克尼爾眼中這是GDI能夠打擊全球的天基武器網絡的真正起源。舒勒說,他只打算把他負責的【天槍】項目的一部分兜售給合衆國,即便如此也足夠讓合衆國獲得對大約三分之一個地球表面的打擊能力。用舒勒教授自己的話來說,他本來是做物理研究的,從事的武器研發也是基於一套他熟知的科學,讓他現在轉行研究魔法理論是強人所難,他只能憑藉在物理領域的類似思路推斷出一些可能的結論,但若是讓他一心一意地在某一方向尋找真正可行的新假設,那是做夢。

就這樣,埃貢·舒勒和雨果·方克受了合衆國的僱傭後,來到大洋彼岸爲他們的新項目而奔走。

“太棒了。”麥克尼爾環視大廳,沒有發現可疑的探子,“我之前還在考慮怎麼讓您和我一起來到美國,沒想到您比我還搶先一步。”

“老實說,CIA上門調查的時候,我差點以爲咱們兩個會在關塔那摩見面。”舒勒說起這件事時還有些後怕,“而且,當我向他們提出這個計劃時,他們的興趣沒有想象中那麼濃厚,要不是某個組織對合衆國當局施加了強大的影響力,咱們也沒有機會在這裡見面……對了,那是什麼組織?”

“NFFA。”雨果·方克補充道,“就是什麼【美利堅再生國父】。”

“對。”舒勒轉過頭繼續和麥克尼爾說話,“是他們而不是美軍對這個計劃感興趣,這讓我很費解。如果軍隊認爲我的武器沒有價值,那麼一個民間組織竟然能夠讓軍隊屈從於自己的意見,實在是說不通。”

如果埃貢·舒勒事先調查過NFFA,他一定不會說出這種話。長於科學研究的學者在社會問題上遲鈍是常態,但他所說的話讓麥克尼爾感到震驚,以至於後者並未向他說明NFFA到底擁有何等的影響力。局勢聽起來不容樂觀,NFFA已經把手伸向了軍隊和軍工企業,天知道他們最終會走到哪一步。已知的敵人並不可怕,恐懼源自未知,組織神秘而目的不明的NFFA在麥克尼爾眼中已經成爲了另一個NOD兄弟會。

正當麥克尼爾回過神來並打算告訴舒勒一些關於NFFA的情報時,大廳裡忽然傳來的禱告聲驚動了他們。原本衣冠楚楚地坐在沙發上休息的十幾名旅客忽然整齊劃一地跪在地上開始祈禱,那副狂熱的模樣讓人看了只覺得毛骨悚然,倘若有人願意仔細聽聽他們那充滿惡毒詛咒的禱告詞,晚上是一定會做噩夢的。舒勒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些瘋狂的信徒,他緊張地抓住麥克尼爾的衣袖,生怕狂熱者們一言不合就衝上來襲擊一切在他們眼中不夠虔誠的瀆神分子。

“這都是什麼東西?”雨果·方克比舒勒更害怕,他在研究所內打雜的時候就唯舒勒馬首是瞻,現在舒勒自己都有些畏懼,雨果·方克就差坐在地上發抖了。

“NFFA的信徒。”麥克尼爾示意二人離開大廳,到電梯附近繼續聊天,“他們就是這副模樣,這幾天我見到了很多類似的市民。”

“他們看起來就和瘋子一樣——原諒我說出這句不夠嚴謹的話,可他們確實不對勁。”舒勒隔着鏡片觀察着那些禱告個不停的旅客,他在他們身上看到了GLA的影子,而GLA是舒勒生平最痛恨的幾個組織之一,“我還以爲合衆國的環境能好一些,看來我們以後遇見這種人是一定要繞道走的。”

舒勒還沒有真正開展他的新工作,正在與飢餓、寒冷做鬥爭的合衆國公民們對於開銷巨大的武器項目一定會提出質疑,化解公民的敵意是那些大人物的工作,而舒勒當前的主要任務便是勸說這些人打消心頭的疑慮。合衆國現在依舊擁有全球範圍內數額最大和佔GDP比例最高的軍費,長時間維持高額的軍費開支對經濟來說是一項沉重負擔,雖說維持軍事霸權向來是合衆國的基本策略,但他們不會在那種天馬行空的幻想武器上浪費寶貴的資金。每當舒勒想到他又要向一羣唯利是圖的商人說明武器的收益時,他就感到有些頭疼。許多問題是不能簡單地用利益來判斷的,精明的算賬家處處得利,最後只會輸得滿盤皆空。

“別和腦子有問題的人接觸,這是真理。”

“無論如何,你們繞不過NFFA,和我一樣。這是我們遲早要面對的問題,他們是這片土地的主人,我們就只能在他們的規矩下辦事。”

不過,舒勒隨後又樂觀地說,他在和NFFA的幹部聯繫時曾經試探對方的組織對烏克蘭局勢變化的態度,當他判斷NFFA似乎很看重這幾名解救了八十多名美國人質的士兵時,迅速決定藉着自己的特殊身份在NFFA面前爲麥克尼爾美言幾句。如果麥克尼爾的運氣足夠好,NFFA也許會爲他安排隆重的慶祝儀式並由高級幹部接見這位來自前線的英雄。無論NFFA內部和NFFA同其他組織之間在合衆國的對外態度上存在什麼分歧,他們都不能否認在海外拯救公民的麥克尼爾等人是值得被宣傳的英雄。

兩人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舒勒便和雨果·方克一起離開了酒店,他們還要趕赴下一個地點充當說客。麥克尼爾心裡暗自懇請上帝保佑他們,而後回到房間,將部分情報告訴了依舊在電腦旁不知道處理什麼問題的希爾茲上尉。這一次上尉明顯提起了興趣,他高興地對麥克尼爾說,假如合衆國真正擁有了天基武器,什麼核武器和戰略級魔法都是笑話,只要他們瞄準莫斯科,俄國人就必須在下一刻選擇投降,否則等待着他們的命運就是被直接消滅。

“沒想到你居然會認識這種能夠改變時代的大人物。”希爾茲愈發感覺麥克尼爾對局勢的操控程度在他之上。

“他也並不算什麼大人物,只是個懷才不遇的科學家罷了。”麥克尼爾連忙打消希爾茲上尉的顧慮,“不過,我暫且不知道我們該如何應對兩份請柬。柯蒂斯參議員的邀請,和可能存在的NFFA邀請,萬一在時間上出現衝突,我們必定是要得罪其中一方的。”

“也許他們會選擇在同一個場合邀請我們,或許他們乾脆就是盟友。”

“政客公開和NFFA結盟似乎是不被允許的,那豈不是意味着NFFA的控制變得更加直接了?”

他們打算安穩地過完2046年2月的最後幾天再去參加爲他們準備的慶祝活動,希爾茲上尉似乎看到了新的任務正在前方等待着他們,他絕口不提散夥之類的說法。等到其他人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後,希爾茲上尉主動向他們提議去外面轉一轉。即便新冰期到來使得北方變得蕭條,紐約終究是紐約,紐約證券交易所照開不誤,實體經濟的降溫並沒能讓頭腦發熱的金融巨頭們停止新一輪的炒作和壓榨。一行人穿着剛買的新大衣上街遊玩,已經躲在酒店裡玩了好幾天遊戲的湯姆很不情願地被蘭德爾下士拉了出來。

麥克尼爾關心的首要事務是糧食問題,他在烏克蘭見到了各種形式的饑荒,於死亡邊緣遊走的烏克蘭人喪失了一切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渾渾噩噩地苟延殘喘。幸運的是,類似的情況並未在紐約發生,餐館中的食客們依舊大搖大擺地吃着堆積如山的食物,挺着肚子自豪地離開飯店,這讓剛從烏克蘭返回不久的他們產生了恍如隔世的錯亂感。烏克蘭緩慢地在飢餓中邁向死亡,眼前的紐約則尚且活在人間。

他們打算找個地方吃飯,最後選定了一家快餐店。一行人坐在圓桌旁,在顧客寥寥的餐廳內聊起了他們最近的打算。快餐店內的電視還在播放最近的新聞,其中包括合衆國和烏克蘭簽訂的新條約,這確保了來自烏克蘭的糧食能源源不斷地繼續輸入合衆國而不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糧食就是一切,畜牧業也需要大量的糧食,想要養出能夠被端上餐桌的牲畜,背後消耗的糧食是常人無法想象的,這是素食主義者提倡素食的另一個原因。能源危機和糧食危機出現後,素食主義迅速地崛起並壓制了全球變暖預測失敗帶來的負面影響,使得同這一運動結盟的環保運動得以繼續運作。

然而,在座5人都是不在乎任何身後事的專業食客,他們纔不在乎肉類製品背後的隱性支出。

“我好久沒正經地吃過飯了,實話實說,我受夠了那些只爲了讓我們活下去而不怎麼考慮口味的補給品。”湯姆唉聲嘆氣。

“你就知足吧,至少現在你還能吃到飯。”希爾茲冷笑道,“軍隊在推行一套新的裝備,到時候可以不經口服就補充能量……跟你人生中最後的幾頓飯說再見吧。”

“營養學家有沒有考慮過長期不進食造成的負面影響?”麥克尼爾想起了那些出現嚴重胃病的GDI特種兵,他們一年到頭穿着厚重的動力裝甲且依賴這套裝備維持生命,許多老兵退役後被各種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有人甚至懇請回去繼續服役。麥克尼爾的私人醫生曾經和他說,這種服役簡直是長期吸毒和慢性自殺,GDI設計動力裝甲的時候從未考慮形成依賴的士兵以後如何生活。

後來這名醫生開車去新阿納達郊外兜風的時候出了車禍,麥克尼爾還親自在對方的葬禮上發表了演講。

“那是醫生的問題,我們管不着。自信一點,也許我們沒等老了以後受折磨,就已經死在戰場上了。”上尉領回了他的牛排,在其他四人的注視下大快朵頤,他已經聽到了清晰的吞嚥口水聲,“哎呀,差點忘了一件大事——”他指着不明所以的麥克尼爾,“麥克尼爾認識一個大人物,咱們的前途就靠他了。”

這句假話把其他三人嚇得畢恭畢敬地爲麥克尼爾倒可樂,把麥克尼爾弄得十分難堪。他不好意思地解釋說,他只是恰好認識一個最近剛從歐洲轉移到合衆國的瑞士籍武器研發專家,那人又恰好因爲項目上的生意而認識NFFA的一些幹部。要是時機合適,舒勒或許能夠爲他們安排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案,不必在NFFA和柯蒂斯參議員之間做選擇。

開始進食的隊員們安分了許多,他們坐在窗邊,一面享用美食,一面觀賞外面的街景。類似的景象在烏克蘭是死亡的代名詞,但它在紐約只是一種爲城市增添了神秘色彩的背景。紐約市民不必擔心饑荒,不必擔心有炸彈落到頭頂,也不必擔心入侵者會奪走他們的家園並把他們當作奴隸使喚。如果說還有什麼值得紐約市民擔心的,那就是最近越發頻繁的犯罪事件。這裡的罪犯有足夠的力氣去犯罪,麥克尼爾在烏克蘭看到的那些小偷和強盜有時候卻會荒謬地跪在受害者眼前求對方施捨食物。

“其實我沒什麼長遠打算。”麥克尼爾有意無意地看着還在大嚼牛排的希爾茲上尉,“我現在要做的事情,還要委託上尉去辦。上尉是我們當中唯一的魔法師,如果您在軍隊認識相關的技術人員,請麻煩他們爲我們安排一場檢查……假如我們當中還有其他魔法師,這絕對是好事。”

阿爾弗雷德·希爾茲皺着眉頭繼續吃飯,他不想和麥克尼爾提起軍隊內部的那些黑幕。世上根本沒有那麼多天生具備超能力才能的魔法師,大部分魔法師都是大國通過慘無人道的人體實驗製造出來的,其間種種不堪回首的往事若是向民衆公開,便足以推翻公民對國家的全部信任。合衆國暫且還算是一個不相信血統的地方,沒有試圖製造擁有強大魔法掌控力的家族,而那些實驗失敗後被淘汰的廢品則被軍隊和情報部門秘密處理,沒有人可以藉助這一點抨擊合衆國不講人道。白宮和CIA的大人物們相信,合衆國的對手一定會採取同樣的方式和他們進行競爭。

“不要抱着太大希望,麥克尼爾。”希爾茲上尉放下刀叉,“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都是普通人。”

“……這,無所謂。”蘭德爾下士咳嗽了一聲,打破了突兀出現的沉寂,“真的,大多數人就是要過普通人的日子,哪裡有那麼多功成名就的大人物?要我說,沒有這份才能,也很好,至少不用爲另一些專門出現在魔法師身上的問題感到擔憂……”

一陣突如其來的響動打亂了他們的討論,黑壓壓的人羣跪在街道上,開始大張旗鼓地進行禱告。那喧譁的聲音和惡毒的語言把麥克尼爾氣得火冒三丈,他打算出去制止這些人,被希爾茲上尉阻止了。衆人七手八腳地勸麥克尼爾不要激動,他們還得依賴NFFA的支持才能保住自己的前途。

“我不想鬧事,只是要給他們一個教訓。”麥克尼爾連忙辯解。

“行了,就憑你的性子,一定會鬧出麻煩。”上尉把麥克尼爾拖回了座椅上,“要不是我們和NFFA已經扯上關係了,我也許會跟你一起行動。”

其他三人並不真切地在乎麥克尼爾的行動會帶來什麼後果,他們大概不願浪費更多時間理解其中的那些緣由。令人恐懼的隊伍離開了,他們化爲了和善的市民,回到了日常生活之中。這些面無表情的市民逐一地在窗前走過,那如同面具一樣整齊劃一的面部姿態只會讓人更加害怕。這些人口口聲聲地說要清除合衆國中的病毒和垃圾,沒人知道他們會將矛頭對準誰,也沒人知道他們要如何將禱告詞中的那些信條付諸實踐。

這些人只是普通的市民,但在某個確定的時間點,他們卻能夠瞬間整齊劃一地進行集體活動,活動結束後他們又迴歸了常態。NFFA做到了許多組織做不到的事情:動員。看着這些面部表情僵硬的市民,麥克尼爾不禁產生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悲觀情緒。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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