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菱低垂着頭,沒有看展易銘的表情,或許又是揶揄加諷刺
她其實並不怎麼在乎,只是內心那點像自尊的東西出來狠狠刺了她一下,於是難受起來多麼滑稽的一幕,她的丈夫讓她和他的情人道歉,如果放在網絡上大概能成爲頭條,而她會被大多數人罵太包子想到這種可能,竟然有着自娛自樂的快感她微微擡頭,打量了一下站在她不遠處的韓雨瑟,整個五官都是柔和的,應該算是男人鍾愛的一類,每個男人心中都住着一個林黛玉大學的時候,有同學笑,男人都希望讓薛寶釵?拮櫻昧主煊竦鼻槿耍庋拍芰餃涿勒嬉哉庋墓鄣憷純矗疾環希揮醒Ρ︻蔚拇篤裁揮辛主煊竦娜崛跗?
ωωω⊕ttka n⊕C ○ 其實她很想問一句,這次有沒有聽見,如果沒有聽見,她還可以繼續道歉
如果她擡頭看着對面的男人,會發現他其實沒有什麼表情展易銘心中有着一股兒詫異,他沒有想到一向盛氣凌人高傲的沈西菱竟然猶豫兩秒後便直接道歉,他心中的沈西菱應該是當着所有人的面指着他的鼻子罵,高傲得如同皇宮中最受寵的公主,天生就該她命令別人
時光這東西很有趣,能讓一個人改變得徹底,甚至不費一刀一劍
展易銘沒有做糾纏,而韓雨瑟又怕他計較,主動拉起他的手臂沈西菱看了一眼環繞在展易銘手臂上的手,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然後看着譚克強,“我再去拿酒”
譚克強見展易銘似乎沒有準備再計較,也就點點頭,但卻仍舊想和展易銘攀談攀談,如果能加深印象那則是最好的了
沈西菱拿着酒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看到展易銘和韓雨瑟,她也沒有怎麼介意,直接走到她同事的那一桌某位上司似乎一定要顯示他有門路,帶這些沒有見過世面的下屬一起來這些地方看看,言談舉止中都是如果沒有他,這些人這輩子都進不到這種場合,同事們都一片附和,哪怕好幾位明顯的翻着白眼
小時候看到這種情況,總是很厭惡這些說着假話討好對方的人,明明如此不屑,卻還是附和,那時第一次知道虛僞這個名詞,想當然的覺得噁心
可有一天,用另外的角度來看時,會發現會生存的人都是智者,至少他們用着各種方式在努力的讓自己過好,甚至爲此不惜做着厭惡的事,可都不曾放棄過
她自己並不喜歡這種場合,但由於前兩次的同事之間聚會她沒有參加,已經好幾次聽到別人在背後提及她,高傲,目空一切,根本不屑和他們一同出來人言可畏也就表現在這些地方,至少她現在在努力的合羣,努力的投入這個羣體,努力的將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過着平凡的生活,哪怕帶着自欺欺人
一輪酒過後,譚克強主動坐到了沈西菱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剛纔的事,你也別介意”
“我明白”她拿起一杯酒,主動和譚克強幹了,以此表明她懂得他的立場
譚克強嘆了嘆,“你也倒黴,怎麼剛好就撞上了那女人……”說着還搖搖頭
沈西菱只是眉目和善的瞧着他,沒有刻意的問下文,也沒有擺出八卦者的心態
譚克強卻主動開口,“那女人可是展少的心頭好,跟了他好多年了……要不是家族聯姻那碼子事,說不定孩子都多大了,你酒灑在那女人的裙子上,展少能不急嗎?”
沈西菱向後靠了靠,目光不定原來所有人都知道展易銘那碼子事,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丈夫在外面有情人她的嘴角微微一勾,那她的父母姐姐也應該知道,可他們會怎麼做?會爲了她的委屈討公道?不會,她就知道不會
嘴角漫出一絲苦笑
譚克強以爲她還在爲這件事糾結,搖搖頭,“你回國沒有多久,這些事不瞭解也正常,這次也算意外,以後要知道不能得罪的人千萬別去得罪”
沈西菱點點頭,譚克強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來,讓她一下子樂了
韓雨瑟處理好裙子的污跡後,又回到展易銘的懷抱,只是可能心情受了點影響,有些坐立不安展易銘在和別人鬧騰了幾個回合後,這才笑看着韓雨瑟,“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語氣中顯露出來的關切,讓她稍稍心安
她撒嬌一般的拖着展易銘的手,“你剛纔怎麼那麼沒有紳士風度?”
這樣去爲難一個*,可是她從未見過的她印象中的展易銘絕對不會做這麼失風度的事,可他做了只是她心底卻並未有失望,反而有些小小的激動,他這樣做也只是不讓她受到委屈只要一聯想到愛情上,多麼不能理解的事立即變得可以理解了
展易銘捏捏她的臉,“你希望我對別人有紳士風度?”
“討厭,別捏”
公然的打情罵俏,只是大家早已經習慣,不習慣的人也已經見怪不怪
展易銘繼續捏着韓雨瑟的臉,“那你說,是希望還是不希望?”
韓雨瑟憋紅了臉,半響纔開口,“不希望”
展易銘將她抱在懷裡,忍不住笑了起來
散場之後,展易銘並未將韓雨瑟主動送回去,而是讓司機來送她面對韓雨瑟的不解,他也只是解釋還有重要的事需要處理不用他多說,只要一個暗示,韓雨瑟便明白自己不需要去多問,她只需要在他需要自己的時候出現,在他難過的時候陪在他身邊就夠了,別的事都不需要去思考,而且想得太多,除了讓自己加迷茫,會發現什麼也得不到
看到韓雨瑟上了車,展易銘臉上柔和的表情立即變了,他也並沒有去哪裡,站在皇城外面的一個花壇前,漫不經心的點燃一支菸
在他吸完一支菸之後,袁卓然才上前去打擾,“你今天,是不是做得有些過分了?”
之前的那一幕,袁卓然是跟在展易銘身後一起過去的,只是在瞧見沈西菱之後,便立即打住了,那算人家的家事,他過去算什麼雖然沒有能過去,可發生的一切他卻是清楚他沒有想到展易銘竟然會做這樣的事,無論沈西菱曾做過什麼,憑着她是展易銘的妻子,這廝就不該那麼對人家
“你什麼時候有閒情逸致來管我的事了?”展易銘丟下手中的菸蒂,轉過身瞧着袁卓然
從展易銘的表情,可以發現他現在的心情相當的不好袁卓然本來還想和他多說點什麼,可看到他這表情,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畢竟都是人家夫妻間的事
“我說你,自己也就那麼回事兒,還在你老婆面前這麼做,真想鬧到你父母面前去?”袁卓然似假非假的開口
“她不會”展易銘伸出腳踢了花壇中開得最豔麗的那朵花,花朵立即掉進花壇中的草叢中,完全看不出之前還盛開着一朵嬌豔的花朵
她要是會在意,絕對不會表現得如此平和何況不是有傳言,這個世界上有不喝酒的女人,但絕對沒有不喝醋的女人那個女人,也不過當他是陌生人而已,很早便有的意識
他眯着眼睛,情緒越發的不好
袁卓然見他這副生人勿擾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膀,又說了幾句話之後,這才走開哪怕是作爲從小到大的朋友,袁卓然也覺得自己對這廝壓根不瞭解,他好像笑的時候是開心的,可稍微稍轉過頭的瞬間,好像又看到他壓抑的一面
算了,別人的事還是少管
展易銘仍舊站在原地,取出口袋的煙,一支又一支的吸着,像染上了毒品似的,停不了,也不想停下直到他發現煙盒裡一支菸都沒有了,原來嘴脣已經有些發乾,甚至帶着麻木,將煙盒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不知道是力道沒有控制好還是對煙盒的重量估計不夠,煙盒在垃圾箱附近落下他盯了一眼,才認命的上前,將煙盒放進垃圾桶中
沈西菱跟着同事們一起出來,她並不會主動挑起話題,但對於別人的詢問也會開口說上幾句,努力的進入這個集體,哪怕她不知道自己爲何要做這樣的事,要知道這是她過去最不屑的行爲
同事們結伴相行,或者打車或者坐上某位恰好同一條路線的同事的車中
餘下的人不多,她拒絕了某位同事主動送她回家的好意,笑言會有人來接她其實還是不行,她不願意和人有太多接觸,像染上了怪病一樣,哪怕她已經很努力的剋制了
同事們終於都相繼離去後,她竟然覺得有些輕鬆,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她等着空着的出租車,可上天像要和她作對似的,剛纔同事們很容易的便打到了車,她卻等了許久也沒有看到一輛
身後傳來越來越清晰的腳步聲,她蹙緊了眉頭,下意識的回頭張望
展易銘瞧着她笑,她厭惡的的神情滑過後,竟然有點心安,至少感覺危險係數小了她對危險係數的定義取決於她是不是認識這個人
他嘴角有着若隱若現的笑,讓她想到結婚之初,他也是這樣看着自己,莫名其妙的笑,讓人惱怒,心生憤恨
她只看了他一眼,沒有打算理會,繼續等着車
但他似乎並未打算就此打住,站在她身邊,一隻手摸上她的頭,捻起她的髮絲纏繞在指尖,越發的用力髮絲扯着頭皮,痛意襲上心頭
沈西菱下意識的便去推他,他退後一步,手卻依舊用着力,很是滿意的瞧見她因疼痛而微微扭曲的臉
“展易銘,你放開”
展易銘放下手,嘴角的笑意擴大,雙手隨意的拍了拍,“原來你還知道你丈夫的名字,我還以爲你失憶了呢”
沈西菱瞪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時,出租車終於姍姍來遲她多一分鐘都不想停留,對着空車招手在她已經走到出租車前,準備坐上去時,展易銘跑上前,抓起她的手,將她向外拖
“你放手”她怎麼也甩不開身邊的這個男人,不由得用腳去踢他
“我就不放”展易銘將她拖離車幾步,銳利的眼神瞧着出租車司機,“開車滾”
那司機原本還想多看看戲,順便爲這無聊的生活多一點八卦談資,被展易銘這樣一吼,踩下油門便直接將車開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