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起倉促,墨染空和花千月全都謹慎的停了下來,沒有立即上路。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突然吃驚的發現,他們頭頂上籠罩的那層白霧似乎開始涌動起來。
隨着霧氣的快速涌動,它們竟然慢慢消散了,而沒一會兒的功夫,一直籠罩在南樑城山谷中的大霧竟然全部消失無蹤,這個時候他們擡起頭來,甚至看到了碧藍的天空。
“這是……怎麼回事?”花千月吃了一驚。
沒理會她,墨染空迅速收回看向天空的眼神,然後向下看去,卻皺了皺眉,隨即冷哼了一聲:“你們看下面。”
隨着他的話音,其餘幾人全向腳下看去,卻見他們剛纔站立的地方花草竟然全都變得枯黃,而離他們不遠處的那些樹木,也眼見着在快速枯萎着。
不但如此,不過是須臾功夫,地面上竟然出現了一條又一條縱橫交錯的裂縫,就像是久旱的土地,由於失去了水流的滋養,龜裂了一般。
“這是怎麼了,怎麼這些花草樹木都枯了?”寧歡大吃一驚。
墨染空眼神閃了閃,突然低聲說道:“不用理他們,我們離開就是。”
說着,立即驅動着驚雷鳥快速升空,卻是要這麼一走了之。
可是,如今這驚雷鳥的鳥背上不僅僅有他們兩個,還有聞人斬。看到腳下的情形,他先是愣了愣,然後臉色大變,連忙看向墨染空,低聲道:“先去轂糧府。”
“不行!”墨染空斬釘截鐵的說道。
說着,只聽他低喝了一聲,驚雷鳥用更快地速度向上飛昇而去,而後它便向鵲橋苑的方向而行,素雅仍在鵲橋苑裡等他們,就等寧歡見了第五姬回去接上她,然後便一起往東南的方向出海,如今他們爲了找聞人斬又多耽擱了一會兒,想必這丫頭已經等急了。
只是,看到墨染空心意堅決,聞人斬的臉色在黑了黑後卻看向了一旁的寧歡,然後他眼睛眯了眯,低聲道:“他可以不管,不過,你也不管她死活了嗎?”
雖然剛纔看到山谷中的植物枯萎,大地龜裂,空中雲霧消散,可寧歡根本就沒往更嚴重的地方想,此時她聽到聞人斬的話,臉色不由一變。
隨即她看着墨染空,咬牙道:“若是小五有危險,老大絕不會不管的。我們……我們剛纔剛剛纔道了別,她……她不會有事的吧。”
聽到她的話,聞人斬臉色一沉,冷哼道:“她若無事,我又何須留到現在,早就走了,這南樑城,你真以爲是你看到的那副情形嗎?”
寧歡猶豫了一下,終於看向墨染空,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襟,低低的喚了句:“老大……”
這讓墨染空終於轉頭看了她一眼,不過馬上,他便哼了聲:“也罷!”
說完,他看向聞人斬:“先去餵飽他!”
說着,他立即催動起驚雷鳥,讓它繼續往鵲
橋苑的方向飛去,要說這南樑城裡,能快速找到活人補充聞人斬陽氣地方,除了鵲橋苑只怕也沒別處了。
不過,他們剛剛轉了方向沒多久,一道白光載着一個身影也匆匆跟上了他們,然後,悄無聲息的跟在他們身後,也往鵲橋苑的方向追去了……
……
等轂糧豐到達扶桑峰腳下的時候,卻見山上的雲霧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上山的路也清清楚楚的顯露在眼前。不但如此,不僅僅是他,就連莫碧桑莫長老也到了峰下,看樣子也是要上扶桑峰。
兩人見面,立即心照不宣,當即一個跟着一個快速上了峰頂,只是這個時候,卻見扶桑宮的外面已經亂作一團,很多神奴在往外跑,而很多神奴則衝向了大殿中,只是不管是往裡跑的還是往外跑的,全是一臉的焦急。
轂糧豐見狀,連忙拉住一個正在往外面跑的神奴,大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扶桑峰怎麼會發出那麼大的震動,連霧氣和陣法都消失了,大法師呢,大法師怎麼說?”
“大法師?大法師?”神奴臉上全是慌亂,此時被轂糧豐一晃,似乎纔回過些神來,不過馬上他便一臉驚恐的說道,“大法師瘋了,大法師他瘋了!瘋了!”
邊說着,他邊使勁掙開轂糧豐的手,沒命的往山下衝去。
聽到他的話,轂糧豐同莫碧桑的臉色全變了,兩人立即衝進扶桑宮的院子裡,只是到了大殿外的時候,卻見此時已經沒有神奴敢往裡面衝了,而是全都從院子裡向外衝去。
他們一臉的驚慌之色,就像是要逃命一般。不但如此,即便他們站在院子裡,大殿裡面的動靜卻清清楚楚的傳進了他們的耳中。
除了轟隆轟隆的什麼東西的巨響外,他們還清清楚楚聽到了一陣陣的慘叫聲,顯然,正是這聲音,纔會將這些神奴們嚇跑的。
而這個時候,卻見殿門突然被人從裡面猛地推開了,一個穿着白色袍服的神奴從裡面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
轂糧豐一眼就認出,此人是那日去府上通知他上山赴宴的那名神奴,品級也應該是這些神奴中最高的。
只是,如今這個神奴早就沒有了之前的雍容淡定,他的臉色慘白如紙,眼睛裡也全是驚恐,而且,他邊往外面衝,邊焦急的大喊道:“大法師要吃人了,快跑,都快跑呀……”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卻見一根粗壯的樹枝從殿門裡衝了出來,然後就像是一條大蛇般,在他的腰間使勁一卷,便將他重新捲進了大殿中,而緊接着,從大殿中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再之後,就再沒有聽到那個神奴的動靜了。
這種情形,讓殿中的神奴們更加驚恐,他們立即爭先恐後的全向殿外衝了去,而這次,他們不一會兒就逃了個乾乾淨淨。
只是,他們雖然可以逃,轂糧豐和莫碧桑卻是決不能逃的,兩人相
視苦笑了一下,然後立即向大殿中行去。而這個時候,也不知道爲什麼,大殿中突然恢復了寧靜,不要說慘叫聲,就連轟隆隆的震動聲也消失不見了。
可是,眼下的情況,越是平靜反而越危險,兩人也更加的小心翼翼。
終於,他們一起到達了宮殿門口,可是看着虛掩的殿門,兩人不約而同的全都停了腳步,然後他們又相視一眼之後,莫碧桑撇撇嘴悶悶的說道:“那就老夫先進去吧!”
說着,他就要推開殿門走進去。
不過,他剛剛動了動腳步,卻被轂糧豐給拉住了,他疑惑的轉頭看向他,皺了皺眉:“爲何攔我?”
轂糧豐苦笑了一下:“還是我先進去吧,若是有什麼不對勁兒,莫長老還是快些下山去通知其他長老,讓他們做好最壞的準備。”
“最壞的準備?”莫碧桑的眼神微閃,又掃了殿門一眼,“難道榖糧長老知道會發生什麼?”
轂糧豐心中一驚,連忙搖頭:“我只是爲了萬無一失罷了,莫長老多想了。”
說着,他也不再同榖糧長老多說,而是立即閃進了殿門,而隨着他的進入,殿門竟然悄無聲息的關上了。
眼前的情形讓莫碧桑的臉色立即變得晦暗不明起來,他立即意識到,這位榖糧長老一定有事情瞞着他,而且,這件事情一定同大法師的發狂有關。
不過,就算他覺出不對勁兒來,此時他也只能在外面守着,正如轂糧豐所說,若是真有什麼發生,他們總不能全軍覆沒,總要有人下去通知其他的那些大小妖怪們。
只是,想到剛纔上山的時候,只有他同轂糧豐兩人,莫長老就覺得有些奇怪,這扶桑峰的異動,不要說幾大長老了,就連這南樑城中稍微有些道行的妖怪們都覺出來了,正因爲如此,他纔會想也不想的在第一時間衝上了峰頂。
可是,爲何過了這麼久了,來到山頂的仍舊只有他同轂糧豐兩人,烏潛和公冶博爲何到現在還沒有上山查探情況?這可真不符合他們之前的作風。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轂糧豐已經走進了大殿,並且緩緩地向殿中的那處紗簾走了去。此時,殿中的光線無比昏暗,地上更是一片狼藉,他甚至還看到了幾根倒塌的柱子。
雖然支撐這大殿的不止一根柱子,倒個一兩根不至於讓大殿坍塌,可是幾人抱的柱子就這麼斷了,也着實讓人心驚。
終於,越過那幾根斷掉的柱子後,轂糧豐來到了紗簾前,此時,紗簾的後面已經恢復了平靜,於是,轂糧豐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紗簾輕輕的拉開了。
隨着一張蒼老的面孔出現在他的眼前,轂糧豐先是吃了一驚,忍不住低聲喚了句:“大法師……”
不過馬上,他卻苦笑了一下,搖着頭道:“滕翁,你怎麼也變成了這副樣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