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很短,那個稱呼她並不清楚,但是猜測應該是七寸以前的名字,但是信的內容卻沒前沒後的有些奇怪,彷彿是在表達愛意,又彷彿是在拜託什麼事情一樣,而這信的作用似乎只是爲了當做書籤罷了。她輕輕的敲着桌子,似乎是在推敲這一本書的由來與原因,等了那麼一小會,纔是有些弄不懂,就在這個時候,門忽然的開了,戈靈音原本以爲是來秋,她雖然有些驚慌,但是隻是把手中的那一封信壓在了書下面,繼續裝作看書的樣子。
但是等了一小會,並沒有聽到來秋那習慣的叫她夫人的聲音,她擡起頭來就看到喻慕秋站在她的面前,戈靈音先是“啊”了一聲,然後有些驚詫的看了他一小會,便淡淡的問他:“你來幹什麼?”
喻慕秋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在想一些什麼,終了還是回到了一句:“我來看看自己的夫人還不可以麼?”
戈靈音愣了好一會,才驚覺喻慕秋說的就是自己,她不知道爲什麼,只是聽到喻慕秋的聲音,眼圈就有點紅。
喻慕秋看着戈靈音好久,伸出手輕輕的摸在了她的臉上,幸好戈靈音沒有拒絕,只是擡起頭來看着她,依舊是那一雙好看的不得了的眼睛。喻慕秋過了好一陣子才說道:“你到底怎麼了?”
戈靈音只是搖搖頭,卻什麼都不肯說,她吞了一口唾沫說道:“我想會華家看看,畢竟過年了。”
喻慕秋有些無可奈何,卻在面對戈靈音的時候沒有辦法用處任何的強迫手段,只好淡淡的說了一句:“好吧,讓來秋和你一起去就成了。”
戈靈音點了點頭,喻慕秋瞟了一眼她桌子上的書,似乎是隨口的問了一句:“你去藏書閣了?”
戈靈音聽到喻慕秋這麼問她,不知道爲什麼全身就是一抖,彷彿做了什麼壞事一樣,她有些心虛的只是嗯了一聲,卻又有些期待喻慕秋下面的語言,畢竟可以知道喻慕秋心中有沒有鬼,但是喻慕秋無論是心境還是演技都太過於成熟,他只是點了點頭說了一句:“那裡太冷了,別去了,想看什麼書,我讓你給你去找。”
戈靈音覺得喻慕秋是在是太過分了,每次都在自己已經堅定了什麼的時候出來打擾自己……
喻慕秋還是站在桌子前面看了一會戈靈音,等着戈靈音有什麼事情與他說,但是顯然戈靈音根本沒說話的想法,喻慕秋伸手輕輕的敲了一下戈靈音面前放着的很多書,低聲的說道:“這幾天我可能就不會來了,有什麼事情找九尺或者七寸就可以了。”
戈靈音其實一直在緊張,生怕喻慕秋髮現了什麼,但是聽到喻慕秋這麼囑託除了一種淡淡的憂傷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牴觸情緒,喻慕秋又是等了一小會,終於還是走了。
戈靈音這才放鬆了下來,不知不覺中自己竟然已經是一身的汗了,她舒緩了一口氣,剛剛說想要會華家看一看完全是一時興起,沒有想到喻慕秋竟然會答應,哦,對了,即使他不答應似乎自己也可以去的是吧,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囚徒。還真是說起來有點諷刺的感覺,自己竟然用囚徒來比喻自己了呢。
戈靈音苦笑了一下,然後認真的開始想自己到底要帶什麼東西回華家,就在這個時候來秋回來了,
聲音依舊輕快地問道:“剛剛我看到將軍出去了,將軍囑咐我準備了禮物,咱們什麼時候起身去華府呢?”來秋歪了歪頭笑着問道。
戈靈音想笑卻還是笑不出來,她低聲的說道:“他還真是有心了。我也不能辜負了,咱們下午就去。”戈靈音雖然這麼說這,但是聲音中卻不覺得戴上了一份的苦澀,她,還是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華茁。
但是似乎是老天專門爲讓她避開華茁一樣的,她來到華府的時候沒有看到今年在外經商沒有趕回來的華茁,但是看到了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沈亦臣。
戈靈音微微張了張嘴,驚訝的想要問他怎麼回事,但是華夫人看到戈靈音回來早就泣不成聲,根本沒有給戈靈音說話的時機,一直拉着她的收不肯鬆開,並且讓下人弄一桌酒席,可能是因爲華茁沒有回來的緣故,華府並沒有多麼的熱鬧,甚至紅色的吊錢與窗花,也只是稀稀落落的掛了一些屋子。
這一頓飯戈靈音吃的又是感動有是有一些疑惑,如果說沈亦臣是因爲皇差來慰問皇商華家的話,也不應該在這裡吃飯纔對,但是顯然華老爺與華夫人對沈亦臣非常的親近,這讓一隻在華家生活了這麼多年的戈靈音有些奇怪,她擡眼去看沈亦臣,卻發現他根本沒有沒有去看自己,只是淡淡的笑着對着華夫人,雖然疏離,但是依然表現的親近了很多。
終於在吃過晚飯之後,華夫人說天色太晚讓他們留下一晚,可能是因爲不想回去有或者是看華家二老太過於孤單,於是戈靈音答應了下來,沒有想到習慣了清冷的沈亦臣卻也應了下來,雖然他應過之後就離開了飯廳去休息了,但是這也給了戈靈音一個問話的機會。
戈靈音隨便給華夫人一個理由就說出去走走,直接把來秋留在了屋裡和華家二老聊天,她出去之後直接往客人的廂房跑去,卻發現自己撲了一個空,正想着有什麼不對的時候,旁邊的突然有人出聲問道:“怎麼在這裡,不應該和華家夫婦好好聊天麼?”正是她要找的沈亦臣。
戈靈音被沈亦臣問的就是一冷,然後她有些遲疑,但是還是問道:“你怎麼會來?”
沈亦臣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如果說起來,我母親算是華夫人的遠方表妹,我與華家也是親戚,前幾年過年我一直都沒在京城,自然也談不上過來,今年正巧抽空過來看看。”沈亦臣說完又看了一眼戈靈音問道,“這個理由你覺得怎麼樣?”
戈靈音咬了一下脣,彷彿說不出話來,半天才吐出一個:“好吧。”
沈亦臣等了一小會,終了還是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也別想太多了,早點休息吧,明天你還要回將軍府吧。”
“你有什麼話要帶給慕秋的麼?”戈靈音低聲的問道。
沈亦臣很快的搖了搖頭,然後無可奈何的說道:“能有什麼話可說的,我們天天朝上見面。”
戈靈音不知道接下來應該說什麼,只能吶吶的說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然後就離開了,沈亦臣看着戈靈音在寒風下的嬌弱背影,不由自主的生出幾分的憐惜,大抵就是一種這樣的女子不應該生活在猜疑與仇恨當中,但是就自己而言卻又無可奈何吧。
沈亦臣搖了搖頭
,也轉身進屋了。
一夜無話,戈靈音原本回到華家高興的心情在於沈亦臣見過面之後不知道爲什麼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她覺得看到沈亦臣的時候總是抑制不住的想到喻慕秋,還有那一封表意不明的信。
早晨吃飯的時候,戈靈音草草的吃過了幾口之後便停住了筷子,想着一會怎麼與華家夫婦說走的事情,華夫人看出了戈靈音心中有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說了一句:“吃過午飯再走吧。”
其實時間過得並不久,自己嫁給喻慕秋還不滿一年,但是華夫人似乎已經老了很多,鬢角的花白的頭髮顯示着這個強勢的女人已然並不年輕了,現在她聲調中帶着的一種眷念讓戈靈音有種想要哭的感覺,她連忙低下頭去,假裝喝粥,然後應了一聲。
早飯吃過,沈亦臣就拜退繼續回去忙碌那些自己並不想但卻又避不開的人情世故。
華夫人等了一會對戈靈音說道:“音兒,咱們娘兩兒好久沒有聊天了,聊聊吧。”
可能是因爲華夫人那聲音太溫柔熟悉,戈靈音有些慌張,但是還是點了點頭,應了一句:“好。”兩個人一同到了原本戈靈音未出嫁的時候住的閨房,華夫人輕輕的拍着她的手說道:“音兒,是我們連累了你啊。”
對於華夫人的這個開頭,戈靈音有些難過,但是又搖了搖頭:“不是的娘,慕秋對我挺好的。”
戈靈音說的其實是實話,喻慕秋對她好的不能再好,基本上她提出的要求喻慕秋都會回答,但是……
“你並不快樂啊。”華夫人到底還是閱歷深一些,一眼就看出了戈靈音說話時候的猶豫,她輕輕的伸出手撫摸在戈靈音的背上,然後輕聲的說道,“孩子,我不知道你怎麼了,但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回頭的辦法了。”
戈靈音知道,她什麼都知道,只不過……大約是有點累了吧,她嘆了一口氣,輕輕的躺在華夫人的肩上,淚水忍不住的流了下來,華夫人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背彷彿是安慰。
可能是因爲發泄的哭過了一場之後,戈靈音回到將軍府的時候精神好了很多,看到喻慕秋的時候似乎心情也很平靜,喻慕秋一眼就看出戈靈音哭泣過了,他張了張嘴,還是不知道應不應該安慰她,終了是說了一句:“你沒事吧。”
戈靈音覺得如果喻慕秋一直如此木訥溫柔就真的如同自己父親一般了,但是喻慕秋是一個遊刃有餘的人,甚至現在她都無法看出喻慕秋的表情是真是假。但是戈靈音還是笑了笑說了一句:“我沒事了,你不是說這幾天不會來麼。”
我不放心你。這一句話硬生生的還是被喻慕秋憋了回去,他說道:“就是有點累了,回來休息一下,一會就走了。”
戈靈音點了點頭,輕聲應了一下。
兩個人之間忽然沒有人繼續說話了,氣氛一時之間尷尬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九尺從外面趕了過來說道:“將軍。”
喻慕秋舒緩了一口氣,看了一眼九尺問道:“怎麼了?”
九尺此刻應該還在賬房總賬纔對,除非是賬務出了什麼問題麼,果然就看到九尺表情嚴肅的在喻慕秋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一副“怎麼辦”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