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容華宮!

陽光普照,灑在容華宮的花園中,宮人們則是安靜的立於花園的每一個角落,小心的伺候着花園中坐着的三位主子!

而此時,看着瑤公主在花圃附近玩耍的皇后,則是淺笑着開口“瑤兒,快回到母后身邊,不要打擾了容貴妃!”

聽到皇后的輕呼,瑤公主卻只是微微側過身,粉嫩的小臉揚着極其可愛的笑容,甜甜的回着皇后的話“母后,貴妃娘娘這的花真是漂亮,比母后宮中的開得更好!”

說着,瑤公主便轉過身,伸出雙手便去碰觸面前那朵開的極其豔麗的魏紫牡丹!

殊不知,皇后再聽完她那孩童的天真話語後,眼底的笑意頓時凝結,那雙捏着帕子的手微微縮進,半晌才緩緩放鬆,美眸一覽這容華宮內的一切,只覺如臨仙境般美輪美奐,讓人流連忘返!

雖說這容華宮在容貴妃入住前便被皇上命人打造的金碧輝煌,但當時宮中衆人又有誰會知曉這容家大小姐竟有着天人之姿!且容家世代商賈之家,雖爲皇商,但地位始終低下,皇上這般作爲也是提醒容蓉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

可如今,這滿園種植的極品牡丹花,只怕皇上心中已不是當初的想法!

這一株株魏紫、姚黃、趙粉等八中最名貴的牡丹花在容華宮中爭相綻放,顯示的早已不是容家的財大氣粗,而是皇上對這位容貴妃的寵愛!否則,向來不算奢靡的玉乾帝,又豈會在三月讓工匠們在容華宮大修花圃,專門培植這些最爲嬌貴名貴的花卉?

“瑤兒,快回來!”而皇后此時卻是突然變聲,聲色微沉的開口,隨即對身旁的小陸子使了個眼色!

只見那小陸子立即走上前,蹲下身不着痕跡的握住瑤公主即將碰觸到魏紫牡丹的手,腆着笑容道“哎呦,小公主呀,您今兒個可是吵着要來容貴妃娘娘的宮中吃翡翠綠豆糕的,怎麼現在竟只想着玩了?您看,貴妃娘娘可是一早便爲您準備好了,您若不去吃,娘娘該傷心了!”

說話間,那小陸子則是輕牽着瑤公主走回皇后的身邊!

皇后淡笑着拉過瑤公主,把她拉近自己的身邊,目光隨後轉向坐在一旁,始終靜默不語的容貴妃,緩緩開口“妹妹可別生氣!瑤兒這孩子就是頑皮,最是好動!看到新鮮的事物,便總是想着去碰觸一番!”

“皇后娘娘說的哪裡話!這皇宮本就是公主的家,豈有公主不能碰觸的東西?況且,這花若是能夠贏得公主一笑,也是它們的造化!”容貴妃豈會不明白皇后的意思?且方纔皇后那細微的神情變化亦是落在她的眼中,她自然是清楚皇后心中所想!

玉乾帝三月命工匠們大修容華宮花園,移植了不少珍貴的牡丹品種,這早已成爲宮中衆人議論的焦點!

若非自己品級高、家世好,只怕那些捏酸吃醋的嬪妃們早已上門打鬧!

就連身爲一國之母的皇后,如今心中亦是不好受吧!只是礙於玉乾帝的恩寵,即便是皇后,亦是不敢擅自動用手中的權利!因此,方纔皇后見瑤公主想碰觸那魏紫,深怕惹得自己動怒,這才厲聲開口!

奈何,這些均不是她想要的,看着滿園奼紫嫣紅的牡丹花,容蓉心頭緊緊的壓着一塊石頭,牡丹於她雖名貴,卻始終不如那馨口臘梅深得她心!腦中不由得劃過那張狂傲的俊顏,容貴妃心頭一冷,透不過氣的感覺讓她給人的感覺越發的冰冷!

而皇后在聽完容蓉的話後,卻只是淡雅一笑,執起自己用過的茶盞,喂着瑤公主喝了一口,這纔開口“容貴妃說的哪裡話!這後宮之中,能夠配上這滿園牡丹的,唯有容貴妃一人!你且看那魏紫牡丹,可是被稱爲‘花後’呢!想必皇上亦是覺得如此,才獨獨把這牡丹花種在容華宮吧!”

容貴妃半斂着雙眸,素手輕掀起碗蓋,緩緩掛着碗沿,碧綠的茶水倒映出她清澈見底卻又冷凍塵封的美眸,只是在聽完皇后的話後,一抹異樣的神色自那冰封的眼底一閃而過,卻始終沒有再次開口,只是專注於手上的茶盞,似乎此時沒有任何人或事能夠比過她手中端着的這一杯清茶!

“皇后說的好!”殊不知,容貴妃不開口,正疾步走來的玉乾帝卻是大笑着開口,只見他一身明黃色龍袍加身,胸前的五爪蟠龍在金色的陽光下更顯尊貴,腰間的掛飾、手上的戒指,均是無與倫比的瑰麗,讓人望之一眼便不敢再直視!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花園中所有人見玉乾帝突然前來,臉上紛紛驚現詫異,在皇后的帶領下,盡數的下跪行禮!

只是,玉乾帝口中誇讚着皇后,雙目卻是從入園那一刻開始便緊盯着容貴妃,只見她並未如其他人一般驚慌是亂,面對皇后的誇讚,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得意,面對自己的到來,她亦是冷靜異常,只見她款款放下手中的茶盞,隨着皇后的行禮而緩緩福身,舉手投足間的美好如詩如畫,讓人如癡如醉!

腳下的步子不由得想越過皇后攙扶起後面的容貴妃……

“父皇!”而此時,瑤公主卻是奶聲奶氣的開口,早已等不及的她已是不等玉乾帝開口便微微擡起了被皇后壓低的小腦袋,滿眼渴望的仰視着玉乾帝!

“朕的小公主,快起來吧!都起來吧!”腳步不得不收回,玉乾帝彎腰抱起瑤公主,這才沉聲開口!

“謝皇上!”衆人謝萬恩,這才動作一致的站起身,皇后則是溫婉淺笑的來到玉乾帝身邊,伸手點了點瑤公主的小鼻子“瑤兒又調皮了?你父皇辛苦了一日,豈能再讓父皇抱着?母后讓小陸子抱你,可好?”

“不要!”殊不知,瑤公主卻是固執的抱住玉乾帝的脖子,小臉微微鼓起,瞪了那欲上前抱走她的小陸子一眼,就是不願從玉乾帝的身上下來!

“皇后,算了!朕也許久沒有見瑤兒了!瑤兒可有想父皇?”注意到瑤公主可愛的反應,玉乾帝抱着她走到花園的石桌旁,見上面放了不少瑤公主愛吃的糕點,其中一盤翡翠綠豆糕十分的奪目,卻讓玉乾帝眼神稍稍一暗,隨即就着容貴妃方纔的位置坐下,讓瑤公主坐在自己的腿上,笑着逗弄着懷中的小女兒“瑤兒真是有口服,這麼多糕點,最喜歡什麼?”

“這個!”胖胖的小手立即指向那擺放在最中間的翡翠綠豆糕!

而容貴妃卻在看到這對父女的互動後,淡淡的擡了下眼眸,隨即又無聲的立於一旁!

“皇后與蓉兒也坐吧!都是一家人,何必這般拘謹?”見自己坐下後,其餘人均是站着,玉乾帝放柔臉上的表情,笑着開口!

“多謝皇上!”皇后與容貴妃淺淺的福了福身,隨即挑着就近的位置坐下!

“看瑤兒這般愛吃這綠豆糕,難道是宮中的御廚做的?”目光不着痕跡的從遠處的容貴妃身上劃過,玉乾帝捏起一塊翡翠綠豆糕喂着小公主,口氣則是淡淡的說着!

皇后見玉乾帝始終把注意力放在容貴妃的身上,即便是喂瑤兒吃食,也是挑着容家的,加之方纔玉乾帝在她們二人稱呼上的差別,一時間心頭微微泛酸,臉上的笑容稍稍有些勉強,藉着爲瑤公主擦嘴角的動作掩飾着苦澀的心頭,緩緩開口“宮中的御廚可做不出妹妹家的口味!妹妹聽說瑤兒喜歡這綠豆糕,特意差人從宮外帶進來的!”

“哦?”極淡的口氣,讓皇后與容貴妃的心同時提了起來,皇后立即閉上了嘴,只專心的替小公主擦拭嘴角!

而容貴妃則是靜坐一旁,不言不語,只是那搭在雙膝上的手,卻是緩緩握緊!

“想必這定是容雲鶴帶進宮的吧!蓉兒,你們姐弟的感情可真是深厚,讓朕十分的欽羨!可惜啊,朕生在這帝王之家,想要最爲平凡的骨肉親情,卻是難上加難,高處不勝寒,只怕指的便是朕了!”帶着一絲感嘆,玉乾帝雙目緊緊的盯着遠處的容貴妃,只覺這樣的女子爲何不管自己做什麼,她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難道這滿園的牡丹,依舊也不能博得她那脣邊的一笑嗎?

“回皇上,這只是臣妾命家中婢女送進宮的!雲鶴近日有些忙碌,倒是許久沒有進宮了!”容貴妃極小心的應答着,心中同時在揣摩着玉乾帝話語背後的意思!

聞言,玉乾帝則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口氣極淡的開口“他倒是有用之才!若是玉宵有容雲鶴的一半……”

接下來的話,玉乾帝並未說出口,只是就因爲他只說了這半句,便見皇后的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爲瑤公主擦拭嘴角的動作微微一怔,雙手不禁緩緩垂下,心中自然是明白玉乾帝話中的意思!看似是感嘆之語,實則透着責備!

而容貴妃在聽到玉乾帝的話後,心中同樣緊張了起來,只是她向來冷淡,因此比之皇后臉色的驟變,倒是沒有人發現容貴妃心情的轉變!

“瑤兒,到母后這裡來!”皇后極力的隱下心頭的苦澀,張開雙臂抱過瑤公主,勉強自己臉上掛着端莊的淺笑,對玉乾帝溫柔的開口“皇上,瑤兒如今已有五歲,臣妾則是替她物色了幾個老師,一會便想帶她前去拜師!瑤兒畢竟是公主,一舉一動均是代表着皇家,這學習禮儀學識可不能馬虎,更不能讓皇室蒙羞!皇上,您認爲呢?”

聽皇后一席話,玉乾帝神色則是立即嚴肅了起來,目光不由得轉向靜坐在皇后懷中的小公主,只覺孩子當真是長大了,是該讓她學習宮廷禮儀了,便點了點,恩准了皇后的請示“琴棋畫都不可落下!既然是咱們皇家的公主,自然不能比那些朝臣的小姐差!既然要拜師,你且先帶瑤兒過去吧,莫要耽擱了時辰!”

見玉乾帝首肯了自己的提議,皇后心頭鬆了一口氣,立即牽着瑤公主起身,朝着玉乾帝行完禮,一行人瞬間離開了容華宮!

看着容華宮頓時少了一半的人,玉乾帝注意力再次放在容貴妃的身上,只見他站起身,微彎腰拉過容貴妃置於膝上的右手,牽着她緩緩來到花圃旁,右手托起一朵魏紫牡丹,淡聲問着“愛妃可喜歡這些牡丹?”

容貴妃右手微微握拳,手心中捏着帕子,帕子卻早已被手心的冷汗浸溼,聽到玉乾帝的問話,儘量把自己的視線集中在那朵紫色的魏紫牡丹上,紅脣輕啓,緩緩開口“花中‘花後’,自然是非比尋常!皇上的眼光向來獨特,臣妾豈有不喜歡的道理?”

“是嗎?”而玉乾帝卻是緊盯着容貴妃的神情,見她寧願盯着自己手中的花,卻也不願意看向自己,嘴角的淺笑漸漸的失了溫度,頓時放開她的右手,改而一手猛地摟住她纖細的腰肢,把原本極力遠離他的容貴妃瞬間摟進自己的懷中,右手則是托起她的下顎,雙目火辣辣的直視着眼前這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冷笑道“愛妃似乎總是這般不歡迎朕的到來!”

被玉乾帝說中心事,容貴妃心頭一凜,勉強笑道“皇上說笑了!臣妾怎會不歡迎皇上?”說着,便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卻不想玉乾帝手上的力道頓時加大,直接讓容貴妃跌入他的懷中,原本託着她下顎的手逐漸改爲掐,用力的指痕更是在容貴妃那細嫩的肌膚上留下了紅印,強迫她擡起雙目看着他的雙眼,花園中頓時響起玉乾帝冷然的命令“小余子,去告知淨事房,今晚朕在容華宮歇下了!”

“皇上,不可……”還不等餘公公轉身離開,便聽見容貴妃驚呼出聲,只見她臉色慘白,原本紅潤的雙脣更是顯得蒼白,透着盈盈水波的眼眸中更是隱藏着拒絕!

“普天之下,有什麼事情是朕不可做的?”危險的問話,讓容貴妃的心一點一滴的跌入低谷,想要拒絕,可卻是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容蓉,朕寵着你,是因爲你有這個價值!別太高看了自己,總是拒絕朕,對你對容家均沒有好處!更何況,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已是朕的貴妃,此生此世均只能有朕一個夫君,難道你的心中還有其他的想法?”下顎一陣吃痛,容貴妃被迫看着玉乾帝那隱有發怒的眸子,心底的絕望一點點的擴大,雙手垂於身側緊握成拳,卻無能爲力!

“皇上!”此時,餘公公則是爲難的低聲開口……

“做什麼?你還呆在這裡做什麼?難道想抗旨不成?”心頭的怒意捨不得發泄在容貴妃的身上,玉乾帝便朝着餘公公怒吼道!

無緣無故被罵了一通,餘公公心頭委屈至極,只是看着那門外站着的人,卻只能硬着頭皮開口“皇上,容家派人來了!”

“容家?容貴妃在宮中好端端的,容家總是派人進宮作何?難道怕朕虧待了他們的大小姐?朕難道對他們的大小姐還不夠好?放眼整個宮中,有誰的宮中會種滿了極品牡丹?讓他們滾!今日誰敢打擾朕,朕砍了誰的腦袋!”說着,玉乾帝手上力道持續加重,迫使容貴妃整個身子盡數的貼在他的胸前,感受到懷中柔若無骨的嬌嫩,玉乾帝眼底漸漸泛起之色,卻讓容貴妃滿面羞紅,只能盡力的避免與玉乾帝之間過多的碰觸……

“這……”餘公公亦是滿面焦急,看這情況,皇上是不可能放過容貴妃,可外面的情況卻也緊急,只能再次開口“皇上,那容家的管事說,陳老太君似乎不大好,想請容貴妃回容府!”

說完,餘公公也不敢再開口,只能低頭退至玉乾帝的身後,等待着玉乾帝的裁判!

“什麼?祖母怎麼了?”而首先驚起的則是容貴妃,只見她眼底瞬間泛起水汽,臉色悽慘焦急的看向餘公公,就連被玉乾帝抱着也不再是她此時計較的事情了!

玉乾帝見她神色間盡是真摯的擔憂,眉頭猛然一皺,心中的疑慮稍稍打消一些,隨即放開容貴妃,對餘公公吩咐道“讓那人進來!”

見玉乾帝改變心意,餘公公頓時點頭走出花園,不一會便領着容府的管事走了進來,只見那管事磕頭行禮後,便焦急的開口“娘娘,老太君近日身子不大好,只怕…只怕……”

說着,那管事的眼圈便紅了起來……

而容貴妃的臉色頓時慘如白紙,更是情不自禁的自座位上站了起來,只是礙於玉乾帝在場,即便心中焦急,亦沒有冒失的開口詢問!

“老太君好端端的,怎會突然出事?”玉乾帝卻是神色淡定,就着方纔容貴妃喝過的茶盞,輕抿了一口茶!

“回皇上的話,老太君自去年開始便身子不大好了!只是爲了不讓貴妃娘娘擔憂,便沒有讓奴才們進宮稟報!只是昨兒個突然暈倒了,到現在爲止,滴水未進!”說着,那管事又是一陣嗚咽之聲,而容貴妃早已是紅了眼圈,卻倔強的沒有落下淚了!

“皇上!臣妾自小便是祖母親自教授,與祖母感情之深之厚,已是無以爲報!臣妾懇請皇上能夠讓臣妾回容府幾日,服侍她老人家幾日!也不枉我們祖孫一場!”容貴妃猛地朝着玉乾帝跪了下來,言辭懇切道!

【230】

能夠牽動人的神經!

更何況容貴妃素日總是面色冷淡,從未有過這樣大起大伏的表情,更是讓玉乾帝心中一陣驚豔,盯着她那動人的嬌顏,玉乾帝一手輕轉着石桌上隔着的茶盞,心中則是在估量着面前兩人話中的真實性!

“貴妃出宮,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淡淡的回覆,自玉乾帝的口中吐出,容貴妃聽之立即擡頭,卻見此時的聖上神色淡薄,讓人窺視不出半絲的情緒,而那隻盯着茶盞的俊目則是泛着幽幽冷光,更是讓容貴妃心頭一顫,貝齒不由得咬住粉嫩的下脣,柳眉早已是擰在一起,容貴妃心頭思緒翻騰着,希望能夠找出讓玉乾帝點頭同意的理由!

“皇上,祖母年紀已大,臣妾與她老人家亦是見一面少一面,今日若非真有危情,只怕容府絕不會派人進宮!臣妾雖已是入宮爲妃,可始終是容家送進來的女兒,臣妾豈能忘本?請皇上看在容家這麼多年對朝廷不變的忠心上,恩准臣妾出宮吧!”不似往日的冰冷,此時的容貴妃眼中含淚,朝着亞、乾帝以宮廷之禮磕頭懇求,只是出口之聲卻是鏗鏘有力,隱隱帶着一絲堅定,而玉乾帝卻在聽到容貴妃那一句‘忠心’時,原本靜心盯着茶盞的目光中,則是瞬間劃過一絲異樣,繼而緩緩轉向容貴妃,見她那原本潔白無瑕的額頭已是隱有紅印,只見玉乾帝頓時彎腰扶起容貴妃的雙臂,等她的雙目看向自己時,這才微怒道“你這是作何?朕何事說不允許你出宮了?瞧你把自己折磨的?若是破了相,聯可是會心疼的!快起來!”

說着,玉乾帝手上的力道猛地加大,勢要把容貴妃拉起來!

可容蓉卻也是個倔強的女子,看似柔弱的外表,卻有着一顆堅毅的心,只見她紋絲不動的跪在玉乾帝的面前,眼底盡是堅定的神色“請皇上允許臣妾出宮探望祖母!皇上,您與太后母子情深,是天下百姓的典範,臣妾自當也應多向皇上學習!且輔國公府谷老太君六十大壽之日,皇上、太后與皇后娘娘爲了替老太君慶壽,親自前往輔國公府,這番讓人感動的心思,早已被百姓傳爲佳話!還請皇上成全臣妾的孝心!”

聽完容貴妃這番話,玉乾帝慢慢的鬆開了原本握着她手臂的雙手,看向容貴妃的目光則是漸漸發生了改變,有些瞭然又有些欣喜,原以爲這容蓉是個冰冷的木美人,想不到這鮮少開口的女子,一旦開了口,出口的盡是讓人聽之心悅誠服的話語,這也足可看出容蓉心思之細膩與敏捷!

“小余子,傳朕的旨意,讓太醫院首前去容府爲陳老太君看診!若病情當真緊急,屆時聯再恩准愛妃出宮!只是……”話鋒猛然一轉,玉乾帝神色凌厲的射向那跪在容貴妃身後的容家管事,冷聲質問道“宮中還有容賢太妃,你怎麼就只來打擾容貴妃?”

那管事儘量壓低自己的頭,只是額頭的冷汗依舊從額頭滑入衣襟,在聽完玉乾帝的質問後,深吸口氣,最大限度的鎮定道“回皇上的話,太妃素來喜靜,又是禮佛,奴才不敢輕易打擾了太妃的清修!”

“是嗎?你可真是會挑時間,朕好不容易忙裡偷閒前來看望容貴妃,你就過來了!”極淡的語氣,透露出玉乾帝因方纔被打擾而不滿的情緒!

而他凜冽的眸子則是在容貴妃與那容府管事之間來回打轉,卻見容貴妃此時則是低頭凝思,而那管事依舊是保持着跪拜的姿勢!

“愛妃先起來吧!小心跪壞了膝蓋!”見容貴妃臉色微微泛白,玉乾帝則是一手托起她的手臂,拉着她落座在身旁的石凳上!

容貴妃一時無法掙脫他緊握着自己的手,且心中記牲着陳老太君,便並未多加在意,倒是玉乾帝在觸摸到容貴妃那柔若無骨的柔荑時,一股滿意的神色頓時涌上心頭,更是握緊了她的雙手,用指腹細細的撫摸着她的手臂,心中極其享受!

只是,餘公公這一去便是兩個時辰,待他再次返回容華宮時,天色早已黑了!

“皇上!”悄聲走進大殿內,見玉乾帝正領着容貴妃用晚膳,餘公公則是立於餐桌前,低聲開口!

而看到他的去而復返,容貴妃則是立即擱下手中的碗碟,擡起那隱帶焦急的美眸看向他,等着他的回覆!

“陳老太君如何?太醫診斷後如何說的?”目光掃向遠處的一道菜,只見一旁伺候的小太監立即眼疾手快的替玉乾帝夾了過來,玉乾帝看了看菜色,這才夾起送入口中!

“回皇上的話,太醫診斷後,則說陳老太君年紀大了,舊疾復發,只怕是危險了!容家如今已是開始準備……,說到這裡,餘公公則是快速的擡起眼眸看了玉乾帝一眼,見主子正在用晚胳,便把接下來的話嚥進了腹中!

“準備什麼?”咀嚼口中的佳餚,玉乾帝緩緩開口,並未因爲用膳時的忌諱而暫時不提!

而容貴妃早已在看到餘公公那爲難的表情與吞吞吐吐的言語,一顆心已是提到了嗓子口,本就冷然的表情,此時更顯冰冷焦急!

眼角餘光瞥了容貴妃一眼,餘公公眉頭微微一皺,卻也只能實話實說的稟報“容家,已是開始準備後事了!”

‘啪’,手中的筷子被玉乾帝用力的扔在桌上,侗候的宮人們頓時紛紛下跪不敢言語,就連心頭巨顫的容貴妃亦是起身半蹲着身子,在玉乾帝的面前,即便心頭疼痛不已,容貴妃始終保持着貴妃的端莊,不見絲毫的失禮之處!

“朕讓他們好好的爲陳老太君看病,他們就這麼敷衍朕?什麼叫準備後事?爲何之前沒有絲毫的徵兆?”玉乾帝頓時怒罵出聲,整個容華宮只刺他的怒斥聲,宮人們均是拼命的壓低自己的身子,不敢在這個時候觸犯龍顏!

餘公公也因爲玉乾帝的大怒而嚇得跪倒在地,可畢竟他不是太醫,具體的診脈經過即便讓他複述,他亦是說不清楚,只能皺眉開。”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上!”一聲極淡的輕呼卻在一片壓抑中響起,玉乾帝的目光頓時從餘公公的身上轉向容貴妃,卻見此時容貴妃面如紙白,滿眼盡是悽哀之色,原本半蹲的姿勢已是改爲下跪“請皇上恩准臣妾出宮,讓臣妾見祖母一面!

語畢,容貴妃不再開口,但跪在地上的身姿卻是挺撥如鬆,只怕此刻玉、乾帝不點頭同意,她是決計不會起身的!

見她神情這般的堅決,玉乾帝不禁擡眸看了看天色,厲聲吩咐餘公公“讓烏統領保護貴妃出宮!”

“謝皇上!”見玉乾帝准許自己出宮,容貴妃心頭的石頭則是落下了一半!

保不會在路上出現絲毫的閃失!

“起來吧!”揮手讓宮人們盡數起身,玉乾帝則是親自扶起容貴妃,右手輕撫上她嬌嫩的臉頰,淡然中蒂着警告的開。”朕會讓烏統領保護起容府,愛妃可多陪老太君些時日!”

被玉乾帝溫柔的呵護着,容貴妃的後背卻是泛起一層寒慄,只覺此時玉乾帝話中透着其他的用意,只是此時她心頭被自己祖母的事情給佔住,一時間心亂如麻側是失去了往日的冷靜,只能順着玉乾帝的話微點頭,隨即福了福身“臣妾多謝皇上休恤!”

“行了,起來吧!小余子已準備好一切,你且去吧!”戀戀不捨的放開懷中嬌豔欲滴的美人兒,玉乾帝對餘公公使了個眼色,這才率先踏出容華宮,朝着自己的上書房而去!

“娘娘,請吧!”餘公公攔住容華宮中的宮人,只留鴛兒一名近身伺候容貴妃的宮女跟着,其餘均是玉乾帝安排的人雖容貴妃前去容府!

容貴妃見玉乾帝這般緊密的派人跟着,心中雖有些不悅,可始終沒有表露出來,朝餘公公微點了點頭,便領着鴛兒上了軟轎,朝着宮門口而去!

出了內宮,換了馬車,在一縱隊禁衛軍的護衛下,由禁衛軍統領烏大人親自領隊,朝着容府奔去!

此時天色早已黑透,長街上擺攤閒玩的百姓也早已回家,除去那巡防的城衛軍,街上鮮少再見到人影,歸於寧靜的長街上,獨劑奔跑的馬蹄聲與滾動的車輪聲!

一陣狂奔之後,馬車漸漸放緩了速度,最終緩緩的停了下來,而容貴妃卻沒有立即踏出馬車!

只見原本坐在馬車外的餘公公則是立即跳下馬車,從腰間取下一塊腰牌攥在手中走上臺階,在那半開的角門便遞出手中的腰牌,半晌後,便聽見原本緊閉着的容府大門頓時被打開,一頂極其華麗的轎子被擡了出來,在烏大人的護衛下,鴛兒扶着容貴妃走下馬車坐進轎內,四個孔武有力的太監立即替代了容府的小廝,在餘公公與鳥大人的雙重保護下,擡着轎子走進容府!

西楚首富之家,所經之處自盡是極盡精緻顯貴!雖不見得有奢靡之風,但細節之處的精湛,則已是讓人望塵莫及!

就連在宮中看慣浮華的餘公公,目光中也不禁露出一抹欣賞之色,只怕也唯有這樣精益求精的人家,纔會養出容貴妃這樣絕頂秀麗的女子吧!

一陣沉默的行走,轎子停在了陳老太君居住的靜心居,鴛兒掀開轎簾,小心的扶着容貴妃踏出轎子,只見此時入目的是滿室的昏黃燭光,人影幢憧的正屋中正涌出不少的容家人,見着果真是容貴妃親自前來,容貴妃的父親則是領着自己的正室妾室等一干人等紛紛出門行禮“草民參見貴妃娘娘!”

“都起來吧!”淺淡疏離的聲音在寂靜的院落之中響起,看着眼前熟悉的院落,容貴妃心頭百感交集,又見自己父親身後原本應當站着自己母親的位置竟被那周姨娘所取代,而自己的母親竟是站在另一邊,容貴妃的神色便更加的冷淡了,只是走上前攙扶起自己的親生母親,隨之便領着鴛兒一同踏進正屋!

“祖母如今如何?”一路不曾停歇的走進內室,只見那充滿藥味的內室中,陳老太君則是安靜的躺在牀上,而面色卻是稍顯蒼白,讓容貴妃心頭一顫,立即拂開鴛兒的攙扶快步上前,坐在牀邊執起陳老太君的手低聲輕喚着“祖母,我是蓉兒,孫女來看您了!”

“娘娘,您舟車勞頓,還是先歇息會!草民方纔已讓人喂母親喝了些湯藥,還請娘娘放心!”見容貴妃這般在意自己的祖母,那容老爺則是立即開口寬慰着!

“是啊,娘娘,老太太岡喝了藥,一時半會只怕是醒不來的!”可此時,原本不應該出現在內室的周姨娘竟開口插嘴道!

尤其她還環顧了內室一圈,隨後又用大家均能夠聽到的聲音嘟噥道“老太太平日裡可是最疼愛大少爺,可如今連娘娘都出宮來探病,卻不見那大少爺的身影,當真是有孝心!”

一道冷光頓時射向那周姨娘,容貴妃一手緊緊的握着陳老太君的手,隨即轉過身,面色冷寒、眼色冰冷的盯着胡亂開口的周姨娘,又見此時那餘公公也已跟着進了內室,且因爲周姨娘的話正四下找尋着容雲鶴的身影,容貴妃頓時厲聲怒斥“你是什麼身份?老太太的屋子豈有你一個姨娘進來的道理?你周家就是這般教養女兒的?本宮還未開口,你倒是先說話!容家家大業大,你以爲大少爺如你一般只會整日的撤弄是非?你的衣食住行,哪一樣不是大少爺爲你賺來的?難道你要他如你一般整日呆在這容府中做些女兒家的事情?”

容貴妃一發怒,所有人均是嚇得跪拜了下來!

可容貴妃卻只是獨獨攙扶起自己的母親,目光依舊冷然的盯着跪了一地的人,心口的怒意始終退散不去!

“娘娘,您好不容易回府一趟,豈能動怒?況且,這只是周姨娘一人之錯,您還是讓其他人起來吧!”容夫人見那餘公公在場,便立即溫言出聲安撫着容貴妃,在容貴妃看向自己時,適時的做了個眼色,提示她不要忘了餘公公!

容貴妃深吸口氣,眼中盡是厭惡的掃了那周姨娘一眼,隨即冷淡開。”

你出去吧,以後老太太的靜心居,你還是少來!”

“是!”那周姨娘本以爲容貴妃還與以往那呆在深宅中不問世事的大小姐,更何況今日迎駕時夫君亦是讓她立於正室的位置,便讓周姨娘心中不禁有些得意,本想挑釁容貴妃,卻不想這容家大小姐竟有這般大的脾氣,尤其那靜心居外竟還守着不少帶刀的禁衛軍,一時間嚇得周姨娘渾身發抖,二話不說便領着自己的丫頭離開了靜心居!

而容老爺見容貴妃這般對待自己心愛的女子,心頭不悅,卻礙於容貴妃的身份,只能強忍着!

“餘公公!”而此時,容貴妃卻沒有急着處理家中的事情,而是喚過那守在一旁的餘公公!

“娘娘!”聽到容貴妃的叫喚,餘公公立即恭敬的走上前,而他的態度則是代表了玉乾帝的態度,衆人見他對容貴妃這般的小心翼翼,便知容貴妃在宮中定是受寵至極,一時間,那容老爺心頭的怒意漸消,目光不由得掃了自己的正室一眼,隨即低下了頭!

“你且先回宮吧!你也看到老太君的病情了,且又有烏大人守衛着,本宮需在容府多住幾日!”目光冷凝,面色肅穆,讓此時的容貴妃多了一份凌厲,少了一分往日的淡漠!

“是,奴才省得,娘娘放心!出宮前皇上已是交代了奴才,奴才三日後再來接娘娘回宮!娘娘還請放寬心,老太君定會吉人自有天相的!”餘公公半斂着眉目,恭敬的回答着容貴妃的話,圓滑的處事態度讓人心生佩服,也唯有這樣的人,才能在玉乾帝的身邊呆的長久吧!

“鴛兒,送公公出去吧!”而容貴妃卻只是開口讓自己的婢女送餘公公出門,並未讓自己的父親出門相送!

監彎腰退出了靜心居!

“這裡不需要這麼多人伺候,你們且去院子裡候着!”容貴妃一掃站了滿屋子的宮人,命令道!

“是,貴妃娘娘!”宮人們聞言立即靜聲退了出去!

“這是誰佈置的?”待屋中只刺自家人,容貴妃一覽堆滿內室的白布條、白燭,極其冷寒的問着!

“娘蜘 …………,容老爺正要解釋,卻又被容貴妃給截住了話!

“祖母尚且還有救,父親這是何意?況且雲鶴還未回來,您這麼做,是想讓雲鶴擔上不肖子孫的罪名嗎?”把陳老太君交給容夫人照顧,容貴妃面色冰冷的站起身,面無表情的質問着容老爺!

“娘娘,母親年紀大了,早作準備也是爲了以防萬一啊!”容老爺看着如今身份尊貴的女兒,皺眉解釋着!

“哼!”冷笑之聲頓時浮上容貴妃極美的容顏,只見她隨即滿目肅穆的低喝道“都給本宮把這些東西收起來!若還有人敢觸老太君的黴頭,就別怪本宮不客氣!”

聞言,鴛兒立即領着容府的婢女把所有見白的東西盡數搬離靜心居!

“母親,您回去歇息吧!孩兒會守着祖母的!”語畢,容貴妃不再看容老爺一眼,徑自坐在陳老太君的牀前,細心的爲她掖好被角,不再開口說話,容夫人看眼不想再開口的容貴妃,朝她福了福身,便率先走出內室,至於容老爺則是有怒不敢發的朝容貴妃作揖,隨後也大步跨出內室!

京城x玉家當鋪!

“快,把消息傳去幽州!”高掌櫃把已經裝好的小竹條交給一名黑衣侍衛!

“是!”那侍衛微點頭,隨即跨上馬匹,衝進無盡的夜色今日多更400不收費的,感謝親們對《楚王妃》的支持以及對抄襲的譴責!

明日萬更,夢夢楚楚閃亮登場!

俺可是以文相許了,哈哈!入(二3兄)廠

第二百三十一章“這日子過的可真是夠快的!”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棧的紙窗,夏侯勤穿戴整齊的伸了個懶腰,隨即接過侍衛遞過來的長劍掛在腰間,這才領着侍衛踏出自己的房!

“容兄!咱們該出發了,你可都準備齊全了嗎?”擡手輕敲門框幾聲,夏侯勤則是低聲詢問着房內的人!

他的話音剛落,房門便被裡面的人打開,只見容雲鶴一身月白錦袍、面色淡然的走了出來“讓夏侯兄久等了!”

一貫的禮貌用語,舉手投足間的貴氣,讓此時的容雲鶴如畫上走下來的翩翩貴公子般奪人眼球,即便是出色如夏侯勤,依舊是滿嘴嘖嘖有聲的把他從頭到腳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大家公子當真是與衆不同,就連那腰間懸掛的玉佩位置亦是十分講究,細節處的精妙當真是讓人打心眼的佩服!

“我也是剛出門!既然已經準備好了,那咱們便啓程吧!”見容雲鶴身後的肆兒已是抱着幾個包袱,夏侯勤一面往外走着,一面開口!

幾人一同踏出棧,牽過早已備好的馬匹,紛紛坐上馬背,朝着幽州的方向奔去……幽州!

“這小半月以來,幽州當真是繁榮了不少!且看路邊小攤販臉上的表情,便知開放幽州讓他們賺了更多的銀兩!”幽州的大街上,一身素雅裝扮的雲千夢則是慢慢閒逛着!

“小心點!這路上多有馬車駛過,小心被撞到!”而同樣一身簡單穿着的楚飛揚則是牽過雲千夢,把她護在自己與小攤之間,免得被時而呼嘯而過的馬車擦到碰到!

而他們二人的身後僅僅只跟了習凜與慕春二人,雖四人容貌均十分的出色,但因爲衣衫樸素、衣料顏色簡單清淡,且如今幽州涌進不少的富商,因此周圍的百姓並未多加註意,倒是讓雲千夢與楚飛揚多了一分閒情雅緻慢走在人潮涌動的大街上!

雲千夢見楚飛揚保護自己的細小動作,擡起頭朝他溫婉一笑,衣袖下的五指微微張開,與楚飛揚的五指交叉而握,相攜走在繁榮熱鬧的街上!

“他們二人今日午膳時分便能夠達到幽州了吧!”看着兩旁賣力吆喝的小販,雲千夢嘴角微微勾起,迎着陽光淺淡一笑,隨即緩緩開口!

楚飛揚則是帶着她停步在一個賣玉器的小攤前,拿過上面一對雕刻精緻的翡翠耳環放在雲千夢的耳邊比劃了會,覺得顏色與雲千夢的年紀相比稍顯沉重,這才又牽着她緩緩往前走着“昨晚表哥讓人傳來消息,說今日清晨便會出發,最晚也會在晚膳前抵達幽州!”

“這幾日,我倒是聽到些傳聞!”微微湊近楚飛揚,雲千夢則是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說出這句話,隨即又恢復了方纔散步的姿勢,眼帶狡黠的淡淡笑着!

見雲千夢這般的神秘,楚飛揚嘴角噙着淺淺的笑意,隨後十分配合的挑起眉梢,眼露好奇之色的淺聲問着“哦,夢兒聽到什麼傳聞了?爲夫可真是好奇!”

聞言,雲千夢收回看向前方的目光轉向楚飛揚,卻見他滿臉的促狹之色,惹得雲千夢不由得撅嘴抱怨一聲“真是的!”

從楚飛揚的表情看來,他要麼已知自己想說什麼,要麼便是藉機想看自己跳腳的模樣,因此才故意露出這般可惡的表情,瞧瞧他那滿眼的笑意,比之自己所說的事情,他更在意自己的表情!

“夢兒,到底是什麼傳聞!爲夫當真是好奇不已!”殊不知,楚飛揚竟還出言保證着自己的好奇心,只是眼底的笑意卻愈發的濃烈了!

被那雙含笑帶情的黑眸緊盯着,雲千夢雙頰微微一紅,隨即轉開目光,淡然開口“我可是聽說,那江城首富如今也趕來了幽州!並還誓言定要一舉拿下幽州最好的玉礦!”

“哦?竟有這樣的事情!這江城的首富,可是辰王惹的禍端啊!”平淡的語氣中,卻是夾雜着一絲幸災樂禍,讓雲千夢聽之不由得莞爾一笑!

“可人家卻是趕來了幽州!夫君,你說,他這是因爲大局還是私心?畢竟,此時西楚人盡皆知楚王與王妃均在幽州辦事!而那位江城首富的女兒,卻因爲辰王的原因被關在刑部的大牢內,直到表哥被晉升爲刑部尚,這才命人把那位小姐送江城!只是,據說那位小姐可是病了一場,如今神情恍惚、癡癡呆呆,只怕是難以痊癒了!”低眉凝思,雲千夢緩緩說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心頭卻是不由得感嘆,江沐辰啊江沐辰,爲了你一人的私心,可是白白的害了一名大家閨秀啊!

莫說那位小姐是清白的女子,但是,但凡正常的人家,又豈會接受一名神志不清的女子爲兒媳?

更何況,那位小姐還被關進了刑部大牢,蘇源一案被查清後,曲長卿便放出告示,把蘇源的罪名一一羅列在告示上,百姓均知蘇源管轄刑部時,刑部內所發生的污穢之事!這樣一來,即便那位小姐是完璧之身,但外人卻不會這般看待,到頭來,害得的仍舊是那無辜被牽連的女子!

“別擔心,想必他只是爲了生意之事前來幽州的!況且容雲鶴也即將抵達幽州,以容家的財力,定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看出雲千夢心頭的心事,楚飛揚手腕微用力,把他拉進自己的身側,低頭淺聲安慰着!

聞言,雲千夢卻是面色平淡的搖了搖頭“我只是擔心會出現殺敵一萬自損八千的事情!以容家的財力,即便拿下幽州所有的玉礦也不在話下!只是,若價錢太高,對於容家而言,也不是好事!”

稍稍停頓了下,雲千夢放緩腳下的步子,微擡首看了楚飛揚一樣,這才重新開口“他能夠在此時前來幽州,想必還有一個原因!”

楚飛揚則是始終凝視着身側的人,眼底的柔情唯有在面對雲千夢時纔會浮現,也唯有身旁的人,纔會讓他放下一身繁重的政事,心甘情願的陪着她漫步於市井繁華!

“當初,江沐辰本想李代桃僵,讓那位小姐嫁給你!想必,這件事情,他定是知會過那江城首富,對方亦是點頭同意,這纔會冒險把女兒送到辰王的手上!奈何到最後,不但沒有嫁給你,反倒是把自己的女兒害成那般模樣,或許他想借着此次的事情,來探一探你的態度!”

語畢,雲千夢淺淡一笑,目光促狹的一掃楚飛揚變色的臉,已是變成雲千夢欣賞楚飛揚臉上多變的表情!

“哼!這件事情是他與辰王私下交易的,與我何干?此時讓我承擔他當初決定的損失,豈不是貽笑大方?”正說着,卻見旁邊的茶樓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只見那男子直直的朝着楚飛揚與雲千夢走來,習凜一見這樣的狀況,瞬間便閃身到了兩人身前,左手已是緊握長劍,右手更是搭上了劍柄,眉目中盡是警惕的神色!

“草民見過王爺、王妃!”而那男子卻也是識趣的停步於三步之外,隨即極其低聲的朝着楚飛揚與雲千夢行禮!

聽他所言,又觀其身上、臉上給人的市儈精明之感,楚飛揚目光卻是轉向雲千夢,淡笑道“就爲了此事,你才說出門遊玩的?”

“哎呀,這不也是爲了咱們自己嗎?總不能留下隱患吧!”雲千夢則是調皮一笑,繼而收起臉上的笑容,面色淡然的看向那男子,淺聲問道“你怎知我們的身份?”

那中年男子見對方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又瞧着今日面前身份尊貴的兩人均是一身平明百姓的裝扮,便小聲的回道“我家老爺想請王爺、王妃去雅間一敘!”

“你家老爺好大的架子,竟讓本王與王妃前去看他!”殊不知,楚飛揚卻是絲毫不給面子,直接拉着雲千夢便越過習凜徑自往前走去,身上的柔和瞬間轉化爲凌厲之氣襲向那男子,嚇得那男子面色頓時蒼白了起來,本擋在幾人面前的身子亦是無意識的往旁邊退去,不敢當了楚飛揚的路!

雲千夢卻是微側臉,給慕春一個眼色,便跟着楚飛揚繼續往前走去!

“咱們去前面的酒樓休息會吧!”指着前面一座四層高的酒樓,雲千夢淺笑開口,拉着楚飛揚走了過去!

“你呀!”一抹無奈寵溺的輕嘆溢出脣邊,身上的凌厲早已散去,任由雲千夢牽着他踏進人滿爲患的酒樓!

在店小二的帶領下,兩人上了三樓的雅間,等待上菜的時候,雲千夢則是推開臨街的窗子,含笑的美眸往外看去,不禁發出一聲讚歎“這酒樓的位置倒是不錯,盡能一覽整條街市的景色,且還能夠隱約看到遠處的城樓,倒是獨特!”

楚飛揚見她滿眼欣喜的神色,便知定是在驛館中待的無聊了,否則以夢兒沉靜的性子,亦不會明顯的表現出這般開心的神色!

一時間,心頭涌上內疚,若非因爲自己父親的事情,夢兒又豈會跟着他長途跋涉來到這裡?路途中竟還差點被齊靖元射中一箭,想起那飛速射來的一箭,楚飛揚心頭依舊不免會顫抖,無法想象那一箭若是射中雲千夢會有怎樣的結局!

看着此時她安好的立於自己保護的範圍內,楚飛揚頓時站起身,長臂一伸關上了那剛被打開的窗子,另一手則是微用力,便把身前的人攬進懷中,趁着此時沒有外人在場,便快速的低下頭,精準的朝着那正要開口抱怨的紅脣吻去……“夢兒……”低喃之聲自脣間溢出,楚飛揚一手摟住雲千夢的纖腰,一手輕託她的螓首,染上一絲的聲音自兩人的脣舌交錯間緩緩飄進雲千夢的耳中“我們回驛館!”

最後一句的堅決,讓雲千夢滿面紅霞的微微推開他,安靜的被他攬在胸前,待兩人的氣息漸漸平緩,這才輕聲開口“人該到了!”

“可我想回驛館!”殊不知,向來冷靜決斷的楚飛揚,亦會在願望得不到滿足時露出孩子般不肯罷休的表情!

一時間讓雲千夢哭笑不得,只能踮起腳尖在他那微嘟起的脣上印上一個吻,捧着他那張明顯不快的俊顏,淺笑道“可以了吧!”

“不夠!”殊不知,還不等雲千夢撤離,他便猛然追上,薄脣覆上那含笑的紅脣,生生世世不願分離……‘咚咚咚’!只是門外守着的習凜卻不知兩位主子在幹嘛,見慕春領着人上樓,他便輕敲門框!

“誰?”低吼聲頓時從雅間傳出,習凜敲門的手微一抖,只能硬着頭皮開口“主子,慕春帶着人求見!”

雲千夢聽出習凜話中的拘謹,不由得展顏一笑,隨即牽着楚飛揚坐回桌邊,代替楚飛揚開口“讓他們進來吧!”

“是!”見是王妃開口,習凜一顆心終於落地,趕緊推開雅間的門,領着一名男子走了進來!

“草民見過楚王、楚王妃!”那微胖的中年男子則在雅間木門關上時便朝着楚飛揚雲千夢下跪磕頭!

而立於一旁守衛的習凜卻是小心的掃了楚飛揚一眼,只覺自己主子神色正常,只是身上卻散發出比方纔還要凜冽的氣息,讓習凜立即低下了頭,不敢再直視楚飛揚!

殊不知,他低頭的瞬間,楚飛揚的視線卻是射向了他!

好個習凜,膽子越來越肥了,看來之前那頓軍棍沒有施行讓他得意了起來,竟在方纔那般緊要的時刻打擾他,這新賬舊賬有得算了!

正想着如何責罰習凜,桌下的腳卻被雲千夢狠狠的踢了一腳,楚飛揚立即回神茫然的看向雲千夢,不明白自己哪裡惹得王妃不開心了!

而云千夢卻是向他使着眼色,讓他把注意力放在面前跪着的人身上!

楚飛揚立即擺正臉色,收起眼底的柔情,滿目精明的射向那男子,冷聲道“你是何人?爲何千方百計想要見本王?”

那男子見楚飛揚並未讓自己起身,便也不敢隨便起來,只能跪着回道“回王爺的話,草民是江城人,在江城做些小買賣!小女之前因爲王妃,則被關在京城刑部大牢內數日,王妃定是有印象!”

聽着他的敘述,雲千夢便知自己所推斷的事情並沒有錯,脣邊含笑着看向楚飛揚,等着他開口!

而楚飛揚卻並未開口,只見他冷目淡掃習凜,便見習凜猛地抽出手中長劍抵在那男子的脖頸間,厲聲喝到“放肆!王妃身份高貴,豈會與商人之女熟識?爾等刁民豈可信口開河隨意攀附王妃,小心你人頭不保!”

那男子雖是一介平明百姓,但因是江城首富,府中家丁也是成百之數,素日保護家宅也是會讓家丁手中武器,此時雖見那閃着寒光的長劍抵在自己脖頸間的肌膚上,但神色卻並未有太大的變化,只是苦苦哀求着面前坐着的二人“還請王妃好生的回想一番!去年雲相府陷入牢獄之災,可是有一位女子代替王妃被關進了刑部的大牢?王妃明鑑啊,草民豈敢拿王妃的名譽開玩笑!”

那男子口口聲聲說着爲雲千夢的名譽着想,可這樣的話若是落在百姓的耳中,只怕雲千夢王妃形象定會被他抹黑,且此時若非習凜手中的長劍,只怕這男子的聲音會更加響亮!

“哼!”只是他的聒噪之聲卻在楚飛揚的冷哼中瞬間停止!

那男子心頭猛然一顫,目光不由得看向雲千夢,卻見雲千夢手持茶盞緩緩品嚐着,並未有開口的跡象!

而一旁的楚王則是面若冰霜,一雙冷凌的眸子如刀劍般射向他,讓那男子身心巨顫,不敢再開口說話!

楚飛揚卻在此時慢慢開口,冷凝的目光如刀如霜射向那男子,出口的話已是高不可攀的貴氣“本王倒是不明白,商賈之女何時與本王的王妃有了交集!更何況,當時雲相府遭奸人陷害入獄,商賈之女又爲何要代替本王的王妃入獄?這好端端的女兒家,又豈會自會清譽做出這樣的事情!習凜,把他帶去幽州衙門交給韓侍郎,讓他好好的審理此案,定要給本王與王妃一個交代!”

“王爺…王爺…您聽草民一言!草民絕對不會無中生有!方纔所說一事絕對是真實的!小女的確是爲了王妃入獄!王爺,這事若是鬧大傳出去,只怕對王妃的名譽有損吧!且草民是江城人,豈有讓幽州父母官判罪的道理!老楚王一生憂心百姓受到咱們西楚百姓的愛戴!還請王爺能夠查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要冤枉了草民!”一時間,那男子急了,見習凜當真要走上前拎起他的衣襟,便猛地抱着桌子的一角,不顧形象的放聲開口!

雲千夢擱下手中的茶盞,對習凜輕揮手,只見習凜立即回到方纔的位置,而云千夢則是淡淡的開口“你所說一事,本妃與王爺的確不知!當時雲相府全府上下盡數入獄,那般多的人,本妃又豈會注意多了誰少了誰?更何況,你竟說令愛是爲了本妃入獄,那當真是好笑,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家,爲何要爲本妃入獄?本妃可不曾記得曾經救過哪位小姐!且看你的穿着也並非貧窮人家,想必也不是爲了訛人錢財而來,看來,你倒是打着其他的算盤!只是,別忘了,楚王可不是凡夫俗子,可以任由你隨意的拿捏算計!”

淡然的聲音,平靜的表情,看似溫和的雲千夢,卻讓那男子心頭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只覺這楚王妃每一句話中都透着不一樣的意思,只覺自己的小心思已盡數被面前這小小年紀的楚王妃看透!

一時間,冷汗滑下額頭,滴在光亮可見的地板上,那中年男子心中卻是反問着自己此番前來是否划算?只是常年經商的經驗卻告訴他,世上的事情均充滿風險,若是不賭一賭,只怕永遠不知會有怎樣的結果!更何況,這世上的男子,又有哪一個會拒絕左擁右抱?

“習凜,把人帶下去吧!交給韓大人,讓他擬一份轉交的摺子給刑部曲大人,把此人移交至刑部!既然幽州管不了你這位江城的百姓,那隻能由京城刑部尚來管理此事!本妃雖不喜惹事,但也絕不會讓他人騎在本妃的頭上作威作福!”見那男子的臉色不斷的轉變,雲千夢冷笑着開口!看樣子嫁進楚王這個誘惑的確不小,就連這樣的人也企圖威脅自己!

那男子聞言,頓時擡起頭,雙手死死的拽着桌腳,同時不甘心的喊道“王妃難道忘了辰王爺的話?王爺可是曾經說過……”

一記極寒的目光瞬間射進了他的心頭,讓那男子猛然住嘴!

可楚飛揚卻是淡笑着反問“辰王爺?本王倒是許久沒有見辰王了!不知此事又與他有何關係?怎麼,威脅了本王與王妃還不夠,還要威脅辰王?習凜,還站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把此人送去衙門,告訴韓少勉,此人誣陷當今尊貴的辰王爺,本王爲了辰王的名譽着想,便親自命人把他送去衙門,讓韓少勉好好的調查此事,定要給辰王一個交代!也讓朝中的百官知道,咱們辰王爺的委屈!”

說完,不等那男子再次開口,習凜便點了他的穴,押着他走出雅間!

“原來你早已準備好了一切,就等着我開口!”雅間頓時恢復了平靜,雲千夢品着茶緩緩開口,眉宇間卻是帶着一絲抱怨!原以爲這則消息是自己先得知的,卻不想楚飛揚早已藏於心中,更是想好了對策,不但替容雲鶴除去了一個強勁的對手,更是讓辰王爲他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爲付出應有的後果!

“那也得娘子給爲夫這個機會呀!”殊不知,沒了旁人,楚飛揚則變得極其謙虛,在雲千夢的面前總是步步退讓,完全沒了以往的剛毅模樣!

“王妃!”而此時,送走習凜的慕春則是領着一名黑衣侍衛踏進雅間!

只見那黑衣侍衛立即朝着面前二人下跪行禮!

“起來吧!京城如今局勢如何?”雲千夢淡雅開口,見面前之人肩頭蒙着一層煙塵,便知定是披星戴月送消息而來的!

“請王爺王妃過目!”那侍衛立即從懷中掏出那竹條遞給慕春,隨即便退出了雅間,安靜的代替習凜守在雅間的門口!

雲千夢接過那竹條,拔開塞子抽出裡面的紙條,細細看過之後遞給楚飛揚,只是含笑的面色中卻多了一抹凝重“想不到皇上竟差點對容貴妃用強的!”

說話間,雲千夢的秀眉已是微皺了起來,腦海中頓時浮現容貴妃那張傾城秀麗的絕世容貌,那樣美好的女子卻成了皇帝拉攏權勢的棋子,可悲可嘆!

見雲千夢眼眸中浮現對容貴妃的心疼,伸手覆上她的手背,低聲開口“高掌櫃卻也寫清楚了,此次陳老太君一事,卻也是救了容貴妃!你且放寬心吧!”

聽楚飛揚提及陳老太君,雲千夢立即看向他,低聲問道“此事太過蹊蹺,陳老太君身子向來不錯,豈會說病就病?更何況,這時間拿捏的實在是太好了,若說巧合,我還真是不相信!”

語畢,雲千夢則是緊盯着楚飛揚的眼眸,等着他的回答!

而楚飛揚最是受不住雲千夢着急,還不等愛妻逼問,便老老實實的交代“那進宮稟報的,乃是齊靖元的人!此人雖生性殘暴,但雖容蓉的心思卻是獨一無二的,爲她設想的心思亦是幾乎面面俱到!只不過,他卻是忘記了,玉乾帝豈會因爲一個下人的稟報就放過容貴妃?齊靖元也不想想,從去年至現在,玉乾帝已是忍了許久,更何況,容蓉可是他正大光明帶着祭天的貴妃,豈有不讓他碰的道理?這樣的事情,玉乾帝派出御醫前去容府爲陳老太君診脈,這已是天大的殊榮,又豈會讓身爲貴妃的容蓉出宮!”

“所以,那太醫院首便是你的人!是你讓他特意稟報玉乾帝,陳老太君不行了!這樣一來,即便是皇上,也不得不放容貴妃出宮!”雲千夢順着楚飛揚的話接着往下說!

只是即便明白了一切的事情,她臉上的神色卻絲毫不見輕鬆,眼眸之中更是平添了一抹凝重,不由得有些擔憂道“這可是欺君之罪!萬一陳老太君將來安然醒來,此事不就穿幫了?”

楚飛揚勾脣一笑,眉宇間多了一抹自信神采,只見他微傾身,在雲千夢的耳邊輕語了幾個字,便見雲千夢臉上的凝重頓消,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無奈的笑意“真是服了你,這樣的事情竟也想到了!”

只是心中細細想來,能夠不牽連任何人而又讓事情圓滿解決的,除了楚飛揚的法子,還真是找不出更好的辦法!

而能夠在這樣的時候想到那人,也足見楚飛揚的心思之細膩,竟是連最不易讓人想起的人也能夠用上!

“想不到齊靖元爲了她,竟連容府的人也收買了!看來,他在京城這些日子,也不是日日無事可做啊!”這樣的齊靖元,與當初的楚飛揚極其相似,只可惜容貴妃的身份卻是更加的棘手,讓他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努力!

“是啊,他的確忙的不可開交,竟把人安插在西楚的皇宮之中!夢兒,他對容貴妃用情雖深,卻依舊是北齊的太子!”楚飛揚則是抿了一口熱茶,繼而緩緩說道!

雲千夢擡眸看眼這樣的楚飛揚,心中明白他方纔所言的意思!卻也明白,以楚飛揚的手段,想要偷出容貴妃亦不是太難的事情,但此時海王府與齊靖元明面上是聯姻的關係,楚飛揚爲了以防萬一,這纔沒有答應齊靖元的要求,而是讓容貴妃暫時呆在西楚,免得沒了容貴妃讓齊靖元與海王府毫無顧忌的起兵!只是,容貴妃在西楚的安危卻也是楚飛揚時刻關注的事情,否則引起齊靖元的反彈,西楚同樣危險!

一時間,雲千夢盡數的明白了楚飛揚的用心,心頭不禁有些心疼,在楚飛揚爲了西楚百姓而努力維持和平之時,其他幾王卻是爭的頭破血流!

柔荑覆上楚飛揚修長有力的大手,在他看向自己時,雲千夢淡雅一笑,堅定開口“不管後面的路如何艱難,我都會陪你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夢兒……”即便早已明白她的獨特,可當楚飛揚親耳聽到這樣發自肺腑的告白,依舊是洶涌澎湃難以自禁!

“容家始終是容貴妃的根!即便容家內有些煽風點火之人,只是卻不影響容貴妃對容家的感情!尤其容家遲早是容雲鶴的,容貴妃豈會看着容家飽受戰火?即便將來她不在了,想必齊靖元也不會觸動她的底線!”這是雲千夢對容貴妃的認知,這層篤定是在她答應容雲鶴幫助自己時便印在雲千夢腦中的!

那樣手無縛雞之力深陷深宮的女子,看似冷漠淡然,卻是個知恩圖報的女子!

這樣的人,又豈會忘記生養她的容家,更不會在容老爺擅自做主準備陳老太君的後事時大發雷霆!

見雲千夢這般分析,楚飛揚則是淡笑着點頭,上臂一攬,便抱着雲千夢坐在他的腿上,雙手環着她柔軟的身子低喃道“我知道!只是萬事咱們還是小心爲上!近日皇上的動作也不小,竟是讓寒澈獨自藍批奏摺,看樣子是算準了咱們回去的日子,也打算回敬咱們一份厚禮呢!”

“如此看來,秦相生病一事,與皇上也脫不了干係?只是,秦相向來忠心耿耿,即便是坐上左相一位,對玉乾帝依舊沒有絲毫的影響!他又何必要這般做?”這一點始終讓雲千夢有些不解!

但若真是玉乾帝一手策劃的,那隻能說帝王之道當真是犧牲所有人,而成全他一人!慘烈的廝殺不在於朝臣之間的相爭,卻是來自帝王的算計與利用!

“咱們且再看看!寒澈尚無根基,即便被重用,短時間內只怕也不會有太大的建樹,亦不會對各大派系產生衝擊!咱們靜觀其變,定能察覺出蛛絲馬跡的!”伸手拍了拍雲千夢的後背,楚飛揚柔聲開口!

雙臂搭上楚飛揚的肩頭,雲千夢則是調皮的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他的,卻在楚飛揚即將反攻時快速的跳出他的懷抱,直直的跑向門口“快晌午了,咱們去城門口接表哥吧,免得有人爲難他們!”

只是雙手還未碰觸到門栓,便又被抱進溫熱堅硬的懷中,下顎被溫柔的擡起,楚飛揚眼底帶着佯怒開口“不去,夏侯勤豈是會吃虧之人?你且算算從方纔到現在,一共撩撥了我多少次?”

只不過,還不等雲千夢出聲,楚飛揚便已是低下了頭……“啊切!誰在念叨本王子?”馬背上的夏侯勤突覺身子一冷,竟是毫無形象的當着容雲鶴的面打了個噴嚏!

“王子莫非着了風寒?”見夏侯勤不住的揉着鼻尖,容雲鶴淡雅開口,雙目卻是緊盯着臨近的幽州城門口!

“怎會着了風寒?這天這般熱,本王子豈會這般虛弱?”待鼻尖不再發癢,夏侯勤這才放下手,見容雲鶴的目光已是看向眼前漸漸清晰的城門口,夏侯勤亦是不再談論自己的事情,注意力盡數放在面前的事情上!

“停下!”幾人還未靠近城門口,便見那匆匆從城樓上跑下來的副將指着他們幾人命令道“全部下馬!”

“怎麼,咱們老百姓進城,難道還要搜身不可?”悠哉的坐在馬背上,夏侯勤就是不下馬,他倒要看看此人想拿自己如何!

而那副官卻沒有理會夏侯勤!

畢竟,夏侯勤是楚王的親表哥,此時楚王還在幽州城內,萬一再次得罪了楚王,還指不定楚飛揚回京後會如何的參自己一本!

因此在面對夏侯勤的質問時,那副官已是越過他的馬匹走向容雲鶴!

“這不是容公子嗎?想不到您也會來幽州這個小地方!只是,爲何容公子會與夏侯王子一同前來?難道是夏侯王子親自去請容公子的?”容家雖是皇商,但畢竟沒有官品,副官自是不會懼怕容雲鶴!更何況,皇上對容家向來盯的緊,亦是防止容家有其他的心思!自己既然是朝廷命官,自然是不允許出現任何危害皇上的事情!

容雲鶴淡淡的俯視下面的副官,心中自然明白他的打算,也知玉乾帝對容家向來是不放心的,生怕容家變得更加富有便會存在不忠之心!可他哪裡知道,容家兩個女兒均在宮中,他們所期盼的也不過是讓容賢太妃與容貴妃能夠過的好些!只是這一切在玉乾帝的眼中不過是一個笑話,在他的心中,只怕是沒有‘親情’一詞吧!

“幽州城貼出告示,京城中不少商人亦是趕來了,難道我們容家就不能前來?”淡然的開口,容雲鶴一手勒緊手中的繮繩,一手則是安撫着坐下的馬兒,讓它稍作休息,莫要給主人丟人!

“呵呵,容公子誤會了,只是本官倒是好奇!這容家已是西楚首富,怎麼連這樣的事情也要插一腳?容家人當真是精明能幹,半點活路也不給旁人!”瞧出容雲鶴對他的不屑,副官心頭大怒,面上卻笑的越發燦爛,只是出口的話卻如一把刀刺進人的心窩,着實難聽刺耳!

聽完他的話,容雲鶴卻只是淡淡一笑,隨即悠然開口“將軍也知容家每年向朝廷繳納多少稅錢!這些稅錢又有多少用於軍營的開銷!否則皇上也不會這般的看中容家,不會讓我的姐姐成爲當今宮中的貴妃娘娘,亦不會讓本應出家的容賢太妃在宮中頤養天年!將軍若是對容家這樣的做法看不過眼,大可向皇上稟報!只消皇上一道聖旨,我容家自是不會插手幽州玉礦一事!”

以權壓人誰不會?只是以往的容雲鶴不屑這般做而已!

只是,如今與楚飛揚雲千夢相處的久了,手段倒也靈活了許多,也深知有些人有些事,不是容忍便能換來旁人相同的退讓的!

果真,聽到容雲鶴提到容貴妃與容賢太妃時,那副官臉上狂妄的笑意瞬間消散,心頭一時翻轉出無數的想法!

儘管呂鑫是皇上的親信,只是女人的枕頭風卻是世上最厲害的武器!

況且,據說那容貴妃又是長着一張舉世無雙的容顏,即便是皇上亦是對她寵愛有加!

自己若是平白得罪了容雲鶴,加之如今將軍又遠在南尋,只怕皇上怪罪下來,自己即便逃過一死,活罪卻難逃!

且如容雲鶴方纔所言,自己若是能夠派人前去京城,又豈會整日守在這幽州城的城樓上!只怕自己派出去的人,均被楚飛揚給攔截住了!

如此一想,那副將看向容雲鶴與夏侯勤的目光中充滿疑惑,若這兩人關係好,那豈不是說明容家與楚家關係良好?

“不知容公子進城後在哪裡歇腳?可需要本將軍爲你準備?”一改方纔的囂張,副將立即招手讓身後的侍衛上前,作勢便要牽過容雲鶴的馬匹!

“不必了!此行只有我與小童二人,我們住在棧便可!”而容雲鶴則是緊拽着繮繩,神色極淡的開口,隨即拍了拍馬身,淡然的朝着城門口走去!

見那副將方纔臉上所表現的諂媚,夏侯勤一聲冷笑,隨即騎着馬兒走進幽州城內!

“你當真住棧?可我看他不會這般輕易放棄!”兩人騎馬並排走在幽州的大街上,夏侯勤轉過頭看向容雲鶴,淺聲問着!

“他已是在懷疑容家與楚家了!”這是讓容雲鶴擔心的問題!

“那又如何?一切均由楚飛揚頂着!”

“啊切!”正親吻着雲千夢的臉頰,楚飛揚猛地轉過頭,避開雲千夢猛地打了個噴嚏“是誰在念叨我?”

【232】

身後的侍衛吩咐了幾句,自己則是騎着馬轉向幽州驛館的方向!

“王爺x王妃,容公子與夏侯王子已經進入幽州!”而折返回雅間的習凜則是稟報着剛剛接到的消息!

“人呢?”見楚飛揚突然打噴嚏,雲千夢則是倒了一杯滾燙的熱茶給他,讓他趁熱喝了,壓壓體內的寒氣!

殊不知,楚飛揚本就身強休壯,加上幽州氣候炎熱,此時一杯熱茶下去,後背早已是滲出一片熱汗,不過礙於雲千夢一片好意,他自是不會推拒,只是不管雲千夢再如何的哄他,也不肯點頭喝下第二杯!

“容公子暫時住進了客棧,卑職已派暗衛保護!夏侯王子則是回了驛館!”見自家王爺已是額頭冒着熱汗,習凜儘快的回答完雲千夢的問話,快速的閃身出了雅間,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的守在門外!

“乖,再喝一杯,發了汗便可壓住體內的寒氣!”而云幹夢則是滿意的看着楚飛揚額頭漸漸冒出來的汗珠,再次把手中冒着滾滾熱氣的茶水放進楚飛揚的手中,隨後雙目緊盯着楚飛揚,示意他趕緊趁熱喝了!

“夢兒,我身子很好!你看,我已是滿頭大汗了!”楚飛揚不聽勸,徑自把手中的茶盞放回桌上,同時湊近自己流汗的額頭,讓雲幹夢看清楚!

“身子若真是好,豈會在這麼熱的天打噴嚏?”雲千夢看着湊近的俊顏,才發現就連那筆挺的鼻尖上,亦是沁着幾顆汗珠,不由得輕笑出聲,掏出袖中的絲帕,細心的爲楚飛揚擦乾臉上的汗珠,免得一會出門後吹風着涼!

而楚飛揚則是趁着此刻,黑眸靜靜的凝視着近在咫尺的人兒,享受着她的溫情,眼底的神色柔和的如一汪春水,看着她認真輕柔的爲自己拭汗,面前的嬌顏無時無刻的都吸可着他的感官,讓楚飛揚的喉結不禁上下滑動了片刻!

“夢兒!”低淺的叫聲,帶着一絲柔情,亦是引的雲千夢稍稍分神!

“嗯,怎麼了?”盈盈目光自他的額頭微微移開看向他的雙目,雲幹夢並未太過在意的隨性問着!

一隻溫熱的手卻在此時撫上她瑩白細嫩的臉頰,帶着一抹被她暫時忽視的不甘心,嘟噥着開。”我想進行方纔的事情!”

“嗯?”雲幹夢正疊好娟帕收入衣袖中,尚未仔細聽明白楚飛揚的話!

殊不知,楚飛揚動作極快,原本撫着她臉頰的手瞬間移至她的腦後,輕勾住她的脖頸,把她帶入自己懷中時,自己亦是傾身向前,溫柔卻又帶着霸氣的吻住了那來不及反開口的紅脣,繼續方纔被打斷的事情……“咱們去見一見容雲鶴吧!”半晌,雲千夢靠在楚飛揚的懷中緩緩開。

,“你是想告訴他容家的事情?”心有靈犀,總能讓楚飛揚在最短的時間內說中雲千夢的心事!

雲千夢點了點頭,眉宇間染上些許凝重,擡頭望進楚飛揚的眼眸中“亞、乾帝既然防着所有人,勢必不會讓容家坐大,更甚者,可能還會打壓容家!

若容家此時不做好準備,將來只怕連防禦的能力也沒有!更何況,若將來容貴妃……,說到此處,雲千夢稍作停頓,並未接着往下說,沒有實行的事情,還是莫要妄自開口較爲妥帖!

楚飛揚聽完,則是瞭然的點點頭,隨即牽着雲千夢起身,兩人一同步出雅間!

“容雲鶴住在哪一家客棧?”此時正是正午時分,酒樓的大堂內人聲鼎沸,四處均是用餐的百姓,而店小二則是穿梭在酒桌之間,把手上端着的酒菜放在衆人面前,酒香菜香漂浮在半空中,讓人不由得食慾大振!而慕春與習凜則是目不斜視的守在門外,其盡職的模樣讓人敬佩!

“回王爺的話,容公子就住在斜對面的客棧內!”見楚飛揚與雲千夢出來,習凜站如鬆的身子則終於稍稍動了動,面向楚飛揚低聲慄報!

得到準確的消息,楚飛揚與雲千夢相視一笑,兩人繼而走下三樓,朝着容雲鶴落腳的客找而去!

‘咚咚咚’!天牢一號客房的長廊內安靜無聲,幾聲極輕的敲門聲在這長廊內被傳出幾道回聲,顯得格外的清脆響亮!

“誰?”不一會,裡面傳來肆兒小心翼翼的詢問聲!

雲千夢則是看了慕春一眼,只見慕春立即出聲“肆兒,是我,慕春!”

果真,聽到慕春的聲音,裡間傳來一陣清淺的腳步聲,只是眨眼間,便見裡面的人打開了房門!

門口的肆兒則是在見到雲千夢與楚飛揚時,立即側過身子,露出容雲鶴略帶欣喜的表情“怎麼會尋到這裡來?快請進吧!”

雲千夢則是報以淺笑,與楚飛揚一同踏進這寬敞明亮的客房“正巧我們在這附近閒逛,聽到習凜的稟報,便過來了!住在這裡可習慣?若是缺了什麼少了什麼,讓肆兒去驛館取來,可莫要受了委屈!”

見雲千夢這般熱心,容雲鶴亦是跟着笑道“多謝王妃!這裡一切都好!

王爺、王妃請坐!”

說着,容雲鶴讓肆兒準備茶水,自己則領着雲千夢與楚飛揚坐在外間,只是他心中卻也知,若非有要事,雲千夢與楚飛揚豈會這般湊巧在自己進入幽州後便趕了過來?

是自京城帶過來的,卻沒有受南方氣候的影響,喝起來甘甜醇香!”

聞言,雲千夢與楚飛揚自是端起手邊的茶盞細細品嚐,待喝過一口後,雲千夢與楚飛揚相視一眼,便見她從衣袖中拿出那紙條遞給容雲鶴,眉宇間凝聚着一絲沉重“想必你還不知道,先看看這個吧!”

見雲千夢嘴邊笑意隱去,臉色漸漸變得凝重,容雲鶴目光微微轉向楚飛揚!

卻見楚飛揚此時正神色淡然的喝着手中的茶,只是眼底卻也如雲千夢一般,隱藏着一抹鄭重之色,這讓容雲鶴心頭一緊,伸手接過雲千夢遞過來的紙條,快速的打開,用最快的速度看完上面稟報的事情!

“逸,祖母與姐姐如今可安好?”看完紙條上所有的內容,容雲鶴已是雙眉緊鎖,臉上的表情早化爲凝重,只是眼底卻泛出一抹憂色!

“放心,老太君與容貴妃都很好!我們前來告知此事,並非希望引起你的擔憂!只是希望你能夠多想一想容家將來的路!”說着,雲千夢便回頭看了楚飛揚一樣!

只見楚飛揚立即放下手中的茶盞站起身,走到容雲鶴的身邊低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盡數說了出來!

而容雲鶴聽完這一切,卻是面色震驚的擡頭看向楚飛揚,卻發現楚飛揚臉上一片肅穆之色,不禁又轉向雲千夢!

卻不想,雲千夢已是神色冷靜的朝他點了點頭,這樣的事情,他們豈會胡說八道信口開河?更何況還牽扯到女子的名譽!

“如今想來,難怪他會這般做!只是”……“……只是知道了此事,容雲鶴心頭卻是越發的緊張與擔憂,姐姐一個弱女子,又生有一張絕美的容貌,這在後宮之中,是極其危險的事情!

“這些,他豈會想不到?比之你,他更加在意你的姐姐!容家家大業大,皇上早已是眼紅容家的家財,你還是早做好應對的準備,免得將來手忙腳亂!”楚飛揚的話說的極其含蓄,但卻不難明白,若玉乾帝奪走了原本屬於容家的家財,容家一旦沒了利用的價值,只怕這西楚首富也將從京城消失了,此話並非危言聳聽,加上楚飛揚與雲千夢的身份,更讓容雲鶴心頭一凜,只覺這當真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從玉乾帝想要寵幸容貴妃這一現象看來,便知玉乾帝看中的不僅僅是容貴妃的容貌,只怕容家龐大的家財,亦是讓他心動的原因之意,若自己再不早做打算,莫說容家危險,只怕宮中的太妃與貴妃亦是將面臨險境!

“我們言盡於此,一切均是看你的決定!夢兒,咱們回去吧!想必表哥早已在驛館中找人了!”見容雲鶴一時間陷入沉思中,楚飛揚則是折回雲幹夢身旁,牽起她的手站起身!

“多謝王爺王妃!”見狀,容雲鶴立即起身相送,卻被楚飛揚制止!

“會不會讓他太過難於抉擇了?”容家向來中立,從不參與朝政之事,就連送進宮的嬪妃,亦是置身於後宮爭鬥之外!

可如今卻讓容雲鶴下這般的決心,當真是難爲他了,尤其容雲鶴還僅僅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扶着雲千夢下了臺階,兩人走出客棧,迎着陽光走向繁華的衙上,楚飛揚則是淡笑着開。”他若是普通的少年,只怕陳老太君是決計不會讓他掌管容家的!且容雲鶴自己心中也是明白的,他們這樣夾縫中求生存,絕時不是長久之計!誰能保證容家永世均是西楚首富?誰又能保證其他世家不會有瓦解容家的心思?走吧,咱們去見表哥,看他是否已經按照你的要求,準備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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