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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做工之難、用料之講究,即便再過兩千年,依然是錦中極品,布中熊貓。

轎子穩穩地停下來,隨行的侍女,慢慢的掀起轎子簾:“夫人,到了。”

尊貴、祥和的王夫人身穿一身暗地明花的衣裙,搭上侍女的手臂,墨色的髮絲中,一枚不起眼的碧色的玉釵沒入其中,便再沒有一點裝飾,但這樣簡單的裝扮依然無損她高貴的氣質。王夫人不經意掃眼周圍,剛打算移步向左手邊的玉器行走去,突然,王夫人停下腳步,神色恐怖的看着街對面驚鴻一瞥的人。

她甚至不敢看第二眼快速上轎,心瞬間跳的比什麼時候都快,整個人猶如缺氧一般呼吸困難:“快!快走!”

沒有人知道夫人怎麼了,但更沒有人敢問!即便是一旁服侍多年的僕人也不敢!

王夫人突然道:“不用多快!穩!走!”最後一節王夫人竟然失禮的破了音。

沒有人再看夫人花了很多時間才查到的表少爺的住所,快速擡起轎柄,穩速離開。

王夫人幾乎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皇后?如果第一眼不可靠,皇后旁邊的人總不會看錯!

王夫人趕緊搖搖頭,臉色蒼白的捂着胸口,警告自己不要自己嚇自己!也許只是長得像!長得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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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夫人更相信自己的眼光,這種自信是她長期練就的本事,就如她第一時間的惶恐,皇后給人的那種感覺斷然不會一個長得像就能讓人心悸的。

可,就是這樣才更恐怖……怎麼可能是皇后!她親自哭的陵,喪鐘響時更不可能所有人都出現幻聽?

可,怎麼可能……怎麼都解釋不通,不是嗎?如果皇后活着?

王夫人想想都滲人,她們王家給雲妃的計劃將多麼可笑。

王夫人下了轎,腿下意識的發軟,踉蹌的瞬間險些沒有摔在臺階上。

“夫人,您沒事吧?”

王夫人搖搖頭,深吸一口氣穩定下呼吸:“沒事,趕緊進去……”這件事一定要告訴女兒!她竟然沒死!?竟然沒死?!

……

王雲雪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養好傷的她跟莊賢兒一樣,有些坡腳,皇上當真是說到做到,一模一樣!

王雲雪目光詭異的一笑。

雲妃殿所有下人下意識的精神緊張。

王雲雪姿態優雅的拂拂發上的美人鬢,年已雙十的風華,依然無損她的美貌,只是曾經有些孤傲天真的王氏千金,如今老辣銳利的讓人不敢直視。

王雲雪坐在全後宮最華貴的宮殿主位上,與曾經這座殿堂的主人一樣,喜歡上,往自己的寢宮佈置一切她優於她人品級可用的任何擺設。

玉香、金紗,通俗的玩物,讓擅長女孩子休閒玩鬧的王雲雪也能玩出高雅不俗的品味,只是最近她疏於對這些的研究,有了更明確的目標。

王雲雪姿態高貴,雪緞用花簡單卻更襯得她高貴三分的坐在紅木的坍塌上,越發雍容明豔:“還沒有把人請來?”

水鴛趕緊道:“娘娘,已經去催了,估計也快了,從咱們這裡到親和殿還有段距離不是嗎?”水鴛委婉的提醒娘娘,不應該再催了,再催人也不能突然出現。

王雲雪清淡的一笑:“你是在說本宮這裡不如那個小賤人距離皇上近嗎?”

水鴛頓時驚恐的跪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王雲雪居高臨下的看了水鴛一眼,到底沒有像處罰那些小丫頭一樣處罰她:“起來吧,下次說話多長點心。”

水鴛戰戰兢兢的站起來:“是,謝娘娘恩典。”

不一會,莊賢兒垂着頭跟着兩個宮女進來,在距離雲妃娘娘很遠的距離跪地請安:“奴婢拜見雲妃娘娘,娘娘金安。”莊賢兒之所以敢來,是覺得當下雲妃娘娘一定不敢把她怎麼樣,沒有了皇后,皇上在宮裡的權威,無人敢於挑釁。

過了好一會,王雲雪慢慢的放下茶杯:“我當是誰那麼大的架子,原來是莊家大小姐。”

莊賢兒眉頭微皺,立即低眉順目的磕頭:“奴婢不敢當。”心裡卻詫異,雲妃娘娘這樣清高的人,竟然會跟她一個丫頭較真。

王雲雪看着她的樣子就討厭,曾經的莊家小姐又怎麼樣!進了宮就是伺候主子的,如果一個個都端着以前的駕着,是不是都不用幹活了,她倒好,打一下都不行了!狐媚的東西!

王雲雪縷着手裡雪白的絲巾,角落處一朵蘭花的圖案若隱若現,嘴角微微上揚,無不諷刺的的開口:“你有什麼不敢當的,只要皇上滿意,在這宮裡就沒有什麼不敢當的,皇上可還滿意你的伺候?”

莊賢兒垂着頭,心裡因爲雲妃娘娘的話越加惶恐:“雲妃娘娘嚴重,奴婢只是一個宮女,伺候皇上是分內的事。”

王雲雪聞言笑容越發美麗:“莊姑娘可不能這麼說,莊姑娘當然是不一樣的,要不然讓因爲你被打的宮女豈不是顏面無存。”

莊賢兒嚇了一跳,急忙額頭:“奴婢不敢,奴婢罪該萬死!奴婢萬萬不敢。”

王雲雪出其大方的一笑:“有什麼敢不敢的,皇帝對你與衆不同,所有人都看在眼裡,你只管當那是你的福分,受着就是了,還能指望皇上真給你什麼。本宮說呢,你就聽着,你來跟本宮的話較真嗎。”

這話說的嚴重了,就是告訴莊賢兒。不管皇上怎麼寵你,你還是個宮女,皇上願意哄着你玩,你就乖乖更皇上玩,你還有說不的權利?

皇上就是逗弄一隻寵物罷了,別太把自己當回事。你男人嗎,喜歡一方硯臺的時候還能給它造個金裝呢,更何況一個會說話,會哄人的人了。

只不過,寵物就是寵物,要記住沒你發表意見的時候。

莊賢兒垂着頭,嚥下心裡的委屈,更默不作聲的額頭抵地,儘量卑謙的不惹到雲妃娘娘的逆鱗。

王雲雪見狀,滿意的點點頭:“都是個懂事的,也該你有這樣的福氣。水鴛。”

水鴛恭敬的上前,不見獨自面對主子時的害怕,只有一等大丫頭對外的氣勢:“娘娘。”

“傳樂司院進來。”

“是。”

不一會,一位三十多歲的文靜夫人,穿着宮內一司之掌的官服進來,比莊賢兒多前進兩步後,問安:“奴婢樂司參見雲妃娘娘,娘娘萬福。”

王雲雪頷首:“起來吧,水鴛,賜做。”

樂司恭敬的回禮:“謝娘娘。”作態如神色一般,文文靜靜安然若樂般透着琴音清澈的高雅。

能掌宮內一司之職的女官,都是有一技之長,甚至官宦人家或者大富之家的女兒,在宮裡的地方均不低。

所以王雲雪對這位樂司還算客氣,畢竟再怎麼了不得也是對外人來說,越不過她們這些正主去,否則雲妃這個位置,怎麼萬千女兒削尖了腦袋想進來,自然是有數不盡的好處。

王雲雪神色悠然的看着下面跪着的莊賢兒,隨後看向在宮裡品行最受追捧的樂司:“樂司,這位就是本宮跟你說的莊宮女,在親和殿當值的,你看看是不是一塊音律的材料,也好多掌握一些本事,好逗皇上開心。”

莊賢兒聞言,忍者委屈一聲不敢吭。

年長的樂司沒有看跪着的莊賢兒一眼,儘管這位名人在宮裡如今頗受言論喜歡,但都不是她能關心的事。

樂司低下頭,坐禮回話道:“回雲妃娘娘,還要這位宮人談幾個音節讓奴婢聽聽,奴婢纔好判斷。”

王雲雪立即盯着莊賢兒的發頂,目冷語熱的道:“好啊,水鴛,上琴。先讓我們的莊姑娘試試,若是得了樂司的眼,以後學了本事,也好念個本宮提攜之情。”

水鴛立即繪聲繪色的恩了一聲。

莊賢兒現在,還怎麼會不知道雲妃娘娘今日叫她來就是來羞辱她的。莊賢兒心裡真不樂意理會雲妃娘娘這無來由的醋意,但人在屋檐下,怎麼敢不低頭:“回雲妃娘娘,奴婢愚鈍。”

王雲雪笑道:“怕什麼,由咱們皇上的真龍之氣罩着,還有什麼學不會的,就算這琴不行,本宮也給你準備了舞,還不行總還有你擅長的詩文辯言,聽說,你那張嘴啊,當真是能說會道,要不然皇上怎麼都能被人說動呢。”

“奴婢不敢,奴婢萬萬不敢言語盅惑皇上。”

“本宮又沒有那樣說你,不用緊張。就算你想蠱惑,皇上也得信啊。你要真有傳言中那麼本事,現在也不會跪在我宮裡,聽本宮說話不是。”

莊賢兒咬着下脣垂着頭,不敢再接話。

王雲雪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說出的話卻溫柔無比:“琴來了,還不趕緊去試試,也好有早與本宮喝茶的一天。”

莊賢兒嚇的誠惶誠恐,怎麼還真敢接琴,急忙爲自己辯解:“奴婢愚鈍,奴婢才疏學淺,斷不敢癡心妄想,請雲妃娘娘收回成命!”

王雲雪悠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反覆的打量上面的花色是不是暈了:“你這是對本宮的安排不滿意了?”

“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求雲妃娘娘開恩!求娘娘開恩!”