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春燕,出生在一個叫克山的小縣城,家裡有三個小孩,她是老大,東北的冬天總是格外的冷,在她一歲多的時候,她發起了高燒,爸爸媽媽晚上抱着她去人民醫院,那個時候是70年,醫生說有一個新型藥,叫青黴素,見效快,建議扎這個,父母聽從了醫生的建議,扎完回去之後就不會就發現孩子有一隻腳不敢落地,母親風風火火的抱着她跑到了醫院,找那個醫生詢問,說是打到了坐骨神經上,一句輕輕鬆鬆的話,就斷送了一個孩子的一生,小燕兒突然站都站不起來,路也不會走了,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她的母親四處奔波,詢問醫生,只知道右邊的小腿失去了知覺,都在推卸責任,沒有人想爲這件事承擔責任,故事就是從這時候開始……
今天是小春燕兩歲的生日,也是她不會走路的第一年,什麼都不知道的她,睜着大眼睛衝着她的母親樂呢,“瞧啊,我們小燕兒笑的多開心”媽媽說
父親沒有接話,而是嘆了口氣,眼中滿是愁緒
“你總擱這唉聲嘆氣的幹哈,小燕兒過生日呢,去去去,別沒事找事啊。”母親轟這他。
“是是是,小燕兒以後都得開開心心的,爹給你去下面條,煮的軟軟呼呼的,再打倆荷包蛋,好不好?”父親說完摸摸了小燕兒的頭。
“好好”小燕兒趴在炕上,小手拍着。
一碗麪,兩個蛋,結束了兩歲。
“嘔……嘔。”母親扶着牆,乾嘔着。
“咋回事啊,鳳啊。”父親緊張的問這。
母親用手撫着心口,一下一下順着氣,隨後說到:“這個月沒來月事,現在又這樣,恐怕是有了。”
“啥,咋能這樣呢,燕子這……哎呦,這可咋整!”父親情緒有些焦急。
“咋整咋整,你問我咋整!我怎麼知道怎麼整!小燕兒現在……,我怎麼知道怎麼整!”,母親很暴躁,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我可憐的燕子啊,以後可怎麼辦啊,這不會走路,咋整啊!嗚……”母親僞裝的那麼好,還是崩潰了。
最後決定要下來,哪怕給燕子生個伴兒,往後還能照顧照顧燕兒。
在小燕兒不到三歲,兩歲九個多月的時候,她的妹妹出生了,叫春玲,小名叫二玲。
春燕三歲,學會走路了,沒看錯,會走路了!當然那隻壞掉的右腿依舊還是沒知覺的,她的左腿成了支撐她一輩子的的支柱。
“哎哎,燕啊慢慢走啊,不着急。”媽媽張開手臂在後邊護着她。
燕子在前面左腳踩地,右手拽着右腿的褲子,往前拖這走,走兩步就摔了,摔了也不哭,自己掙扎着想站起來,但是右腿沒力氣,小胳膊小腿的掙扎半天也沒起來,最後還是媽媽給她抱了起來,放在地上,給她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既心疼又無奈,只能讓她努力學會走路,這樣纔有能力照顧自己,纔有生活的能力,磕磕絆絆中,小燕兒學會了走路,只是依舊走的不穩,但這對於她的爸爸媽媽,和她來說,已經是最棒的結果了。
小燕兒五歲了,妹妹也兩歲多了,父親去上班了,在焚廠裡,母親在家裡,看着她們,說是看着她們,其實什麼也不幹,家裡的活都是父親幹,現在父親去上班了,母親在家跟東邊嘮嗑西邊聊,按照父親的話說,你們的母親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那可是父親十個銅板娶回來的。這是父親經常掛在口頭上的一句話。
小燕兒六歲了,到了上小學的年紀,內心很是期待,斜挎着着小布包,拉着媽媽的手,嘴裡哼着不知名的小歌,一瘸一拐的跟媽媽走到了學校,站在門口,卻不敢進去了,小燕兒看着好多走路飛快又跑跑跳跳的人,突然覺得自己很他們是不一樣的,她害怕了,她沒怎麼接觸過外人,她覺得她是正常的,可現在她覺得她是不正常的,媽媽抻了抻她的手,問她:“咋不走了,老師還等着呢。”
小燕兒瞅了瞅周圍,低下了頭,沒說話。
小燕兒拉着母親得手,低着頭一瘸一拐的走進了校門口,媽媽領着她來到了一間屋子的門口,門口有個牌子,寫着(一年二班),小燕兒在門口都能聽見裡面滿滿的吵鬧聲,母親跟她說:“我就送你到這裡,你自己進去,我看着你。”小燕兒擡頭看着媽媽,母親像是沒看到她眼裡的害怕一樣,只是直勾勾的瞅着小燕兒,燕兒感受到了母親的堅持,她本來就是懂事的孩子,她不會借用哭鬧錶達自己的情緒,她把頭擡了起來,擡起了手,推門,一瘸一拐的走了進去,走到了一個,臉瘦瘦,戴着眼鏡,頭髮長長的人面前,她知道,這個就是她的老師了,老師看了看她,說道:“你就坐到靠窗戶的那排,第一排吧。”
小燕兒走了過去,她覺得這幾步異常漫長,她覺得周圍的同學都在看她,她走到了座位,坐了下來,她剛坐下來,就鬨堂大笑:“哈哈哈哈,這是個瘸子。”一個長相就很皮的小男孩說道。
“我娘說瘸腿的都是偷東西被人打斷的。”小胖子說道。
“安靜安靜,今天是大家上學的第一天,大家互相認識認識,從誰呢……就從你,那個小胖小。”瘦瘦的老是說道。
剛纔還很囂張的小胖小子,突然被點名,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臉都漲紅了,左瞧右瞧:“我……我……我叫劉濤……濤。”
“哦~你叫劉濤濤啊~”全班又爆出一陣鬨堂大笑。“好的,你坐下班吧。”老師點點頭說道。
“老……老師,我叫劉濤,不是劉濤濤……”小胖子說道。
“老師知道了,好,下一個。”
上小學的第一天就這麼落幕了,老師上課並沒有介紹自己的名字,後來她知道了,老師姓於,是一位很和藹可親的老師。
放學回家,小燕兒自己一個人走回去的,母親沒有來接她,路上有順路的同學,也都離他遠遠的,兩兩並齊,一邊看着她,一邊在小聲說什麼,小燕兒很害怕,只想加快腳步回家,可是越想走快,腳就越不聽使喚,噗通 ,小燕兒摔在了地上,這是小燕兒第一回摔倒哭了,她趴在地上抽泣,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身子使勁掙扎,想要站起來,她能感覺到聚集在她身上的目光越來越多,越來越多……她使勁努力,蹬着腿,終於,她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等回到了家,終於沒憋住,大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