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焚香祭祖,拜蘇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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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散盡,陽光普照,將整座青羊峰籠罩。

陽光灑落在道臺前那道挺拔如龍的身影上,如雪的鬢髮晶瑩,蘇乞年長身而立,此時衆目所視,剩下的唯有感嘆與敬畏。

感嘆的多是老輩強者,敬畏的則是年輕一代。

連龍虎山當代掌教的師弟,正雷真人都敗了,“同境”難敵。

“諸位武林同道駕臨武當,貧道寧通有禮了。”

這時,天柱峰上瑞氣垂落,霞光萬丈,有仙鶴飛舞,靈鳥盤旋,紫氣交織。

掌門寧通道人,乃至諸脈峰主踏空,降臨青羊峰。

“見過寧通掌門!”

觀禮之地,諸頂尖元神人物抱拳一禮,而後,纔是諸多元神之下的老輩高手、弟子拜見,禮儀就要規矩正式了許多。

“諸位免禮。”

寧通道人溫聲道,而後就看向道臺前的蘇乞年,瞳孔深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欣喜之色,鄭重道:“青羊峰掌峰弟子蘇乞年,今日起繼任我武當青羊峰一脈,爲一峰之主!”

道臺前,蘇乞年擡頭,微微欠身,同樣鄭重道:“青羊峰峰主蘇乞年,見過掌門真人!”

“蘇峰主免禮。”寧通道人沉聲道,“吉時已到,登道臺!焚香祭祖!”

此言一落,清夜等人眼中就露出振奮之色,衆人分開一條通路,看向前方的蘇乞年。

蘇乞年邁步,他一身純白紫綬道袍隨風輕揚,他走得不快也不慢,但每一步落下,都彷彿重若千鈞,腳步聲清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半炷香後,三炷大香被點燃,高高矗立在香爐中。

“一祭青羊峰歷代先賢!”

蘇乞年揚聲吐氣,內家真氣運轉,聲如洪鐘,響徹整座武當山。

他躬身一拜,身後,清夜等人緊隨其後,所有人神情肅穆,目光莊嚴,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二祭我人族歷代戰死邊疆的先賢武者!”

蘇乞年再開口,觀禮之地,很多人頓時想到剛剛那休命十二刀,顯現出來黑暗歲月的異象,一個個皆露出沉重之色,那是人族最爲艱難的一段歲月,哪怕就是而今,大漢境內,平民百姓之所以能夠勉強維持安居樂業,就是因爲四海邊疆之地,無數人族先賢武者拋頭顱、灑熱血,血戰沙場,用成山的屍骨換來的。

呼!

這第二祭,不僅僅是蘇乞年等青羊峰弟子,就是觀禮之地,所有人皆起身,還有衆多武當弟子、執事、護法、長老,乃至就是掌門寧通道人等諸峰峰主,也落下半空,而後朝着道臺上那點燃的三炷大香躬身一禮。

“三祭,我青羊一脈永流傳!”

最後一祭,蘇乞年朝着香爐躬身一拜,前方,整個青羊峰上空,頓時有肉眼可見的紫氣衍生,垂落虛空。

吼!

白雲峰、雷石峰,天柱峰山腳,同時響起三道威嚴的獸吼聲。

那是三大外院玄武樓後院的神龜復甦,三股屬於通靈異獸的威嚴氣機衝破雲霄。

武當有通靈神龜,這是世間皆知的,甚至不僅僅是武當,就是其它幾大鎮國大宗,甚至一些頂尖宗派、世家,也有供養這樣的強大異獸,作爲護山靈獸。

三頭神龜存世久遠,活得時間極爲漫長,平日裡甚少復甦,大多處於沉睡之中,以延緩生機的流逝。

今日這樣齊齊復甦,怕是數百年來也從未有過,頓時令得不少武當人露出驚詫之色,青羊峰重立,便是三頭古老的靈獸也生出了感應嗎?

自古風水氣運,無盡歲月中都留下了龜甲的痕跡,雖然氣運之道不可捉摸,但三頭神龜齊齊復甦,是否預示着一些什麼?

大興之兆?

金光真人目光微冷,盛極而衰,自古以來皆是如此,他從來不相信所謂氣運,只相信人定勝天。

也正是秉承這樣的意念,他方纔在臨近不惑之年,便證道元神,成爲武當二十七脈之一的金鎖峰峰主。

……

伏魔峰。

武當七十二峰之一,位於大頂天柱峰以南,接來龍之脈,山勢巍峨,古木成林。

伏魔峰上,有鬼谷澗,裂石通流,常見靈龜巨蛇遊走上下,傳說中是玄帝伏魔問罪之地。

道經中有記載,玄帝,即武當歷代香火供奉的真武大帝,古老相傳,真武大帝於天界觀下界惡氣瀰漫,遂破界入凡,與六天魔王戰於洞陰之野,最終降服六天魔王,鎖衆魔鬼於酆都大洞,從此國泰民安,宇宙清肅。

伏魔峰,古老神話中,乃是真武大帝審判六天魔王之地,連帶着洞陰之野的陰風,也被帶到了這裡,鎖入了峰上的玄陰洞中。

沒有人察覺到,此時,一名持幡的紫衣少女與一名身着錦袍,坐着輪椅,蒼老得不成樣子的老人,出現在了山腳之下。

“伏魔峰,多少年了,終於回來了。”

輪椅上,老人滿臉褶皺,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了,他無眉無須,身形乾瘦,幾乎只剩下了皮包骨頭。

一手持幡,一手推着輪椅,少女皓齒如雪,唯有雙眼不曾睜開。

“師父。”

少女開口道,聲音軟糯、清冷,更有一種異樣的魅惑。

“上山。”

輪椅上,老人雙眼睜開一道縫隙,聲音蒼老如枯敗風化的碎石。

少女推着輪椅上山,雖然沒有睜眼,但是腳下的路一步不錯,循着山道向上,沒有半點疏漏。

伏魔峰不很高,約有四百來丈,山路崎嶇,亂石嶙峋,成林的古木之間,時而可見一些殘破的殿宇,有封閉的古井,沾滿塵土的石瓢,破碎的陶罐、陶碗,乃至一些細瓷碎片,凝結成坨的炭火堆,都顯示出來這裡曾經有人居住。

“古老的沉眠之地,多少年了,終於到了時候。”

輪椅上,老人深吸一口氣,頓時劇烈咳嗽,咳得嘴角都溢血,卻渾然不覺。

這是一處位於伏魔峰近巔峰處的洞窟,看上去並不起眼,洞口皆是落石,生滿了青苔,不過尋常人目光一落入洞窟中,背脊就會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洞窟中一眼望去黢黑一片,沒有光亮,甚至可以說是黑暗,彷彿將一切光明都吞噬了,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什麼人!”

突兀的,兩名值守在玄陰洞外的雜役道人凝神,就看到了少女與坐在木製輪椅上的老人。

“死亡,是你們的歸宿。”

這時,輪椅上,老人開口了,這一開口,就出現了極爲詭異的一幕,只見兩名值守玄陰洞的雜役道人,身體如同風化的山岩,碎成風沙般的齏粉,隨風飄散,彷彿從來沒有出現在這片天地之間。

少女持幡,推着輪椅進洞。

玄陰洞中只能感到微弱的光,走了數十步,就看到了一個個一丈來高,如蜂窩般的風口,數十上百處風口,不斷吹拂出來森冷的陰風,風聲嗚咽,似鬼哭狼嚎。

陰風臨體,如冰冷的鋼針,一縷縷陰風,似千百根齊齊扎入體內,透骨的寒。

但無論是少女還是輪椅上如瀕臨朽木的老人,都渾然不覺。

甚至,無論是絕美清麗的紫衣少女,還是輪椅上蒼老得不成樣子的老人,都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吐納陰風,如生命的源泉。

“沉眠的一切終將甦醒,斷絕的仇恨,繼往開來!”

這時,輪椅上如枯骨的老人長吟,他張開雙臂,擁抱前方黑暗中的諸多陰風入口。

……

青羊峰下。

焚香祭祖之後,蘇乞年來到黑白交織,陰陽相濟的太極鍾前。

武當化陰陽二道爲太極,開創出一脈天命傳承,陰陽太極,便成了武當的象徵。

蘇乞年凝神,而後右手擡起,捏拳印,剎那間,他拳如白金澆鑄而成,拳動大光明,如一道璀璨的光束,落到了鐘身之上。

鐺!

悠揚洪亮的鐘音響起,鐘壁震顫,太極鐘聲剎那間響徹整座武當山,並朝着四方千里之外擴散出去。

焚香祭祖,撞太極鍾!

禮畢,繼任大典功德圓滿!

今日之後,武當山上,就不只有二十七脈傳承,而是二十八脈。

青羊峰一脈傳承續接,峰主蘇乞年!

道臺正東方,所有的武當弟子、執事、護法、長老齊齊起身,而後躬身一拜,齊聲道:“見過蘇峰主!”

“諸位免禮!”蘇乞年開口,坦然受之,平靜而淡然。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蘇乞年的心靈深處有着諸多感慨,不知不覺中,近一年就過去了。

這一年裡,他經歷了諸多風險與生死,這許多的遭遇,竟比之他此前的十幾年還要驚心動魄無數倍,他收穫了許多,成長了更多,也深刻明白,在這個世間,什麼對於他而言,纔是真正重要的東西。

不論此前種種,時至而今,他終於跨出了第一步。(求,起點正版訂閱是對十步最大的支持!求週一。今天要和大家請半天假,前天卡殼頭疼原來不是真的因爲思考情節,是真的感冒了,昨天加重,今天沒撐住去吊水了,回來只熬出來這一章,有點虛,不過好多了,明天更新正常,十步緩緩,後天開始補,大家見諒,今天只有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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