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 家宴
蘇沐拍拍她肩膀，“放心，等我身體康復了帶你出去看看，老待在宮裡太殘酷了，人都憋傻了。”
彩墨笑靨如花：“你真的帶我出去嗎？”
“恩。”
“哥，你太偉大了。”彩墨撞進他懷裡，激動的又蹦又跳。
見蘇沐沒有進屋的意思，彩墨吩咐一個宮女拿來了一把帶軟墊的木椅讓他坐了上去，別說他是病人，就算是健康無恙他也不會跟她謙讓，從小就享受慣了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站着他坐着。
“你剛說的夜魅武士好像很重要，他們是幹嗎的？”
彩墨遲疑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劃過一縷哀傷，“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這裡是夜魅大陸，夜魅武士是這個世界最出色的武士，他們通過凝結體內的靈氣可以釋放出一把形同實質的氣劍，劈金斬鐵，無往不利，根據靈力的強弱依次分爲紅橙黃綠藍靛紫七段，每段分三級，我們後面這些侍衛都是三段二級夜魅武士，也就是黃?色氣劍，他們已經是帝國中頂尖高手了，每個人都有震懾羣雄的能力，而你，三月前正式成長爲一名五段一級的夜魅武士，席斯國百年來又一個突破五段的夜魅武士，這個消息震驚了整個夜魅大陸，他們看到的不光是一個五段的夜魅武士，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年僅十餘歲的少年無限的潛力，鄰邦幾個弱小國家紛紛與我國示好，表示同仇敵愾，在以前哪怕我們是疆域廣闊的帝國。他們也是不屑於如此的。這一切都是因爲你。這些天來，帝國上下無不對你充滿了期望，渴望看到席斯帝國再一次站在歷史舞臺的頂端。”
蘇沐微微一怔：“我是這樣的嗎？”
彩墨肯定的點頭：“對，你就是萬人敬仰、不可一世、冷漠剛毅、百折不撓的七王子，我最崇拜的七哥。”
蘇沐笑容一滯，這王子也不是好當的。
彩墨扭捏的說，“七哥，有個問題一直沒好意思問你。”她小心的看着他：“你現在還可以嗎？”
“可以什麼？”
“用靈力釋放出氣劍啊。”
蘇沐一下子攤在椅子上，“我一絲靈氣都沒有。”
“啊？”彩墨嘴巴張的似是要吃一頭牛，“你把靈力也摔沒啦？”
彩墨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畢竟他剛醒來不久，自己不能表現出讓他消極的情緒，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重拾自己的信心。
“沒關係，七哥是絕世無匹的天才，哪怕是從頭再來，用不了幾年又可以讓世人驚豔了，妹妹永遠支持你。要不……你試試？”
彩墨試探着問了句。
“試什麼？”
“氣劍啊。”彩墨理所當然的接道。
蘇沐撓着凌亂的長髮。“恐怕不行吧，我好像真的把靈力摔沒了。”
大包大攬的拍拍胸脯。彩墨一口應承下：“沒關係，有我呢。你按我說的做，凝神沉氣，催生靈力匯于丹田，順時針繞行脈絡一週，當你感覺指尖微涼時，緩緩將靈力由指尖吐納而出，氣劍就產生了。”
彩墨邊說邊做，話音落下，她的手中已經凝結出一把長約三尺絢麗之極的紅色氣劍，劍身周圍的空氣都在微微扭曲着，蒸騰遊離的竟不是熱氣，而是冒着冰冷寒意的冷氣，令人近之生寒。
她示範着揮舞着氣劍，氣劍每遊動一下，便會發出輕輕的嘯吟，大有虎虎生風之勢。
“看好了。”
她緩緩將氣劍插入腳下的巨大石板，紅色氣劍觸碰石塊，沒有任何的阻礙劍體輕鬆的吞沒而入，只餘下彩墨的小手輕觸着地面。
隨着白皙手指的上移，那把紅色氣劍又露出了它崢嶸的森然面目。
“怎樣？厲害吧？”她調皮的笑了笑，“這些都是你教我的。”
“這裡每個人都是夜魅武士？”
沒有任何預兆，彩墨瞬間便收回了氣劍，“每個人都是夜魅武士那這世界該亂成什麼樣子了，我們席斯帝國有六百萬人，是夜魅大陸人口最多的國家，饒是如此，註冊在名的夜魅武士也只有一百多個。”
“你真了不起。”
“那當然。”彩墨仰着精緻圓潤的小下巴，臉上帶着滿足的笑，“身爲你的唯一弟子又怎能不出色呢。”她忽然想起剛纔計劃的事，小臉茫然的愣了愣，“哎，你別話題轉移，我是拋磚引玉演示給你看，現在該你了。”
“我不行。”蘇沐搖了搖頭。
“你沒試怎麼知道不行呢，你可是我的師父。”
蘇沐頗爲無奈的說：“我是你師爺也不行，我體內沒有靈氣。”
一連串粉拳落在他身上，彩墨不依的跺着腳，有些撒嬌的扯着他，“你罵我，你佔我便宜。”
“我什麼時候罵你了？”蘇沐臉色嚴肅，微微低下了頭。
彩墨看他裝傻，搬出證據：“你說你是我師爺。”
“那只是一種無奈的表達方式，情緒語句，別在意。”他不置可否的安慰她。
看着他確實對靈力很陌生，彩墨也就不再勉強了，事不可急，反正人沒事了，以後多的是時間。慢慢來總會讓他想起從前他叱吒席斯國的往事，或者強行灌輸給他，她有信心讓他恢復到以前的樣子，那是她心目中真正的七哥，能夠隻手遮天，一往無前的七哥。
一連休息了幾天，蘇沐的外傷已無大礙了，御醫仔細的爲他檢查了一遍，關好門退出房間，膽怯的看着一旁的席斯國王，“陛下，七王子再靜養幾日便可痊癒了，外傷俱不足慮，只是這內傷……”他搖了搖頭，“老朽無能，無法醫治王子的失憶之症。怕是……”
席斯王冷冷的看着他：“說。”
“怕是以後都會這樣了。”
“體內靈力還在嗎？”這是席斯王目前最關切的問題。
“沒有靈力遊走體內的跡象。怕是……”
席斯王微有怒意：“你今天是怎麼了？有話就說。”
“怕是隨着記憶一併消失了。”
這句話有魔力般讓席斯王的身體僵立不動了。臉上掠過一抹可怕的神色，低聲囑咐御醫：“這件事不得泄露給任何人知道，要當做國家機密看待，明白嗎？”
御醫連忙躬身：“微臣知曉，絕不將此事吐露半字。”
“下去吧。”席斯王威嚴肅穆的臉上陰晴不定，似在權衡着什麼。
“來人。”
一名守候在外的夜魅武士閃身來至席斯王身前，“陛下何事？”
席斯王眼中閃爍着狠辣的目光，“帶王御醫去大公主那裡。而後以醫治不力怪罪於他，立時帶至後山處死。”
“是。”夜魅武士幹這種事顯然不是頭一遭，幹練的向門外的王御醫追去。
席斯王走進內間，滿面笑容，“沐兒，感覺好些了嗎？”
“好多了。”
“那就好，趁着你三姐在，父王打算中午在後宮慈彌堂舉辦一次家庭聚會，自你回來，怕打擾你的治療一直沒讓你的哥哥姐姐們來看你。藉此機會和大家見見面，他們也都可放心了。”
蘇沐對這些人是完全陌生的。也就不好說什麼了，點頭應承道：“哦。”
席斯王站起身，在房間中走來走去，良久，緩緩開口：“老七，你靈力消失的事，暫且隱瞞爲好，有人問起你只沉默不答便可，不得實言以告。”
從彩墨那裡聽了那麼多，蘇沐大約明白自己靈力消失這件事關係重大，搞不好會牽扯出一系列對席斯國不利的局面，當下點點頭：“我不會告訴別人。”
“休息一下吧，中午我讓你九妹來叫你。”席斯王拍拍他的肩膀，面色黯然的走出了房間。
蘇沐明顯看出了席斯王對自己的失望，爲了自己根本就莫名其妙的靈力消失不見了。
“你怎麼還賴在牀上啊，趕緊穿衣服，大家都在等你呢。”彩墨跪在牀上搖晃他身子，“快起來吧，告訴你個好消息，三姐來了！怎麼樣？高興吧？”
說是讓別人偷着樂，彩墨自己先笑了出來，不過笑容馬上就突兀的消失了，“哦，對了，你應該也不記得三姐了。”
她小小年紀竟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十多個兄弟姐妹都在等我？”蘇沐忽然有種隆重的感覺。
“大姐二姐沒來，一是路途遙遠，二來她們剛給我們添了兩個小侄兒，不適合長途跋涉，只是着人送來了書信，待會你看一下。二哥三哥四哥也沒來，他們常年駐守邊防，征戰四方，無暇抽身，不過也派人捎來了口信。”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穿衣服。”
“你小時候都是拿我當抱枕的，沒由來的學會害羞了。”
在兩個宮女的跟隨下，彩墨帶着蘇沐來到了後宮慈彌堂，正廳裡已經坐滿了人，嘰嘰喳喳看着繁鬧，其實座次井然有序，隱然向望着正中的席斯王。
“父王，七哥來了。”彩墨跑進房間，高聲喊道。
霎時，廳中鴉雀無聲，衆人紛紛向蘇沐投去各種內容的目光。
蘇沐隨意看了一眼，只見這些青年男女們各各衣着華貴，舉止穩重優雅，一看就是專門受訓過坐姿禮儀。最令他覺得好玩的是，他看到了彩墨口中那四個一模一樣的妹妹，七八歲的樣子，確實可愛。
“你們好。”蘇沐大方的向他們打了聲招呼。
這句只會出現在陌生人之間的問好，立時引來了一陣低聲的談論，這些他的兄妹們交頭接耳交談着，時不時看他一眼。
席斯王輕嘆一聲，面露笑容，眼中卻沒有多少笑意，他指着場中人一一介紹：“老七來了，坐吧，這些都是你的皇兄，那是你八弟，旁邊是你四個妹妹，中間是你五個姐姐。”最後他面向最靠近他的女子，緊閉着嘴巴。深吸一口氣。“這是你三姐。你們最親近了，這些弟弟妹妹中，你三姐最疼你。”
一個父親向自己的兒子如同陌生人般介紹他的兄弟姐妹是件何等悲哀的事，席斯王儘管掩飾的很好，但還是控制不住一直抽出的眼角。
蘇沐轉頭看向那女子，發現她正好看着自己，這是一個美麗的年輕女子，正深深的看着自己。目光中二分驚疑七分關切。另一分就不知道是什麼了，就是覺得她看他的眼神最複雜，無法表達的複雜。
當下隨便叫了句：“三姐好。”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三姐怔怔的看了他一會兒，捂着嘴背轉身子，竟是低聲啜泣了起來。
蘇沐不解的低聲詢問身邊的彩墨：“我叫錯了嗎？”
“待會兒再跟你說。”彩墨咬着嘴脣，一臉的傷懷。
這時一個男孩走近他，仰着頭用稚嫩的聲音莊重的說道：“七哥，我不相信你不記得我了，我們朝夕相處一起長大，怎麼可能幾天就忘了我？”
看着他愕然的表情。彩墨傷心的提示他：“這是老八，你的另一個跟屁蟲。”
蘇沐大手大腳摸了摸他的頭髮：“八弟。想不到你這麼小。”
老八驚訝的張大嘴，回頭看看席斯王，再看看兩旁的哥哥姐姐，最後看着李一辰，哇一聲哭了。
彩墨有些看不下去的拉一下他的衣襟：“七哥，別說了。”
其他人也都陷入了沉默，親人相見卻不識的悲劇一幕深深震撼了他們，面對這樣一個親人又能說什麼呢，說得越多越讓人傷心。不過其中有兩個男子倒是一副無關痛癢的表情，甚至有幾分得意。
氣氛隨着無人言語變得尷尬起來，終於席斯王爽朗的笑聲打破僵局：“今天是我們親人相聚的大好日子，不許一個個的垂頭喪氣，老七隻是暫時失憶，慢慢就會融入我們，記得過去的點點滴滴，從現在起，每個人都給我收起你的傷心，老七能活着回來就是我們席斯國的喜事，更是我們家中的喜事，都打起精神，隨我去後院用膳。”
這些兄弟姐妹中，三公主是千里遠赴而來，她貴爲叱吒國的太子妃，此次前來主要是看望最疼愛的七弟，同時也帶來了一個震驚四座的消息。
“你說什麼？”席斯王無法再掩飾臉上的表情，震驚的拍案而起。
三公主一臉凝重，“那天我身邊一個叫英兒的丫鬟無意間漏了嘴，說他哥哥被派去了香琅山執行一件機密任務，香琅山與我席斯帝國交界，我自然多留意了些，事隔幾天便收到了父王秘傳的七弟被襲墜崖的噩耗，英兒那丫鬟的哥哥是叱吒國新晉選出的夜魅武士，照這樣看，對七弟下毒手的當是叱吒國了。”
席斯王一把將手中酒杯摔了個粉碎，氣息起伏不定，一臉的狠辣：“想不到謀害老七的竟是自家的姻親，好啊，叱吒國，這筆帳本王記下了。”
席間站起一人，竄促道：“父王，他叱吒國做出此等卑鄙之事，實是欺人太甚，兒臣請求十萬精兵，誓一月內蕩平叱吒國！”
一個面容嚴峻的中年人責備的看他一眼：“老五，坐下！父王自有定奪。”
老五不甘的擰着頭，瞪着眼道：“大哥，七弟險些命喪懸崖，這口氣我怎麼咽得下！”
蘇沐看到這位五王子義憤填膺的爲自己出頭，心中大是感動。
九公主彩墨則冷笑着白了五王子一眼。
小老八也是怒氣勃勃，駕着小胳膊以少年特有的尖利嗓音高聲道：“我雖然一直討厭五哥，但這次我支持他，我願一同出征。”
彩墨按着他的頭強行讓他坐下：“再亂說話讓香兒帶你出去。”
老八撅着嘴，一臉的倔強：“九姐，跟你說一百次了，別碰我的頭。”
五王子失笑道：“你個小屁孩兒，這兩年我對你那麼好怎麼還討厭我呢，真是條喂不熟的白眼狼。”
老八鼓囊着小臉，像個大人似的掐着腰，頗爲好玩兒。
“七哥不用餵我就熟，你就是不懷好心。”
突然老八像是領悟了什麼，顯然也明白自己失口承認要別人來“喂”。不依的跑到三公主身邊。拉着她的衣袖：“三姐。五哥說我是白眼狼，你一定要罵他。”
三公主臉色平靜，說出的話卻威嚴不減：“好了，別鬧了你們，自家兄弟都處不好，怎麼出去管外面的事？”
席斯王有着所有出色政治家的那一抹無奈，能夠在關鍵時候剋制住自己的無奈。
“這還不足以當做證據去叱吒國理論，即便去無理取鬧一通。以我們夜魅武士的數量根本無法取勝，加上最近邊防戰亂不斷，不是任性胡來的時候，何況老七現在成了這個樣子，去了也是滿載羞辱歸來。”
彩墨不喜歡席斯王這麼說蘇沐，有些不悅：“七哥消失的靈力我會慢慢幫他找回來，現在說什麼都爲時尚早，我相信七哥。”
老八默默的站在蘇沐背後：“我也相信。”
餐桌上的人都將目光轉向了蘇沐，一雙雙熾熱的期待……
席斯王道：“你們聽好了，老七靈力消失這件事對外一直處於保密狀態。任何人不得告訴我們之間以外的人，傳揚出去會對整個席斯國產生很大的負面影響。希望你們清楚中間的利害。”
五王子六王子一齊道：“我不會亂說。”
彩墨嘲道：“不亂說的人就不需要忙着表態。”
五王子也急了：“九妹，你跟老八是怎麼回事？老七回來有人給你們撐腰了是吧，你讓大家說說，我平時對你倆多好，怎麼老是針對我？”
彩墨口齒伶俐，不甘示弱：“你倒是給我一個不針對你的理由，就知道當面說好聽的，背後不知道都做些什麼不能公開的事。”
五王子真急了，指着她氣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你……”
四個雙胞胎妹妹看看五王子，看看彩墨，一幅看好玩東西的樣子。
這時，陣陣的敲門聲傳來。
“進。”
一名內侍跪在地上，“皇上，杜拉國公主派了使者過來。”
“帶我去。”席斯王站起身，“不要問老七太多話，你們兄弟姐妹聊聊天就好。”
三公主答道：“知道了父王。”
六王子戲謔的看着蘇沐笑道：“你未婚妻遣人來看你了。”
四個雙胞胎拍着手起鬨：“七哥要結婚了，我們有新嫂子了。”
其他公主們則吃吃的看着蘇沐，不住的淺笑。
自席斯王走後，一羣人話明顯少了，大家偶爾吃些東西，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三公主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蘇沐，千言萬語無從說起的樣子。
彩墨也不在他身邊了，和老八跑去牀邊陪四胞姐妹玩耍了，其他姐妹也不和他說話，而且刻意不去看他。那個大哥在席斯王走後也早早離開了，老五老六趴在桌上低聲交談着，時不時發出一陣狡黠的笑。
三公主忽然站起來，“你們坐吧，我去看看大姐。”
其他姐妹也紛紛起身表示一同前往。
四公主問彩墨：“小九，去看大姐呢，去不去？”
“七哥去嗎？”彩墨抱着一個妹妹轉頭問。
“他不去。”
“大姐那裡我常去，你們去吧，我今天不去了。”
四公主有些執意：“往常你是自己去，今天有衆姐姐陪着，況且三姐一年纔來一次，你還不一起跟着去看看大姐。”
五公主說了句：“算了，她一向跟着七弟，老七現在的情況，身邊也需要個人陪着，別管她了，我們去吧。”
三公主對彩墨交代着：“看好她們四個，別跑丟一個。”說罷深深看一眼蘇沐便領着衆姐妹走出了門外。
少了衆姐妹的房間安靜了許多，一心和四個妹妹玩耍的彩墨將她們交給了宮女照看，慢慢來到蘇沐身邊，臉上沒有了少女的歡快，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沉重的陰霾。
“七哥，你又傷了一個人的心……不對……兩個，還有老八。三姐難得來一次，她在的這幾天我們多去陪陪她好嗎？我們從小都沒有娘，她就像我們的母親一樣，尤其疼愛你。”
“見到親人卻如同陌生人，傷害了這麼多人我也覺得於心不忍。”
彩墨反倒笑着安慰：“三姐不會怪你的。至於老八……那小屁孩只要你拉着他在宮裡轉一圈，就什麼事兒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