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天縱臉上的表情突然變的微妙起來,“嘖嘖……趙明若,我還以爲你是什麼好東西呢,不想竟然也是水性楊花之輩,虧得我剛剛對你還算是賞識,真是髒了我的手。”
“倒是燕世子……”
撲通——
鄧天縱的話還沒說完,不知道爲什麼突然雙腿無力,直挺挺的向着趙明若的面前跪了下去,“哎呀!!”
地上的碎雪瞬間被壓的飛了起來。
而一旁看熱鬧的人早就發出陣陣鬨笑,譏諷的聲音更是隨之傳來。
“哈哈哈……那頭蠢豬是誰啊?摔的這麼慘哈哈哈……”
“笑死了,那麼胖怎麼起來。”
“啊啊啊啊……”鄧天縱摔了個狗吃屎,又因爲肥胖的身體動彈不得,他趴在雪堆中含糊不清的罵着,“放肆,放肆,混蛋,是哪個混蛋,竟然敢對本少爺暗中下黑手,本少爺殺了你!”
“啊啊……”
奇恥大辱!!
鄧天縱何時被人家這樣嘲笑過?1掙扎半天沒起來,反倒是又重重的摔倒下去,“你們幾個王八蛋,是不是沒腦子,我們鄧家養你們是吃白飯的,還不快點把本少爺給扶起來,居然在一旁看戲!”
“本少爺一定會好好的處罰你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身邊的隨從這才慌忙上前,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們家的好少爺給拉起來,“少爺,對不起,是小人的不是。”
鄧天縱暴怒,臉色青的跟豬肝色一般,“廢物,你們都是白吃飯的廢物!”
“哪個鱉孫子居然在背後動手,燕淮安是你!!”
“你居然敢讓老子丟人,老子不會放過你的!”
鄧天縱伸手要去抓燕淮安的衣領質問。
阿葉迅速擋在燕淮安的身邊,“鄧少爺瞎說什麼呢,我們世子身子薄弱,哪能有把您給扳倒的力氣,你自己一時不慎摔倒了還怪別人?”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居然也敢攔着我,滾啊!!”鄧天縱想要去拉扯阿葉。
但阿葉卻是紋絲不動。
身邊的燕國公府護衛也齊刷刷上前,刀鋒已經架在了鄧天縱的脖頸處,刀刃的寒光在白雪的映照下是那樣的銳利。
彷彿下一刻就真的會割破喉嚨。
鄧天縱不得不強行冷靜下來,怨恨的眼神盯着燕淮安,“行,算你厲害。”
“我不跟你追究這件事情!”
“燕淮安,我今天來做的事情和你沒關係,既然你身體不好就好好的回去你的地方歇着,可別受到了驚嚇病重過世,到時候罪名還要賴在我的頭上。”
鄧天縱一看燕淮安這個世子雖然病弱,但卻不是軟柿子,轉頭把目光放在趙明若的身上,怎麼看她都好捏一點。
“告訴你,趙明若,大爺我看上了這處宅院,原先還以爲是無人居住呢,現在你們在正好,老老實實的讓出來,咱們和和美美的做鄰居,可你要是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現在雖然還是在下大雪,可大雪總有融化的一日,這麼多的雪水,一定會融化成洪的,到時候低窪地勢上的宅院都會被淹,很不幸,他們趙家也是處在危機的地方。
他在父親的面前請願會找到一處住宅,到時候父親要帶自己去朝堂,他也能風光一回。
現在剛好找到了,他勢在必得。
不料,趙明若也是很堅定,“不可能。”
“你敢跟我作對?”
“宅子是我的私有產業,是經過官府蓋章認可的,憑什麼你想要就得給你?”
鄧天縱的臉色一下冷了下來,“趙明若,別以爲你巴結上了燕淮安這個病弱世子我就會忌憚你,他難道能替你殺了我嗎?”
“就算你爹是長寧公,在我父親的面前也是要讓三分,念在他們同朝爲官,好歹大家擡頭不見低頭見,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現在你把宅子主動給我,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你要是不識好歹別怪我不客氣?!”
話音落下,鄧天縱隨意掏出來五十兩的銀票向着趙明若扔過來,他帶來的那些打手也虎視眈眈的上前。
趙明若根本不吃他這一套,“你這一套欺男霸女在我的面前沒有用,我不會受你的威脅。”
“你想強搶,我奉陪到底。”
要是往日,平白死掉一個二品大員的嫡子,臨安城的確是要鬧翻了天,可恰逢天災人禍,想要讓一個人不動聲色間消失,還是簡單的很的。
擡眸之間,趙明若那雙瀲灩的眼眸已經將殺意壓下。
“媽的,臭娘們,剛好老子心情不爽,就拿你開刀了!!”鄧天縱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咬牙切齒道,“兄弟們給我上!”
“今天我把這宅子搶了不說,老子也想要試試公爵家的姑娘滋味到底怎麼樣,雖然是個和離的,老子還沒玩過二手的呢!”鄧天縱咬定趙明若住在外面是和離弄壞了名聲。
“搶了人搶了地,回去給你們獎賞。”
不但長寧公府回不去,就連安遠侯府也沒辦法再去住了,不過是個名聲壞的女人,他就算是真的玩了就能怎麼樣。
鄧天縱眼中閃爍着貪婪的精光。
燕來和鳶尾準備動手之時,不料燕淮安再度站在了趙明若的跟前,“你怎知,我不會爲了她殺了你?”
溫潤的世子便就是打從心底裡的文雅溫柔,就算是說出這種殺人威脅的話,聽起來還是那樣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趙明若沒看到,鄧天縱卻是清楚的看到了燕淮安在說這話的時候眸光寒冽,殺氣凜然。
“你……”
一個天生病弱,常年養在院子裡大門不出的人,居然會這般強勢,連他父親都比不過。
有那麼一瞬間,鄧天縱是怕了,可很快他又憤憤不平,“你就算是燕國公府的世子,地位崇高,可我也是官家股肱之臣的嫡子,你若是真的殺了我,鬧到了御前,誰能討好還不一定呢!”
燕淮安若有所思的點着頭,“你說得對……”
說完,燕淮安便開始了咳嗽,“咳咳咳……”
“咳咳咳……”
一陣陣咳嗽聽的人頭皮發麻,鮮血也順着手帕流淌出來,落在腳下皚皚白雪上,猶如綻放的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