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啓大人上了我的身,卻沒讓我的魂魄離開。我心中明白,這是要我一起把脈,順便再教我一套手法。 莽啓師父把手放在靖輝的脈搏上,開始切脈。 切脈主要是看動脈搏動的深淺,速率,強度和節律以及形態來診斷。而靖輝的脈,寸關尺三部脈皆無力。重按則虛,應指鬆軟。莽啓大人開口,這就是最典型的虛脈的表現。多爲氣血兩虛,氣血不足,所以難以鼓動脈搏。 出了虛症,也看不出是何狀況。只是一般具有這個症狀的人,多爲三四十歲的婦人。這點倒是和靖輝的症狀一致。 “師父,會不會是早衰,實病?”我曾經在古籍上看過這樣的症狀,這種人羣生來壽命就較常人短,在少年時就已白髮蒼蒼,到了耊耄的狀態。 莽啓師父搖搖頭,“早衰的人在幼時即會顯現,多爲遺傳病例。且根據靖輝的脈相,並非是誤食什麼藥物所致。靖輝的這種症狀不是迅速衰老,而是時間在她身上走的很快。” 時間走的快?就相當於在同樣的時間軸上,天上一天,人間三年。而靖輝的一天,可能就是我們經歷的三年? 莽啓師父點點頭,印證了我這一觀點。 “靖輝,你最近有沒有去過什麼特別的地方,或者見過特別的人?”莽啓師父開口問道。那聲音就如壓着嗓子的中年男聲,雖低沉卻有力。 靖輝明顯沒適應過來,嘴脣開始哆嗦。“沒...沒有...” 莽啓大人習慣性的摸着鬍鬚,可是我的臉上卻是光滑的,使得師父的手一直在縷空氣,這場景十分滑稽。 “曉軍,這就不對了。如果把所有可能性都排除了,不是誤食也不是實病,或者是在天上度過,那就是人爲了。這種應該是道家的邪術,在世上消失很多年了,如今現世,我也說不準,要回去查下資料!” 莽啓大人說完,我就覺得身體陡然發輕。慢悠悠的往下墜着,最終一個哆嗦我的魂魄充盈着整個肉體。 “曉軍
,你去靖輝家中看一下風水,那個地方是不是有邪性的地方。記住,是針對靖輝的邪性!” 聽完莽啓師父的話,我連聲答應着。 “靖輝,你發生這樣的變化,家裡人有何反應?”我握住靖輝的手問道,這次回來只有靖輝一人,我很關心妹夫的態度。 靖輝咬着脣,神態還似個小姑娘般。“我回去和張餘圓房了,事先用了咱媽給準備的鴿子血,倒是沒什麼破綻。只是,圓房之後,我就開始迅速的衰老。張餘都害怕了,要帶我去縣城看病,我怕是嬰靈的事情,所以就先跑回來問問你...” 這我就更不解了,一般來說**的女子會更有一番風味,就如剛剛成熟的蜜桃,最有風韻的時候,怎麼到靖輝這裡反過來了呢? “嫂子,是不是我小月子沒坐好?所以,纔會這樣?” 我仔細的思考下,小產半年了,而且靖輝那麼年輕,身體早就康復沒問題。而且迅速的氣血兩虧,明顯就是嫁過去才得的病。 “帶我去你家看看,我懷疑是有人故意害你!” 靖安聽完,馬上準備馬車,送我和靖輝回婆家。 馬車駛進張餘家的村子時,經過一方池塘。方方正正的魚塘時後天挖出來的,上面還有人在灑着魚苗,生機勃勃。波光盪漾,顯得景色很美。 到靖輝婆家門口時,我又拿出羅盤仔細觀察了一番。毫無異樣,除了人。 “喲呵,讓孃家人給送回來了啊?真是家門不幸,竟然娶回來一個病秧子!”還沒進家門,就聽到裡面有女人在嘲諷。 靖安氣的攥緊了拳頭,一腳就將大門給踢開了。 房門口站着一個細高的女人,抿着嘴冷哼一聲扭頭進去了。 “哥,沒事兒,等我病好了,就好了!”靖輝低低的說道。聽的我和靖安,十分心疼。這麼早嫁人幹什麼呢?日子長着呢,都得靖輝自己一步步走下去。 “哥,嫂子,你們來了!快進屋!”進了屋子,妹夫從他母親的屋子中走了出來
。剛剛那一幕,妹夫肯定是看在眼裡的,他縱容姐姐這樣對自己的媳婦兒,我心中也是反感至極。 我心中迅速的算着八卦的方位,對着靖輝和妹夫的八字,並未有什麼相沖的地方。而且屋子建的十分規整,處處符合八卦的最佳標準。而且,我驚奇的發現,靖輝和妹夫的八字出奇的合適,更可貴的是,靖輝的八字完全是旺夫旺家。 既然房子的風水和人都沒有問題,我開始慌了,問題到底出在哪? 妹夫在我身後緊緊的跟着,不敢發出聲音。另外一隻手,緊緊牽着靖輝,可見心中也是疼愛靖輝的。靖輝的臉上還是蒙着頭巾,留下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我。 我看向他們夫妻二人,失望的搖搖頭。 這時,對面屋子發出一陣咳嗽,一個尖細蒼老的聲音傳來。“小余子,過來!” 妹夫點頭表示歉意,轉身跑了過去。“媽...”接下來是細碎的低語聲。 “婆婆?”我問道。 靖輝點點頭,未言語。 我差點忘了她家的老婆婆,瘦成骷髏一樣的老太太。 我拉着靖安趕緊去拜訪下。推開屋門,門裡就是一股子老人的味道。還是那種要死的老人的味道。 十點鐘的太陽,在這個屋子裡照射出幾道光芒,光芒中灰塵在歡快的跳舞。炕上坐着一個老人,靠在被子上,一道陽光恰好設在她的臉上,清楚的能看見她臉上的斑。 “大姨,您身體可好?”我和靖安打着招呼。 老太太慢慢的睜開眼睛,眼中神氣十足,精光四射。似乎能看到我的心靈,讓我的五臟六腑,三魂六魄都無處可藏,全然不似這個年紀的老人該有的眼神。 “託靖輝的福,身體好了很多!”熟悉的尖細聲音傳來,老太太答到。 靖安坐在炕沿上,和老太太嘮着家常。一旁的四姐繡着一件小褂子,我們進門時都沒有擡頭。靖輝的公公坐在凳子上,靠着櫃子抽着大煙袋。 一切都顯得那麼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