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
沒錯,全都是鏡子!
放眼放去,不大的房間裡,不單單只是牆壁,就連天花板和地板,都被無數面鏡子覆蓋住了。
一面挨着一面,密密麻麻的遍佈在房間的每一處角落,映出無數個我。
而且,這還不是一般的鏡子,更像是那種遊樂城裡的“哈哈鏡”。
鏡中所呈現出來的影像,全都是或扭曲或變形的我。
乍看上去,就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我看一樣,那種感覺別提多彆扭了。
整個房間,如果硬要說還算是正常的東西,只能是角落中的一把太師椅了。
“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地方?”
停下腳步,我沒有繼續往裡邊走,而是扭過頭,望着已經站在房間裡的王大友道。
“對啊,怎麼了,這地方多好啊。”
王大友一臉的不以爲然,還大大咧咧的走到角落中,把那把太師椅搬到了房間中央放定。
“過來坐。”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沒有過去,只是站在原地,盯着王大友看。
無論是這間房間的裝潢還是設計,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可以接受的。
雖說我不知道付振宇現在爲什麼這麼相信王大友,但我的命是自己的,我有權利知道王大友這樣做的原因。
“你哪那麼多的廢話?坐不坐?不坐我可就走了,整的好像我求着你一樣。”
先是掃了眼手腕上的手錶,王大友的眉頭微微一皺,語氣也充滿了不耐煩的味道。
“小業子,別多想了,想活命,目前這間房子是最好的選擇。”
見到我遲遲不過去,付振宇也有些着急了。
“不是宇哥,我總得弄清楚你們到底想對我做什麼吧?”
“現在告訴你,等於是害你,懂嗎?”
付振宇嘆了口氣,乾脆直接走過來,扯着我就給我拽到了椅子旁。
接着,王大友不由分說,立馬從一個破包裡摸出寬膠帶。
裡三圈外三圈的給我綁在了椅子上,那傢伙結實的,我動彈一下都有些困難。
“如果不是我相信你,估計早就懷疑自己被綁架了。”
我沒有反抗,而是任由王大友將我綁在椅子上,只是微微一偏頭,望着付振宇道。
沒錯,我之所以選擇妥協,完全就是出於對付振宇的信任。
換成是王大友,丫的我拼了命也不帶讓他綁我的。
“相信自己,相信我,你不會爲你這個決定而後悔的。”
“希望吧。”
我苦笑一聲,不再言語。
因爲我完全就搞不清楚,付振宇和王大友究竟想要做什麼。
先是將我綁了個結實,然後又反覆檢查了幾遍,見到沒什麼問題了,王大友才一屁股坐到了我地面的地板上。
接着,就在我面前,王大友扯過之前的那個破包,不緊不慢的從裡邊摸出一款掌上游戲機,玩的那叫一個帶勁。
至於付振宇,雖然沒有跟王大友一樣玩遊戲,但也是坐在我旁邊,閉着眼睛,一聲不吭。
“我說,把我綁起來就完事了?”
我徹底被這倆人搞蒙圈了,忍不住問了句。
“不然你還想怎樣?”
王大友的注意力都在手上的遊戲機上,腦袋都沒擡一下。
“身爲當事人,好歹我得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不該問的少問,這麼多廢話呢?”
沒好氣的懟了我一句,王大友五指聯動,繼續玩着遊戲機。
看那架勢,完全就沒把我的安危放在眼裡。
這一點我倒是想到了:我對王大友本來就不怎麼感冒,估計他對我也一樣。
可問題是,付振宇這回的表現着實有些怪異,好歹他得讓我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而且,付振宇這次能把王大友找來幫忙,這本身就不對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就到了午夜0點。
這期間,王大友一直抱着遊戲機玩得不亦樂乎,而付振宇也是老樣子,閉目養神。
折騰了一天,我本來就已經很累了,再加上這麼無聊。
漸漸地,一股倦意襲來,上下兩層眼皮更是不受控制的開始打架。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閉上了眼睛,想要睡一會。
雖說這個姿勢睡着不怎麼舒服吧,但現在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太困了。
“喂!睜開眼睛!不許睡!”
突兀的,就在我下一秒就要睡着之際,一道暴喝聲驟然響起。
聲音之大,猶如炮仗一般,在整個房間內憑空炸響,給我嚇得打了個激靈,當場就精神了。
隨着我重新睜開眼睛,王大友那張大臉頓時出現在了我的瞳孔中。
“你有病啊?我睡覺礙着你了?”
看清出聲的人是王大友,如果不是我被綁着,早就跟丫的幹起來了。
把老子綁在這裡,不說原因也就算了,這狗日的自己玩遊戲,讓我跟塊木頭一樣在這戳着。
這些我都不說什麼了,可現在想睡個覺都被他攪合了,我能給他好臉子?
“礙着了,你小子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給我精神點,懂嗎?”
說這話的時候,王大友一臉正色,完全不像是跟我開玩笑的樣子。
“什麼……什麼意思?”
我有點發蒙,這睡覺也能死人的?
“他說的沒錯,所謂夢魘這種鬼,本身的實力不算強,卻詭異的很。”
“它們無法做到直接殺人,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夢中殺人。”
這時候,坐在我邊上的付振宇忽然睜眼睛開口道。
“夢中殺人?”
我微微一愣,感覺就跟聽天書一樣。
還有在夢中殺人的鬼?
“那我豈不是死定了?人不可能不睡覺啊。”
“也不一定,我跟胡耀通過電話了,他告訴我,想要解決夢魘,只有一種辦法。”
“什麼?”
“那就是,在你半睡半醒之間,將它擊殺。”
“因爲只有那個時候,它需要付出大量的精神力來侵入你的夢境,也正是如此,勢必會露出馬腳。”
“所以,剛纔王老闆那一嗓子是……”
“嗯,他的確是在幫你”,付振宇點了點頭,口吻忽然變得嚴厲起來:“只可惜,剛纔我沒有感覺到任何邪物的存在。”
“也就是說,這東西也許還沒有來,或者因爲它過於謹慎,剛纔並沒有出手。”
“那我得等到什麼時候?”
我腦門上已經有些冒汗了,因爲,我似乎是察覺到了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
“等到它露出破綻的那一刻!”
果然!
得到付振宇的確認,我渾身一震,一顆心也隨之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