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多久就到了關押柳正德的牢房。
柳正德所在的牢房,司馬逸塵特意吩咐過人,收拾得更加舒適乾淨,因爲柳正德在幾日前的圍攻中被流彈所傷,司馬逸塵特意爲他診治了,敷上藥,每隔一日自己再來看看,以防柳正德的傷口感染。
司馬逸塵在江湖中本就有着‘神醫’之稱,與‘鬼醫’谷紅藥因醫學而齊名江湖。他來爲柳正德診治,柳正德的傷口,自然因藥方的獨到好的快得多。
雖然柳正德寧死不屈,是西王朝的一員耿直大臣,但司馬逸塵對於他,當然不可能是憎恨,厭惡,相反,照顧有加,敬重有加。畢竟,有德有謀之人,司馬逸塵向來都是欽佩的,即使他本人的才智,要比這些人高的多。
而前一日過來時,一直不說話的柳正德突然開口,卻是要見上慕容闌一面。
司馬逸塵雖然微微有些詫異,雖然不想讓別人再見到慕容闌,只是……回去告訴了慕容闌後,慕容闌卻點頭同意,無法,司馬逸塵長長一嘆,只能如此了。
柳正德是習武之人,但畢竟功夫離兩人差得太遠,在兩人以輕功來到這間牢房面前時,他仍未察覺,一個人握着一根竹筷,在牆上畫着些東西,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展。
整個人看起來精神還好,眉宇間是一股怎樣也抹不去的耿直。
過了半晌,柳正德才畫完了牆上的東西,在鋪上躺好,一個轉身,一雙眼睛就撞上了在門口看着他的司馬逸塵和慕容闌。
略微帶幾分驚豔,也略微帶幾分驚愕,柳正德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冷冷地轉過頭去,不屑地說:“皇后娘娘過的還真是滋潤啊。”
他的話,帶着明顯的諷意,還有着深深的不屑,慕容闌聞言,卻是涼涼地一笑,反脣相譏:“何時我成了你口中的皇后娘娘了?”
“哼……好不要臉的娼婦!你是皇上身爲渝王爺時的正妃渝王妃,皇上登了基,可不就是皇后!竟然如此的水性楊花,不就是仗着一張臉漂亮點!”柳正德脣瓣一扯,冷冷地說。
司馬逸塵心中怒火升騰,衣袖下修長勻稱的手指漸漸扣緊,嘴角一抹狠厲的笑漸漸鋪陳出來。即使他平日沉穩,可是……這般粗俗的話,這般侮辱慕容闌的話,柳正德,一個朝廷重臣,也說得出來?!
慕容闌卻撲哧一笑,兜兜轉轉將話題繞開:“柳將軍想見我,就爲了說這些市井婦人才會說的話?”
“本將軍從不想和你這等娼婦多費口舌!讓司馬逸塵放本將軍出去!”柳正德聲音冷到極點,似乎和慕容闌多說一句話都降低他的身價似的。
慕容闌對於這種人,心中陡然有悲憫升起,眉梢一壓,忽地一笑:“原來柳將軍不願意和我多費口舌呀?好,那拜拜。”說完,轉身就走。
之前司馬逸塵帶她過來時,她已經記住了那些機關之術,若是現在讓她獨自走一遍,也沒什麼問題。也因此,轉身轉得利落至極!
司馬逸塵原本透出惱怒的眼眸看到這一幕,不由着飄悠起琉璃光華來,燦燦亮亮的,嘴角是一抹止不住的笑意。
好酷,好酷,真的好酷啊!
司馬逸塵那一雙勾魂攝魄的琉璃色的眼眸,繼而看向柳正德,柳正德此時是滿滿的驚愕,眉梢眼角的不屑嘲弄被詫異所掩蓋,看起來有幾分好笑。
“機關算盡太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哦。”司馬逸塵笑得就如同一隻狐狸一般狡詐靈慧,一隻手摸着下巴,看着震驚的柳正德,慢慢地說,“柳將軍,我今日暫且這般稱呼你,還沒考慮好嗎?要不要和錢統領一樣,歸屬赤焰山莊?”
“我呸!”柳正德聽了司馬逸塵的話,心中
惱火的很,冷冷地反脣相譏,“哼……錢統領?!他是司馬寒風的義子,你的義兄,我不是!他是西王朝的叛徒!我柳正德寧願死,也不可能如你所說,做你們的走狗!”
“走狗?!”司馬逸塵一挑眉,先前的笑意漸漸淡去,眼神冷的可怕,嗜血的可怕,狠厲的可怕,手指漸漸僵直了,一雙琉璃色的眼眸,此時看去,冷厲到極點,“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死,生。兩天後,我來要答案!”
說完,帶着一身的冷漠鐵血離開。
那道背影,倒映在柳正德微微有些驚愕的眼眸中,漸漸鋪陳開無邊無際的霸氣。
司馬逸塵此時,心中已沒有太多的心軟了。
他本就不算是個良善之人,此前,出於對柳正德的爲人和作戰功底,他保留了一份敬重,一份客氣,在安排他的牢房時,也安排的周到一些,可如今……他說的那些話!
早已觸碰到他的底線!
闌兒是他寧願放到手心上去呵護的寶,就這樣被一個階下囚辱罵,即使是知道闌兒憑着自己的能力,不會受什麼傷,但是……他不願意放過了!
說他喜怒無常也好,說他隨性冷漠也罷,這些東西,都抵不過闌兒那一個陽光下清淺的微笑!
司馬逸塵想到她那張清麗脫俗的容顏,想到她偶爾的嬌嗔,想到她的來去如風,想到她對於別人的漠然疏離,心中的不悅就漸漸淡去了些。
解除了一個個的機關,再次走進那扇門,司馬逸塵頓了頓腳步,有些不太敢相信眼前的情景,猛地閉了會兒眼睛,再睜開,仍舊是那一副情景,美到讓人想要忘記呼吸!
他看到了什麼?!
司馬逸塵那一雙琉璃色的眼眸中,在黑暗的長道中,閃耀着琉璃一般的流華,璀璨如星,望着眼前的一切,漸漸迷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